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打假人陈迹租了间便宜公寓,却栽在了卫生间那面古旧镜子上。
激光测距、电磁场检测全无用,镜中人不仅会延迟模仿,
还能通过二进制代码传递被掩埋的童年真相。
当幕后黑手林守愚带着历代租客的“巅峰成果”找上门,
他才明白:这场超自然的“同化”,从来不是意外,而是一场针对他的、蓄谋已久的狩猎。
1陈迹把那一沓厚厚的钞票随手塞进抽屉,“啪”地一声锁上。又搞定一单。
还是个装神弄鬼的,吓唬富婆想骗遗产,被他几个小仪器就揭了老底。他瘫在沙发上,
长长吐了口气。累,但爽。这新租的公寓还行,主要是便宜,离他下一个“观察目标”也近。
就是卫生间那面镜子,怎么看怎么别扭。装修挺现代,偏偏镜框是那种老旧的实木,
暗沉沉的颜色,上面的木纹扭扭曲曲的,像是一张张模糊的人脸,盯着看久了有点发毛。
半夜,陈迹被尿憋醒了。他迷迷瞪瞪爬起来,眯着眼摸进卫生间,放水,洗手。
冰凉的水冲在手上,他稍微清醒了点,下意识抬头看了看镜子。镜子里那个他也刚洗完手,
正甩着手上的水珠。等等。陈迹的动作猛地停住了。他明明已经甩完手,手都放下来了!
可镜子里那个他,动作慢了一拍,手还在半空,正往下甩呢!延迟了?陈迹皱紧了眉头,
凑近镜子,死死盯着里面的自己。是熬夜熬太久,眼花了?镜子里的人也凑近了些,
眼神空洞,带着同样的疲惫。陈迹试探性地,慢慢抬了抬右手。镜子里也同步抬了右手,
分毫不差。他松了口气,果然是错觉,自己吓自己。压力太大了。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镜子里那个他,嘴角非常慢、非常僵硬地,
向上扯了一下。一个他绝对没有做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陈迹浑身的汗毛“唰”地一下全立起来了!他猛地回头!身后空空如也,
只有冰冷的瓷砖墙反射着惨白的光。他再猛地转回来,心脏“咚咚”狂跳,死死瞪住镜子。
镜子里还是他平常那张脸,带着没睡醒的茫然和一丝惊疑,哪有什么诡异的微笑。
“操……”陈迹低低骂了一声,用力揉了揉脸,感觉后背凉飕飕的,“**该睡觉了,
出现幻觉了。”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卧室,“砰”地一声重重关上门,靠在门板上,
还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2第二天,陈迹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
开始往卫生间里倒腾他的家伙什儿。高帧速摄像机,三角架架稳。激光笔,调整好角度。
电磁场检测仪,开机自检嗡嗡响。“肯定是光线问题,或者这破镜子表面不平,曲率有毛病。
”他一边忙活,一边给自己找着科学依据,试图驱散昨晚那股莫名的心悸。忙活了大半天,
对着镜子做各种动作,记录数据。仪器屏幕上一串串数字跳动,一切正常得令人沮丧。
屁都没分析出来。又到了晚上。陈迹心里有点打鼓,那种发毛的感觉又上来了。他摸出手机,
打开录像模式,小心地藏在洗手台角落一堆洗漱用品后面,镜头正好能拍到大部分镜面。
他像往常一样刷牙,洗脸,用毛巾擦干。整个过程,他眼角的余光一直警惕地瞄着镜子。
没延迟,没怪笑。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精神太紧张了?他对着镜子扯了个难看的笑容,
转身走出卫生间,顺手带上门,但特意留了一条不小的缝。手机还在里面静静地录着。
五分钟,陈迹觉得像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拿起手机,指尖有点凉。
他点开视频回放,快进。前面都很正常。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刷牙,洗脸,擦脸,离开画面。
视频快要到底的时候……陈迹的手猛地一抖,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瓷砖地上。
他愣了一秒,赶紧弯腰捡起来,手指颤抖着把进度条拖回去,瞪大眼睛再看。没错!
在他转身离开,画面空出来之后的那几秒钟里……镜子里,根本不是什么空镜子!他离开后,
镜面里,还直挺挺地站着一个“他”!那个“他”没有动,完全没有跟着真实的他一起离开。
就那么僵硬地站在原地,脸正对着镜头方向,表情是他妈从来没见过的怨毒!
眼睛像是两个黑洞,死死地盯着门外——刚才陈迹离开的方向!那不是延迟!
那根本就是另一个东西!赖在镜子里没走!
陈迹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沿着脊椎骨直冲天灵盖,头皮阵阵发麻!
这镜子……**的有问题!3陈迹没跑。最初的恐惧过去后,
一股更强烈的兴奋感攫住了他。像是一个在沙漠里跋涉太久的人,终于看到了海市蜃楼,
哪怕可能是致命的幻象,也忍不住要扑过去。“妈的,终于……终于让老子碰到个真家伙了!
”他眼睛发光,像是饿极了的狼盯上了猎物。他给这面镜子做了个彻彻底底的“体检”。
激光测距?反复几次,数据稳定,没问题。镜面成分?普通玻璃,没问题。镜框木头?
他小心翼翼地用刀片刮了点木屑下来,装进密封袋。他托以前实验室的哥们做了个加急分析。
结果很快回来了,电话那头,哥们的声调都变了:“**!陈迹!你从哪儿搞来的这玩意儿?
碳十四测不出来!根本定不了年!里面还检出了几种同位素,数据库里对不上号!
这他妈……不科学啊!”陈迹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心跳莫名加速。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他把更多的设备搬进了这间不大的卫生间,差点把这里改造成了一个监控中心。
温度、湿度、磁场、红外辐射……能测的都测上。而镜子里的那个“东西”,
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举动,变得越来越嚣张。一开始只是延迟微笑。后来,
陈迹手还没伸出去拿牙膏,镜子里的人已经提前摆出了要接的姿势。它开始预判他的动作了。
陈迹开始严重失眠,一闭上眼,就感觉自己在无数面镜子组成的迷宫里打转,
那个怨毒的“自己”就在尽头看着他。他买了强效安眠药,没用。又搞了个微电流电击手环,
设定一旦监测到睡眠异常或心跳过速就自动放电。他被电得龇牙咧嘴,
但至少能勉强睡一会儿。他对自己,也够狠。他那个匿名博客更新变得越来越少,
偶尔发几句,也语焉不详:“观测目标出现稳定的感知干扰特性,疑似某种定向信息投射。
”连他自己,都快不信这套说辞了。---他决定报警。警察来了,
看了看他满屋子闪烁的仪器,又看了看他布满血丝、深陷的眼窝。带队的警官叹了口气,
拍拍他肩膀:“同志,看你也是个文化人,压力大就多休息休息,旅旅游,别老钻牛角尖。
我们检查了,镜子没问题。你这设备……看着挺贵的,别折腾坏了。”陈迹心里拔凉。
他知道,常规途径没用了。他动用了点黑客手段去查房东信息,
所有线索都若隐若现地指向一个叫“心渊文化遗产保护基金会”的组织。创始人叫林守愚,
公开照片上看着四十多岁,戴副金丝眼镜,挺儒雅温和的一个人。陈迹想办法弄了张邀请函,
混进了心渊基金会举办的一场高端慈善晚宴。他穿着临时租来的、不太合身的西装,
浑身不自在,像个误入鹤群的鸡。林守愚在人群中心,谈笑风生,举止得体。
他目光扫过全场,似乎在陈迹身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走了过来。
“这位就是陈迹先生吧?幸会幸会。”林守愚主动伸出手,笑容无懈可击,
“我偶然拜读过你博客上的文章,用科学原理去解构那些民间怪谈,角度独特,非常有意思。
”陈迹心里猛地一紧。他的博客是匿名的!这家伙怎么知道?“林先生,我直说了吧,
”陈迹没碰他的手,单刀直入,“你基金会名下那套公寓,
卫生间那面镜子……”林守愚不在意地收回手,温和地打断他:“那面镜子啊,是老物件了,
有点自己的‘脾气’也很正常。陈先生要是真感兴趣,随时欢迎来基金会做客,
我们泡壶好茶,慢慢聊。科学和古老传承,未必是对立的,
说不定能碰撞出意想不到的火花呢。”周围的人都投来羡慕或好奇的目光,
觉得这个不修边幅的年轻人得了林先生的青眼。只有陈迹觉得,林守愚那镜片后的眼神,
平静无波,像在看一件即将被送上实验台的标本。离开时,
一个穿着黑西装、身形魁梧的保镖无声地靠近他,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林先生让我转告您,
您公寓里的那面镜子……最近好像特别‘饿’。”陈迹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了。他知道,
自己不仅被盯上了,而且对方对他的动向一清二楚。4回家的路上,陈迹就觉得不对劲。
楼道里的声控灯,在他走过时,闪烁得特别厉害。掏出钥匙开门,锁眼有点涩,
拧了好几下才打开。屋里,他那些宝贝仪器,屏幕全在乱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温度计显示镜面温度恒定的36.5度,跟他体温一模一样。
电磁检测仪的指针死死钉在最右边的红色危险区。更诡异的是,
所有设备的数据存储模块都像是被锁死了,无法导出,无法复制。他被全面监控了,
而且对方在用他赖以生存的科学仪器,嘲弄他!
陈迹暴躁地把那些还在尖叫的机器电源全拔了。世界清静了。但没过几分钟,
一些设备竟然自己又亮起了待机灯!他快被逼疯了,一种无处着力的感觉让他想砸东西。
他冲进卧室,从衣柜最底层翻出一个黑色的金属小盒子,
里面是他压箱底的宝贝——一块特制的、边缘被打磨得极其锋利的钨钢镜片。
这是他根据古代某种辟邪铜镜的合金比例,自己偷偷熔炼打磨的,原本只是想做个对比实验。
他用胶带、硬纸壳和这根钨钢镜片,做了个极其简陋的潜望镜。他不敢直接看镜子,
只好用这种迂回的方式观察。他小心翼翼地将潜望镜的一端悄悄伸进卫生间门缝,调整角度,
看向镜子。心脏骤停!镜子里那个他,也在用同样的、粗制滥造的潜望镜观察着他!
但镜中人背后的景象,根本不是卫生间的墙壁!
那是一个堆满杂物、布满灰尘的、昏暗的阁楼!是他记忆深处,
三岁那年曾经“失踪”过一下午的老房子阁楼!镜中人咧开嘴,无声地说了句话。看口型,
是:“你回来了。”陈迹手一抖,潜望镜“哐当”掉在地上。紧接着,那光洁的镜面上,
开始毫无征兆地飞快闪过一串串0和1组成的二进制代码!这东西……在跟他交流?!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抓起旁边的纸笔,凭借着程序员的功底,快速记录下那些闪动的代码。
破译出来的结果,让他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都冻住了:那不是简单的记忆,
是一段被篡改、被掩埋的真相!三岁那年,他不是意外“失踪”,
是自己像是被什么召唤了一样,主动爬进了阁楼那面老穿衣镜后面的空隙里!
而外面焦急寻找、呼唤他的“爸爸妈妈”,根本就是镜子里爬出来的东西伪装的!
它们一直在模仿、在学习,直到被闻讯赶来的真实父母发现,才惊慌地缩了回去!
他从小……就是一个被标记了的“容器”!这次的遭遇,根本不是什么偶然租房,
是这东西……循着味儿找来了!“啊!!”陈迹崩溃地大叫,
一把将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全扫到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刺耳无比。他被这东西缠上,
不是意外!是命中注定!他像个傻子一样,还以为是自己在研究它!
---陈迹开始大把大把地掉头发,黑眼圈重得像是被人揍了两拳。
他偶尔会莫名其妙地断片,完全不记得自己刚才干了什么。等意识恢复,
发现手机里莫名其妙多了几张照片——是他自己站在镜子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