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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九,京北城外。
"姑娘,快到城门了。"驾车的小厮出声提醒。
谢韫掀开青布车帘,望向京都方向。六年前离京时,高烧烧的她睁不开眼,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城门。
她出生不过半年,母亲就病故了。父亲怕她和兄长谢景年无人照顾,便又娶了王家嫡次女王玉珍。
十岁那年,谢韫和温如卿偷偷跑到结冰的池边,要看冻住的锦鲤。湖面冻得硬邦邦,没成想有一处窟窿,上面只结了层薄冰,温如卿不慎落水。
她拉着岸边柳枝下水,将昏迷的温如卿拽上岸,自己高烧三天不退,被继母送到乡下老家“养病”。
想到温如卿,谢韫心中的暖意刚升起就暗淡下去。
这个青梅竹马自打她到江南后再没见过,六年间虽偶有书信,但两年前便再无音讯。
见谢韫愣神,春桃出声提醒:“姑娘,风大,仔细冻着。”说着连忙将车帘落下。
素云打趣道:“春桃妹妹可真贴心,明明和咱们姑娘差不多大,却像个老嬷嬷一样仔细。”
谢韫会心一笑:“春桃与我一同长大,自然比旁人更紧张我。”
春桃放下车帘,转头看向素云:“素云姐姐,我同姑娘在乡下待了六年,京中的人和事早已经模糊不清,你可是许妃娘娘的贴身丫鬟,有什么要注意的,再多多提点我。”
素云被她紧张的样子逗笑了,“这一路上你吵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亏我刚才还觉得你像个老嬷嬷。”
三人笑作一团,一声嘶鸣突然响起,马匹不受控制往前冲。
谢韫整个人被甩向车壁,后脑“咚”地撞向车壁,疼的眼前发黑。
车夫惊恐大喊:"姑娘,缰绳断了。
谢韫心头一跳,慌乱中拔下头上的簪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刺进马臀。马匹吃痛嘶鸣,前蹄高高扬起,猛地甩脱了车辕,四处乱窜。
失去拉力的马车堪堪停在悬崖边三寸处,车尾还在微微晃动。
谢韫刚喘了口气,马匹又朝车辆冲来,眼看就要撞上,"下车,快!”她急切冲春桃和素云喊。
千钧一发之际,马背上落下一名玄衣男子,他两腿一夹马肚,带着马匹跑了两圈,竟然让发了狂的马平静下来。
男子下马后,牵着马匹朝谢韫走来:"你们没事吧,这马儿受了惊,最好还是另寻一匹。”
“多谢公子,今日若不是遇到你,我们怕是有**烦。”谢韫十分感激,面露笑容:“公子可否告知姓名,我们回府告知家里后,一定登门致谢。”
“姑娘不必客气,顺手的事。”男子似乎并不在意,淡淡道:“在下还有事,就先走了。”拱拱手便往城门方向去了。
对方行色匆匆,谢韫也不便再多说,想着日后若能再碰见,定要好好谢谢他,随即让车夫去城里再寻匹马。
春桃手里攥着半截缰绳,脸色煞白:"姑娘,这缰绳被人动过手用,上面有整齐的断口,一看就是被利刃割的。
谢韫接过缰绳,抬眸望着不远处的城门,眼底寒光一闪。
“看来,有人不想我回来。”
……
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惊动了谢府门前的小厮,忙不迭进去通报:“大姑娘回来了!”
春桃吐出一口浊气,温声道:“姑娘,到了。奴婢扶您下车。”
刚拉开车帘,谢韫就看见从谢府里走出一群人。
最前头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气质儒雅,身旁是一名貌美又极具风韵的妇人。妇人身后探出一张芙蓉面,娇俏柔美,甚是好看。
是父亲谢秉文和继母王玉珍,以及她的继妹谢柔。
春桃搀扶着谢韫走到谢府门前,行礼:“女儿见过父亲母亲。”谢韫长长的睫毛低垂,姿态温顺谦和。
谢秉文看着眼前的女儿,六年不见,竟生得气质卓然,清落高雅,内心的血脉亲情瞬间涌上心头。
他伸手扶起谢韫:“一切都好吧,你祖母还等着你,快进去吧。”
继母王玉珍捏着帕子虚按眼角,“可算把大姑娘盼回来了。”
那抹海棠红的帕子艳的刺目,倒衬得她身边穿月白袄襦裙的谢柔愈发楚楚可怜。
还未等她答话,谢柔忽然轻咳两声。
王玉珍立刻解下自己披风,往谢柔身上裹:“你这孩子,说了伤寒未愈不必出来迎……”
“我多年未见大姐姐,想念的紧。大姐姐一路舟车劳顿实在辛苦,我这点伤寒不碍事。”
谢柔说的情真意切,任谁看了那关切的眼神,都不会怀疑她是装装样子的。
“劳烦二妹妹记挂。但身子要紧,若是因此风寒加重,倒叫我寝食难安了。”
姐妹情深的戏码不是只有谢柔会演,谢韫也会。
“大姐姐穿的如此单薄,寒疾是大好了吗?”
谢柔一见谢韫,心中莫名烦躁。
在这京中什么样美貌的女子她不曾见过。却不曾想,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竟有种天然去雕饰的钟灵毓秀之美,一出现就牢牢抓住了她的目光。
“二妹妹有心了,我寒疾早已好利索了,只是六年未联系过,所以二妹妹不知道也正常。”
谢韫轻飘飘一句话,如一个响雷在谢秉文耳中炸开。
府中是王玉珍掌家,谢韫在乡下一待就是六年,她这个当家主母竟然都不曾过问!不知道的,还以为谢韫是犯了什么错,才被送走的。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不知如何揣度谢家!
周围不知何时已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人,那些窃窃私语声让谢秉文蹙眉,他晦暗不明的看了王玉珍一眼,面上却不动声色。
意识到说错话的谢柔脸色一怔,死死捏住手里的帕子。
王玉珍脸色发白,正欲开口,谢秉文就出声打断:“别让你祖母等急了,进去吧。”
“是,父亲。”谢韫温顺的声音落在谢秉文耳中,出奇的好听。
但王玉珍和谢柔却觉得十分刺耳,二人吃了暗亏,心中懊恼。
这些年处心积虑讨谢秉文欢心,已见成效。大姑娘才刚回来,连门还没进呢,谢秉文就开始对她心生不满,这让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
老夫人端坐在福如堂的软座上,王玉珍亲手奉上的雨前龙井腾起袅袅雾气。
“韫儿!”老夫人威严的神色露出一丝关切:“一路上可还顺利?”
谢韫端庄行礼:“一切都好,让祖母担心了。”
老夫人将青瓷盏推过来,脸上笑意盈盈:“回来就好,尝尝这酥酪,我记得你小时候爱吃。”
谢过祖母后,谢韫接过茶盏还没尝上一口,忽闻外头小厮传话,说温府送来了东西。
她手中茶匙“当啷”碰到茶盏,随即垂下眼帘,掩盖思绪。
以往,只要遇上新鲜的小玩意,好吃的点心,温如卿总会差人送到谢府。
谢韫以为,温如卿对她是有情意的,不曾想,他惦记的人从来不是自己。
温家独子温如卿,正是与她有娃娃亲的青梅竹马。如今满府皆知她归来,那人却避之如蛇蝎,连面都不露。
王玉珍拿过食盒,故意扬声道:“这是醉乡居的千层糕,柔儿最喜欢,温世子真是有心了。”
“娘……”谢柔娇嗔一声,红了脸。
“韫儿许久没回,定是还不知道,两年前温世子和柔儿已定了亲,过阵子就要完婚了。”
王玉珍心里得意,嘴巴都要咧到耳后根了,她就是要当着众人的面说破此事,看谢韫还能不能一副淑女做派。
谢秉文眉头微蹙,略有亏欠对谢韫道:“虽然你娘亲给你和温世子定了娃娃亲,但毕竟是口头婚约,是温世子坚持要……”
“恭喜二妹妹,我外出六年,早就对温世子无意了。”
谢韫既没有满腹委屈,也没有大吵大闹,甚至连一丝不悦都未露出。
众人均是一愣。
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温如卿是打小的情谊,如今心上人却与谢柔定了亲,谢韫竟然一点情绪都没有!更何况这门亲事还是谢韫娘亲生前亲自给她定的。
王玉珍和谢柔一脸狐疑,那表情分明觉得不可思议。
谢韫明白,她们为什么这个反应。
她和温如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十岁那年,她还从结冰的湖里救了温如卿,自己大病一场被送到乡下老家。
但就在今天京北城郊,她听到了温如卿的真心——“她怎能和谢柔相提并论?我心里只有柔儿”。
京北郊外,谢韫瞧见了温如卿,虽六年不见,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她找借口支开众人,自己偷偷跟在他身后。
还未来得及上前,就听到他和另一人说话的声音。
“谢柔的长姐,你的青梅竹马回京了,就不想再续前缘?”
“谢韫?她怎能和谢柔相提并论,我心里只有柔儿。”
原来这么多年,竟是她自作多情,还真是可笑。
谢韫收回思绪,点头道:“温世子人品贵重,又对妹妹体贴入微,的确是一门好亲事。”
老夫人原以为谢韫知道后,会为此事闹的面上无光,却不曾想她如此识大体,倍感欣慰,“好,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
谢柔没有在谢韫眼中看到不甘、懊恼、嫉妒,心里反而没有了欢欣雀跃,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老夫人语重心长提点王玉珍:“柔儿过阵子就要成婚,你作为当家主母,韫儿的婚事也得抓紧时间。”
她自己中年丧夫,培养出谢秉文这样一个礼部尚书不容易,能和宁平伯府温家联姻,谢府上下都十分满意。
但嫡长女婚事未定,妹妹自然不能越过长姐先出嫁,这也是她们突然想起接谢韫回京的原因。
“母亲放心,儿媳定会给韫儿寻一门好亲事。”王玉珍面上笑的甜,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要如何磋磨她。
“正巧,前几日吏部尚书府的顾夫人还说,她家的三公子尚未婚配……”
吏部尚书家的三公子顾明珏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连老夫人这样久不出门的人都有所耳闻。
“听说顾三公子有些爱玩?”老夫人淡淡道,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吏部是官员选拔,举荐人才至关重要的部门,如果和顾府成为姻亲,以后家中的两个孙子仕途上会方便许多。
王玉珍连忙替顾三公子说好话:“顾三公子是爱玩了些,不过家世倒是不错,男人成家立业,成了婚,自然会有所收敛。”
老夫人有些意动,似乎要被王玉珍说动了。
“祖母,父亲,母亲,女儿想和陆府联姻。”
谢韫此话一出,满堂皆惊,都以为她是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