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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景行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他始终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来崇拜爱慕的女子,竟然就是苏之玥!对他一心一意又被他抛弃的苏之玥!
他要找沈青青当面问个清楚!
可还没进屋,就听见里面吵得不可开交。
“婆母教训你是天经地义!你非但不认错,反而还一脸不服气,沈青青你这个贱蹄子,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早知你是这种人,我绝不会同意你过门!”
“你大字都不识几个,有何颜面来教训我?满嘴脏话,丢人现眼,亏你还是探花郎的母亲呢,背地里不知被人笑话了多少次!”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说好听了是尚书府的千金,实际就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庶女!”
“庶女又如何?总比你这个老寡妇强!”
魏景行皱了皱眉,推开门,一盏茶杯摔至面前,溅起的碎片差点划伤他眼睛!
他猛地后退一步,惊魂未定地抬起眼——
沈青青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地散下来,脸上还带着巴掌印。
王氏也没好到哪去,灰头土脸地坐在地上,额头淤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见到魏景行,王氏顿时来劲,凄厉哀嚎。
“我命苦啊!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盼他成家,谁知进门的儿媳却是个不孝女,三天两头欺负我啊!”
“恶人先告状!”沈青青厉声反驳:“分明你趁我不在时,进我房间翻箱倒柜,想偷拿我的首饰去卖钱,在外放高利贷!”
魏景行难以置信,连忙看向王氏。
“娘,你在外放高利贷?!”
王氏的抽泣声戛然而止,慌忙垂下眼,声音发虚:“我......我其实也没放多少......”
“胡闹!朝廷命令禁止,官府近期严抓,而你身为官眷,怎可顶风作案?!”
“我......我这也是没办法!你的俸禄都拿去买聘礼了,如今家中银两所剩无几,娘也是着急啊......”
王氏摸着眼泪,越说越委屈。
她来京城的第一天,就被这里的纸醉金迷深深吸引。
凡是有点地位的官眷,皆是绫罗绸缎,穿金戴银,她却连一样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不仅如此,她睡的床也没原来舒服,喝的茶也没原来香醇。王氏不明白,魏景行明明都已经是朝廷命官了,怎么日子过得还不如之前呢?
她看向沈青青,气得浑身发抖:“都怪你!若不是为了娶你,我儿怎么倾家荡产?”
“三书六聘,合情合理,况且难道我没带嫁妆吗?”
“我呸!就你带的那点儿嫁妆,总共也就值一百两,算个屁啊!”
沈青青愣住,嘴角控制不住地发抖。
“你怎么知道总共值一百两?难不成......难不成你把我的嫁妆都卖了?!”
“卖了又如何!如今你已嫁到魏家,你的一针一线都是魏家的!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没资格过问!”
沈青青怒不可遏,扑过去和王氏扭打在一起,抓头发,挠脸颊,咒骂连连,场面混乱不堪。
望着眼前的鸡飞狗跳,魏景行浑身发冷,连忙将二人拉开,混乱中他还挨了几个巴掌。
不知过了多久才阻止了这场闹剧。
魏景行狼狈不堪,气喘吁吁地问:“娘,你到底在外放了多少?”
王氏颤颤巍巍地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两。”
魏景行倒吸一口凉气。
沉默许久,他咬咬牙:“利息不要再收了,就当没有这笔钱!”
王氏大惊:“那可是三两百啊!就这样打水漂了?”
“那也比丧命强!”
王氏闭上嘴,不敢再说话。
魏景行又看向沈青青,步步靠近,行至面前,垂眸打量着她。
“我问你,你到底会不会画画?”
听到这话,沈青青紧握着拳,指甲扣紧肉里,半晌,像是豁出去了,凄惨一笑。
“不会。”
魏景行愣住,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所以,你之前骗了我?”
“难道你没骗我吗!”
沈青青凄厉哭喊,声音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愤恨:“魏景行!你就是一个畜生!”
见状,王氏顿时暴跳如雷。
“你这个**!竟敢骂我儿!”
说着就撸起袖子扑过去,二人又扭打在一起。
魏景行绝望地闭上眼,关门离去,不再理会屋内的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