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声泄露后:暴君要与我共享江山》 在线阅读<<<<
我穿成后宫小透明婉贵人那天,皇上正眼都没瞧我。直到他路过我身边时,
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龙袍熏香够冲的,鼻炎快犯了。】皇帝猛地转身,
目光如刀:“谁在说话?”当晚我被翻了牌子,战战兢兢侍寝,心里哀嚎:【苍天啊,
这活儿有五险一金吗?】帐中皇帝突然冷笑:“五险一金没有,砍头保险倒能即刻生效。
”我魂飞魄散,他竟能听见我的心声?后来敌国送来绝世美人,我表面贤惠劝收,
内心疯狂刷屏:【收啊!她爹是你死对头派来的卧底!】皇帝一把攥住我手腕:“婉婉,
这后宫没你朕早死了八百回。”他掌心滚烫,“不如...朕把这江山分你一半管着?
”第一章:初入深宫,心声乍现苏晚晚是被硬邦邦的床板硌醒的。意识回笼的瞬间,
水般涌入脑海——江宁织造苏家不受宠的庶女、刚被选入宫的秀女、储秀宫西偏殿……以及,
一本她熬夜看完后痛骂作者无脑的宫斗小说《凤倾天下》里,
同名同姓、入宫即失宠、最终在宴会上误食女主毒点心而一命呜呼的炮灰小透明——婉贵人。
“嘶……”苏晚晚倒抽一口凉气,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古色古香的雕花木床,
半旧的青纱帐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有些呛人的熏香味道。窗外天光微亮,
隐约传来宫人扫洒的细微声响。不是梦。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普通社畜,加班猝死后,
居然穿进了这本狗血宫斗文,成了开局即死的炮灰婉贵人!
巨大的荒谬感和求生欲瞬间攫住了她。原著里,
这位婉贵人出身不高(江宁织造只是五品官),容貌在一众绝色妃嫔中顶多算清秀可人,
性格又沉闷无趣,殿选时就被皇帝萧恒随手“撂了牌子”,从此在深宫一角默默发霉,
直到成为宫斗的牺牲品。【完了完了,地狱开局!】苏晚晚内心哀嚎,【家世不行,
颜值不够,金手指没有……唯一的优势是知道剧情?可知道有个屁用!
原主到死都没见过皇帝几面,想抱大腿都没门!】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试图冷静:【冷静,
苏晚晚!苟住!低调!猥琐发育!只要避开那个要命的宫宴,不沾女主的光环,
不挡任何人的路,安安静静当个背景板,熬到皇帝驾崩……或者想办法提前出宫?】【出宫?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掐灭。深宫大院,守卫森严,一个无宠的低阶嫔妃想出去,
简直是痴人说梦。看来,只有“苟”字诀一条路可走了。“苏小主,该起身了,今日殿选,
可耽误不得。”一个面容刻板的宫女端着铜盆进来,语气毫无波澜。
这是储秀宫分派给她的宫女,叫素心,眼神里带着惯常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
苏晚晚立刻收敛心神,换上原主记忆中那副怯懦温顺的表情,低眉顺眼地应了声:“是,
有劳姐姐。”殿选在乾元殿举行。苏晚晚随着一队花枝招展的秀女,垂首屏息,
踏入那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大殿。阳光透过高大的琉璃窗棂洒下,
在光洁如镜的金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浓郁的脂粉香混合着沉水香的味道,
熏得人有些头晕目眩。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眼观鼻,鼻观心,心里默念:【看不见我,
看不见我……撂牌子,快撂牌子!回家……哦不,回冷宫种蘑菇也比当炮灰强!】丹陛之上,
年轻的帝王萧恒身着玄黑绣金的十二章纹冕服,头戴十二旒冕冠,
垂下的玉藻(玉珠串)微微晃动,遮住了他眼底深处那一抹挥之不去的厌倦。登基三载,
选秀已非新鲜事。眼前这一排排精心装扮的少女,不过是朝堂势力平衡的棋子,
或是家族野心的投注,千篇一律的温婉恭顺,美则美矣,却像这殿内精心调制的熏香,
华丽而空洞。“江宁织造之女苏氏,年十六——”掌事太监尖细的唱名声响起。
苏晚晚心头一紧,深吸一口气,按着嬷嬷教的规矩,上前几步,在指定的锦墩位置跪下,
行大礼:“臣女苏氏,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不大不小,力求毫无特色。
她能感觉到上方投来的目光,隔着玉藻,冰冷而疏离,像打量一件器物。她将头埋得更低,
盯着金砖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短暂的沉默后,是皇帝清冷无波的声音:“留牌子。
”掌事太监立刻高唱:“江宁织造之女苏氏,撂牌子——”成了!
一股巨大的狂喜瞬间冲上苏晚晚的脑门,她强忍着几乎要咧开的嘴角,
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和失落(?),垂首,姿态恭谨无比地倒退着,
随着引路宫女小心翼翼地往殿侧的小门挪去。【太好了!安全着陆!婉贵人剧本启动!
冷宫种蘑菇计划通!远离女主,远离纷争,保命第一!】她内心的小人已经开始放烟花庆祝。
就在她即将蹭出殿门,经过御座下方时,一股极其浓烈、霸道的气味猛地窜入鼻腔!
那味道像是陈年的龙涎香混合了某种辛辣的异域香料,被体温烘烤后,
形成一股极具侵略性的、几乎实质化的“帝王气息”。【**!】苏晚晚猝不及防,
被这浓香呛得差点一个趔趄。她死死咬住舌尖才没咳出声,
但内心的弹幕已经不受控制地疯狂刷屏:【救命!这皇帝是拿香料当腌肉料使了吗?
腌得也太入味了吧!这浓度,鼻炎患者原地去世啊!御药房的太医是吃干饭的?
不给开点鼻通散缓解一下?太不人道了!生产队的驴……啊不,真龙天子也不能这么熏啊!
】御座之上,正端起青玉茶盏,准备呷一口清茶压压脂粉腻味的萧恒,动作猛地顿住!
“咔哒”一声轻响,玉盏边缘磕在紫檀木小几上。那是什么声音?!
清晰、直接、带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鲜活又放肆的语调,毫无阻碍地钻进了他的耳朵!
不是从殿内任何人口中发出,而是……仿佛凭空出现在他脑海深处!“谁在说话?
”低沉的声音陡然响起,如同淬了冰的刀锋,带着帝王的威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瞬间刮过整个大殿!刹那间,乾元殿内落针可闻!所有秀女、太监、宫女,
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按下,齐刷刷匍匐在地,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死寂笼罩着每一个角落,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苏晚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腿肚子不受控制地发软,差点当场跪下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跳出来!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血腥味,才勉强稳住身形,学着其他人的样子,
把头埋得更低更低,几乎要贴到冰冷的地面上。【完了完了完了!不会是我吧?不可能啊!
我明明没张嘴!心声?他能听见心声?开什么国际玩笑!这设定太离谱了!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来。她能清晰地感觉到,
那道冰冷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在她后背停留了令人窒息的一瞬!
那目光里充满了审视、探究,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凌厉!引路的宫女脸色煞白,
几乎是半拖半拽着魂不附体的苏晚晚,用最快的速度“蹭”出了那令人窒息的乾元殿大门。
直到走出很远,后背被冷汗彻底浸透的凉意才让苏晚晚稍稍回神。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只有劫后余生的虚脱和深入骨髓的寒意。刚才……皇帝那眼神,那声质问……怎么感觉,
就是冲着她来的?这个认知,让她刚刚燃起的“苟命”小火苗,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入夜。
储秀宫西偏殿。苏晚晚正心有余悸地灌着凉茶压惊,
试图把乾元殿那惊魂一幕从脑子里甩出去,
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和急促的脚步声。“圣旨到——储秀宫秀女苏氏接旨!
”尖细高亢的嗓音如同惊雷,炸得整个储秀宫瞬间沸腾!主殿的刘选侍第一个冲出来,
脸上堆着笑,眼底却满是惊疑和嫉妒:“苏妹妹!这……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啊!这才第一日,
就得了圣眷!”周围其他秀女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如同无形的刀子,
密密麻麻地扎在苏晚晚身上。苏晚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窜上来,
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圣旨?侍寝?!开什么玩笑!
原著里婉贵人明明到死都是个小透明!剧情崩了!彻底崩到外太空了!
她像个木偶一样被几个面无表情的嬷嬷围住。华美的宫装被迅速剥下,
只留一身素白的绫缎中衣。接着,
一条厚厚的、绣着缠枝莲纹的锦被将她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像一个巨大的、等待献祭的蚕蛹。两个孔武有力的大力太监走上前,轻而易举地将她扛起。
视线被锦被遮挡,身体悬空,苏晚晚只能感受到颠簸和失重感,
还有外面宫道石板被车轮碾压发出的单调而沉重的“辘辘”声。凤鸾春恩车。
这象征着无上荣宠的御辇,此刻在她感觉中,却像一具移动的棺椁,
正载着她驶向未知的、令人恐惧的深渊。车轮每转动一圈,都仿佛碾在她紧绷欲断的神经上。
紫宸殿寝宫。龙涎香的气息比白日乾元殿里更加浓郁霸道,丝丝缕缕,无孔不入,
熏得人头脑发昏。明黄色的重重帐幔低垂,将巨大的龙床围成一个私密而充满压迫感的空间。
苏晚晚像个真正的贡品一样,被轻轻放置在龙床外侧冰凉光滑的锦褥上。
锦被被小心地褪到腰间,她僵硬地躺着,只露出一颗脑袋,长发披散,素面朝天。床边,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笼罩下来。皇帝萧恒只穿着一身明黄色的柔软寝衣,衣襟半敞,
露出线条紧实的锁骨和一小片胸膛。烛光在他俊美深刻的五官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更显得那双深邃的眼眸幽暗难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沉沉,
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探究,像在打量一件新奇的、却又充满疑点的物品。
空气凝滞得仿佛要滴出水来。“抬起头来。”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寝殿内响起,
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苏晚晚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她机械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下巴,被迫迎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那目光锐利如刀,
仿佛能穿透皮囊,直刺灵魂深处。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剩下被高强度加班训练出的“社畜本能”在疯狂哀嚎:【侍寝!侍寝流程是什么?
有没有岗前培训?KPI考核标准呢?这高危职业给上五险一金吗?法定节假日休不休?
加班费怎么算?三倍工资有没有啊老板!这活儿风险太高了,工伤认定标准是啥?
被其他妃嫔搞死算不算工伤?……】“呵。”一声极低的、带着冷意的嗤笑,
毫无预兆地从头顶传来。那笑声很轻,却像一道冰锥,瞬间刺穿了苏晚晚所有的胡思乱想,
将她全身的血液都冻得凝固!她惊恐地睁大眼睛。只见萧恒缓缓俯下身。
温热的、带着龙涎香的气息拂过她冰凉的耳廓,压低的嗓音如同贴着耳膜响起,
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森然的冰碴,清晰地砸进她耳中:“五险一金没有。”“砍头的保险,
朕倒是能即刻生效。”“婉贵人,你说呢?”轰隆——!
苏晚晚的脑子里仿佛炸开了一个九天惊雷!巨大的轰鸣声吞噬了她所有的意识,
炸得她魂飞魄散,四肢百骸都在瞬间失去了知觉。他能听见!他真的能听见她的心声!
这离奇的、荒诞的、要命的……读心术!
第二章:伴驾日常与“婉学”乌龙苏晚晚成了后宫最不可思议的“奇迹”。家世平平,
姿容在一众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的佳丽中顶多算得上清秀耐看,
却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频率被翻了牌子。侍寝第二日,
凤鸾春恩车再次光临储秀宫西偏殿时,整个储秀宫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随即是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和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嫉妒目光。主殿的刘选侍,
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脸上却硬挤出无比热情的笑容,
亲自将还有些腿软的苏晚晚送到门口:“苏妹妹真是……深藏不露啊!这才几日,
圣眷如此之隆,日后飞黄腾达,可别忘了姐姐我呀!”那语气里的酸味,隔老远都能闻到。
苏晚晚只能干笑,内心一片混乱和荒谬:【飞黄腾达?我只想保命!剧情彻底脱轨了!
这狗皇帝到底想干嘛?就因为能听见我骂他腌入味?这是什么奇葩癖好?!
】她顶着四面八方或羡或妒或探究的视线,几乎是逃也似的钻进了春恩车。然而,
想象中的“侍寝”并未再次发生。
她被带到的地方是紫宸殿——皇帝日常处理政务和起居的宫殿,而非寝殿。
她被安置在龙书案不远处的偏殿一角,面前摆着……一堆墨锭和一个砚台。“婉贵人,
陛下有旨,请您在此研墨。”掌事太监李德全面无表情地传达旨意。苏晚晚:“……?
”【研墨?红袖添香?老板,你认真的吗?我一个现代人,连毛笔都拿不利索,你让我研墨?
这算哪门子侍寝?】她满腹狐疑,却又不敢违抗,只能认命地拿起那沉甸甸的墨锭,
在砚台里一圈圈、慢吞吞地研磨起来。萧恒坐在宽大的龙书案后,
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执朱笔批阅,偶尔抬眼,
目光扫过偏殿角落那个纤瘦的身影。她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手腕机械地转动着,
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内心却热闹非凡:【好酸……这活儿比拧螺丝还累!
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使唤吧?这得磨到什么时候是个头?老板,你这压榨劳动力也太狠了!
工伤!这绝对是工伤!
带着浓浓的抱怨和生动的比喻(虽然萧恒不太懂“生产队的驴”和“拧螺丝”具体指什么),
毫无阻碍地传入萧恒耳中。他执笔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唇角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弧度。这女人,
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比起朝堂上那些陈词滥调、虚与委蛇,
这种鲜活又放肆的“心声”,竟意外的……不让人讨厌。他甚至觉得,
批阅这些枯燥冗长的奏折时,有这点“背景音”,似乎没那么烦闷了。于是,
“婉贵人伴驾”成了紫宸殿一道奇异的风景线。有时是研墨,一磨就是大半天,
苏晚晚内心吐槽从【工伤】升级到【黑心老板实锤】再到【007无休,
天理何在】;有时是皇帝练字,她被叫去“鉴赏”,看着那力透纸背、铁画银钩的墨宝,
内心OS:【啧啧,这字放我们那儿,得是书法协会会长级别,可惜生错了时代,
不能开班割韭菜,不然绝对财富自由!】;甚至有一次,皇帝午膳时多用了一碗碧粳粥,
御膳房总管都得了赏赐——因为皇帝“恰好”听见偏殿里传来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伴随着她可怜巴巴的心音:【好香!这粥看着就比公司食堂的猪食强一万倍!
好饿……什么时候开饭啊?】萧恒最初只是带着一种近乎看戏的猎奇心态,
听着她那些大逆不道又光怪陆离的心音,试图从中捕捉她那个“异世”的蛛丝马迹。渐渐地,
那点纯粹的猎奇,悄然变成了更深层次的探究。
、“韭菜”、“猪食”、“财富自由”……描绘的是一个何等荒诞不经却又生机勃勃的世界?
鲜活得不似这沉闷压抑、处处算计的深宫。一日,萧恒正批阅一份关于江南水患的紧急条陈。
工部和户部吵得不可开交,一方坚持耗费巨资加高加固堤坝,另一方则哭穷说国库空虚。
折子里充斥着官腔套话和互相推诿,看得萧恒眉头紧锁。偏殿里,
苏晚晚正百无聊赖地数着砚台里墨汁的涟漪。
她眼角余光瞥见皇帝案头那份摊开的、绘着复杂河道图的奏折,
心里习惯性地开始跑火车:【修堤?修个锤子哦!上游山林砍得跟瘌痢头似的,
水土流失那么严重,光知道堵?银子扔水里听响呢?这不科学!
得植树造林固土保水才是根本啊!哦对,河道淤塞也是大问题,得清淤分流,
双管齐下……】“爱妃似乎对户部呈上的江南水患条陈,颇有微词?”萧恒忽然放下朱笔,
状似无意地开口,目光落在棋盘上——不知何时,
李德全已在他和苏晚晚之间的小几上摆好了一副白玉棋盘。苏晚晚捏着白子的手猛地一抖,
棋子差点掉在棋盘上。她心里警铃大作:【**!他怎么知道?!我明明没出声!读心术!
绝对是读心术!】她强压下惊骇,挤出个温婉又茫然的笑:“陛下说笑了,臣妾愚钝,
于朝政大事一窍不通,岂敢妄议?”然而,内心的弹幕一旦启动,就很难刹住车:【大哥!
重点错啦!光修堤防是治标不治本!关键在河道淤塞和上游生态!清淤分流,
再在上游大力搞绿化,配合堤防才是王道!再这么瞎搞,明年汛期水更大!劳民伤财!
】萧恒执黑子的手悬在半空,眸色深沉如墨,静静地“听”完了她这一通内心咆哮。几日后,
朝堂震动。年轻的天子力排众议,断然否决了工部耗资巨大的纯修堤方案,
提出了令满朝文武耳目一新又心惊肉跳的“清淤疏浚、植林固土、堤防并举”之策,
矛头直指上游几州官员的渎职与不作为。此策推行后,效果立竿见影,当年汛期平稳度过,
灾情大减。满朝称颂陛下圣明烛照,天纵英明。只有萧恒自己知道,那日午后,
他伏在紫宸殿的软榻上假寐,
鼻端萦绕着婉贵人身上淡淡的、干净的皂角清香(她嫌弃宫中熏香,坚持只用皂角),
耳中是她喋喋不休、逻辑清晰又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内心水利工程课”。这隐秘的联系,
像一根无形的、坚韧的丝线,无声无息地将他与这个来历成谜、满脑子奇谈怪论的小贵人,
越缠越紧。苏晚晚的“盛宠”和种种“离奇”行为,
自然成了后宫低位嫔妃们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和未解之谜。皇后娘娘端坐中宫,持重雍容,
自然不会放下身段来打探。但底下那些入宫许久、自诩才貌双全却始终不得圣心的小主们,
可就坐不住了。这日,住在储秀宫东侧殿、比苏晚晚早一年入宫的徐婕妤,
花园的锦鲤池畔“偶遇”了正对着水面发呆(实则在心里琢磨御膳房新出的点心)的苏晚晚。
“苏妹妹!”徐婕妤亲热地挽住苏晚晚的手臂,笑容甜美,眼底却闪烁着灼热的光,
“几日不见,妹妹气色愈发好了!真是羡煞姐姐。”她拉着苏晚晚在池边石凳坐下,
压低了声音,带着十二分的好奇和亲昵,“好妹妹,快跟姐姐说说,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
让陛下如此……嗯,另眼相看?”她凑得更近,语气带着暧昧,
“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才艺?或是……学了什么秘传的……房中术?”最后几个字,
轻得如同耳语。苏晚晚被她挽得浑身不自在,头皮一阵发麻,
只能干巴巴地挤出笑容:“徐姐姐说笑了,妹妹愚钝得很,哪有什么特别的才艺?
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才艺?
我只会唱KTV和刷剧!房中术?救命!老板他只想听我脑内刷屏吐槽啊!这让我怎么说?
难道说陛下他好读心术这口?怕不是下一秒就要被当成妖孽疯子叉进冷宫!太可怕了!
】徐婕妤见她眼神躲闪,言辞闪烁,心中更加笃定她是藏着掖着不肯说,脸上笑容不变,
眼底却掠过一丝失望和不悦,随即又被更深的探究取代。
她拍了拍苏晚晚的手:“妹妹太过谦了。不过,姐姐懂的,有些福气啊,是独一份的。
”话里话外,意味深长。这次“偶遇”之后,一个关于“婉贵人受宠秘诀”的小道消息,
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后宫低位嫔妃的圈子里迅速荡开涟漪,
并越传越邪乎:秘闻一:婉贵人每日天不亮,必独自一人前往御花园最偏僻的“撷芳亭”,
面朝东方初升的朝阳,以某种奇特而富有韵律的调子喃喃自语,持续约一炷香时间。据说,
此乃沟通天地灵气、汲取日月精华的无上秘法!是她得宠的关键!(真相:苏晚晚严重赖床,
被宫女硬拖起来后,迷迷糊糊走到御花园透气醒神,对着太阳打哈欠,
难”、“五险一金在哪里”……)秘闻二:婉贵人极其喜爱一种名为“肥皂”的奇异之物,
沐浴净身时必用此物!此物乃其家乡秘制,用之肌肤滑腻生香,异香扑鼻,能惑乱君心!
(真相:苏晚晚实在用不惯宫里那滑溜溜、洗不干净的澡豆,
利用有限的材料(猪胰脏、草木灰、香料)偷偷摸摸自制了简易肥皂,去污力强,洗后清爽,
还带着她喜欢的淡淡茉莉香。)这“两大秘法”如同黑夜里的明灯,
瞬间点燃了低位嫔妃们沉寂已久的希望!
尤其是那些家世不显、入宫后如同隐形人的宝林、御女们。于是,接下来连续几天的清晨,
御花园最偏僻的撷芳亭附近,
都上演着诡异又令人忍俊不禁的一幕:三五个穿着素净宫装的低阶嫔妃,
在贴身宫女的掩护下,对着天边刚刚泛起的鱼肚白,表情庄严肃穆,
如同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嘴里念念有词:“困死爹了…不想上朝…KPI好难…五险…一金…”语调生硬古怪,
带着各地不同的口音,努力模仿着传说中的“韵律”。更有甚者,
不知从哪里搞来了配方(多半是道听途说加自行发挥),用油脂、碱水、香料胡乱混合,
熬制出颜色可疑(灰绿、焦黄)、气味刺鼻(混合着油味和劣质香料味)的“自制肥皂”。
用这玩意儿沐浴后,不仅没有滑腻生香,反而皮肤红肿、瘙痒难耐!
可这些“虔诚”的追随者们,竟还强忍着痛苦,互相打气:“忍忍!
这定是秘法生效必经的考验!脱胎换骨,方能得沐圣恩!”这离奇荒诞的景象,
自然逃不过萧恒遍布宫中的耳目。一份详尽的密报很快呈到了御案前。当夜,
紫宸殿内烛火通明。苏晚晚照例在偏殿角落“伴驾”(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
像只啄米的小鸡。萧恒放下批完的最后一本奏折,揉了揉眉心,目光扫过她困倦的侧脸,
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婉贵人。”苏晚晚一个激灵,
差点从绣墩上滑下去,慌忙睁大眼睛:“陛下?”萧恒好整以暇地端起茶盏,
慢悠悠地呷了一口,才道:“朕听闻,近日后宫之中,盛行研习一种……‘婉学’?
”苏晚晚茫然地眨眨眼:“啊?婉学?什么学?”心里嘀咕:【什么玩意儿?跟我有关?
】萧恒眼底闪过一丝促狭,
因使用“自制肥皂”导致皮肤红肿瘙痒、却坚称是“秘法考验”的“惨案”详细复述了一遍。
末了,他放下茶盏,身体微微前倾,深邃的目光锁住她,
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和意味深长:“爱妃这源自‘家乡’的秘术,威力着实不小啊。
引得众妃趋之若鹜,甚至不惜……以身试法。”苏晚晚听完,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
瞬间石化!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随即又“轰”地一下涌上来,
红得几乎要滴血!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堵了团棉花,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巨大的羞耻感和“社死”的恐惧如同海啸般将她彻底淹没!【啊啊啊啊啊!!!社死!
大型社死现场!!!她们在学我睡不醒的起床气?在学我用肥皂洗澡?!救命!
让我原地消失吧!或者一道雷劈下来把我送回现代也行!这后宫太可怕了!人言可畏!
人言可畏啊!!!】她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丢在大庭广众之下,脸上**辣的,
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恨不能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永远不要出来!
内心的小人已经在疯狂尖叫打滚,濒临崩溃。
萧恒看着她脸上精彩纷呈的变幻——从茫然到震惊,从震惊到羞愤,从羞愤到无地自容,
那张清秀的小脸涨得通红,眼神慌乱得像只受惊的兔子,窘迫得几乎要哭出来……这副模样,
与他平日里所见或温顺或茫然的样子截然不同,充满了鲜活生动的窘迫。
他紧绷的唇角终于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先是低低的一声闷笑从胸腔里溢出,
随即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畅快,最后竟变成了朗声大笑!
浑厚的笑声在空旷的紫宸殿内回荡,震得梁上的灰尘似乎都簌簌落下。他已经许久许久,
没有这样毫无顾忌、发自肺腑地大笑过了。这个小女人,
总是能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而且一次比一次……精彩。苏晚晚被他笑得又羞又恼,
最初的恐惧被强烈的窘迫取代,破罐子破摔地瞪着他,
内心的小人已经开始愤怒地跳脚:【笑屁啊!笑什么笑!还不都是你害的!天天翻我牌子!
搞得我成了后宫焦点!害我被人当猴子研究!黑心老板!罪魁祸首!
】萧恒好不容易止住笑声,眼角甚至笑出了点点水光。他拿起帕子拭了拭,
看着苏晚晚气鼓鼓又不敢发作的样子,觉得格外有趣。他伸出手,带着未散的笑意,
轻轻捏了捏她因羞恼而微微鼓起的脸颊,触感温软。“好了,是朕的错。
”他的声音还带着笑后的微哑,听起来竟有几分难得的温和,“朕明日就下旨,
严禁后宫再研习此等……嗯,‘歪门邪道’。”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
苏晚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和温和语气弄得一愣,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萧恒却忽然又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压低了声音,
带着一种只有两人能懂的、难以言喻的促狭和亲昵,补充道:“不过……”他顿了顿,
看着她的眼睛,“爱妃那‘秘法’……”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
直达那些让他心情愉悦、思绪开阔的奇思妙想,“倒是甚得朕心。”轰——!苏晚晚的脸,
如同被投入沸水的虾子,瞬间红得通透!
那点残存的羞恼被这句暧昧又直白的话炸得灰飞烟灭,只剩下滚烫的温度和擂鼓般的心跳,
在寂静的殿内,仿佛清晰可闻。第三章:盐政风波与暗流涌动萧恒发现了一个新的“妙用”。
他很快意识到,
只要苏晚晚待在紫宸殿的偏殿范围内——无论是百无聊赖地研墨、昏昏欲睡地打盹,
还是对着窗外的云发呆——他都能清晰地“听”到她关于政务的心声,
哪怕隔着几道厚重的珠帘。这简直是个意外收获,
一个不受任何朝堂势力影响、思维跳脱又往往能直指核心的“幕僚”,就这么自动送上门了。
于是,“婉贵人伴驾”这项活动,变得更加频繁和“理所当然”。
苏晚晚几乎成了紫宸殿的“编外常驻人员”。有时萧恒批阅奏折至深夜,
她还能“荣幸”地在偏殿那张铺着厚厚锦褥的小榻上蹭个觉——当然,
她内心的弹幕从未停止:【007!绝对的007工作制!黑心资本家实锤!
万恶的封建社会!我要劳动仲裁!我要……Zzz……】往往**到一半,
就在疲惫和温暖的被窝中沉沉睡去。萧恒偶尔抬头,
瞥见珠帘后那蜷缩成一团、呼吸均匀的侧影,听着她逐渐平缓的心音,
竟觉得这冰冷空旷的紫宸殿,也多了几分奇异的、令人安心的暖意。当然,
他绝不会承认这一点。这日清晨,天还未大亮,紫宸殿内已灯火通明。萧恒身着明黄常服,
端坐于宽大的御座之上,冕旒未戴,更显得面容冷峻,不怒自威。丹陛之下,
文武百官按品级肃立,气氛凝重。一场关于江南盐政的激烈争论,正在朝堂之上上演。
新任的江南盐运使王大人,手持玉笏,正唾沫横飞地慷慨陈词:“……陛下明鉴!
江南私盐猖獗,屡禁不止!刁民奸商,目无法纪,致使官盐滞销,盐税锐减!长此以往,
国帑空虚,民生凋敝啊!臣斗胆恳请陛下,加派兵丁,于各盐场、关隘严加盘查缉私!
凡有贩卖私盐者,一经查获,立斩不赦!以儆效尤!同时……”他顿了顿,声音拔高,
“为弥补盐税亏空,维持盐务运转,臣以为,官盐售价,当酌情……上浮三成!”此言一出,
如同冷水滴入滚油锅!“陛下!万万不可!”户部尚书白须颤抖,立刻出列反对,
“盐乃民之根本!骤然提价三成,无异于剜肉补疮!百姓何辜?此乃动摇国本之举啊!
”“白尚书此言差矣!”另一位隶属工部的侍郎立刻反驳,“盐税收缴乃国之命脉!
如今盐税亏空巨大,若不设法开源,军饷、河工、赈灾从何而来?至于民生,严打私盐,
官盐销量自会回升!些许提价,良善百姓自会理解朝廷难处!”“理解?饱汉不知饿汉饥!
”一位出身清流的御史言辞激烈,“江南水患方歇,百姓元气未复!此时提盐价,
无异于雪上加霜!逼民为盗!王大人只知加兵提价,为何不查查盐务内部损耗几何?
为何官盐质次价高,让百姓不得不铤而走险购私盐?!”“你……你血口喷人!
”盐运使王大人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朝堂之上顿时吵作一团。主剿派杀气腾腾,
主抚派忧心忡忡,互相攻讦,引经据典,唾沫横飞。
核心问题却始终在“剿”与“抚”、“提价”与“维稳”之间打转。萧恒面无表情地听着,
手指在冰冷的御座扶手上无意识地轻叩。这些陈词滥调,他听得太多了。剿?剿得尽吗?
提价?不过是饮鸩止渴。盐务之弊,根深蒂固,牵涉利益盘根错节,
绝非简单的打杀或提价能解决。他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能真正触及根本的方略。偏殿内,
苏晚晚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小绣墩上,透过半卷的珠帘,
看着外面那群穿红着紫、吵得面红耳赤的老头子们。她听不懂太多文绉绉的官话,
但“私盐”、“提价”、“刁民”这些关键词还是能捕捉到的。【啧,又吵起来了。
】她心里打了个哈欠,【盐铁专营,国之命脉……老生常谈了。
】她目光无意识地落在殿内一根雕龙盘凤的朱漆大柱上,思维开始习惯性发散,
自动播放起以前看过的历史纪录片旁白:【私盐为啥屡禁不止?傻子都知道啊!
官盐质量差得像土疙瘩,价格贵得飞起,老百姓吃不起啊!光知道派兵抓人杀人,有个屁用!
治标不治本!源头不解决,抓了一个私盐贩子,后面还有一百个等着!
】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手托着腮,继续在内心“上课”:【堵不如疏!
这道理小学生都懂!第一,你得把官盐质量搞上去!别拿那些掺沙子发霉的玩意儿糊弄人!
第二,价格降下来!薄利多销不懂吗?让老百姓吃得起,谁还冒杀头风险去买私盐?第三,
学学人家唐朝的刘晏大神啊!搞‘常平盐仓’!丰年低价收盐储存,
荒年或者盐价高的时候平价放出来,调节市场供需,平抑盐价,这不就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