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徐燕灵当即变了脸:“你怎么在这儿?”
李兰芳竟没有独自面对她时的趾高气昂,反倒客客气气地拿起桌上布包。
“徐小姐回来了,这是我做的红薯干,特意给你和陆大哥送来……”
“我问你怎么会在这儿!”徐燕灵声音拔高了几度。
没等李兰芳回答,陆战北就从客房里走出来。
他看也没看徐燕灵,径自朝李兰芳说:“房间收拾好了,你先去休息。”
李兰芳点点头,转身进了房间。
徐燕灵还没缓过神,就听陆战北道:“兰芳被他丈夫家暴,是我让她住这儿。”
“她有困难可以找娘家人帮忙,也可以找妇联……”
徐燕灵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战北打断。
“兰芳和你这样的大小姐不一样。”
“四年前淮水县洪灾,她牵头给抗洪战士们送水送粮。”
“两年前军服厂机器故障,边防的战士们眼看没有冬衣抗寒,也是她组织村里妇女,一针一线缝好二百四十八件军大衣,才让那些战士过了个暖和的冬天。”
“她一次次为国家奉献牺牲,而你又为国家做了什么?”
为国家做了什么?
一字一句,仿佛撬开了徐燕灵最痛之处。
她眼眶泛红:“陆战北,难道你忘了,我爷爷当年保卫国家,身中十枪,至今还有两颗子弹留在他的腿骨里。”
“对越作战里,我爸为了保护受伤的战友,和敌人同归于尽,我妈为了救伤员被流弹击中,而我哥哥,他在边防牺牲时,只有十八岁……”
她们一家人流的血比李兰芳身上的衣服还要红,自己怎么就比不上李兰芳?
陆战北对上她悲戚的目光,也是一怔,随后却剑眉微蹙。
“徐燕灵,那是你家人,不是你,能不能不要把他们的功勋按在自己身上?!”
徐燕灵俨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话,一时愣住。
三年前,她其实差点成为北原军区历史上第一位女狙击手。
但就在入队前一天,爷爷对她说:“燕灵,我们徐家如今只剩你一个女娃了,爷爷只想你能平平安安、幸福快乐的过完这一生。我们不去做狙击手,好不好?”
因为爷爷的话,她才放弃参军的梦想,去通信连做了通讯员。
眼看气氛越来越僵,徐燕灵终究先败下阵来。
她强压下胸口的闷疼,缓和着语气:“战北,我知道自己以前脾气不好,总跟你大吵大闹,但我对你是真心的,也是真心实意想跟你过一辈子。”
陆战北神情冷沉:“那你可以让徐司令对我再下道和你过日子的命令,就像当初你让他下令让我娶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