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当天的阳光格外灿烂,照得人睁不开眼。周岩站在礼堂后台,整理着学士服的领口。
作为本届优秀毕业生代表,他将在典礼上发言。台下坐满了学生和家长,
嗡嗡的交谈声像海浪一样传来。"紧张吗?"张伟走过来,帮他正了正领带。周岩摇摇头,
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只是有些感慨。"两年了。自从苏沐离开去美国治疗,
整整两年没有任何直接联系。只有偶尔通过张伟转达的只言片语,
和每个月定时从美国寄来的明信片——永远只有简单的风景照和"安好"两个字。
"稿子准备好了?"张伟问。周岩拍了拍口袋:"在这里。"实际上,他根本不需要稿子。
今天要讲的内容,早已在心里酝酿了两年。"...现在有请优秀毕业生代表,
经管学院周岩同学发言!"掌声响起,周岩稳步走上讲台。阳光透过礼堂的彩绘玻璃,
在他身上投下斑斓的光影。他环视台下上千张面孔,深吸一口气。"尊敬的各位老师,
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站在这里,
我首先想说的是——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周岩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
"...但如果有,你会怎么做?"礼堂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专注地看着他。"四年前,
当我踏入这所大学时,和所有人一样充满期待。但很快,
我迷失了方向——盲目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忽视真正重要的机会和朋友..."周岩的声音沉稳有力,
"直到一场'意外'让我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台下前排,几位教授交换着赞许的目光。
周岩继续道:"有人说,大学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光。我想说,不,
人生每一个阶段都可以是最美好的——只要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珍惜对的人。
"他的目光扫过礼堂后方,突然停在一个戴着口罩的女生身上。即使只露出半张脸,
那双眼睛他也不会认错——苏沐!周岩的呼吸一滞,差点忘了台词。
那个身影安静地坐在角落,就像两年前在图书馆初遇时一样不起眼,却让他心跳加速。
"...所以,我想对大家说,"周岩强迫自己回到演讲中,
"成功不是拥有多少财富或名誉,而是活出真实的自己,
珍惜那些在你跌倒时伸出手的人..."演讲结束,掌声雷动。周岩匆匆下台,
顾不得其他人的祝贺,径直朝礼堂后方奔去。但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看到苏沐了吗?
"他抓住张伟急切地问。张伟一脸茫然:"苏沐?她回来了?"周岩冲出礼堂,
阳光刺得他眯起眼。校园里到处都是拍照留念的毕业生和家长,欢声笑语充斥耳畔。
他焦急地环顾四周,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校门口走去。"苏沐!
"那个身影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周岩跑了起来,学士服在风中翻飞。
他追上那个身影,轻轻抓住她的手腕:"苏沐,为什么躲我?"女孩终于转过身,
摘下了口罩。是苏沐,但又不完全是——她瘦了很多,脸色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阴影,
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星。"周岩..."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恭喜毕业。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周岩最终只说出一句:"你还好吗?""好多了。
"苏沐微微笑了笑,"美国的治疗很有效。"他们就这样站在校园中央,周围人流穿梭,
时光仿佛静止。两年不见的生疏感在空气中弥漫,却又被某种更深的情感所冲淡。
"为什么不肯见我?"周岩终于问出这个困扰他两年的问题。
苏沐低下头:"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你有大好前程,不应该被一个病人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