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王爷的冲喜王妃,大婚当晚他掐着我下巴说:“别妄想取代柔儿。”我低头称是,
尽心伺候他病重的白月光五年。全京城笑我活得不如丫鬟,我只默默收集柔儿通敌的证据。
第五年秋,他扶柔儿坐上我的位置,给我一纸休书。我当众撕碎休书,从袖中掏出黄绢圣旨。
“殿下,该滚的是你们。”龙椅上的新帝缓缓走来,亲手将太子金印放在我掌心:“阿姐,
这场戏该收场了。”(一)红烛高燃,映得满室喜庆,却也映得萧衍脸上那片阴翳愈发森寒。
他的手冰冷,带着习武之人的薄茧,死死钳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被迫仰着头,看着眼前这个我名义上的夫君,大周朝的靖王殿下。他穿着一身大红喜服,
身姿挺拔,眉眼深邃本是极俊朗的,可那双眼底却毫无新婚的暖意,只有刺骨的厌恶和警告。
“沈知微,记住你的身份。”他一字一顿,声音像是淬了冰,“娶你,
不过是因国师一句冲喜之言。安分守己,王府自有你一口饭吃。若敢痴心妄想,
试图取代柔儿的位置……”他冷笑一声,未尽之言比说出口的更加骇人。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是被他掐的,也是心口那股郁气压的。但我只是极力稳住呼吸,垂下眼睫,
用最温顺、最卑微的姿态轻声回答:“妾身……明白。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他猛地甩开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去。大红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带走了婚房里最后一丝虚假的热气。我踉跄一步,扶住冰冷的桌沿,才勉强站稳。
下巴处**辣地疼,镜子里已然显出一圈青紫。陪嫁丫鬟锦书红着眼圈上前,想给我上药,
被我轻轻推开。“无妨。”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收拾一下,
明日还要去给……柔姑娘请安。”锦书的眼泪掉了下来:“**,您何苦……”何苦?
我扯了扯嘴角,一个苦涩的弧度。我沈知微,吏部侍郎之女,虽非权贵顶尖,
却也是官家嫡女,若非三年前父亲卷入科场案被贬黜,郁郁而终,家道中落,
我又何至于沦为冲喜的工具?而萧衍口中的“柔儿”,是已故镇北将军的孤女林暮柔,
萧衍的青梅竹马,心尖上的白月光。据说她体弱多病,需要王府的富贵和名贵药材将养,
而我的“冲喜”,更像是为她挡灾祈福的祭品。从踏入靖王府的这一刻起,我就知道,
这里不是我的家,是我的战场,是囚笼。而活下去,甚至……赢回去,
我需要无比的耐心和清醒。(二)第二天清晨,我准时出现在林暮柔居住的“柔仪阁”。
比起我那个虽然喜庆却透着冷清的新房,这里才真正是王府的心尖。一草一木,一桌一椅,
无不精致,无不透着萧衍的用心。药香混合着名贵的熏香,弥漫在空气中。
林暮柔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穿着月白的衣裙,弱不胜衣,眉眼间笼着淡淡的轻愁,
确是我见犹怜。她看到我,露出一抹温柔浅笑:“妹妹来了,快坐。昨夜辛苦了吧?
”那笑容无懈可击,可我却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审视和轻蔑。
我规规矩矩地行礼,奉上亲手熬制的参汤:“给柔姑娘请安。妾身不辛苦,
伺候王爷和姑娘是妾身的本分。”萧衍就坐在一旁,目光始终温柔地落在林暮柔身上,
连一丝余光都未曾分给我。仿佛我只是一件碍眼的摆设。从此,
靖王府多了一个最识趣、最卑微的冲喜王妃。我晨昏定省,伺候林暮柔用药、用膳,
比丫鬟还要尽心尽力。她咳嗽,我递上温好的蜜水;她畏寒,我早早备好手炉;她心情不畅,
我绞尽脑汁寻些新奇玩意逗她开心。全京城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茶楼酒肆里,
我沈知微是最大的谈资,是“活得不如妾”的典范。连王府的下人,起初也敢暗中怠慢我。
我从不争辩,也从不向萧衍诉一句苦。他每月会在我房中留宿一两晚,完全是履行义务,
每次都是彻夜冷漠,天亮即走。偶尔,他会因林暮柔一点小小的“不适”而对我大发雷霆,
指责我照顾不周。我也只是跪下认错,将所有的委屈和耻辱默默咽下。锦书常常替我不平,
偷偷抹泪。我却只是在无人看见的深夜,就着昏暗的灯火,
一遍遍摩挲着袖中一枚冰凉坚硬的物事——那是母亲临终前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一枚看似普通,却内藏玄机的和田玉牌。它提醒着我,我为何而来,又将去向何方。五年,
整整五年。我像个最称职的傀儡,完美地扮演着温顺、无能、仰人鼻息的冲喜王妃角色。
我看着林暮柔在萧衍的宠爱下,气色似乎真的“好”了一些,
眉梢眼角的得意越来越掩饰不住。我看着萧衍的权势日益煊赫,在朝中如日中天,
离那储君之位仅一步之遥。他们也似乎真的对我放下了戒心。
林暮柔甚至会亲热地拉着我的手,
说些“委屈妹妹了”、“以后姐姐定不会亏待你”的场面话。萧衍看我的眼神,
虽然依旧没有温度,但至少少了最初的凌厉警告,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漠视。
他们以为我已经被彻底驯服,磨平了所有棱角。却不知,在这五年里,
我借着管家之名(萧衍为让林暮柔静养,将繁琐的王府中馈琐事推给了我),悄无声息地,
将触角伸向了王府的每一个角落。我用看似懦弱的退让,
换取了一些关键位置下人的忠心或把柄。我通过每月一次去城外寺庙上香的机会,
与外界保持着隐秘的联系。最重要的是,我一直在查林暮柔。那个看似柔弱无害的白月光,
她的父亲,当年的镇北将军,真的只是战败殉国那么简单吗?她一个孤女,
为何总能拿到一些宫中都罕见的秘药?她与北方那些隐秘的来信,又藏着怎样的玄机?
无数个夜晚,我都在梳理着收集到的蛛丝马迹。风险极大,如履薄冰,但我从未放弃。
因为我知道,这或许是我唯一的生路,也是……复仇之路。(三)第五年秋天,
王府的菊花开了,灿若云锦。萧衍被封为太子的诏书,终于颁下了。
整个王府陷入了巨大的狂喜之中,张灯结彩,宴请宾客,比我们大婚那日热闹百倍。
我依旧安静地待在我的偏院里,听着前院的喧嚣。锦书面色惶惶,欲言又止。“**,
王爷他……成了太子,那林姑娘她……”我摆弄着桌上的一盆墨菊,神色平静:“该来的,
总会来。”果然,太子册封宴后的第三天晚上,萧衍来了我的院子。
他穿着一身杏黄蟠龙常服,意气风发,更显尊贵逼人。看向我的眼神,
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终于可以彻底摊牌的决断。“沈氏,”他开口,连名带姓,
连最后一点虚伪的称呼都省了,“这些年,你安分守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垂首静立,
不言不语。他顿了顿,似乎很满意我的“识趣”,继续道:“但你要清楚,太子妃之位,
关系国本,非德才兼备、身份尊贵者不能胜任。柔儿乃忠烈之后,与本王情意深重,
这个位置,理应是她的。”他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的绢帛,扔在我面前的桌上,
动作随意得像丢一件垃圾。“这是一纸休书。念在你伺候五年的份上,
王府会给你一份丰厚的补偿,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明日,你便自行离府去吧。”休书。
两个字,像两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口。纵然早有预料,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
那积压了五年的屈辱、愤恨、不甘,还是如同岩浆般汹涌,几乎要冲破我伪装的平静。
我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我曾名义上称之为夫君的男人。
他眉宇间是全然的冷漠和理所当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或犹豫。在他眼里,
我这五年的付出,甚至不如林暮柔养的那只波斯猫。我深吸一口气,没有去看那休书,
反而极轻地笑了一声。这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萧衍皱起了眉,
似乎不满我的反应。“殿下,”我开口,声音不再是以往的温顺卑微,
而是带上了一种奇异的平静和冰冷,“你就这么确定,是我该走?”萧衍一愣,
随即面露不耐:“沈知微,休要胡搅蛮缠!本王心意已决,莫要自取其辱!”这时,
林暮柔也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正红色的宫装,裙摆上用金线绣着鸾鸟,
那本是正妃才能用的纹饰。她脸上带着胜利者的、恰到好处的怜悯笑容。“妹妹,
”她声音柔婉,“王爷也是为你好。你这般身份,留在东宫终究不便。拿着补偿,安稳度日,
岂不胜过在这里徒惹尴尬?”我看着他们,一个冷漠绝情,一个虚伪狠毒,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府中有头有脸的下人、管事嬷嬷,
甚至还有几位闻讯赶来“道贺”的宗室女眷,此刻都聚在了院子内外,或同情,或讥讽,
或幸灾乐祸地看着这场“鸠占鹊巢”的戏码。时机到了。在萧衍再次催促我接休书之前,
我猛地伸手,并非去接那休书,而是将其一把抓起,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刺啦”一声,
撕成了两半,随手抛在地上!满场死寂!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萧衍和林暮柔。
他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一向逆来顺受的我,会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举动!“沈知微!
你疯了!”萧衍勃然大怒,脸上瞬间布满寒霜,上前一步,似乎想动手。
林暮柔也掩口惊呼:“妹妹,你、你这是做什么?快向王爷认错!”我却看也不看他们,
只是缓缓地,从自己宽大的袖袍之中,取出了一卷明黄色的绢帛。那绢帛的质地、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