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音修为圆满却道心有缺,下凡渡亲情劫。
她魂穿豪门弃女程芜音,果断与凉薄程家决裂,选择善良的沈家开启新生。
她以玄门老祖之力助沈家逆袭,打脸虐渣。
程家众人悔不当初,却为时已晚。
最终,芜音在温暖亲情中功德圆满,选择暂留人间享受温情。
我醒来时,耳膜正被震耳欲聋的音乐野蛮地冲击着。
空气里,无数种甜腻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像一团粘稠的毒雾,试图钻进我的每一个毛孔。
更让我作呕的,是这空间中交织缠绕的、驳杂不堪的灵气。
它们像一张肮脏、破烂、沾满了污秽的巨网。
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牢牢地笼罩在内。
我,玄门万年以来,唯一修至满级的存在。
老祖,芜音。
竟然,魂穿了。
就在我意识清醒的瞬间,属于这具身体的、长达十八年的记忆,如开闸的黑色潮水,凶猛地灌入我的脑海。
被抱错的假千金。
鸠占鹊巢的替代品。
在程家,受尽了十八年冷眼与漠视的养女。
这具身体,也叫芜音,程芜音。
记忆的深海里,有一个画面,像一根淬毒的尖刺,格外刺痛我的神魂。
那是去年,原主十八岁的生日。
她独自一人,蜷缩在别墅阁楼那阴暗潮湿的角落里。
手里捧着一块早就冷掉、甚至有些发硬的蛋糕。
那是她用自己攒了很久的零花钱,偷偷买给自己的唯一礼物。
而楼下,整栋别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程家正在为他们刚刚找回来的亲生女儿,程雪柔,举办一场极尽奢华的盛大派对。
名流云集,觥筹交错。
那些欢声笑语,那些祝福与赞美,隔着厚重的门板,依旧像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割在原主的心上。
而今天。
是真千金程雪柔,被正式介绍给所有人的回归宴。
同样。
也是原主程芜音的,一场公开的审判。
我扯了扯嘴角,一抹冰冷的笑意在唇边绽开。
有点意思。
我为渡“亲情劫”而来,了却最后一桩因果,便可飞升。
没想到,天道竟给我安排了如此地狱的开局。
也好。
省得我还要费心,去慢慢扮演一个受气包。
宴会厅最中央的聚光灯下,我这具身体名义上的父亲,程氏集团的董事长程立行,正举着话筒。
他那双藏在昂贵镜片后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整张脸,都冷漠得像一块从冰山深处凿出的寒冰。
“今天,除了要欢迎我的女儿雪柔回家,我还要在这里,向各位宣布另一件事。”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的放大,传遍了整个宴会厅的角落。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一把把淬了毒的探照灯。
齐刷刷地,聚焦在我的身上。
那目光里,充满了看好戏的、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程立行顿了顿,似乎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他冰冷的视线扫过我,就像在看一件碍眼的垃圾。
“我,程立行,与程芜音。”
“从今日起,断绝一切关系。”
“我们程家,养了她整整十八年,已经仁至义尽。”
“这十八年的光阴,不过是一个荒唐又可悲的错误。”
“现在,是时候,彻底纠正这个错误了。”
他的话音刚落。
那个被所有人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央的程雪柔,便提着她那条漂亮的、缀满了钻石的公主裙,向我走来。
她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要落不落,显得楚楚可怜。
她就像一朵被精心培育、计算到每一片花瓣角度的白莲花。
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虚伪的、令人作呕的算计。
“姐姐。”
她在我面前站定,声音哽咽。
“你别怪爸爸妈妈,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如果……如果我没有被找回来……”
她伸出那双柔弱无骨、保养得极好的手,想要抓住我的手臂。
哭得梨花带雨,仿佛我是什么十恶不赦、欺凌了她的罪人。
周围的宾客们,立刻开始了他们心领神会的表演。
“啧啧,真是没良心啊,占了人家雪柔**十八年的人生,现在还摆出这副死人脸给谁看?”
“就是,你看她那张冷冰冰的脸,一看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程董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雪柔**真是太善良了,都这时候了,还叫她姐姐。”
我看着程雪柔那张写满“虚伪”二字的脸,实在懒得跟她逢场作戏。
凡人的勾心斗角,于我而言,比看一场蚂蚁打架还要无趣。
在她那柔软的手即将触碰到我的前一秒。
我猛地抬手,直接甩开了她。
“闭嘴。”
我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把从万年冰川中取出的锋利冰刀。
瞬间划破了宴会厅里虚伪的喧嚣,让全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程雪柔愣住了。
那计算得恰到好处的眼泪,还挂在她卷翘的睫毛上。
要落不落,显得滑稽又可笑。
我冷笑一声,目光如炬,仿佛能洞穿她那肮脏的灵魂。
“你那点肮脏的心思,连阴沟里的老鼠闻了都嫌弃。”
“别在我面前演了。”
“污了我的眼。”
说完,我不再看她那张瞬间变得煞白、血色尽褪的脸。
而是径直,走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程立行。
我从身上那件廉价礼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啪”地一声。
扔在他脚下那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
卡片在地板上打着旋,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是你们十八年来,施舍给我的零花钱,总计一百二十万。”
“我一分没动,悉数奉还。”
我抬起手,摘下脖子上那条所谓“铂金项链”,劣质的金属冰冷地划过我的皮肤。
随手扔在地上。
“这是你们给我的十八岁成人礼,假的。”
“市价,不超过三百块。”
最后,我弯下腰,脱下脚上那双磨得我脚后跟生疼的水晶鞋。
光着脚,傲然地站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这是你们为了今晚这场宴会,临时从打折店买来的。”
“硌脚。”
“还不如**。”
我环视着程家所有人,那一张张由错愕,转为愤怒,再到极致羞耻的脸。
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我的声音,如九天惊雷,声震全场。
“从今往后,我芜音!”
“与你们程家!”
“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