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兆彬说的义正言辞,嘴唇都干了。
旁边的张慧云见状,赶紧将他的茶杯端起来给他。
徐兆彬喝了一口茶放下,脸上的怒气稍稍淡了些。
“兆彬兄,这……看你说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周清辉面上讪讪的,有些挂不住。
徐兆彬听周清辉这么说,却不依不饶,只听他冷笑一声:
“误会?什么误会?难不成承骏没有说过这些话?”
徐兆彬目光如炬,扫向一旁的周承骏。
周承骏有些心虚。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跟哥们喝酒吐槽的话,竟然被传出去了。
还传到了徐兆彬的耳朵里。
这些话搁在以前说了也就说了,何况他说的本来也是事实。
可现在这个场合……
周承骏即便是心里依然不服气,目光还是有些躲闪,不敢看徐兆彬的眼睛。
周清辉见儿子如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个混账,平日里天天跟着那群狐朋狗友胡闹,喝了点酒,被人一怂恿说话一点都不过脑子,还不赶紧跟徐伯父和徐栀道歉!”
他这话说的非常高明,一句话就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交友不慎和喝酒口无遮拦上,直接周承骏从这件事中摘出来。
徐栀听了,都不由得佩服。
不愧是周家的当家人,三言两语就能扭转形势。
不过,这些对徐兆彬可不一定有用。
徐兆彬刚刚那一番慷慨陈词,面子里子都占全了,今天这事可不是道个歉就能善了的。
徐栀突然有些口渴。
刚刚吃的饭,很好吃,就是有些咸,有些口干。
面前的茶几上就放着水壶。
徐栀伸出手要去拿水壶,想要倒杯水给自己,却不料坐在旁边的司清宴也在这时伸出了手。
就这么毫无征兆地,两只手碰上了。
徐栀一愣,立刻将手收回来,低声道歉。
“不好意思。”
她心想,这个水也不是非要喝,口渴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又规规矩矩地坐好,整个人本能地往旁边挪一挪,离司清宴远一些。
省得不小心再碰到,实在有些尴尬。
她做这些的动作很小心,不动声色,在场的人都没看出什么。
旁边的司清宴却察觉到了,他轻声笑了一下,伸出的手并没有收回来,而是拿起茶几上的水壶,给自己和徐栀面前的杯子里都倒了水。
徐栀愣了一下。
就听到司清宴道:“喝点水。”
徐栀赶忙道谢:“谢谢小叔。”
说完,端起杯子喝了大半杯,口渴缓解了很多。
司清宴也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继续看徐兆彬和周清辉交锋。
“周兄这话说的不太妥当,承骏今年也24岁了吧,也是个成年人了,不能再拿着喝酒交友不慎当借口,都是周家人,周兄你这个年纪,都进入盛京集团当副总了,清宴更是公司都上市两年了。”
徐家和周家交往依旧,徐志彬最是知道周清辉的七寸在哪儿。
周承骏不成器,一直都是让周清辉头疼的事情。
徐兆彬一句话,直接戳上了他的肺管子。
果不其然,就看到周清辉听到徐兆彬的话,脸色变了变。
就连妻子张雯舒脸上也带着怒气。
她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徐兆彬说的是事实。
周清辉索性也不周旋了,直接抬起头看向徐兆彬。
“既然如此,兆彬兄是想要解除这门婚事了?”
徐栀听到这句话,一直低着的头抬起来,看向徐兆彬。
握着杯子的手,忍不住紧了紧,甚至有些微微地颤抖,整颗心也吊了起来。
梦想已久的事情,就这么成真了?
她要自由了?
却不料,下一秒,徐兆彬的一番话,直接将她从空中拽到谷底。
“周兄这话说的,周家和徐家这么多年交情,再怎么样,也不能解除婚事不是。”
徐栀瞬间低下头,双手捧着水杯,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期间,手一直颤抖着,水杯里的水撒了一些,顺着下巴往下流,流到脖颈里。
冰凉的。
她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
周清辉听了徐兆彬的话,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心里也长长地松了口气。
只要不解除婚姻,周家的面子就能保得住,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既然如此,兆彬兄……”
徐兆彬直接打断了周清辉的话。
“徐家和周家结亲,是结两姓之好,承骏闹出来这么大的笑话,到底不好看,周家又不止承骏一个人未婚……”
徐兆彬说到最后,故意拉长了调子,目光看向坐在徐栀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司清宴。
周清辉愣了一下,十分诧异。
“什……什么意思……”
徐兆彬笑而不语,接过妻子张慧云递过来的茶杯,又喝了一口茶。
整个徐家客厅,一瞬间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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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邹敏听完徐栀的转述,惊得张开嘴巴,手里的烤串都感觉没那么香了。
“他不会是想让司清宴做他的女婿,让你和司清宴结婚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邹敏激动得坐都坐不住了。
要不是在室内,旁边还有不少人,她估计要站起来转圈圈了。
徐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啤酒,摇摇头。
“我也不清楚他什么意思。”
不过从刚刚大家的目光和反应来看,徐兆彬真的动了想要让司清宴做女婿的心思。
他真敢想!
徐栀低声笑了起来。
司清宴和周承骏可不一样,他虽然是周家人,可他却完全不依靠周家,反而现在周家要沾他的光。
“怎么可能?”徐栀将啤酒杯放下,淡淡说道。
“也不看看司清宴是什么人,即便是周家同意,司清宴也不可能同意。”
邹敏却摇头:“不好说,你不是总说你继父做事喜欢以小博大吗,如果没有一点把握,这件事他提都不会提的。”
“他不过是想做做样子,表演给大家看自己多么在乎我这个继女罢了,如果周家和司清宴反对,他正好可以借坡下驴,说是周家欺人太甚,自己无能为力,面子里子都有了。”
“那万一周家同意了呢?”邹敏继续问道。
徐栀愣了一下,完全没想过这种可能。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再说了,我和司清宴差着辈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