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以为我完蛋了,觉得废后诏书跟冷宫就是我的结局。腿断了,全家都死了,
下场只能是坟墓。我的丈夫,大周皇帝,把我搞成这样,就是为了给他心爱的女人腾地方。
我那个好妹妹,踩着我坐上了后位,戴上了我的凤冠。但他们都想错了。坟墓?
这冷宫不是我的坟墓,是我登基的起点。这些罪臣,疯妃,残兵,不是我的狱友,
是我未来的臣子。我叫白姝,以前是皇后。很快,我,会是这天下的新主。
1太监总管王德全念诏书的时候,我还是皇后。我跪在太和殿冰冷的地上,膝盖隐隐作痛。
他尖着嗓子,一字一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白氏,心怀怨望,构陷忠良,
图谋不轨,实为国之罪妇。朕念及旧情,废为庶人,钦此。”王德全,
以前是我手下的一条狗。现在他念废后诏书,脸上装的可惜,眼里的得意都快溢出来了。
我抬起头,看向龙椅上那个男的。大周皇帝,萧玄,我的丈夫。他看我的眼神,
就跟看个待宰的畜生没两样,一点情绪都没有。他怀里还靠着一个女的,我的亲妹妹,
白灵儿。她妆容精致,脸上是受惊小鹿一样的无辜表情,看我的眼神却全是炫耀。
她细声细气的开口,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满殿的人听清:“陛下,
姐姐肯定是被人冤枉的...”萧玄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灵儿,你就是心善。你看看她,
死到临头,眼睛里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我笑了。后悔?我后悔眼瞎,
爱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是后悔识人不清,把白灵儿这条毒蛇带进宫?
我开了口:“萧玄,为了她,你连戏都懒得演了。”萧玄脸一下就沉了,从龙椅上站起来,
吼了句:“放肆!”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白姝,你死到临头,
还敢直呼朕的名讳!”我仰头跟他对视:“我白家为你鞠躬尽瘁,换来的就是一句构陷忠良,
图谋不轨?”萧玄的声音冷的掉冰渣:“你爹拥兵自重,你哥跟朝臣结党营私,
朕没有诛你们九族,已经是法外开恩!”法外开恩?我爹的兵权,
不是你当年求他帮你稳固江山的吗?我哥的门生,不是你让他为你笼络,
用来对抗太后势力的吗?现在倒好,鸟尽弓藏,还非要给我们扣个脏帽子。
我说:“陛下真是好手段。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我白家,真是瞎了眼。”“啪!
”白灵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一巴掌就甩我脸上了。脸**辣的疼,
嘴里一股子铁锈味。她眼泪汪汪的,好像心疼的不得了。“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跟陛下说话!
快向陛下认错啊!”她抓着我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我们白家犯了错,就该认!
你怎么能一错再错,顶撞陛下呢?”看着她那张假惺惺的脸,我只觉得犯恶心。
我一把甩开她的手。“滚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白灵儿跟被我大力推了似的,
踉跄两步就摔地上了。萧玄立马冲过去把她扶起来,心疼的搂进怀里。“灵儿,没事吧?
”他再回头看我,眼神里全是杀气。“白姝,你这个毒妇!”话还没说完,他猛的抬脚,
一脚就踹在我膝盖上。“咔嚓”。剧痛从膝盖炸开,一下就传遍了全身。我再也撑不住,
身体一软,重重摔在地上,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我看着自己那条扭成诡异角度的腿,
脑子一片空白。
白灵儿小声的哭:“陛下...姐姐的腿...”萧玄冷酷的说:“断了就断了,这种毒妇,
就该让她尝尝碎骨头的痛!”他好像还不解气,又是一脚,踹向我另一条腿。“咔嚓”。
剧痛让我差不多要昏死过去。我趴在地上,像一条被人打断了脊梁的狗。
萧玄大声下令:“把她给朕拖去冷宫!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准去看!让她在里头自生自灭!
”两个太监立马就上来,架着我的胳膊就往外拖。我的脸在粗糙的地上摩擦,
留下一道道血印子。视线模糊里,我最后看见的,是白灵儿靠在萧玄怀里,对着我无声的笑。
她的嘴型在说:姐姐,永别了。呵呵。永别?不。萧玄,白灵儿。我们很快会再见。到时候,
今天的耻辱,我一定加倍奉还!!!2冷宫。这地方比我想的还要破。院里杂草长得有人高,
门窗烂的不成样子,夜风灌进来,带着一股子阴冷。我被扔进一间空荡荡的偏殿,
里面就一张破木板床,还有一堆发了霉的稻草。拖我进来的太监,
临走前还朝我身上吐了口唾沫。“呸!还当自己是皇后娘娘?现在连狗都不如!
”门“哐当”一声被锁上。我躺在冰冷的地上,腿上的剧痛让我动都动不了。
血腥味让人想吐。又冷又饿又疼,意识在清醒跟模糊之间摇摆。一个念头撑着我:不能死,
绝对不能死在这儿。我用尽所有力气,一点点把自己拖到墙角。靠着墙,总算能喘口气。
时间流逝。天黑,又亮。没人管。没有水,没有吃的。我的嘴唇早就干裂了,
喉咙像要烧起来。原来,萧玄说的自生自灭,就是想把我活活饿死,渴死。真狠。
就在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死时,“吱呀”一声,门开了。我费劲的抬起头。门口站着的人,
是白灵儿。她穿着本该是我的红色凤袍,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她身后的太监搬了张椅子,
让她在我面前坐下。“姐姐,我来看你了。”“妹妹我刚当上皇后,想着姐姐肯定饿了,
特地给你带了点吃的。”她打开食盒。里面是几碟精致的糕点,还有一壶热腾腾的参汤。
香气一下就充满了整个破屋子。我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想吃吗?
”白灵儿捏起一块桂花糕,递到我嘴边。我张开嘴,却不是为了吃,
而是一口唾沫啐在了桂花糕上。“滚。”白灵儿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
她把桂花糕狠狠摔在地上。“白姝!你别给脸不要脸!”她站起来,一脚踩在我手上,
用力的碾了碾。指骨被踩的咯咯响,我却一声没吭。我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居然觉得有点痛快。她突然笑了,
笑的特别恶毒:“你知道爹娘跟兄长,下场怎么样吗?”我的心猛的一沉。“我求陛下开恩,
给他们留了个全尸。”“父亲跟兄长,在午门斩首。母亲,在天牢里自杀了。”“哦对了,
还有你那个三岁的侄儿,流放路上,生病死了。”轰的一声,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全尸...斩首...自杀...死了...我的家人,一个都没了。“白灵儿!
”我眼睛都红了,嘶吼起来,“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我挣扎着想扑上去咬断她的脖子,可断了的腿让我只能在地上瞎扑腾。“杀我?
”白灵儿笑得花枝乱颤,“姐姐,你还是先想想自己怎么活下去吧。”她欣赏够了我的惨样,
才慢悠悠的转身。“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的腿,陛下特地交代了,
让太医用最好的药给你吊着命。死不了,但也别想好利索了。”“他就是要你,
当一辈子瘸子,就在这冷宫里,烂掉,发臭。”她说完,就带着人扬长而去。门,
又被锁上了。屋里,只剩我一个。我趴在地上,眼泪终于绷不住了。这泪水不是为我自己,
是为我惨死的父亲,母亲,兄长,还有我那可怜的小侄儿。他们都是因为我死的。是我,
害了他们。我该死...不!该死的是萧玄跟白灵儿!我不能死,我要活着,
我要亲手把他们踩在脚下!我抹干眼泪,眼睛里只剩下刻骨的恨。哭没用。绝望也没用。
我要活下去。我在地上摸索着。白灵儿丢下的食盒就在不远处。我爬过去,
捡起地上沾满灰的桂花糕,想都没想就塞进嘴里,混着屈辱跟灰尘咽了下去。
那壶参汤虽然洒了大半,但还剩点底。我抱起壶,把剩下的汤一口气喝光了。
肚子里有了东西,身体恢复了点力气。我开始想出路。这冷宫是死路一条。但就算是死路,
也得有条活路。萧玄想让我就这么烂掉,我偏不。我不仅要活,还要活的比谁都好。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轻微的**。声音从我身后的稻草堆里传出来。我警惕起来。
这屋里还有别人?我撑起身体,慢慢挪过去,拨开稻草,底下居然躺着个人,
是个瘦得只剩骨头的老太监。他蜷缩着,浑身滚烫,气都快没了。我认得他,
是以前在御膳房干活的魏德,后来犯了错,被扔到这儿等死。他高烧不退,再不救,
肯定死定了。救他?我自己都保不住自己。可转念一想,救他,可能是我计划的第一步。
我曾为讨好萧玄,看过些医书,懂点粗浅的医理。我记得一个物理降温的法子。看看四周,
没有水,没有布。我撕下一块衣角,拖着断腿费劲的爬到门口,蘸了点冰冷的雨水,
再爬回老太监身边,把湿布敷在他额头上。一次,两次,三次...我不知道重复了多少回。
天快亮的时候,老太监的烧,总算退了点。他醒了过来。当他看清是我时,满眼震惊。
“娘...娘娘?”他挣扎着要跪。我按住他。“别动。”我声音虚弱,但很坚定,
“你身子还弱。”“是您...救了老奴?”我点了点头。老太监浑浊的眼睛里,
滚下两行热泪。他嘴唇颤抖,对着我,重重磕下一个头。“老奴这条命,以后就是娘娘的了。
”我看着他。我知道,我的第一步棋,落下去了。在这吃人的冷宫里,
我有了第一个对我效忠的人。虽然他只是个快死的老太监,但这,只是个开始。
3魏德成了我的帮手。他在宫里待了五十年,比萧玄的年纪还大,对宫里各处都门儿清。
冷宫,不光只有我这间破殿。它很大,是皇宫的垃圾场。所有失宠的,疯了的,犯了罪的,
都被扔在这儿。每天,都有小太监送来一桶馊饭。那就是这儿所有人的口粮。想活下去,
就得靠抢。第二天,送饭的木桶刚放下,院里就响起了乱七八糟的打斗声,
十几个人为了一口吃的打成一团。魏德护着一碗清的能看见底的粥,
还有一个黑乎乎的馒头进来。他的脸颊上多了一块淤青。“娘娘,快吃吧。”我看着他,
没有动。“其他人呢?”我问。魏德低着头说:“都在外头抢...老奴没用,就抢到这点。
”我扶着墙,慢慢的站起来。断腿传来一阵剧痛,我差点摔倒,但还是撑住了。“扶我出去。
”魏德一脸惊恐:“娘娘,外头那帮人都疯了,会伤到您的!”“扶我出去。”我重复道,
语气不容反驳。魏德不敢再劝,只好扶着我,一步步挪到院子里。院子里一片狼藉。
十几个人,男的女的都有,衣服破破烂烂,跟疯子一样,正为几口吃的打架。
一个穿红衣服的女的,嘴里乱七八糟的哼着歌,啃着抢来的馒头。一个独臂的男人,
一脚把另一个瘦子踹翻在地。这就是冷宫。一个弱肉强食的地狱。我的出现,
让打架的人群停了一下。他们看着我,眼神里有好奇,麻木,还有不屑。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嗤笑一声:“哟,这不是咱们的前皇后娘娘吗?”他叫张猛,
以前是禁军教头,因为喝醉酒伤了人被废了武功,扔了进来。“怎么?也来跟咱们抢食了?
”周围响起一片哄笑。我没理他,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
我的眼神落在那穿红衣服的女的身上。她是云妃,以前是萧玄的宠妃,后来不知道怎么疯了。
我的眼神落在那女的身上,决定拿她开刀。我冲她招了招手:“你过来。”云妃停下歌声,
歪着头看我,像在看一个傻子。我扬了扬手里的纸包,里面是早就准备好的巴豆粉。
“把你手里的馒头给我,这包糖粉就是你的。”云妃的眼睛亮了。她傻笑着,
把啃了一半的馒头扔给我,伸手来拿纸包。张猛一看,想上来抢。我吼了一句:“滚开!
”他愣住了,好像没想到我一个废后居然敢吼他。就这么一愣神的工夫,
云妃已经把那包巴豆粉全倒进了嘴里。她含糊不清的说:“甜...好甜...”下一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