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十八岁生日宴,办得跟两国会晤似的。
来宾们个个西装革履,笑容标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我穿着一身仙气飘飘的礼服,站在三个帅得人神共愤的哥哥身边,像个被严密保护的吉祥物。
大哥负责用气场冻结一切潜在威胁。
二哥负责用笑脸迷惑所有宾客,顺便用他那双雷达眼扫描全场。
三哥则端着一杯白开水,眼神时刻落在我手里的果汁上,仿佛在计算我摄入了多少糖分。
我只想找个角落,瘫着,玩手机。
“绵绵,累不累?”大哥低声问。
“绵绵,要不要去休息?”二哥关切道。
“绵绵,你的心率有点快。”三哥冷静地分析。
我微笑着,用唇语对他们说:“求、你、们,离、我、远、点。”
就在这时,宴会厅门口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面容俊美得极具攻击性。一双深邃的桃花眼,看人的时候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疏离,偏偏眼角又微微上挑,显得多情又凉薄。
是他,顾氏集团的继承人,顾司宴。
一个在上流圈子里,跟我大哥齐名,但风评比我大哥更“疯”的男人。
我对他唯一的印象,就是他那张脸,实在是太符合我的审美了。帅哥谁不爱看呢?
然而,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我身边的温度骤降了至少十度。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我大哥宋瑾言的肌肉瞬间绷紧,眼神变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我二哥宋梓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敌意和厌恶。
我三哥宋屿辰推了推眼镜,镜片下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而冰冷地锁定了顾司宴。
那气氛,紧张得仿佛下一秒就要上演全武行。
我一脸懵逼。
“哥,你们干嘛?人家来者是客。”我小声提醒。
“他不是客。”大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是仇人。”
“他是豺狼。”二哥咬牙切齿。
“他是病毒。”三哥冷静补充。
我:“???”
我们家跟他家有仇吗?我怎么不知道?我这十六年的记忆里,两家公司虽然是竞争对手,但也没到这种血海深仇的地步吧?
顾司宴显然也感受到了这股浓烈的杀气。
但他毫不在意,径直朝我们走来。他的目光越过我三个哥哥,落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宋**,生日快乐。”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大提琴的最低音,醇厚又性感。
我刚想礼貌性地回一句“谢谢”,我大哥已经往前站了一步,像一堵墙似的把我挡得严严实实。
“顾总,这里不欢迎你。”宋瑾言的声音冷得能掉冰渣。
顾司宴轻笑一声,“宋总这话说的,我可是收到了请柬才来的。”
“那一定是工作人员的失误。”二哥宋梓谦皮笑肉不笑,“现在,请你这位‘失误’,立刻离开。”
顾司宴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我被遮挡的方向,语气甚至带了点委屈,“宋**,你哥哥们,好像不太喜欢我。”
我从大哥的胳膊肘下面探出个脑袋,小声说:“没事,他们可能……今天心情不好。”
话音刚落,我感觉三双“死亡视线”齐刷刷地钉在我身上。
我立刻缩了回去。
顾司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没关系,我不介意。”
他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递了过来,“小小的生日礼物,不成敬意。”
大哥:“我们绵绵不缺礼物。”
二哥:“拿走你的东西,黄鼠狼给鸡拜年。”
三哥:“盒子表面可能附着超过一万种细菌。”
我:“……”
你们仨是德云社来团建的吗?
眼看气氛越来越僵,我赶紧打圆场,“谢谢顾总,心意我领了,礼物就……”
“绵绵,收下。”顾司宴打断我,眼神专注地看着我,“这是我为你准备了很久的。”
那眼神,深情得让我有点招架不住。
我正犹豫,大哥直接伸手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条设计精巧的钻石手链,中间的主钻,是一颗罕见的粉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价值连城。
我还没来得及惊叹,我大哥“啪”地一声合上盒子,扔了回去。
“雕虫小技。”他冷哼。
二哥立刻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镯子,塞到我手里,“绵绵,这是二哥拍下的帝王绿翡翠镯,比那破石头好看多了。”
三哥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手环,扣在我手腕上,“最新款健康监测手环,能实时监测三百项生命体征,连接我的终端,比钻石有用。”
我看着自己两只手腕,一边绿得发光,一边闪着科技蓝光,感觉自己像个即将被发射的红绿灯。
而对面的顾司宴,被拒了礼物,非但没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里,带着一丝宠溺,一丝无奈,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势在必得。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宋绵绵,我们,来日方长。”
说完,他转身,潇洒地离开了。
留下我三个哥哥,如临大敌,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我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镯子和手环,又抬头看了看他们。
我好像……闻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