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当晚,我没有收到季怀安的任何消息。
只有手机屏幕上体重秤的又一条消息。
【97斤】
笃笃笃。
我妈站在门框旁,见我握着手机哭到眼睛浮肿。
心疼地将我搂紧怀里,安抚道:
“冉冉,妈在呢。”
“人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这对狗男女上钩了。妈不会让我女儿白受欺负的。”
我将头埋进我妈怀里,哭了个昏天黑地。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我终于收到了季怀安的求和消息。
他还是不愿意把白蕊开除,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我将就。
【十年了。欣冉,你也该学会长大了。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事情都由着你心意的。我也是个男人,也需要喘息的机会。】
【白蕊才刚毕业。我现在把她开了,你让她怎么生活?】
【你就当是发发善心,我向你保证。以后一定会跟她保持距离的!】
面对季怀安这样避重就轻的保证,我气得当场就要打电话骂过去。
但想起了我妈的计划,还是回道:
【好。】
季怀安见我让步,以为我到底还是舍不下这十年的感情,更加得寸进尺。
体重秤上原本一周一次的【98斤】,逐渐变成了三天一次,到现在我几乎天天都能收到【98斤】的后台数据。
从一开始的气愤、失望、痛苦,到现在我只剩好笑地摇了摇头。
因为从第三天的时候,我妈的律师就给我发来消息。
【项目现在正关键,资金流动太大。白蕊已经禁不住我们安排的人诱惑,开始利用职务便利,吃采购的大额回扣了。季怀安根本没有进行合规的审查。】
【按照这样的速度,他们俩最慢一周内就能达到判刑标准。】
熬到下周一的时候,我带着律师主动推开了季怀安的办公室门。
我进来的时候,白蕊正跨坐在季怀安的大腿上,两个人亲吻得难舍难分,嘴唇边还泛着诡异的水色。
见我来了。
季怀安也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将白蕊推了下去。
我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
“分手吧。”
季怀安理了理凌乱的衣领,反倒是皱着眉头,训斥我的不懂事:
“欣冉,别意气用事。”
“十年了,连婚宴都订好了。你怎么说分手就分手。”
随即,看了一眼旁边的白蕊。
朝我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两句:
“我跟你保证,我和白蕊不会搞出孩子来。”
“以后,我在外面努力工作,你在家里安心享福做富太太。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盼望的吗?有些事情,别太较真了。”
白蕊连衣领都没理,反倒是大大方方露出脖颈出明显的吻痕。
戏谑地打趣我,说道:
“是啊,较什么真呢?”
“您要是像当初教我敲门一样,今天也敲个门。说不准,就不会看见了。”
我看了一眼季怀安,态度坚决:
“分手不是结婚,我单方面说分手就是分手。”
“至于婚宴,我早就退了。”
说完,我朝身后的律师微微抬手,想要取来证明他们职务侵占的文件。
谁知道,我刚一抬手。
季怀安就一把将白蕊护在怀里,还以为我会像上次一样对她动手。
我苦笑。
只觉得胸膛处空荡的厉害,不是不疼。
而是已经疼到麻木了。
二十岁的季怀安,一贫如洗。会用草编的戒指跟我求婚。
“欣冉,嫁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而现在。
三十岁的季怀安,行业新锐。怀里却护着另外一个女人,用警惕厌恶的眼神防备着我。
“你又想对白蕊动手!我告诉你许欣冉。这十年,我早就受够你的公主病了。”
“我这么努力工作就是想让你过上好日子。现在周董事长马上就要提拔我了,我当上总裁,你不就能在家享清福了?”
“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的好日子,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
一句接一句的质问。
像是重重地落下的巨锤,把这十年的感情砸得半点不剩。
我长叹了一口气,彻底对眼前的这个人死心。
吩咐律师道:
“把门口的警察请进来吧。”
季怀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我:
“警察?你报什么警!这可是在公司,闹大了你和我面子上都不好看。”
“再说了,警察不管这些私事!”
我冷淡地看着他,嗤笑一声道:
“私事?”
“也对,你和白蕊出轨的确只能算私德败坏。我拿你没办法。”
“可有没有想过,你口中那个‘马上要提拔你的周董事长’,是我妈!”
闻言,季怀安和白蕊的脸色瞬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