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瑶瑶玉坠》主角南栀宜嫔宁伯候全文全章节小说阅读

发表时间:2025-05-21 13:2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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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在宫斗中败给了皇后,父皇念着旧恩饶她一命,谁知她命短,没几日便死在了冷宫。

失了倚仗,我被丢给了位份低微的宜嫔抚养。兄长则被送去了太妃处悉心教导。七年来,

我对尘世隐隐生厌。看着张张可憎的面目,听着刺耳的话语,我不想忍了。

1.「知道你母妃为什么会输吗?」「因为土鸡变不了凤凰,你和你娘都是天生的贱骨头!」

南栀不知在哪儿惹了火,一大早将我堵在宫道口。她身边的太监在微妙中悄然行至我身后。

小腿一痛,膝盖猝然磕在了石板路上。没等我缓过劲,

眼前浮现出一双珍珠绣花鞋:「本宫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讲话你必须跪着听,如今翅膀硬了,

不想跪?」南栀打飞我手中的药包,钳住我的下颌,五指缓缓收力。眼看药包被无情践踏,

我一时分不清是生气还是痛苦,忍不住哼出声来。「够了!」南栀低声怒喝。

「你若再扰人清净,本宫便赐你一杯穿肠毒药!」我信了她的话,眼泪因痛苦直流,

我狼狈的模样像是怕极了她。南栀秀眉微微舒展,很满意我的反应。她舔去落在手背的泪水,

俯身托起我的脸:「好妹妹,你本该如此懦弱,为什么总想着站起来呢?」「伺候好宜嫔,

你才有活着的价值。」「不过……」她话锋一转,「为了让你长记性守规矩,

姐姐还是要好好罚你。」南栀笑得妩媚,兰花指用力戳向我的额头。不多时,

我面前的地上便多了三杯茶。「一杯无毒,两杯有毒,选一杯喝干净。」

她指着茶漫不经心地吩咐。「姐姐不是说,我不出声便不会有毒药吗?」

南栀挑眉:「本宫不曾食言,三杯茶虽有毒,却不是穿肠之毒。」我怯怯地看着她,

指尖颤抖地选了右边一杯,认命般仰头而尽。不过片刻,

腹部传来的绞痛让我品着血不肯倒下。南栀大张旗鼓,不就是想看我如何狼狈,

如何沦为宫人口中的笑柄吗?我偏不!忍痛期间,不知是谁用鞋尖踢了我的后腰。

伺候她的太监为了讨主子欢心,毫不掩饰地对我评头论足。恍惚间我听到了笑声。过了半晌,

她觉得无趣极了,罕见地没有生气,反而好心似地告诉我:「这点毒不至于要了你的命,

痛了就好好记住,不要再去你皇兄面前搬弄是非,除非……你想死。」额头抵着冰冷地砖,

我痛苦点头。一行人按来时路浩荡离开。脚步声渐远,我舒展开麻木的身体,

随手抹去唇角的湿润。南栀喂我吃了七年的毒,如今这毒只会让我出点虚汗,毫无作用。

望着剩余的两杯茶,我眼底浮起一丝讥笑,缓缓出手又饮下一杯。既然毒不死人,

我为何要怕?2.我和宜嫔居住的结华宫偏近于冷宫,此处背对阳光,

到了夏天也透着一股阴气。妃嫔居所离这儿很远,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愿意来。

只有被打入冷宫的废妃,才会经过此处。换句话说,我和她都是被抛弃的。

宜嫔是我名义上的养母,大多时候却是我在照顾她。她患有肺痨,身子比花娇贵,

整日用药吊着一口气。太医说这病不能吹风,昨日出来透口气的功夫,

今早她便受凉咳出一口血来。我去太医院找人,无一个人敢来,

还是老院正心慈抓了几贴药给我。回来路上碰上大公主属实不得已。不敢耽搁,

我拿着被人踩脏的药包闪身进入小厨房煎药。端药进去时,宜嫔正拖着病重的身体抄写佛经。

「把药喝了吧。」她像是没听见,放下笔才说:「你面色苍白,裙摆沾了灰,

大公主刁难你了?」「我习惯了。」宜嫔饮尽凉透的汤药:「我行将就木,

困居于此与你无关,无需愧疚。」我捏着一本佛经,心头堵得厉害:「我母妃生前害惨了你,

我若是你定不会收养仇人的女儿。」她将写好的佛经一寸寸焚烧,

在不见光的地方生出凛然煞意。「玉瑶,后宫前朝并无分别,男人争的是前途,

女人争的是命。」「我恨你母妃,就像你恨这不公的世道一般。」「活着,就要不择手段,

问问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匆匆一瞬,她似乎对我笑了。我实在怕了她,起身拿碗离开。

出来时,阳光正在对面墙上。抬手撩开碎发,才发现袖口的衣服已被拧出了褶皱。

果然亏心事做多了,看谁都像鬼。三日过去,宜嫔的病非但没好,

反而到了起身都困难的地步。她愈发沉重的呼吸声,成了我们两人的催命符。或许,

我不能再等了。结华宫大门轰然打开,自外进来两个婆子。她们是皇后宫里的,

大摇大摆进来,四处打量后掩饰不住的嫌弃。见我不计较,

两人更是连腰也不弯了:「四公主,宁伯候夫人今日为世子向大公主提亲,

这不想着好事成双,夫人也许你做儿媳了。」「是啊,在宫里你和大公主是姐妹,

日后便是亲妯娌。一家人在一起,不至于被旁人欺负了去。」我冷眼看着,恭喜是没有,

幸灾乐祸我看得分明。果然是两个贱婢!谁人不知侯府世子温润如玉是个良人,

他兄弟正好与他相反,天生是个痴傻的。我转过身,看到宜嫔扶门而立。结华宫花圃无花,

遍地种满了药草。我从花圃里出来,两个婆子忍不住开始急:「四公主可快些,

你什么身份让皇后娘娘和夫人等着。」我将宜嫔扶回去,拿了一对儿金钗感谢两位婆子。

她们将金钗宝贝似的收起来,恭敬地簇拥着我往外去。3.坤宁宫不比母妃生前的住所奢华,

倒是衬得皇后生活简朴。皇后与侯府夫人在内洽谈婚事,过了许久,管事嬷嬷唤我入内。

我步入屋内,侯府夫人的眼光便不曾移开。原本故作娇俏,

站在皇后身边的南栀大公主也可怜地失了颜色。我庆幸,未习得母妃身上的陋习,

只承得她祸国妖妃的美貌。这张招摇过市的脸是恩赐,如果因美貌而万劫不复,

那才是人生不如意。我有美貌知进退,我可太喜悦,太喜欢了。宁伯侯夫人眼中只有惊叹,

没有鄙夷与嫌弃。短短一瞬,救自己万万次的想法是如此猛烈。「玉瑶,

本宫将你许给二公子,皇上不曾反对,你呢?」不反对,怕也不同意。皇后扯到明面上来说,

且是人尽皆知的事儿,我若说不行,这后宫怕是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一切听母后的安排。」「二公子身体不大好,你过去怕是会受委屈。」皇后好心提醒着。

「只要二公子心不坏,与常人又有什么分别。」宁伯侯夫人抢着说:「我儿自然不坏,

只是心思单纯了些。」「既如此,玉瑶更不该嫌弃才对。」宁伯候夫人拉着我的手,

满眼的喜欢。身体有疾又如何,心智不全又如何?这样的男人百依百顺且不会纳妾,

我也省去了勾心斗角,是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就能哄好的孩子啊。

皇后定不会觉得用一个傻子就能羞辱到我。她想拉拢侯府,嫁一个南栀过去便可达到目的,

何必锦上添花。多半是南栀心中不爽,逼着皇后将我许配了撒气。

侯府世子是万人挑一的郎君,偏偏南栀早已对当朝状元郎心有所属。千好万好,

不如自个心头所好。可气的是,还未表明心意,那状元郎却先她一步新婚燕尔。听人说,

她起初闹了一阵子,刚有逼退其发妻上位的念想,事儿还没办就被皇后掐灭了苗头,

草率地将她许了出去。皇后现在想必肠子都悔青了。不该由着女儿的意思将我叫来。

屋里的事儿还没完,外面先热闹了起来。4.皇后蹙眉,管事嬷嬷俯身退出去。惊恐声阵阵,

宁伯候夫人不悦,放下手大步流星走了出去。皇后以极快的速度扫了我一眼,紧跟着起身。

南栀在我面前停住脚步。「母后说得对,你比云珏还令人厌恶,别得意太早,

宁伯候府我们来日方长。」南栀甩袖而去,只有我和一二婢女留在屋内。

这些婢女被皇后驯服得极好,一个个都不敢抬头。聪明人才能来日方长,可世上又有几个呢?

我不是,皇后更不是。我候在屋内,不多时,宁伯候夫人回来了。「哎呦,玉瑶啊,

方才去请你的两个婆子,手上和脸上起了疹子……」她翻看着我的衣服,很是着急:「不,

是全身都起了疹子,你现下如何啊?」皇后身边的人端着小盘进来,里面赫然摆着两只金钗。

「禀皇后娘娘,这是从两个婆子身上搜出来的,金钗上沾有荨麻粉,看样子……」

他没有继续说,垂下头去听从吩咐。宁伯候夫人看着金钗却陷入沉思。「两个婆子不懂规矩,

手着实脏了些。」皇后开始打圆场:「派人给她们医治,杖责三十,罚俸半年。」

宁伯候夫人拍着我的手,最终什么也没说。经此闹剧,她没了开始的喜悦,

干聊一会儿便走了。皇后没有刁难我,出了坤宁宫,南栀跟出去好远。眼看附近无人,

她将我甩在了墙上:「怎么,这是你干的?」南栀话里带笑,真是见鬼了,

有生之年她竟会对我笑。她不怀好意地掐住我的肩:「因为你,母后对我意见颇多,

想想怎么向本宫赔罪。」「我从未说过嫁人,也未曾有害人之心,不懂姐姐在说什么。」

南枝冷哼一声:「糊涂!那两个婆子身上的疹子不是你做的?」「堂堂公主,

一身体面的衣裳都没有?穿着素得发白的衣裳来,却阔绰地赏赐下人金钗,

不就是想得到宁伯候夫人的怜惜吗?」南枝被气得连说三个好字。「你做到了,一句话未说,

宁伯候夫人一下便明白了所有,她来的时候有多喜悦,走的时候就有多平淡。」「是了,

我分明不喜欢宁逐玉,宁伯候夫人不喜欢我不是正好。」南栀气得叉腰转圈。「好个屁,

差点坏了母后的事儿,这下她定会怨我不争气。」她自说自话许久,

实际上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不管怎样,我的事儿成了。5.「这是皇后的意思?」

「应该是。」宜嫔无声一笑:「宁伯候夫人那么喜欢你,皇后不傻,你嫁不出去了。」

「不一定,我若是想走,还是有办法的。」「就这么想离开?」「你说过我的路还长,

此时不谋求,更待何时。」我端视着眼前病入膏肓的女人。大家心里十分清楚,

宫里凡是叫得上封号的嫔妃,身后都有家族和势力支持。胜,鸡犬升天;败,

老死宫墙或连坐家族。宜嫔输给皇后结局已定,再怎么折腾也于事无补。她不想我离开,

就是想利用我对付皇后。果然是病糊涂了。我无权无势,去皇后面前亮爪牙才是找死。

我说过帮她,至于何时帮是我说了算。气氛有些怪异。只听结华宫大门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心头一喜,皇兄来了。起身离开时,我回眸看了眼宜嫔。

她眼中是对我止不住的失望与恨意。院子中央,皇兄云珏正拢袖而立,见到我,他眼尾上挑,

眸中透着光。随着我的靠近,皇兄侧身行了一大礼。我止住脚步,让出身。

「祈王何须对我行此大礼。」「礼不可废,且娘娘对胞妹有养育之恩,这礼于情于理,

并不重。」这一刻宜嫔没有孱弱之姿,石阶上她站得笔直,一身素衣配上煞白的脸庞,

衬得她威仪十足。「既然如此,祈王便是不介意我这个身残体弱之人废礼了。」

宜嫔说着气话,眼神却往我身上瞧。她趋步下来:「祈王殿下,对于玉瑶的婚事本宫不满。」

「娘娘是不满宁伯侯府二公子,还是不满玉瑶离您而去?」「本宫都不满。」

「这是父皇与皇后拍案敲定的婚事,若是朝令夕改君王谈何一言九鼎。」「王爷的意思,

这是没有办法了?」皇兄一眼看出猫腻,也没有过多计较。「你们兄妹许久未见,自便吧。」

宜嫔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留下一句话,转身隐入屋内。「玉瑶,宁伯候的两位公子来了。」

云珏刚说完,不远处靠过来一人,眼看周宁海奉上两杯茶。云珏转着扳指,

并没有碰:「你身边何时多了伺候的人?」「回王爷,昨日皇后娘娘将奴婢赐给了公主,

从此以后,奴婢唯公主马首是瞻,绝不敢有二心。」周宁海上前一步,俯下身说。

这些表决心的话入了云珏的耳,他手指微动碰了碰茶。我知道他有话要说,摆手让人退下。

周宁海一走,云珏回身对我说:「皇后身边的人不得不防,适才宜嫔的话你也听见了,

你的意思呢?」「她就是个疯子。」我平静地问:「皇兄你是不是觉得我跟她在一起久了,

就该同她一般?」「我无时无刻不想离开,她的存在提醒我母债子偿,

这是所有人都看不见却困住我的枷锁,甚至连皇兄你都不理解。」我与云珏一母同胞,

他早早离开皇宫成家立业,有爱他的妻子和孩子。那我有什么?他虽然每月都来看我,

可也只是来看我,给不了我任何帮助。我对皇兄有过妒忌,可良心告诉我不该如此,

我们是亲人,我沦落到如今模样并不是他的错。可这又是谁的错?父皇,母妃,皇后,宜嫔?

我该怪谁?不管怪谁,在此时此刻又是那么不合时宜,怨来怨去只能怨自己活该受着。

我不在乎任何人,只要能脱离困境,当然要物尽其用。云珏覆上我的手:「玉瑶,

皇兄对不住你,眼下是先离开皇宫,以你的聪慧,宁伯候府对你威胁不大。」

我不要他的道歉,但有一点他说得对,我要先离开。6.宁伯候府的两位公子入宫,

皇兄想着带我去见见。为着宜嫔舒心,我一并把周宁海叫走了。御花园亭阁内坐着两个人。

没见着南栀的影儿,我猜想她应是出宫去了许府纠缠那对儿状元夫妻。

跟在皇兄身边太过扎眼,原本安**在一旁的宁二公子起身走到我身旁。他虽痴傻,

却生得一副谪仙模样,世子与他作比还要逊色三分。我对他笑了笑,他一下乐了,

小心翼翼地牵起我的手。我对宁世子颔首问候后,随着宁二坐下。

他将桌上的点心一股脑推到了我面前,拿到我嘴边喂我吃。我不好意思地接过他手中的点心。

他太过干净纯洁,我对于他来说只是漂亮姐姐,哪里有半分男女之情。

皇兄和世子一直不说话 ,看得我愈发招架不住,皇兄招呼来周宁海将二公子带去不远处玩。

宁世子五指握扇,撑着石桌,问:「公主与二弟的事儿,是皇后一时兴起所订,

母亲说不想强人所难,想问问公主的意思。」「不瞒世子,婚事并非我之所愿。您也看到了,

我若嫁给了二公子,尽到的不是妻子的职责,而是母亲一样处处照顾他。」

宁逐玉松弛地持扇打着手心,并未有不悦:「公主是不愿意嫁?」「非也,我没有资格悔婚,

只是我身边事多,唯恐连累了二公子。」「夫人上次前来是为姐姐和世子的事,

幸好我和二公子八字还没有一撇,只是希望大家不要冲动行事。」皇兄心疼我的自怨自艾,

几次三番欲开口都被我制止。宁逐玉抬扇指向外面的周如海:「他也是皇后的人?」

皇兄给了肯定的回答:「那人曾是皇后身边的人。」宁逐玉问皇兄:「殿下,

皇后想借侯府的势,若天子归去,太子会顺位继承大统,到那时掌权的还是皇后,

殿下以为皇后会放过你吗?」「殿下当真对那个位置没有半分念想?」

宁逐玉看向天子所在之处。说话期间我时刻注意着外面,

想离开的心被宁逐玉一个问题拉了回来。我希望皇兄能有半分野心,而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皇兄表现得十分无奈:「扶持傀儡,后妃干政,势必会打破平衡,如今父皇病入膏肓,

明知皇后狼子野心,不还是束手无策?」听着云珏的回答,我很失望,又无可奈何。

他们还有未说完的话,我实在坐不下了,不打一声招呼地起身离去。

在一旁陪二公子玩耍的周宁海赶忙过来跟着我离开。7.我走得飞快,根本没有等他的意思。

「公主,你慢点,别摔着了……」周如海跟在身后喋喋不休,他分明跟得住,

却还要我慢一点。眼看周围无人,眼看结环宫近在咫尺,一只强劲有力的手牢牢禁锢了我。

怒从心头起,我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气什么。我任由他抓着不挣脱,旋即转身挥出一巴掌。

周如海瞳孔一震,没想到我会对他动手,想要抓住却有心无力。我发了狠,

这一巴掌用尽了全身力气。他嘴角洇出血,我却红了眼睛,

质问道:「你给佑川手上抹了什么?!」在皇兄和宁世子看不到的地方,

他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株药草,狠狠握在了在宁佑川的手心。落下痕迹后,他收了起来。

周如海沉沉地笑了,用拇指抹去唇边血迹。「佑川?你们才见了一面,就亲密至此了?」

他看起来很痛:「公主把我放在哪儿了,把我们的情谊又放在哪儿了?」我们离得那么近,

我昂首看他,第一次觉得他像个男人。他眼里藏着痴狂,抓着我的指尖微微发抖,

眼角泛起的红晕像是诉说我把他打痛了。我有些心虚,安抚道:「若是被发现,我们会死的。

」「不会的,就算奴婢会死,公主也不会。」他疲惫地靠着我,

将下颌抵在我的肩上:「我们认识十几年来,这是奴婢第一次被您打,

也是第一次离您这么近。」「在坤宁宫的日子,奴婢每每听说您被南栀大公主和皇后刁难,

心都要碎了。」「皇后害怕您和二公子的婚事定下,提前派人来监视,

奴婢毛遂自荐费了好大力才得偿所愿,公主您怎么能打我呢?」呼吸的灼热碾过我的耳畔,

喉咙里藏着难以遏制的呜咽。我们相识在母妃正得圣宠之时,预感母妃大势已去,

我提前为自己筹谋,看中了他这枚可利用的棋子。而如今,

在他眼里我们一同落魄就该相互依偎。这种感情变成了什么,我十分清楚他越界了。

即使再落魄我也是公主,我们的身份本就云泥之别。我给了他缓冲的时间,准许他靠着。

我不需要说什么加深误会。过了一会儿,我轻轻推开他,

还是问了那句:「你给他的药会死人吗?」「会惊厥,奴婢也不知道会不会死。」

他看起来很累,不像是说假话。8.天色暗下来,一缕淡香扑面而来。这么好的夜色,

愈发衬得结华宫没有人味。花圃里洛神花摇曳着明艳,仿佛下一秒便要燃尽,

倔强地挂在枝头不肯坠落。而另一边,多出来一块空地。周如海站在角落里眼神空荡荡的,

身后门内传来宜嫔的闷咳。我不喜欢被冒犯,心里多少有些埋怨他的不懂事。

他也会跟一个孩子争风吃醋,可惜了那一片钩吻花不说,宁佑川可莫要出事啊,

不然真是有伤阴德。宜嫔咳得厉害,我愈发站立不安。「怎会咳得这么厉害?」

我递过去一杯水,宜嫔大度的接了。「眉眼阴郁,眼尾泛红,你这是生了多大的气啊。」

宜嫔一双眼惯会看人,透过窗棂,话里意有所指。「怎么样,利用最后成了羁绊。」

宜嫔收回眼光,颇为怜爱地说:「这里本就静,一点动静便能听得分明。

你的秘密还是秘密吗?」「我说了句实话,你就要起杀意,还是太年轻了。」她捅破遮羞布,

我却没了耐心。「他是我的麻烦,娘娘以为我该怎么办?」宜嫔叹口气:「既然棋子不可控,

那就换一个。」她说得轻巧,我开始怀疑她起初的贤良的名声是不是假的。她察觉我的异样,

回道:「手上染血,不要总想着洗干净,你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报应报仇,一个是天给的,

一个是人给的。」「既是人为,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威胁你的是人,就看你够不够狠。」

宜嫔对我低声私语,面像都变了。「这么多年来,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都知道,

不过你放心,这些我会带进棺材。」「我给你指条明路,当务之急,你不是要嫁人,

而是让病重的天子重新看到你。」她眸中孤冷,若隐若现之际,我竟闻到了火油的味道。

她下榻,纤弱身姿在昏黄火光里愈发朦胧。我跪坐床前,看着她推翻火架,在火油的助势下,

掀起滔天火浪。她费力地与我坐在一起,干枯的手指扣住我的手。此时她像一个母亲,

将我抱在怀里,唱着我听不懂的歌。「玉瑶,宜母妃最后帮你一次,

可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啊。」我点头应了她。她拉着我的手腕架在火上,

一寸寸燃尽了那点朱砂。我只是烧伤了手腕,她整个手掌都已血肉模糊。我受不住痛,

甩开她的手起身。再不走便真的走不了了。火烧得厉害,我找不到出去的路,

连同眼里的泪水都蒸发不见。身后宜嫔已经安详地闭上了眼睛。里面越来越热,

呛人的浓雾险些让我窒息。直到湿漉漉的棉被笼罩在身上,有人将我拦腰抱了出去。

周如海全身浸水,看起来比我还狼狈。我们在一起看着火,他要去叫人,

我却一把按住他:「火势够大,自会有人来,别去犯险。」当然,若是没有人来更好。

宜嫔的一把火烧到了天亮,结华宫中只剩下一个躯壳。9.「再问你一次,

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坤宁宫的地板又冷又硬,膝盖从一开始的刺痛到逐渐失去感觉。

「是意外。」「意外?」皇后不屑道,「提前洒满火油是意外?」天微微亮时,

皇后命人将我押来此处。她说我狡诈,不肯说实话,在宫规的基础上,赐了我鞭笞。

我含着一口血,忍受着后背火燎似的疼痛。宜嫔烧宫是故意而为,皇后不过想对我屈打成招。

说了实话,也不会有人相信。没人相信有人会狠下心烧死自己,而我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早上传来消息,宁府二公子回去后半个时辰突发惊厥,一夜过去还未脱离危险清醒。

恰好昨日我与他接触最深,定是我不满足嫁给傻子,遂杀了养母拖延婚期。

起码皇后如此以为。一上午的暴晒受刑,眼睛因干涩缺水酸痛不已,头像炸了一般难受。

「皇后娘娘,我能否能见见父皇?」我费力抬眸,她的话遥远而朦胧,一个字都听不清。

鞭子带着劲风刮过耳畔,一股温热流下。打便打吧,最好把我打死。

算计来算计去真没意思……躺在温热的青石板路,

晒着太阳……也挺好……我醒来时已是深夜,这里既不是母妃生前住过的月令宫,

也不是宜嫔的结华宫。屋里没有火烛,身下被褥却十分柔软。桌子离我很近,

遂起身灌了些冷水。深夜起了风,背后的灼热使我难以入眠。摸着手腕处的伤口,

不禁想起宜嫔生前的话。母妃并非出身官宦,在成为妃嫔前她只是宫中舞妓。

天下男人爱色如命,位及天子也是如此。皇后斗人无数,被人忌惮也是常有,

母妃便是她的死对头宜嫔捧起来的。宜嫔与皇后在未有母妃之前便结怨已深,

丧子之痛家族血仇非时间可磨灭,母妃的出现可谓是宜嫔威胁皇后的最大用处。

可惜一招不慎,养虎成患。她一手捧起来的人,竟被皇后忽悠得找不着北,

成为了对方手中的剑。可惜母妃是个蠢的,她不明白,朝秦暮楚的人终将会被两方抛弃。

这是宜嫔与皇后唯一一次的不谋而合──以巫蛊之术除掉母妃。

母妃倒台成了两个仇敌间唯一的秘密。母妃死了,对皇后百利而无一害,

对宜嫔却是输得彻底。她失了争宠的机会,连报仇的机会也没有了。因这次打击,

宜嫔本就孱弱的身子更加不中用,本以为此生终将抱憾而去。而我的出现,

却成了她手中唯一的筹码。她想利用我报仇,也怕我是下一个母妃,学成之后翻脸不认人。

她多虑了,我最是瞧不上母妃,又怎会成为她?我伺候宜嫔七年,一半的苦痛皆源于她,

若非她,我怎会一次次暴露人前,招来羞辱搓磨。好在我成功了,她对我敞开心扉,

教我如何用药自保。我感谢她的教诲,也清楚地知道,她的仇便是我的仇。

我努力救自己于水火,明明就要出宫,在外面总比宫里施展得开拳脚。宜嫔到底是不信我,

会用自己的命将我留下,留在皇后眼皮子底下。我必须承认,她还是厉害。

今夜大火会让皇后以为,我不愿听从她的安排而做出的挑衅。为了防止我步入母妃的后尘,

皇后也不会想让我出宫了。我原本要嫁的人本就痴傻,婚事若成了,二房自此我说了算。

她清楚南栀不是我的对手,更怕我借宁伯候府的势翻身。

那她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让我死在出宫前夕。宜嫔这是在用命逼我往前走!

10.长夜已过,在门外守着的周如海听到动静推开门闯了进来。我看着他,

注意到了他比平时还要白上几分的脸。「你好歹在皇后宫里十几年,她因我迁怒于你,

你的好干爹没为你求情?」「公主还在说气话。」「那日奴婢向祈王殿下说了,

公主才是奴婢的主子。」他跪在我面前为我穿鞋,我想挣脱,被他生硬地扯回来。

「公主昨日被打狠了,是奴婢为您受了剩下鞭笞。」我身上带着伤,一举一动都是痛。

「周如海,你喜欢我吗?」他一愣,说:「公主是我的命。」太监心理都是有缺陷的,

因为身体的不完整被人鄙夷,内心十分渴求被爱。当年的我投其所好,在他年纪尚小,

我还风光之时去宫道关心赠药。他一早便觊觎美色,我也心知肚明,索性我们隔得远,

他不能过于放肆。如今他来到我身边,才知道我并不渴望爱,但我厌恶自以为是的为我好。

我不想深入,索性岔开话题:「说说昨日的事吧。」从他口中得知,

昨日我说要见父皇的话一下触怒了皇后。在我被打晕过去后,父皇果真来了。

他将我从坤宁宫带走后,皇兄和皇嫂也来了。我身上的衣服,正是皇嫂沈伊换的。

「公主许是忘了,过几日便是中秋了。」我想起来了,每年除了除夕宫宴,

最热闹的便是中秋夜宴了。宜嫔的死像是石子沉入海底,除了给我一点震撼外,

并没有人在意。父皇赐给我一个新住处,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吵。「四公主来了啊。」

耳畔传来娇笑,林婕妤摇着扇,与三两妃子在御花园纳凉。「前几日一场大火烧得蹊跷,

好在陛下仁厚,没有过多计较。」林婕妤摇着扇侧身靠着栏杆。「公主被皇后鞭笞,

后宫人尽皆知,不过身体恢复得过快了,莫非真是妖孽……」林婕妤故作惊恐,

桃红襦裙的妃子接过话:「可不是么,命格也太硬,克亲母养母不说,

听说宁二公子与她见了一面就不行了。」「如今陛下身体不好,莫不是她冲撞龙体……」

「可不能乱说……」另一位在场的妃嫔佯装制止。我与眼前这几位并不熟悉,

林婕妤对我的敌意来得过于蹊跷。周如海听不下污蔑的话,欲要上前理论。我制止了他。

「公主,她们说得太过分了,这大不敬的言论若是传回中宫您又要受苦了。」

我打量着林婕妤,她不时起身。眼看我逼近,林婕妤面色一变就要躲,我贴着她,

仅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话。她仿佛谈虎色变,整个人都不好了。

捏扇的手微微发抖,说了句晦气便急匆匆地走了。「公主与她说了什么,竟将人吓走了。」

「没什么,恭喜她而已。」我在御花园坐了许久,终于等到了皇嫂和皇兄。

沈伊是个精明的女子,这么镇静的女子看到我也会不自在吗?猜猜她欠了我什么。

皇兄在宫里并非没有眼线,听到风声,第一时间便赶来了。他关心我的伤势,

过问我最近如何。而我的亲嫂嫂却一直回避着我。我不与她为难,

以身体乏累为借口先走一步。她既是才女,就应该知道此刻局势于皇兄是不利的。

皇兄继续佛下去,迟早会害人害己。11.回到乞和殿,

陛下身边的管事太监潘公公已等候多时。公公堆着笑,上前寒暄两句,才表明来意。

「父皇要见我?」「陛下思念灵妃,而您生得太像她,陛下多年不见公主,就是怕触景生情,

公主莫怪啊。」他面露惋惜,客套话还是要有的。步入太和殿,遂安帝靠着床头,

旁边婢女端着汤药稍稍退后。我伏在地上不抬头,是真怕他触景生情,

再次将我扔到不见人处去。遂安帝咳出声,潘公公快步上前顺气。等他不咳了,

才说:「你以前最是活泼,很亲近朕,性子也与你母妃相似,这次为何不敢抬头?」

我不为所动。「这么多年委屈你了。」得了遂安帝允许,潘公公将我扶起来。他瘦得可怜,

脸颊深深凹陷,与记忆里那个中气十足的帝王截然不同。他招呼我坐过去,

见骨的手指攀上我的肩。我内心毫无波澜,与一个将死之人置什么气。我不敢相信,

他究竟喜欢母妃什么,看我的眼神能如此深情不渝。「父皇,该喝药了。」我起身离开床,

接过婢女手中的药碗递出去。眼看他喝完,将不相干的人尽数打发出去。在他的期待下,

我叫了一声父皇。跪坐在床边,拉过他的手细细诊脉。「宜母妃会医术,曾教过我一些,

我学得不好,不过诊脉还是可以的。」他的身体尽数掏空,我抽出手,幸好他并没有问。

遂安帝看得仔细,像是入了梦:「眉眼竟与你母妃一般无二,朕日日见云珏,不若见你伤怀。

」我没吭声,装得乖巧。他问了宜嫔,关心了我背上的伤。我一一回应。

「皇后许你的婚事不必介意,朕还没死,她做不得主。」「儿臣知道。」遂安帝颇为震惊。

我笑道:「赐婚需有圣旨,想来也是母后说着玩,宁伯候府同意婚事不过是给她一个台阶下,

谁都没当真。」遂安帝长叹:「皇后为拉拢宁伯候煞费苦心啊。」「最近可有见南栀?」

「姐姐日日出宫,不到夜里见不着人。」「南栀性子野,是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子,

起初她养蛇,挨了打受了骂更是不长记性,陋习依然在。现如今日日纠缠有妇之夫,

俨然没把自己当回事。」「太子宫内姬妾成群,一双儿女被皇后教养成这副德行,

朕怎能不怨她。」「只希望你是个好的,莫要轻贱自己。」这些话无关紧要,

要紧的是他看在母妃的面上还肯与我长篇大论。捏着字眼,我心里有了数,

云河的太子之位是皇后逼出来的。云珏才是他的长子,立嫡立长,

可惜云珏只占一个长而非嫡子。皇后与母家上下打点朝臣,

不就是怕遂安帝临死前留下遗嘱变卦,到头来改立云珏。我与遂安帝的父女情分寡淡如水,

最后他没什么可对我说的。见他乏累,我便走了。「公主,我们这是要哪儿?」

转头问周如海:「南栀今日出宫了?」他说南栀被皇后禁足了,此刻应在宫里。

12.挑开帘,扑面而来一股妖异的脂粉味。南栀坐在沉香木雕浮云椅上挑逗着一条竹叶青。

我轻轻一咳,南栀和手中的那条青蛇一同看过来。「外面的人是死了啊,来人也不通报。」

「姐姐忘了,你不喜欢在心情愉悦时被人打扰,所以妹妹不想打扰便自行入内了。」

我不敢靠她太近,心里对那条毒蛇忌惮不已。「你看到了我的蛇,还能活着出去吗?」

青蛇顺着她下垂的手臂沿地爬行。南栀自从小时候中蛊痊愈后,开始离奇地对蛇类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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