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推荐《双花错》完结版全章节阅读

发表时间:2025-08-01 09:2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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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把苏家小院的青瓦染成一片血红,像是谁打翻了胭脂盒,泼得满世界都是刺目的颜色。

苏轻轻一早去镇上给爹爹抓治咳嗽的药,出门时还叮嘱娘:“炖的冰糖雪梨别忘了给月儿也盛一碗。”

那时苏婉娘正坐在廊下绣一幅并蒂莲,闻言抬头笑了笑:“知道了,快去快回。”

苏武蹲在院里劈柴,挥着斧头应道:“路上小心,晚了哥去接你。”

谁也没料到,这竟是一家人最后说的几句话。

“砰——”院门被猛地踹开,十几个手持刀枪的官兵冲了进来,铁链拖地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听得人头皮发麻。

“都不许动!苏老实、苏武、苏婉娘,你们涉嫌谋逆,拐带皇嗣,给我拿下!”

为首的官差声如洪钟,正是知府钱庸身边的亲信张捕头。

苏父手里还攥着修补渔网的针线,惊得猛地站起来:“官爷是不是弄错了?我们就是普通百姓,哪敢谋逆啊!”

“弄错?”

张捕头冷笑一声,一脚踹翻旁边的竹筐,里面的香料撒了一地,“有没有错,跟我们回衙门再说!拿下!”

“住手!”苏武扔下斧头挡在爹娘身前,“我爹娘老实本分,绝不可能做犯法的事!你们有证据吗?”

“证据?”

张捕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知府大人亲笔签发的海捕文书,你们一家与十年前昭阳公主失踪案有关,还窝藏反贼信物,这就是证据!”

苏婉娘脸色煞白,扶着苏父的胳膊强作镇定:“官爷,我们从未见过什么公主,更不懂什么反贼!十年前我夫君确实从河里救过一个孩子,可那孩子失忆了,我们好心收养,怎么就成拐带了?”

“少废话!”

官兵已经冲了上来,铁链“哗啦”一声锁住了苏父的手腕。

苏武急了,一拳打在一个官兵脸上:“放开我爹!”

“反了!竟敢拒捕!”

张捕头一声令下,几个官兵立刻围上去,刀背狠狠砸在苏武背上。

苏武疼得闷哼一声,却死死护着爹娘,不肯让开。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苏月儿站在那里,穿着一身簇新的月白裙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

“月儿!你快跑!”苏婉娘见她回来,急得大喊,“不关你的事!”

苏月儿却像没听见,径直走到张捕头面前,怯生生地躲到他身后,指着苏婉娘声音发颤,眼里却没有泪:

“张捕头……就是她!十年前就是她把我从水里捞起来的,可她没送我回家,反而把我关在这里,还抢走了我脖子上的璎珞!”

“月儿你胡说什么!”

苏婉娘如遭雷击,浑身都在抖,“当年是你爹把你抱回来的,你发着高烧说胡话,我衣不解带照顾你!那璎珞我是怕你弄丢,替你收在樟木箱里了,我这就去拿给你看!”

她说着就要往屋里跑,却被官兵一把抓住。苏婉娘急得直跺脚:“我说的是真的!我这就去拿!那璎珞上刻着字,能证明你的身份!还有你当年穿的小袄,我也留着,那料子是宫里的云锦,我怎么会是拐带你的人!”

“够了!”

苏月儿突然拔高声音,像是被**到了,“你就是想骗我!

你把璎珞藏起来,就是怕我想起自己是谁!你怕我回到家里,就没人给你做牛做马了!”

“你……你这个白眼狼!”

苏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月儿说不出话,“我们一家对你掏心掏肺,你……你竟然这么害我们!”

“爹!”

苏武红着眼想冲过去,却被官兵用刀柄狠狠砸在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阿武!”苏婉娘凄厉地叫了一声,拼命挣扎着想扑过去,“放开我儿子!有什么冲我来!”

“娘!”

苏武抹了把脸上的血,还想反抗,却被一个官兵从背后捅了一刀。

他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了一眼,缓缓倒在地上,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苏月儿。

“阿武——!”苏父眼睁睁看着儿子倒下,一口气没上来,猛地挣脱官兵,一头撞向张捕头,“我杀了你这个狗官!”

“找死!”

张捕头抽出腰间的刀,反手一挥,鲜血溅了苏父满身。

他晃了晃,倒在儿子身边,眼睛还圆睁着。

“夫君!阿武!”苏婉娘目睹惨状,一口气没上来,猛地喷出一口血。

她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父子,又看看一脸冷漠的苏月儿,突然凄厉地笑了起来,笑声比哭声还让人难受。

“好……好一个昭阳公主……”

她指着苏月儿,声音嘶哑,“我们苏家救你养你十年,换来的就是满门抄斩……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苏月儿别过脸,对张捕头冷冷道:“张捕头,还愣着干什么?这种妖言惑众的反贼余孽,留着也是祸害。”

张捕头得了指令,使了个眼色。一个官兵上前,狠狠一脚踹在苏婉娘心口。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廊下的柱子上,慢慢滑坐下去,眼睛始终盯着苏月儿,像是要把她的样子刻进骨子里。

“血债……总要……血偿……”她最后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像是在盼着苏轻轻回来,又像是在庆幸她没回来,头一歪,没了声息。

小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官兵粗重的喘息声和血腥味。

夕阳彻底沉了下去,暮色像墨汁一样慢慢晕染开来。

苏月儿走到樟木箱前,亲手打开锁,从里面拿出那个赤金嵌宝的璎珞。

璎珞在昏暗中闪着冰冷的光,她捏在手里,像是握住了通往荣华富贵的钥匙。

“张捕头,”她转过身,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怯懦,只剩下一种如释重负的快意,“这里处理干净些,别留下什么痕迹。”

“是,公主放心。”张捕头恭敬地应道。

苏月儿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没有一丝波澜:“还有那个苏轻轻,她出去买药了,应该快回来了。她知道的太多,绝不能留活口。”

“属下明白!已经派人在镇口守着了,只要她回来,立刻拿下!”

“不是拿下,”苏月儿加重了语气,眼神里带着一丝狠戾,“是杀了。”

她不想再看到任何与苏家有关的人,这些人,这些事,都是她金枝玉叶人生里的污点,必须彻底抹去。

“是!”张捕头不敢多问,立刻吩咐手下,“留下两个人守在这里,等苏轻轻回来就……”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苏月儿满意地点点头,重新戴上那副柔弱无辜的面具,跟着张捕头走出了苏家小院。

门槛上的血迹沾了她的裙角,她却像没看见一样,脚步轻快地消失在暮色里。

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嘶哑难听。小院里,苏婉娘的手还保持着伸出的姿势,仿佛在最后一刻,还想抓住什么。

而被血染红的青石板上,那幅还没绣完的并蒂莲,被践踏得不成样子,像是一朵凋零在血色黄昏里的残花。

镇上,苏轻轻拿着药包,脚步匆匆地往家赶。她总觉得心里不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晚风吹过,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让她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苏轻轻提着药包走到巷口时,就见几个官兵守在苏家小院外,手里的刀在暮色里闪着冷光。她心里“咯噔”一下,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躲在一棵老槐树后往院里看。

院墙内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隐约的血腥味。

“不会的……”她攥紧药包,指节发白,“爹和娘还有哥都在里面,怎么会……”

正想悄悄绕到后门,就听一个官兵粗声粗气地对同伴说:“那丫头怎么还不回来?张捕头说了,见了苏轻轻格杀勿论,可别让她跑了。”

“跑?这镇子就这么大,她能跑到哪儿去?再说了,她爹娘哥都死了,她一个小姑娘,就算跑出去也活不成。”

“死了……”苏轻轻只觉得天旋地转,药包“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的药草撒了一地。

她像疯了一样冲向院门,“我爹娘怎么了?我哥怎么了?你们告诉我!”

“嘿,说曹操曹操到!”官兵发现了她,立刻拔刀围上来,“抓住她!”

苏轻轻根本没看那些刀,疯了似的冲进院子。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窒息——

爹爹和哥哥倒在血泊里,娘亲靠在廊柱上,眼睛还圆睁着,嘴角带着未干的血迹。

院子里的香料、绣品被踩得稀烂,那幅娘亲绣了一半的并蒂莲,被染成了刺目的红。

“爹——!娘——!哥——!”她扑过去,跪在爹爹身边,伸手想探他的鼻息,却被冰冷的体温冻得缩回手。

她又爬到哥哥身边,他背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染红了她的衣袖。

最后她抱住娘亲,娘亲的身体已经僵硬,手里还攥着半块没绣完的帕子。

“是谁……是谁干的?”苏轻轻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娘亲冰冷的脸上。

“是苏月儿!是她害了我们全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柴房方向传来。

苏轻轻猛地回头,只见隔壁的王婆婆被绑在柴房柱上,嘴角流着血,显然是被打了。“婆婆,您说什么?月儿她……”

“就是那个白眼狼!”

王婆婆气得直发抖,“官兵冲进来的时候我正好在院墙外摘菜,都看见了!是她指着你爹娘说他们拐带皇嗣,还藏了反贼信物!你爹娘哥都是她害死的!她还让官兵杀你灭口啊!”

苏月儿……那个她从小一起长大、处处护着的妹妹?

那个说要跟她做一辈子姐妹的月儿?

苏轻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

难怪月儿最近总是怪怪的,难怪她今天回来得那么巧……原来这一切都是她策划的!

“抓住她!”官兵已经冲了进来,举着刀向她砍来。

“不——!”苏轻轻猛地站起身,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活下去!她要活下去,为爹娘和哥哥报仇!

她转身就跑,凭着对小院的熟悉,从角门冲了出去。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也模糊了官兵的视线。

“往那边跑了!追!”

苏轻轻在雨幕中狂奔,脚下的青石板湿滑难行,她好几次差点摔倒。身后的脚步声、呵斥声紧追不舍。

她不敢回头,只能凭着记忆往镇外的山林跑——那里有她和哥哥小时候常去掏鸟窝的山洞,官兵肯定找不到。

雨水钻进衣领,冷得她刺骨。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嘴里全是血腥味——刚才跑的时候撞到了墙角。

可她不敢停,只要一停下,爹娘和哥哥惨死的模样就会浮现在眼前,还有苏月儿那张冷漠的脸。

“快追!别让她跑了!”

一支箭“嗖”地从她耳边飞过,钉在前面的树干上。苏轻轻吓得魂飞魄散,脚下更快,一头扎进了茂密的山林。

山林里漆黑一片,只有偶尔划破夜空的闪电,照亮脚下的枯枝和泥泞。

她摔倒了又爬起来,手心被磨破,膝盖渗出血来,和泥水混在一起,又疼又冷。

但她不敢停,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喊: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追兵声渐渐远了。苏轻轻再也支撑不住,腿一软倒在一棵大树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雨还在下,风刮过树林,发出呜咽般的声音,像是在为她哭泣。

她蜷缩在树根旁,抱着膝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爹……娘……哥……”她哭得撕心裂肺,“是我不好……我不该相信苏月儿……是我害了你们……”

哭了不知多久,直到嗓子哑得发不出声,眼泪也流干了,她才渐渐平静下来。寒冷和饥饿让她浑身发抖,但心里的恨意却像一团火,越烧越旺。

苏月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一家对你还不够好吗?

你要什么我们都紧着你,你说你想找家人,我拼了命帮你……可你呢?

你却害死了我的全家!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来也不觉得疼。

就在这时,胸口忽然硌到一个硬硬的东西。苏轻轻愣了一下,伸手摸出来——是一块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方方正正的,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她借着偶尔闪过的电光一看,瞬间认出——这是娘从苏月儿手里没收的那块沉香!

上次苏月儿偷拿沉香送给赵文轩,娘气得把沉香收了起来,后来随手放在了她的针线篮里,让她好生收着,说等苏月儿真正明白事理了再还她。她当时忙着给哥哥缝补衣服,就顺手揣进了怀里,后来竟忘了这回事。

这块沉香,是苏月儿亲手偷的,是她用来攀附权贵的信物!

苏轻轻紧紧攥着那块沉香,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电光闪过,照亮了她布满泪痕的脸,那双曾经温柔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和决绝。

她想起刚才在院子里,娘临死前的眼神——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堂屋的方向,而堂屋的樟木箱里,放着那个赤金嵌宝的璎珞。

娘一定是想说什么!

她一定早就知道了林月儿的身份,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苏月儿想当公主,想踩着苏家的尸骨往上爬?

苏轻轻深吸一口气,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眼神却越来越坚定。

“苏月儿,”她对着漆黑的夜空,一字一句地说,“你欠我们苏家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她小心翼翼地把沉香用油纸包好,重新揣进怀里,紧贴着胸口。

这是苏月儿的罪证,是她亲手递给自己的武器。

“你不是想当公主吗?”

苏轻轻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尽管浑身是伤,眼神却亮得惊人,“我就用你自己的东西,让你看看,什么叫从云端摔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雨还在下,但苏轻轻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寒冷和恐惧。

她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山林深处走去。那里有她暂时的容身之所,也有她复仇的起点。

她要活下去,活得比谁都好。她要去京城,要找到能为苏家**的人。

她要用这块沉香,用苏月儿自己留下的证据,揭开她伪善的面具,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夜色深沉,山林寂静,只有一个瘦弱的身影,在风雨中一步步前行,背影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坚韧和决绝。

苏家的血海深仇,从这个血色黄昏开始,成了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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