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医生说是抑郁症。
重度。
他遇见的重度患者不是自残就是想自杀,但像我这种幻想物品说话的还是少见。
一般来讲心理学叫妄想症。
我手里捧着大把药品跟林芳园告别,她不放心嘱咐我随时给她打电话。
拥抱皮肤间传递的温度,温温热热提醒着我眼前这人并不是幻觉。
家里,很安静。
好像连水滴声都被放大数倍,清晰又空旷,我从来没觉得原来有个词叫静的可怕。
力气被抽走了。
接下来我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渴了就喝水,饿了就吃饭,恐惧随时都在吞噬我,而我除了躲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
直到某天下午,我听见楼下邻居出门。
我想知道究竟是不是幻觉。
那些都太真实了,明明就存在啊。
医生说不存在肯定是他没有听到过,如果有人作为证人不就能证明家具出声是真的吗?
钢琴大叔,小提琴妹妹,它们每天早上......
「我们没听见有声音啊。」
「但说不定是我睡太死了,我问问我老公啊。」
阿姨摇了摇头,叔叔说话声音很大,隔着厨房都听见了他的没有两字。
没有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刀。
它无情一次又一次斩下。
最后将我心脏戳个千疮百孔。
原来真的是我生病了。
也对,家具又怎么可能会说话呢?
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