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书推荐《白日非梦》完整版小说-空梦沈京宋文赫最新章节阅读
“姐姐，开心吗？我回来了。”门外的男人一步步逼近，逼得空梦退无可退，
困在狭小的空间里。空梦咬着的唇瓣总算松开。“你怎么来了？”“姐姐结婚，当弟弟的，
总要送一程。”“结婚？”空梦的脑海中有什么思绪闪过，却也只是一瞬。
而沈京明显对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感到恼怒，忽然伸手，拇指抚过她颤抖的唇瓣。“姐姐，
怎么？又无话可说了？”他的呼吸喷洒在空梦的颈间。“那要不要我提醒一下姐姐。
我爱你这三个字，是怎么说的？”“爱”字出口，沈京的犬齿擦过空梦耳垂，
压断了空梦最后一根弦。她幻想过无数次他们的再见，可独独没有这样的场景。
写在前面：一个人最大的缺点，不是贪婪好色也不是暴怒懒惰，而是偏执妄念。送给空梦，
送给我，送给大家。01六年前。“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谈了那么多次恋爱，
完全是因为你的初恋？”“是的。”“我不明白。”“这很好理解，就像一台机器，
丢了一个零件，那你为了继续用它，总要买一个新的来换上。”“可我们现在讨论的是爱情。
”“嗯，我知道……”“我认为爱情是很神圣的，爱一个人的同时是不可能爱上其他人的，
爱情具有排他性。”“那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狗血故事了，事实是，
大多数人连爱是什么都分不清。”“你的意思是，你分得清？”“不，我也分不清，
所以我从来都不说我爱你。”“你把我搞糊涂了。”“所以我并不想谈起这个话题。
”“那你爱过他们吗？我的意思是……嗯……我现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爱过，
每一个都爱过，但我也清清楚楚地明白，他们不是他，”空梦停顿了一下，“甚至，
他们比他更好，或许不好……”“我认为你的爱……嗯……爱，有点肤浅。
”“爱本身就肤浅。”“那你的初恋呢？你们在一起了多久？
”“......”空梦捧起咖啡杯，轻啄了一口，道：“没有，我们没在一起过，
但若非要说一个时间，我想，有十三年了。”“从我确认自己对他的情愫，告白开始，
整整十三年了。”她补充道。“他拒绝了你？”蒋珊停下笔，抬头问。“也许，是的。
”空梦放下杯子，整个人陷入沙发里，“十三年前就拒绝我了。”“那你们现在，
还有联系吗？”蒋珊盯着空梦的脸，不放过她的一丝表情。“没有，已经七年没有联系过了。
”空梦摇摇头，扯了个笑脸，“记者**。”她从沙发上站起来，“今天已经很晚了，
我想回去了。”“啊，对不起。”蒋珊连忙起身，歪头看了一眼窗外昏黄的天色，道，
“那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关于您的专题访谈我们安排了三期节目，您看，
第二期我们约在下周二上午十点合适吗？”“可以，咖啡钱麻烦您付一下。”“诶，应该的，
应该的。”空梦出门很少背包，有时连手机都不会拿，只有口袋里永远装着三枚硬币，
要么用来占卜，要么喂给公交车的投币机。很可惜，她所在的小城，公交车四点半就下班了。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毕竟，从城南到城北也不过几十公里，更何况，
这个咖啡馆距离她家两公里不到的路程，她的“11路”公交车还是可以“加个班”的。
看来，今天的硬币注定要有点别的用途。“老板，来个煎饼果子，不要豆皮，不要香菜，
换成土豆丝，微辣。”“得嘞——”上大学那几年的时候，她才知道，
原来大城市里的煎饼果子夹的不是油条是薄脆，放的也不是土豆丝而是豆皮，
卖的价格不是三块而是八块。她不喜欢，但还是忍着吃了四年。四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习惯，
却改不了她的口味，只是她没想到，她的口味没变，家乡的煎饼果子却变了。
空梦拿着夹着薄脆和土豆丝的四不像煎饼果子，一边吃，一边往家走。几天前，
一家锦州的报社找到她，说要做青年作家访谈。她拒绝了。他们说有报酬。她又答应了。
她着实不知道，这群人要来访谈她做什么。她一不出名，二不壮。一个不入流的作家，
写着不入流的文章，却被一家小有名气的报社约访谈，这简直是踩了狗屎运。不，
是一坨狗屎直接从天而降，砸在了她头上。朋友余敏说：“诈骗！这是**裸的诈骗！
我的好梦啊，你可千万别上当，拒绝她，举报她，制裁她——”空梦拍着余敏的肩膀，
正色道：“放心，你看我，一没钱，二没色，三没个健康的身体，他们骗我图什么？
”余敏上下打量了空梦片刻，点点头：“认知清晰，思维敏捷，不具备被骗的潜质。”于是，
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开始了她的访谈。“初恋吗？”空梦摸向口袋，掏了掏。哦豁，
又忘记带钥匙了。“咚咚咚——”空梦熟门熟路地敲响了邻居的门。“是空梦啊。
”隔壁的王姨打开一道门缝，一看是空梦，连忙笑着招呼她进门。“吃了吗？在姨家里吃点，
姨今晚做了红烧鲅鱼，老新鲜了。”“诶，不了不了，谢谢王姨，我吃过了，
我就来借个电话，打给我朋友。”王姨上了年纪但架不住保养得当，整个脸上，
除了眼角那两道鱼尾纹，竟再找不出岁月的痕迹。想到这里，空梦摸了摸自己的脸，嗯，
熬夜熬多了，又粗糙了不少。“沈京！你作业做完没有就打游戏，你梦姐来了，快打招呼！
”王姨的嗓门很大，空梦站在她身边听这声怒吼，耳朵被震得有些刺痛。“梦姐！
”十七岁的少年，正是鲜活的年纪，简单的白T恤和短裤穿在身上，
不需要奢侈的手表、名贵的雪茄来点缀，年轻，就是最好的资本。
空梦甩开脑子里腐朽无聊的遐想，朝少年做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梦姐你又忘记带钥匙了吧？
哈哈，糊涂鬼，玉米儿姐可跟我打赌了，她说‘我的好梦这个月绝对不会忘记带钥匙了’，
哈哈，现在她输了，这个月末的好梦时间是我的啦！”“沈京！”王姨一手叉腰，
一手指着书房的方向，“去，打完招呼就写你的作业去，小小年纪不学好，赌什么赌？
非得跟你那个赌鬼老爸一样，赌进局子里才行是吧？快去写作业！
”“王姨——”空梦搂着王雪梅的肩膀，亲昵地说，“红烧鲅鱼好香啊～”“是吧，
姨不是说了，让你留下吃点，你等着哈，姨这就给你端去。算了，沈京，吃完饭再写吧，
去给你梦姐温个手巾。”“好嘞——”逃过一劫的沈京朝空梦挤了个“wink”表情。
好像跟少年人待久了，人也会变得年少些。王雪梅这辈子，最想要个女儿，
所以空梦和余敏搬来她家隔壁后，自然而然就熟络了起来。她喜欢空梦，
说空梦身上有种淡淡的感觉。至于是什么感觉，她也说不上来，就觉得淡淡的，
有一点儿悲伤，又有一点儿甜蜜。余敏一拍大腿，说：“好家伙，
隔壁王姨这是把你当『初恋』了呀！”“嗯？”空梦不解。“有点悲伤，又有点甜蜜，
还淡淡的，这不就是初恋的形容词吗？”余敏将吃完的瓜皮垒在桌子上。“初恋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吗？”空梦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对啊，所以我说，你那根本就不是初恋，
你那是意淫，意淫懂吗？就是单相思！”余敏将最后一块瓜皮垒到最高处，
抽出湿巾擦了擦手，“十三年啊大姐，你醒醒吧！”空梦一手托着腮，
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高耸的瓜皮楼，道：“可我如果醒了，过去的十三年，
不就真的成了一场梦？”“不然呢？你还指望那个男人会回来？会站到你面前，
跟你说『空梦，其实我当年是有苦衷的，我其实也是喜欢你的，但是我要出国留学了，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等着，我没有办法接受异地恋，所以我拒绝了你，现在我回来了，
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余敏抓着空梦的两只手，强迫她看着自己：“你别告诉我，
你真这么想的！”空梦眨眨眼。余敏松开了她，瘫在她身侧的沙发上，“天哪，
我怎么会有你这种纯情到**的朋友，你当这是演电视剧还是拍电影？我上面的台词，
妥妥渣男好嘛？”说到这，她又起身，按着空梦的肩膀摇晃，“醒醒吧姐妹，求你！
你要是找不到男朋友，我勉为其难跟你一起单着行不行？咱别搁一棵树上吊死啊！
天涯何处无芳草？凄凄惨惨戚戚，最后丑的是你。”空梦被余敏摇晃得晕晕的，直点头。
“呐，说定了哈。这样，姐们儿我人美路子野，去给你物色几个新时代高质量男青年，
你就乖乖在家等着相看——”回忆到这里，空梦想起今天为什么余敏会晚归了。明天是七夕，
而她昨天信誓旦旦地跟空梦说，今年七夕一定让她脱单。嗯，大概是去哪里鬼混了，
这下连电话都没必要打，看来今晚又要叨扰王姨家的书房了。正想着，鲅鱼端上了桌。
02王姨的手艺很好。大学时，空梦特地去了沿海的学校，就是为了实现海鲜自由。
后来才发现，能让人实现自由的，不是身处何地，而是兜里那点银两。“小梦，多吃点。
”王姨一个劲儿地给她夹菜，“这鲅鱼是阿姨朋友从海边寄过来的，空运当日达，
别提多新鲜了。你是不知道，一米五的大鲅鱼，呦呵，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么长的鲅鱼，
还跟它拍照留念了呢！”空梦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鱼皮剥开，露出鱼肉，撅下一块，
放进嘴里，道：“这比饭店里大厨做的都好吃，王姨您手艺真好，啥时候教教我呗。
”“好啊，那就下周末，说定了哈，你可一定要来。”王姨又往空梦碗里夹了块鲅鱼，
连着桌子上的醋溜白菜、茄子炒肉挨个给她夹了个遍。“一定，我带余敏一起来。”让她学。
空梦如是想。空梦并不是真的想学，但她看过一本叫做《好老公是夸出来的》的书，
倒不是说她看了内容，只是看了封面上几个烫金的大字，她就悟了。会夸厨子的馋鬼有肉吃。
她如此总结道。凭着这一招，
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余大**夸成了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宇宙无敌最A美厨娘”。
现下这话出口就来，她想憋也憋不住，说完又觉得自己多少有点蔫儿坏。
瞧着王姨那一脸自豪的表情，罪恶感“蹭蹭蹭”往上爬，只得又塞了一口鱼肉强压下去。
好吃，确实好吃。“诶，小梦怎么不吃鱼皮，这鱼皮可是好东西，满满的胶原蛋白，
你瞧姨脸上，是不是一点儿皱纹没有——”空梦表示赞同地点点头，不想拂了王姨的好意，
忍着不适夹向碗里的鱼皮。“妈，梦姐大学就在海边，肯定见过比这都大的，
你别跟没见过世面似的显摆，还有这鱼皮，你就是偏心，咋不让我多吃点。
”沈京将筷子伸到空梦碗里，一股脑夹走了她剥下来的鱼皮，放进嘴里，
啊呜啊呜地一边咀嚼，一边说着“忤逆”的话。“哟，你个小兔崽子，
我看你是仗着你梦姐在，我不好意思打你，胆儿肥了是不是？”王雪梅嘴上说着却也没动手，
“你那筷子干净嘛就往别人碗里伸，自己碗里的不够吃是不是？”她就是这样，嘴上不饶人，
心底是个好的。对儿子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然沈京也不敢说得这么直白讨打。
他们没把空梦当外人。空梦也觉得自己好像融进了这个家。余敏、王姨、小京。
她好像离幸福变近了。吃完饭，空梦照例帮着王姨收拾碗筷，整理好餐桌厨房，
将垃圾分类装好垃圾袋。等做完这一切，沈京已经倚在门口等她了。“诺，这袋是厨余垃圾，
这袋是可回收的，去吧。”“Yessir”，原本懒洋洋的沈京，唰地一下直起身子，
还给空梦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保证完成任务！”“调皮。”空梦挺喜欢这个小孩的，
说起来，她还曾经做过沈京的辅导老师。想起这个，她不禁揉了揉眉心，这小孩，
可不是省油的灯。就在这时，王姨家的座机响了。如今，已经很少有人会在家里放座机了。
上次见座机还是自己当年在孤儿院，守着电话等高考查分的时候。一晃神的工夫，
王姨拿起听筒。“啊，对，在我这儿呢，吃了吃了，嗯，你等等哈——”王姨看向我，
“小梦，小余打来的。”空梦赶忙过去，接过听筒，还没放到耳边就听见对面闹哄哄的声音。
“喂？喂——”“喂，余敏，你在哪呢？怎么那么吵？”“嘻嘻，小梦，你就，
夸姐们儿我吧，你猜我在哪儿？全锦州城，最，最最最，豪华的高级会所，我面前，
18个，顶级男模，我，嗝——唔——”对面传来兵荒马乱的声响。“唔——”“姐，
你没事吧？诶，你别在这儿吐啊，快，快给她拿个桶来——”“姐，桶。”“姐，水。
”“姐，我帮你脱——”“嘟——嘟——嘟——”王姨看着空梦，空梦看着王姨。
空梦连忙回拨。“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Sorry，
notinservice,pleasediallater——”一阵忙音后，
两人面面相觑。“我回来了！”沈京开门看到自家老娘和空梦就这么呆站着，有些不解，
“你俩在这干嘛呢？出阳神？”“去，大人的事，小孩别插嘴。”王雪梅脸红红的，
显然把电话里的声音听了个一清二楚。“什么嘛，再有三个月，我也成年了。”沈京撇撇嘴，
一**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换到军事频道，假装津津有味地看起来。“小梦，你说，
我们是不是该去把余敏接回来？”王姨开口问。“我觉得，她应该不需要。
”空梦还沉浸在“顶级男模”这四个字的冲击力中。
“可我怕余敏万一……”王姨吞了下口水，显然，
她的重点是放在“18”这个数字和最后那句话的尾音上。思及此，
空梦的老脸也不由地一红，恰巧被沈京瞥到，17岁的少年哪里禁得住秘密的诱惑，
偷偷摸摸支楞起耳朵。“我还是去接她回来吧，万一真出点儿事，哭都来不及。”“我开车，
跟你一起。”“行。”两人正商量着，沈京突然冒出来：“我也去！我听见了，
你们要去找『玉米儿』姐，还偷偷摸摸地，说，是不是你们三个女人要去哪里玩不带我？
”这不是第一次他被单独抛弃在家，沈京不明白，这三个女人怎么做什么事儿都不带他。
拜托，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有什么事带上他，不就带上了安全保障吗？“大半夜的，
我们去哪儿玩？别瞎猜，小孩留家里，都几点了，还不睡觉，去去去。
”王姨麻利儿地去换了套衣服，穿上鞋，拿上包，揣上钥匙就要拉着空梦往外走，
完全不管沈京搁那絮絮叨叨说的什么。等到了楼下，打开车门，系好安全带，点起火，
车后门却被突然打开，沈京一脸怨气地坐上来。“你这小子，不是说了让你在家等？
”王雪梅气不打一处来，这死孩子，啥啥啥都不随她，就这臭脾气，这倔性，随她铁铁的。
“凭什么你们能去，我就不能去？”“算了王姨，让小京一块去吧，到时候还多个人搭把手，
余敏耍起酒疯，咱俩也不一定能制住她。”空梦看了一眼后座上那腮帮子气鼓鼓的男孩，
劝慰道。“行，等今晚事儿了了，明天再跟你算账。”说着，王姨一脚油门，
车身猛地飞出去。03接着，一脚急刹，险些让沈京一个倒栽葱滚到前面。“妈！”“王姨！
”空梦和沈京几乎同时开口。“额，我突然想起，我们好像，
并不知道余敏在哪......”，王雪梅讪讪道。空梦收紧了安全带，
说：“余敏电话里说她在锦州城最豪华的高级会所，王姨有没有听说过？
”“这……我不去那种地方啊，平时最多跟老姐妹出去做个spa搓个澡，男模什么的，
咳咳……”想起沈京还在车上，王雪梅噤了声。“我知道啊！”沈京想都没想地开口，
“二道门嘛，就路口左转，直行到转盘右转，再走一段，到老街区路口再右转，
看到那第二道门牌坊，往北一瞅就是——金碧辉煌。”说完还凑上前，一脸得意洋洋，
歪头看空梦的反应。听他这么一说，王雪梅和空梦皆是一愣。“你这小子！”王雪梅回头，
一把拽住沈京的头发，将他半个身子薅到前排，“不学好是不是！说，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是不是去那玩过？”“我没去过——”沈京疼得龇牙咧嘴，忙用眼神向空梦求救。
“王姨......”“放屁！你没去过，没去过你知道那么清楚？说，跟谁去的？
我倒要看看，谁敢带坏我儿子！”说着，一巴掌呼在沈京后脑勺上。“啊，妈妈妈——饶命，
我的脑袋——”“别，别打了……”空梦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架，又生怕一个不小心，
巴掌招呼在自己头上。“小梦，你别劝，这小子就是讨打，多大啊，
才17就敢去那种地方，27还了得？37他不得跟他那个死鬼老爹一样，
喜提大银镯子？”“妈！我错了。”沈京挣扎又不敢用劲儿，自家老妈多少斤两他清楚，
自己的力气究竟多大他也明白，要自己真反抗，能被这样按住打吗？“王姨，你看，
小京认错了，您就别生气了，再说了，知道那地儿也不一定是去过啊，
您得给小京个解释的机会，是不是小京？”空梦给沈京使着眼色。沈京连忙啄米般不停点头。
“我不听他解释。”王姨的脾气还就上来了，当下倒是不动手了，脚下一踩油门，
也不管沈京坐没坐好，又飞了出去。“妈妈妈——生气莫开车，开车莫生气。
”沈京在后座死死把着车顶拉手，东倒西歪。“一时赌气开车爽，出事亲人泪两行啊。
”沈京的脑袋再一次重重撞上玻璃后，他终于颤颤巍巍地系上了安全带，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原本二十多分钟的路程，王雪梅只用了十五分钟不到就稳稳地停在了“金碧辉煌”的停车场。
随即，右侧前后两扇车门都被推开，滚下来俩人，捂着胸口，扶着腰搁草坪嗷嗷直吐。
“这才哪到哪儿？想当年我王雪梅也是——”“妈。”沈京呕了几下，转过身，竖起大拇指，
只得了王雪梅个白眼。空梦就没那么幸运了，她这是第一次坐王雪梅的快车，
没想到差点给她把心肝肺颠出来，每一个过弯，她的内脏都像在身体里做离心运动一般，
当真是原地变身滚筒洗衣机。“梦姐，你没事吧？”沈京轻拍着空梦的背给她顺气。“哎，
小梦，对不起啊。”王雪梅连忙抽了纸巾，从后备箱拿了瓶矿泉水，递给吐得不成声的空梦。
“没……没事……”空梦甩了甩脑袋，灌了口水漱了漱口，眼神清明了些，
“先……别管我了……玉米儿……”她扶着王雪梅的胳膊，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沈京见了，
和自家老妈一起，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架着她，先倚到车上。王雪梅见她的样子着实不好，
自责起来。“没事王姨，先去接余敏要紧。”空梦缓了缓，站起身。三人还没进到大堂，
就被旋转门两侧的门童拦了下来。四十多岁的大姐，带着儿子女儿来这种地方？
他俩对视一眼。怕是来抓老公现行的，他们这场子刚开起来，
可不能因为老婆娘闹事沾上一身腥。“不好意思，三位，我们是会员制，
请出示您的会员身份卡。”右侧的门童伸手拦住她们，彬彬有礼地问。“会员卡？
”空梦一愣，“我们就是来找个人，不用吧……”“对不起，如果不是会员，
我不能让你们进去。”“怎么还搞这一套？是不是会所里有什么非法交易？不敢让人看啊？
”沈京也是听班里那群来过的男生说的，真不真不知道，但他是男人，在这种地方，
这种空梦被人拦住的时候，他应该挺身而出，帮她解决问题。听着沈京这话，
门童明显一皱眉，露出嫌弃的表情。王雪梅也暗掐了自己儿子一把。
“妈妈妈——疼——”“我看你是疼少了。”另一侧的门童这时也走上前，
说：“您不能冤枉我们呀，我们这里是正规场所，来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然，
你们打电话给那位朋友，让他出来接你们？”空梦和王雪梅对视一眼。门童话里话外很明显，
怕她们进去不是找人，是闹事。王雪梅掏出电话，又拨了余敏的手机号，还是无法接通。
“两位大哥，我们真的就来找个人，我朋友叫余敏，游刃有余的余，敏而好学的敏，
你们可以查一下她的会员ID。”空梦急切地说，“大概二十分钟前我们接到她的电话，
听起来似乎喝醉了，现在我们联系不上她，万一，
万一她在你们这里出事了……”听她这么说，不像扯谎，
两个门童也不愿意为难一个漂亮女人。左侧的门童点点头，道：“麻烦您在这稍等一下。
”随后他便小跑着去寻了酒店经理，都不用查系统，一说“余敏”这俩字，
经理就恍然大悟：“是余**的朋友啊，快，快请她们进来呀！”紧接着，
经理亲自带着三人去包房里寻人。态度转变太快，三人还在云里雾里，懵着跟经理上了楼。
A888包间门口。“咚咚咚——余**？您的朋友来接您了。
”会所包间的隔音做得很好，站在门外，屋里的声音半点听不到。空梦很怀疑，
里面的余敏是不是能真的听清经理的话。“咚咚咚——余**？”经理又敲了一遍，
这才有人幽幽把门打开。开门的是个俊俏的男人，衬衫扣子松松垮垮地解开了大半，
胸前还带着热辣的唇印，见是经理，原本吊儿郎当的脸瞬时换了神色，老老实实地站好。
“经理，”他点头哈腰地跟王富强打招呼，“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我这正陪客人呢。”说着，
探头探脑地看向王富强身后的三人。眼神在王雪梅的身上打了个转。在这种场子混的，
谁兜里有多少钱，他们只需要一眼就能看个清楚。比如现在包间里那位，
那可是妥妥的财神爷，浑身上下衣服没一件看得出牌子，但走线版型一看就是量身定制，
一丝不苟。这年头，不舔有人穿burberry，
更不舔有人伸手就是bulgari。这都是烂大街的牌子，是个阿猫阿狗都能叫得上来，
他们爱舔的，就是这种有钱地清新脱俗的贵人。这种贵人，往往能带给他们的，
不仅仅是金钱，还有权势。再看面前这两个女人。老的那个，脸倒是保养得挺好，
可惜身材走样了，一看就是只会在办年卡送季卡的那种三流美容店驻足的小资中年妇女。
她身边那个年轻的——咦？擦，那男人揉了揉眼。这随意挽起的长发，不加修饰的脸庞，
看起来像是地摊货但又跟人设格外和谐的白色连衣裙，
还有——他的视线往下移去——一双标志性的人字拖！她她她！
不就是小敏敏给他看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崔怜咽了下口水，向前一步，正要开口，
一个身影就挡住了那个年轻女人。“这就是你们说的正规场所？
”沈京显然因为面前这个男人的装扮受到了冲击，
更对他在空梦身上上下打量的眼神感到莫名火大。“这——”经理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算了，先看看余敏怎么样了。”说这话的空梦心已然凉了半截，就这样瞧着，
多半是生米已成熟饭，二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能干多少事啊！她快步走进门，
崔怜正想拦住她，却被沈京一拳打翻在地，右眼圈青了一块。“欸欸欸，别动手啊，小兄弟。
”经理一看不对偷偷按了呼叫器上的紧急按钮给老板发消息。一边还得安抚着沈京的情绪，
拉架的功夫，一不小心扯着沈京摔了个**墩。王雪梅一看这架势，哪能够。她打自己儿子，
那是“打是亲，骂是爱”，都是“爱的教育”。外人动儿子一根手指头？不，
别说一根手指头，她儿子要是掉了一根头发，她都得跟他们拼命。包间外乱得一塌糊涂，
包间内却是一片“异常祥和”的氛围。空梦就知道自己不该来的。04“嘚儿，驾，快点！
再快点！”空梦一进门，看到的就是眼前这番场景：她的舍友、死党、闺蜜——余敏，
正拿着皮带抽着八个男人在包间内“竞速爬行”，而剩余的男人则一个个面色酡红，
衣衫半开，涂着烈焰红唇在一旁加油鼓劲。“小八，你太慢了，你看看人家小四，快点，
快点，勇敢做一，颓废当零！”空梦一手扶额，实在看不下去了，先将包间门关上，
以免如此“惊世骇俗”的一幕被外面的人看到。又走上前，抢走余敏手里的皮带。
“大胆贼人！敢抢本宫的宝鞭！不要命了是不是，来人啊，给本宫拖下去，赏她一丈红！
”醉醺醺的余敏显然已经陷入癫狂的状态，恐怕现下正幻想着自己在哪部清宫剧里当娘娘呢。
“喳——”没想到屋子里的十七个男模比她入戏更深，一声令下直接向她扑来。没办法，
她只能舞得皮带“欻欻”作响，道：“别过来哈，再过来，我就抽你们了。”谁曾想，
“抽”字一出口，这些人竟像触发了关键词一样，乖乖伏地撅起了**。空梦一脸黑线。
“余敏！你醒醒！”趁着男模们消停下来，空梦拽住余敏作乱的双手。“醒？本宫清醒得很！
”说着，她竟拉着空梦的手，“你说说，后宫佳丽三千，皇上雨露均沾，为何到了本宫这里，
却偏偏……”说着，余敏还落了两滴泪，“他既不爱我，为何又要送我权势这般吊着我？
”“爱妃，朕是真心对你，朕分分钟都无法离开你——”空梦没想到余敏还能醉酒飙戏，
戏她是飙不过的，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把她安抚下去。而包间内正上演古装苦情剧的同时，
包间外却是另一番戏码。“知道错没有？还敢还手？还手？让你还手！”实际上，
王雪梅的平底鞋并没多少威力，耐不住她专挑死穴下手。胖嘟嘟的经理被她踹倒在地，
闻风而来的保安却一个都不敢上前，只围了一圈，挡住其他包房出门看戏的客人的视线。
沈京也放倒了崔怜，此刻正一**坐在他身上，压制得崔怜动弹不得。“怎么回事？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清冷的男声在走廊里响起。保安霎时让开一条路。
来的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带了些淡淡的酒气。他的身后还跟着另一个男人，
一身休闲服，两手插兜，左耳的雏菊耳钉在顶灯的照耀下闪着光芒，看似随意的步调，
眼中尽是戏谑。“宋总。小池总。”也许是这声称呼，也许是西装男的气势着实令人胆寒，
王雪梅松开经理，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位女士。”宋文赫行了个绅士礼，
“可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王雪梅自知她打人不对，不占理，也没有摆谱，
摇了摇头：“宋总，闹成这样，也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您也为人子，
知道天下父母都是一心为了子女好，这人推了我儿子一把，我轻轻打他一下，不为过吧？
”王雪梅这算恶人先告状了。沈京这时也看清形势，从崔怜身上起来，站到自家老妈身侧，
恶狠狠地瞪着来人，给她装腔作势起来。宋文赫身后的池夏瞧见，
嘴角不由得又上翘了一个弧度。乖乖，他只是来蹭个饭，没想到还能赶上这么好的戏码，
看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句话得成他至理名言了。“这位女士。”宋文赫顿了顿，
他瞧着王经理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只是被“轻轻”打了一下，对方明显是在下死手。
但他根本不想把事情闹大，店里的员工吃了亏，可以用钱给点补偿，毕竟都是自家人，
都能从内部解决问题。而眼前这位看起来不怎么讲理的客人，若是对处理结果不满意，
闹大了，他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下去？张陈李于四家人虎视眈眈，正盯着一月后的继任仪式，
一点儿风吹草动就极有可能将他好不容易搭起来的架子一股脑掀飞。那群饿狼，
可都等着看他好戏，分而食之呢。“实在抱歉，既是开门迎客，出这种事，
自然是我们的不对。这样，今晚您在本店的消费，我给您免单，再加一年的至尊会员卡，
您看如何？”他卑微的语气和傲挺的腰杆形成鲜明对比。
王雪梅不禁多看了这个年轻男人一眼。她其实都想着会被赶出去了，没想到忍字头上一把刀，
面前这男人给自己插起刀来毫无惧色。她扬着下巴，点了点头。意思这事就算了了。这时，
包厢门也传来了动静，空梦挤开门缝，胳膊上红唇印子满布，好不惨烈，
身边还架着被碎布条捆成粽子的余敏，而脚边，
是一个抱着她脚踝不让其迈步的“衣衫褴褛的男模”。“娘娘们不要走呀——”“滚！
”空梦终于受不了了，一抬腿，一只37码的人字拖拍在那男模脸上将他踹飞出去。
待她回神，发现门口黑压压站着一群人正一脸错愕地盯着她时，
那只鞋子已经随着一起飞了出去，只剩她金鸡独立地搀扶着余敏陷入呆滞。
沈京有些错愕地看着空梦，嘴巴一张一合，愣是没发出声音。还是王雪梅率先反应过来，
帮空梦扶住余敏。沈京也走过去，扶住空梦。“啧啧啧，姑娘这是新时代的英雄救美啊。
”池夏捏着下巴，发出感叹。“住嘴。”一旁的宋文赫却发话了。“干嘛，这么凶，
你吓到人家了。”而宋文赫却压根没有理池夏，而是死死盯着空梦。
空梦也感觉到了这股炽烈的目光，视线迎过去。四目相对。
“是你……”空梦发出的声音只够沈京一人听见。他们认识？
沈京这才眯起眼仔细观察起对面的男人来。长得一般，还没他阳刚帅气，
都说西装是男人的医美，他这穿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嘛，还没他穿致远一中的校服好看。
想到此，他不由挺了挺胸脯，自己也无意识地站在了空梦身前，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宋文赫抻了抻脖子，可随即觉得，自己这动作可能不太雅观。池夏这时候倒是看出来些端倪。
合着宋少爷跟“唇印女”还有过故事？他心里那点小九九立马盘算起来。“这位**，
看起来有些眼熟？”宋文赫不敢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毕竟他托人查过，
那个女孩现下应该在滨海市一家报社做编辑，怎么可能出现在锦州城？
可那鼻梁上的一点小痣，那一脚的动作，他太熟悉了。“什么年代了，
搭讪漂亮女孩还用这套呢？”沈京侧身，将空梦挡得严严实实，不给宋文赫多看一眼的机会。
“这位……”宋文赫瞧了他浑身上下一眼，分明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高中生，“小朋友”，
他眯着眼，笑道，“我问的是你身后那位姐姐，擅自做主替别人回答，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沈京不过是个蹲在象牙塔里的学生，嘴里平时说得最多的，不过几句中二骚话，
哪里真跟人打过嘴仗。王雪梅刚要给儿子帮腔，被空梦按住手腕，她小声说：“王姨，
这人我认识，你和小京先带余敏回去吧，我……有点事找他……”王雪梅是过来人，
瞧着空梦的神色，大约明白了两人的关系，叹了口气，嘱咐道：“小梦，好马不吃回头草，
这是姨的一点儿经验，其他的姨不好劝你，我先带小余走了，至于小京，我让他在门口等你，
天太晚，你一个人回，我不放心。”空梦点点头。“沈京，过来，背上你余姐”，
王雪梅拿脚背蹬了蹬儿子。沈京自然也听见了身后两人的交谈，瞪了宋文赫一眼就背上余敏，
跟着王雪梅走了。宋文赫自然不怕眼神威胁。他若是怕，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池夏看在眼里，招呼着保安把男模们都带走，末了意味深长地看了空梦一眼，
又拍了拍宋文赫的肩膀，随着人群走了。“你……”宋文赫半天就憋出一个字来。“坐会儿？
”空梦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动作倚在门框上，双手环抱胸前，大拇指往包间内一歪，问道。
“嗯。”宋文赫点点头，默默跟在一蹦一跳的空梦身后。两人坐在偌大的沙发上，一个东，
一个西，中间至少还能挤下六七个男模。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惹得宋文赫频频皱眉。
看着空梦身上那一圈唇印，他想问，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什么时候回来的？
”空梦好似在说什么家常话，自然地开口。“三个月前。”宋文赫说完就后悔了，
干嘛说这么简洁，这不又尬住了吗？他张了张嘴，刚想反问回去，空梦又说话了。
“怎么回来了？加州的阳光不好吗？”空梦其实想问的都不是这些。她承认，
她在看到宋文赫的那一瞬间，就把余敏跟她说的话都抛在了脑后。他回来了，
他就在她的眼前。空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没那么激动，问着不痛不痒的话。
“家里出了点事。”宋文赫在心里都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了，有这么聊天的吗？
这不是把天都往死胡同里聊吗？不行，得换个话题了。没等空梦继续开口，
他抢先说：“你怎么会在这儿？”啪——巴掌再次打在宋文赫心里，
明明在别人面前挺溜一张嘴，怎么看着她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来接我朋友。
”“原来不是来玩的。”宋文赫松了口气，但又瞧见她胳膊上的红唇印。
空梦自然看出他的疑虑，道：“跟你那群男模搏斗，不小心沾上的，
没想到宋老板养的男模一个个戏路都不错？”宋文赫没话说了。半晌，空梦又开口了。
“既然宋老板没什么想说的了，我就走了。”说着单腿蹦着要去找鞋。
“等——等等——”宋文赫一个箭步弯腰拾起那只甩飞的人字拖。另一个包间内，池夏面前，
经理和男模们一字排开，低着头。“我们这是正规场所，正规场所知道不？去，
把这些人都给我调到其他岗位上去，再雇一群老头来，60以上最好，要是退休了，
就走返聘。我们会所，不要走低端路线好不好？我们要走高端路线，高端是什么你们懂不懂？
就是大气！什么是大气？这一群小年轻叽叽喳喳的能叫大气吗？德高望重、稳如泰山，
这才叫大气！听到没？明天就给我都换了。”经理听着这“二老板”的话不由冒起冷汗，
心想着，这能是大气吗？这都快没气了啊！客人来会所玩，被一群老头围着？
这到底是老头伺候客人，还是客人伺候老头呢？不行，这可万万不行，大老板快来啊，
再不来，这会所就要被二老板搞黄了！只是，经理此刻正心心念念的大老板可没空搭理他。
05空梦看着举着自己一只拖鞋的宋文赫，觉得有些好笑。
瞧着他半天憋不出来一个字的样子，更好笑了。突然她就释然了。那十三年的感情，
也许就跟余敏说的一样，只是她的意淫。只是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告白的时候，
他走了；她没想好怎么告别的时候，他又出现了。空梦坐回沙发，给自己倒了杯酒。
冰纹玻璃杯中的液体在橙色的灯光下摇晃着，倒映出十三年前的样子——那年，
手机支付还没开始普及，人们的通讯方式停留在电话、短信和**。
那时候的流量费还挺贵，充值是扣话费。所以平时在外面，
空梦只有在看宋文赫的**消息时才会打开流量开关。打开，关闭。打开，又关闭。
那是个艳阳天。夏季的午后，空梦捧着泡面行走在摇摇晃晃的绿皮火车厢里。2元的泡面，
1块钱的泡面搭档，就是她的午餐。车上人多，接水的更多，等着泡面的一个紧跟着一个，
空梦特地错开时间吃午饭，还是没错开接水的人群。等泡面的功夫，她叼着叉子，拿出手机，
打开了**。还是一如既往的灰色。自从暑假后，她就没跟宋文赫联系过了。她有点别扭。
想给他发消息，又觉得太主动不是什么好事。他在干什么呢？上个暑假他在上书法班，
上上个暑假好像在上奥数班，上上上个暑假……为了省点流量，空梦快速地关闭了网络数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