江墨轩刚从图书馆出来,手里抱着一沓厚厚的复习资料,张磊跟在他旁边,嘴里还念叨着昨天那道物理题。
“你说我怎么就搞不懂那个动量守恒呢?明明公式都背下来了……”
话没说完,迎面一群人走了过来,领头的是高二(3)班的陈昊,年级前十的常客,平时走路都带着风的那种人。他身后跟着几个男生女生,一看就是成绩好得不得了、眼神里自带优越感的那种。
江墨轩还没来得及让路,就被他们围在中间。
“哟,这不是最近火遍全校的‘逆袭哥’嘛?”陈昊嘴角一扬,语气里满是讥讽,“听说你现在已经能进班级前三了?真不容易啊。”
张磊一听这话就不爽了,立刻站到江墨轩身边:“你有事说事,阴阳怪气什么?”
陈昊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继续盯着江墨轩:“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小成绩,就可以跟我们这些真正的尖子生平起平坐了?”
江墨轩沉默了一下,抬头看着他,眼神平静但不卑不亢:“我没这么想。”
“哦?”陈昊笑了,“那你知不知道,像你这种靠突击刷题考上来的人,在我们眼里不过是个临时抱佛脚的投机者?”
周围几个人发出轻笑,像是看热闹似的等着江墨轩出丑。
江墨轩的手指慢慢收紧,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他当然知道这些人说的是谁——那些曾经成绩一般,突然发力后冲上来的学生,往往会在后续考试中被打回原形。而他们,就是等着看他笑话的那群人。
但他没有发作,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所以你想说什么?”
陈昊耸耸肩:“没什么,就是提醒你一句,别以为自己现在考几次好成绩,就能跟我们比了。你以前是什么样,大家都清楚。你现在再努力,也改变不了你是学渣的事实。”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
张磊已经忍不住要开口怼回去,却被江墨轩轻轻按住肩膀。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冲动。
“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江墨轩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我也知道自己起点低,但我不会一直停留在那里。”
陈昊嗤笑一声:“嘴硬有什么用?成绩才是硬道理。”
“那我们就下次考试见。”江墨轩说完,绕开他们就要走。
可陈昊却不依不饶,故意抬高声音:“哎呀,我说你们听见了吗?他还真敢挑战我们呢!”
“对啊对啊,说不定下次考试他又垫底了,到时候可别哭鼻子啊。”
“我看他连年级前五十都进不去。”
江墨轩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张磊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们:“你们算什么东西?一个个只会躲在书堆里装清高,懂什么叫坚持吗?懂什么叫拼命吗?”
“行啦。”江墨轩拉住他,“别跟这种人浪费时间。”
两人一路走到操场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晚风吹过,带着些许凉意。
“你刚才怎么不直接怼回去?”张磊愤愤不平。
江墨轩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刚才攥得太紧,掌心还留着几道红印。
“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轻声说,“只有成绩能证明我自己。”
张磊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要真干翻那帮家伙,我请你吃火锅。”
“不止一顿。”江墨轩嘴角微微上扬,“我要让他们闭嘴。”
从那天起,江墨轩的学习节奏更紧了。每天五点半起床,六点准时出现在晨读区,晚上十一点熄灯前还在床上打着手电筒看错题本。林悦萱给他的笔记被他翻得边角都卷起来了,每一页都被密密麻麻的批注填满。
张磊虽然成绩还是提不上来,但每次看到江墨轩熬夜刷题,都会默默给他泡一杯咖啡放在桌上。
“你这样下去迟早秃头。”张磊一边倒水一边调侃。
“我已经掉了一撮了。”江墨轩摸了摸头顶,“不过没关系,头发掉了还能长回来,机会错过了就没了。”
“你这话说得还挺沧桑。”
“不是沧桑,是清醒。”
模拟考前一天晚上,江墨轩坐在教室角落,一遍又一遍地翻看重点题目。窗外的风呼呼作响,偶尔传来远处保安巡逻的脚步声。
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是林悦萱发来的消息:
【明天最后一道数学压轴题,可能是函数综合应用,注意分类讨论】
江墨轩心头一暖,回复了一个“谢谢”。
正准备收起手机,又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小心陈昊,他在论坛上发帖,说你不过是昙花一现】
江墨轩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把手机塞回口袋。
第二天考试开始前,江墨轩走进考场时,正好撞见陈昊和他的几个朋友在门口谈笑风生。
“哟,这不是我们的逆袭哥吗?”陈昊依旧是那副欠揍的表情,“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江墨轩平静回应,“精神饱满。”
“那就好,希望你别在考场上梦游。”
江墨轩没有理会,径直走进考场。
试卷发下来的那一刻,他深吸一口气,握紧笔杆,眼神专注地扫过每一道题。
第一道大题,思路清晰;第二道几何题,画图分析一气呵成;第三道化学推断题,他甚至提前五分钟就写完了。
当最后那道数学压轴题出现时,他瞳孔微缩——果然是函数综合应用,而且比预期还要复杂。
但他没有慌乱,而是迅速回忆起林悦萱昨晚发来的提示,开始一步步拆解题目结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汗水顺着额角滑落,但他没有停下。
终于,在最后一分钟,他写下了最后一个步骤。
**响起,江墨轩放下笔,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走出考场时,阳光正好洒在他的脸上,温暖而不刺眼。
张磊已经在门口等他,看见他出来,立马跑过来:“怎么样?”
“应该还可以。”江墨轩笑了笑。
“那咱们等成绩出来吧。”张磊握拳,“这次一定要让他们看看,你不是昙花一现。”
江墨轩点点头,正要说话,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了一声。
“喂,江墨轩!”
他回头,看见陈昊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手机,一脸得意。
“你干嘛?”张磊皱眉。
陈昊慢悠悠地走近几步,语气玩味:“我刚刚查了论坛,有人说你这次肯定又要扑街了。”
“那你就等着看结果吧。”江墨轩冷冷地说。
“结果?”陈昊突然笑了,“你知道吗,其实我根本不怕你超过我,因为我知道你撑不了多久。”
江墨轩眯起眼睛。
“你以为你能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吗?”陈昊继续说道,“你以为靠熬夜刷题就能赢我们一辈子?”
江墨轩没有回答。
“你早晚有一天会崩溃。”陈昊的声音越来越冷,“等到那个时候,你会明白,有些人天生就该在底层挣扎。”
江墨轩的眼神变了。
他缓缓向前一步,直视着陈昊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坚定:“那就让我用成绩告诉你——命运是可以改写的。”
他转身就走,张磊紧随其后。
夕阳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就在他们即将拐进教学楼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声。
江墨轩猛地抬头,那只乌鸦又出现了。
它盘旋在空中,羽毛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
他望着它,眼神变得锐利。
下一秒,乌鸦猛然俯冲而下,朝着教学楼顶飞去。
风,忽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