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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沈屹仿佛跟林冰冰杠上了,几乎在她这别墅住了下来。
美其名曰:“你伤刚好,需要人照顾。”
实际上,大概是无法接受林冰冰的变化,想要找出原因,或者......试图让林冰冰“恢复”成以前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林冰冰。
他处理公务在家,开会用视频,连应酬都推掉了大半。
林冰冰看着他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只觉得无比烦躁。这样子下去,他这黏糊劲儿,月圆之夜她还怎么潇洒走人?
还有那个秦卿卿,大概是听说沈屹日夜守着林冰冰,彻底慌了神,又开始隔空作妖。
今天发条朋友圈“回忆青春美好时光,有些人有些事永远不变”,配图是她和沈屹学生时代的模糊合照;明天又暗示身体不适需要关怀,定位在某家私人医院。
烦死了。
这两个人,一个黏糊,一个戏多,严重影响了她回山躺平前的度假心情!
看来,得下点猛药了。
不是都觉得林冰冰是仗着沈屹的宠爱才有恃无恐,嚣张跋扈吗?
不是都等着看她因为嫉妒秦卿卿而失态发疯吗?
行,姑奶奶就如你们所愿!
用最粗俗的方式,亲手把这“宠爱”作没!
把他彻底推向他的白月光!
机会很快来了。
这天,沈屹又赖在客厅用电脑处理文件,秦卿卿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看了林冰冰一眼,倒是没避讳,直接接了,语气平淡:“喂,卿卿?”
林冰冰立刻把电视声音关掉,竖起耳朵,准备找机会发作。
电话那头,秦卿卿的声音带着刻意压抑的哭腔,隐隐约约传来:“屹哥......我头好痛,感觉快要炸开了......家里的药吃完了,你能......能帮我买点送过来吗?我一个人......好害怕......”
沈屹皱了皱眉,语气没什么波澜:“让助理送去,或者我叫个家庭医生过去。”
“屹哥......”那声音更加柔弱无助,带着令人心疼的颤抖,“我真的很不舒服......你就不能......来看看我吗?就像以前我生病的时候那样......”
沈屹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目光下意识地瞟向林冰冰这边。
就是现在!
林冰冰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抓起桌上的一个空易拉罐,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在地板上!
“哐当!”一声巨响,易拉罐变形,里面的残液溅得到处都是。
“林冰冰!你干什么!”
沈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对着电话快速说了句“等一下”,捂住话筒对林冰冰厉声呵斥。
林冰冰叉着腰,摆出这辈子最泼妇最刻薄的架势。
“看什么看!买什么药!沈屹你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进水了?”
“那女人摆明了是在装病勾引你你看不出来吗?还头痛?我看她是骚得头疼!”
“离了男人就活不了是吧?整天给你打这种骚扰电话,她怎么不直接打给殡仪馆提前给自己预定个位子?!”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沈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林冰冰!你给我闭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说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装**白莲花呢!”
林冰冰越骂越起劲,把自己这辈子在人间混迹学来的所有脏话全用上了,怎么难听怎么来。“也就你这种眼瞎心盲的蠢货把她当个宝!她当年为什么屁都不放一个就出国你心里没点数?不就是看当时你家快不行了,赶紧找个有钱的洋鬼子跑路了吗?现在看你又有钱了,又屁颠屁颠回来捡剩饭吃了?这种别人穿过的破鞋你也当个宝贝似的捧着,沈屹你真是让我恶心透了!”
“够了!”沈屹猛地挂断电话,一步上前狠狠抓住林冰冰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额角青筋暴起,眼神厌恶。
“你......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恶毒?!这么面目可憎?”
成了!
林冰冰心里狂喜,面上却继续维持着尖酸刻薄的嘴脸,甚至故意朝他啐了一口。
“我恶毒?我他妈替你清理门户你还说我恶毒?”
“沈屹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你就抱着你那朵黑心莲过去吧!祝你们**配狗,天长地久!”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看着林冰冰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愤怒变成了一种彻底的失望,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他甩开林冰冰的手,仿佛碰触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
“林冰冰,”他一字一句,“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是啊,我就是这种人!虚荣、粗俗、恶毒、面目可憎!你今天才认识我吗?”
林冰冰昂着头,像只斗胜的公鸡,心里乐开了花,快滚吧!快去找你的白月光!别再碍我的眼!
他深深地看了林冰冰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
“好,很好。”他不再多说一个字,转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没有丝毫留恋。
“砰——!”
公寓大门被甩上,发出巨响,连墙壁都跟着颤了颤。
林冰冰听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在电梯口,直到彻底听不见,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瘫倒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爽!
世界终于他妈清静了!
这下,沈屹该彻底厌弃她了吧?应该会立刻马上投入他白月光的温柔乡,再也不会来烦她了吧?
林冰冰忍不住笑出了声,摸过手机,准备点个超级豪华外卖庆祝一下。
然而,乐极生悲。
半夜,林冰冰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吸收着微弱的月华进行睡前修炼,卧室房门被推开了。
一股浓重的酒气,混杂着沈屹身上特有的冷冽木质香,飘了进来。
林冰冰猛地睁开眼,黑暗中,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床边,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带着酒后的迷离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偏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