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林浩天已经适应了新的生活。
每天早上七点送早餐,中午十二点送午餐,晚上七点送晚餐。
苏清雪工作很忙,经常加班到深夜,但三餐基本准时。
偶尔有应酬,也会提前告诉他不用准备。
这天下午,林浩天正在超市采购食材,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喂?”
“林厨子,是我,赵小刀。”
林浩天愣了一下:“小刀?你怎么有我的电话?”
“我……我求王管教给我的。”赵小刀的声音有些颤抖,“林厨子,你能不能……能不能帮帮我?”
“怎么了?慢慢说。”林浩天放下手里的东西。
“刀疤……刀疤他们又欺负我……今天中午,他们把我按在厕所里打……还……还往我嘴里塞……”赵小刀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浩天的脸色沉了下来。
“王管教不管吗?”
“王管教……王管教收了刀疤的好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赵小刀哭了出来,“林厨子,我真的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
林浩天沉默了几秒。
“小刀,你听我说,我现在不在监狱,帮不了你。但你可以去找一个人。”
“谁?”
“张狱长。”林浩天说,“直接去找张狱长,把刀疤欺负你的事告诉他,还有王管教收好处的事。”
“可是……可是张狱长会信我吗?”赵小刀犹豫地问。
“会。”林浩天斩钉截铁,“你就说,是我让你找他的。告诉他,刀疤在监狱里拉帮结派、欺压犯人、贿赂管教,已经严重影响了监狱秩序。张狱长最在乎的就是他的乌纱帽,这种事他一定会管。”
赵小刀吸了吸鼻子:“真的吗?”
“真的。”林浩天放缓语气,“小刀,记住,你越软弱,他们就越欺负你。你得学会反抗,哪怕只是告状,也是一种反抗。”
“我……我明白了。”赵小刀的声音坚定了些,“林厨子,谢谢你。”
“不用谢。保护好自己。”林浩天挂了电话,眉头紧锁。
刀疤这种**,留在监狱里就是个祸害。
上辈子赵小刀被逼到绝路,用牙刷捅死了刀疤,自己也搭上了一条命。
这辈子,他得想办法改变这个结局。
晚上七点,林浩天准时送晚餐上顶楼。
苏清雪今天似乎心情不错,难得没有在办公,而是站在落地窗前看夜景。
“苏总,晚餐好了。”林浩天把餐盘放在桌上。
苏清雪转过身,看了他一眼:“林厨师,坐,一起吃。”
林浩天愣了一下:“苏总,这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我一个人吃饭也无聊。”苏清雪在餐桌旁坐下,“今天菜不错,坐下吧。”
林浩天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
四菜一汤:清炒时蔬、葱烧海参、黑椒牛柳、蒜蓉西兰花,还有一盅虫草花炖鸡汤。
“你以前在监狱,也做这么精致的菜?”苏清雪夹了一筷子牛柳,随口问道。
“监狱里都是大锅菜,哪有这么讲究。”林浩天笑了笑,“不过基本功是相通的,火候、调味、刀工,这些在哪都一样。”
苏清雪点点头:“你手艺确实好。陈叔那天回去后,还给我打电话,说想挖你过去。”
“苏总说笑了,我既然跟了您,就不会三心二意。”林浩天说。
苏清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吃饭。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问:“林浩天,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林浩天手一顿:“苏总怎么突然问这个?”
“随便问问。”苏清雪放下筷子,“外面人都说我冷血、不近人情、工作狂。你觉得呢?”
林浩天想了想,认真地说:“我觉得苏总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对工作认真,对下属严格,但也会给机会。就像您当初选我,不在乎我的过去,只看能力。”
苏清雪嘴角微微上扬:“你倒是会说话。”
“我说的是实话。”林浩天说。
“那你觉得,我这样的性格,容易得罪人吗?”苏清雪又问。
林浩天心里一动,想起了那场车祸。
“苏总,商场如战场,您能做到今天的位置,肯定得罪过不少人。”他斟酌着用词,“不过,有时候锋芒太露,未必是好事。”
苏清雪挑眉:“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苏总可以适当……注意安全。”林浩天说得很隐晦,“比如出行路线,可以经常变动。司机和车辆,也要定期检查。”
苏清雪盯着他看了几秒,眼神锐利:“林浩天,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林浩天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苏总误会了,我只是……以前在监狱里见过太多事,觉得小心点总没错。”
苏清雪没再追问,但眼神里的探究没有消失。
“我知道了。”她淡淡地说,“吃饭吧。”
饭后,林浩天收拾餐具下楼。
刚回到自己公寓,手机又响了。
还是赵小刀。
“林厨子!成了!成了!”赵小刀的声音兴奋中带着哭腔,“张狱长亲自过问了!刀疤被关禁闭了!王管教也被停职调查了!”
林浩天松了口气:“那就好。小刀,记住这次教训,以后要学会保护自己。”
“我记住了!林厨子,你真是我的贵人!”赵小刀激动地说,“等我出去了,一定好好报答你!”
“不用报答,好好活着就行。”林浩天说,“对了,刀疤关多久禁闭?”
“七天!张狱长说了,要是再犯,就加刑!”赵小刀说。
七天。
林浩天皱了皱眉。
七天不够。
刀疤那种人,关七天禁闭根本治不了他。等他出来,肯定会变本加厉地报复赵小刀。
得想个办法,让刀疤彻底翻不了身。
第二天早上,林浩天送早餐时,苏清雪正在看新闻。
“苏总,早。”林浩天把早餐摆好。
苏清雪指了指电视:“你看这个。”
电视上正在播报本地新闻:“……从都监狱近日开展专项整治行动,严厉打击狱内拉帮结派、欺压犯人等行为,已有多名涉事人员被处理……”
画面里出现了张建国的脸,他正对着镜头义正辞严:“我们坚决维护监狱秩序,保障每一位服刑人员的合法权益……”
林浩天心里一动。
动作这么快?
“这个张狱长,动作挺快。”苏清雪喝了口咖啡,“是你给他出的主意?”
林浩天一愣:“苏总怎么知道?”
“猜的。”苏清雪看了他一眼,“你昨天接了电话,今天就出了新闻,太巧了。”
林浩天苦笑:“什么都瞒不过苏总。是我一个在监狱的朋友被欺负了,我让他去找张狱长告状。”
“朋友?”苏清雪挑眉,“你在监狱还有朋友?”
“一个可怜人,被欺负得活不下去了。”林浩天说,“能帮一把是一把。”
苏清雪沉默了几秒,突然说:“林浩天,你这个人,有点意思。”
“苏总过奖了。”林浩天说。
“不是过奖。”苏清雪放下咖啡杯,“一般人从监狱出来,恨不得跟过去一刀两断。你倒好,还惦记着里面的人。”
林浩天笑了笑:“可能是因为……我懂那种绝望的感觉吧。”
苏清雪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接下来的几天,林浩天一边做好本职工作,一边暗中关注监狱那边的消息。
刀疤被关了七天禁闭,出来后果然老实了不少。
但林浩天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
以刀疤的性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三天后,赵小刀又打来了电话。
“林厨子,刀疤……刀疤放话要弄死我……”赵小刀的声音在发抖,“他说禁闭室的日子,要让我百倍偿还……”
“别怕。”林浩天冷静地说,“他现在不敢明着来。你最近尽量跟管教待在一起,别落单。”
“可是……可是我不能一直这样啊……”赵小刀带着哭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