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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
我被两个婆子架着，换上了那身刺眼的白色喜服，拖着来到了苏府的正厅。
厅内宾客云集，觥筹交错，一片喜气洋洋。
萧澈和苏晴鸾并肩而立，正接受着百官权贵的祝福。
他们看起来，真像一对璧人。
他正亲手为苏晴鸾戴上一支华丽的凤钗，眼神宠溺。
那是他曾寻遍京城，为我求来的生辰礼物。
他将凤钗交给我时，眼里的星光璀璨。
“暮雨，你永远是我唯一的王妃。”
如今，他亲手将它戴在了另一个女人头上。
苏晴鸾看见我，炫耀似的抚上发间的凤钗，娇声道：“姐姐，你看，王爷对我真好。”
“这凤钗本该是你的，可惜了。”
宾客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带着指点。
“那就是苏家大**？真是可怜，要去给太子冲喜。”
“可怜什么？我听说她品行不端，早非完璧之身。”
“嘘，小声点，她妹妹可是未来的靖王妃，听说当年对太子有救命之恩呢。”
我面无表情，那些话仿佛都与我无关。
苏晴鸾端着一杯酒，向我走来。
她在我面前站定，脸上是伪善的笑意。
“姐姐，多谢你成全我和王爷，这杯酒，我敬你。”
“也祝你……能在东宫，过几天好日子。”
我抬起眼，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这杯酒，”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该去敬我那未出世的孩子。”
满堂的喧嚣，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我。
“姐姐……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她眼圈一红，泪水滚落下来。
萧澈的脸色瞬间铁青，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指着我的鼻子怒吼：“苏暮雨！你存心的是不是！”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诅咒晴鸾！”
“诅咒？”我低声笑了“我只是让她敬一杯酒，怎么就成了诅咒？”
“难道我的孩子，不配她一杯酒吗？”
“你！”萧澈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苏晴鸾立刻柔弱地倒在萧澈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王爷，你别怪姐姐，都怪我……”
萧澈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看我的眼神，只剩下厌恶。
“来人！”萧澈怒喝一声。
一个下人应声上前。
“去，把墙角那个青瓷花瓶给我砸了！”
下人不敢耽搁，立刻将一个半人高的青瓷花瓶狠狠砸在地上。
“跪下！”萧澈指着那堆锋利的瓷片，对我下令。
“跪在上面，直到你真心为晴鸾祝福为止！”
全场哗然。
我看着他，这个我曾深爱了五年，以为温润如玉的男人。
原来他的温柔，从不属于我。
鲜血瞬间染红了我的膝盖，浸透了那丧白的喜服。
剧痛从膝盖蔓延开来，可我一声不吭。
苏晴鸾依偎在萧澈怀里，嘴角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她假惺惺地走上前，伸出手要扶我：“姐姐，你这是何苦呢？快起来吧，地上凉……”
就在她的手将要碰到我的瞬间。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死寂的正厅。
苏晴鸾被打得跌倒在地，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萧澈彻底暴怒，他冲上来，一脚踹在我心口。
“**！你敢打晴鸾！”
我被踹得翻倒在地，后脑重重磕在桌角，眼前阵阵发黑。
他还不解气，抓着我的头发，将我的脸按在那些碎瓷片上。
“道歉！给晴鸾道歉！”
脸颊被划破，温热的血流下来，和地上的血污混在一起。
我笑了。
“萧澈，你真可悲。”
我被关回了房间，门外是萧澈的怒吼和苏晴鸾的哭泣。
我撑着墙，挣扎着爬起来，从贴身的暗袋里，取出一双小小的虎头鞋。
那是我一针一线，为我未出世的孩子绣的。
鞋面上稚嫩的虎头纹样，仿佛还在对我傻笑。
我曾想象着，我的孩子穿上它，蹒跚学步，软软地叫我娘亲。
萧澈也曾抱着我，抚摸着我的肚子，满怀期待地说：“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是全天下最可爱的。”
泪水，无声地滑落，砸在鞋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这是我最后的念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