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凝的家,在江城最顶级的富人区,云顶山庄。
独栋别墅,占地数亩,自带花园泳池,奢华得像一座小型宫殿。
女秘书将我送到门口便离开了,临走前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踏入牢笼的可怜虫。
我提着自己那个破旧的行李箱,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女人,穿着讲究,但眉宇间刻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尖酸和势利。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
“你就是陈默?”她捏着鼻子,仿佛我身上有什么难闻的味道。
“是我。”
“我叫赵兰芝,是晚凝的母亲。”她侧开身子,让我进去,嘴里却没停下,“哼,真不知道晚凝是怎么想的,放着那么多青年才俊不要,偏偏找了你这么个……东西来演戏。”
我没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径直走进客厅。
客厅大得惊人,挑高近十米,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价值不菲的欧式家具,无一不在彰显着主人的财力。
赵兰芝跟在我身后,像一只喋喋不休的苍蝇。
“我告诉你,进了这个家,就得守我们家的规矩!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碰的更不准碰!每个月三十万,够你这种穷鬼花天酒地了,别不知足!”
“你的房间在二楼最西边的杂物间,哦不,现在是你的卧室。除了吃饭,没事别下楼,免得碍眼。”
她颐指气使地指挥着,仿佛在训斥一个下人。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
“说完了吗?”我的声音很平静。
赵兰芝被我看得一愣,随即柳眉倒竖:“你这是什么态度?一个吃软饭的,还敢跟我横?”
“第一,”我伸出一根手指,“我和你女儿是平等的协议关系,不是你的下人。我的活动范围,由她来规定,你,没资格。”
“第二,”我伸出第二根手指,眼神陡然变冷,“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你最好别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否则,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让你后悔的事情。”
我的眼神很冷,像深冬的寒潭,不带一丝温度。
赵兰芝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心脏一缩,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她竟然从这个穷小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让她心悸的压迫感!
但很快,羞恼就取代了恐惧。
“反了你了!”她尖叫起来,“一个上门女婿,敢威胁我?你信不信我立刻让晚凝把你赶出去,一分钱都拿不到!”
“你可以试试。”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苏晚凝既然选择了我,必然是看中了我“干净”的背景和“缺钱”的现状,容易控制。在这种情况下,她绝不会因为她母亲几句抱怨就轻易换人,那会显得她很愚蠢。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
苏-晚凝回来了。
她看到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我们,秀眉微蹙:“妈,怎么回事?”
赵兰芝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冲过去告状:“晚凝你回来的正好!你看看你找的这是什么人?刚进门就敢顶撞我,还威胁我!这种没教养的东西,必须马上赶出去!”
苏晚凝看向我,目光清冷:“你威胁我妈了?”
我耸了耸肩:“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尊重长辈,但前提是,对方也得尊重我。我不是来当奴才的。”
“你听听!你听听!”赵兰芝气得浑身发抖。
苏晚凝沉默了片刻,然后对赵兰芝说:“妈,他以后就是我的‘丈夫’,我们还要在外面演戏,您在家里,至少给他留点面子。否则传出去,丢的是我们苏家的脸。”
赵兰芝一脸的不可思议:“晚凝,你居然帮着他说话?”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苏晚凝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然后看向我,“跟我上楼。”
我没再看赵兰芝那张气成猪肝色的脸,跟着苏晚凝走上二楼。
她的卧室在东边,而我的房间,果然如赵兰芝所说,在走廊的最西头,紧挨着楼梯口。
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陈设简单,但很干净。
“这是你的房间。”苏晚凝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意思,“记住我们的协议。明天晚上有个家族晚宴,你跟我一起去。”
“好。”
“衣服我已经叫人给你准备好了,明天会送到。”
“有心了。”
苏晚凝看着我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烦躁。
她转身想走,却又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警告道:“还有,离我妈远一点。她是我妈。”
我笑了:“苏总,你应该去警告你妈,离我远一点。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我不是兔子。”
有时候,猎人,总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苏晚凝的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被我气得不轻。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关上门,将行李箱扔到一边,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床上。
床很软,带着一股阳光的味道。
比我在非洲沙漠睡过的沙坑,在南美雨林睡过的吊床,都要舒服。
这场游戏,似乎比我想象的,要更有趣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