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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瓷确认了祁薄言的呼吸和脉搏,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
“老天爷也在帮我......薄言你也一定会没事的......”
苏瓷将人从车里拽出来,拖着自己被冻僵,被摔得青紫的双腿,背着祁薄言往回走。
回去的路显得格外遥远。
苏瓷被冻得发颤,双唇也青紫,缓慢地行走在白茫茫的雪里,流下的泪都被冻成冰珠。
“薄言,我骗你了,我生病了,我的头好痛。”
“我的记性也变得好差,忘了好多事......你说,是死亡先到,还是我先忘记你?”
回应苏瓷的只有山间呼啸的风声。
两人仿佛置身无人区。
“如果我们这次能活着回去,我都告诉你好不好。”
“我会把你带回去的。”
费尽千辛万苦,她终于把人背回了车里。
然后把来时路再走一遍。
路上一辆车也没有,漆黑的沥青路仿佛通向雪茫茫的天边。
开着那辆车,一路有惊无险,刚下结冰的路段,在原地打转的苏情雨立刻围了上来。
她满脸惊喜,指挥着医护人员展开救援,一起坐上了救护车。
苏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时才发现自己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湿,双腿疼得厉害。
她独自一人回了出租屋,换好干净的衣物躺在床上,发起了烧。
苏瓷浑浑噩噩地做起梦来。
一会儿梦到以前自己生病发烧,撒着娇赖在祁薄言怀里,一定要他一口一口地喂药;
一会儿梦到自己在雪地里找他,漫天的大雪,她却怎么找也找不到,心里越来越慌,头也越来越痛......
苏瓷被噩梦惊醒。
她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分清现实和梦境。
她满身虚汗,无力地坐起来,吃了一些药,在下午时来到医院。
苏瓷站在病房外,看到祁薄言已经苏醒,脸色有些苍白,但整体状态还不错。
“那就好。”
她正要敲门,却听见他一定要给苏情雨输血。
“情雨体质本来就弱,为了救我还贫血晕倒了,既然你们医院血库告急,那无论说什么也要把我的血输给她!”
苏瓷的双腿僵住。
他是病号,怎么能输血给别人?
还有救祁薄言的人,什么时候成了苏情雨?
苏瓷几乎下意识地就要推开门,告诉他真相,阻止祁薄言。
余光中却瞥见祁夫人正在走来。
她猛然想起当年祁夫人对她说过的话。
自己是没有未来的人。
她只会耽误祁薄言。
握住门把手的手指生生僵住。
病房里,护士只得无奈地为祁薄言抽血。
“情雨没事吧?”
抽血的间隙,祁薄言问着护士,关心着苏情雨的身体。
他这么在意苏情雨......
一字一句的关心,像一根根冰锥扎进苏瓷的心口,比那漫天的冰雪还要冷。
她立在门口,双腿像被灌了铅水,挪动不了半分。
祁夫人此刻正好走近。
几年没见,她依旧保养有佳,优雅尊贵。
相比之下,苏瓷这个晚辈倒显得憔悴。
“苏**?”
祁夫人一眼就认出了苏瓷,见她站在门外,温婉地打招呼,“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苏瓷刚要开口,病房的门猛然从里面被拉开。
祁薄言光着脚站在门口,目光死死锁住苏瓷,小股小股的鲜血沿着手臂往下流。
“你来做什么?”
苏瓷鼓起勇气,“薄言,在雪地里救......”
“我不用你来看望,这里不欢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