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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擦掉血渍对我笑:“等你考上大学就好了。”下一秒,我就听到了姐姐的心声。
“等若琳高考完,我就把农药倒进那畜生的酒里,一起死!”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打算。
我撕碎全市模考的状元试卷,扔到她面前:“读书有什么用?我要去打工养你。
”姐姐第一次动手打了我,眼泪却比巴掌落得更重:“你凭什么糟蹋自己的前途!
”可碰到她颤抖的手,我又听见她的心在滴血:“再等等,只要若琳成了才,
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那之后,我逃学了三天。姐姐在不良少年聚集的废弃工厂找到我时。
我坐在黄毛怀里,嘴里叼着劣质香烟,笑得廉价。姐姐疯了似得把我从黄毛怀里揪出来。
她没有怪我。“若琳听话,跟姐回家。”我狠狠拍掉她的手。“谁要跟你回家?
”“你来得正好,给我拿钱,我要做头发,新交的男朋友喜欢**浪。
”1姐姐彻底愣在原地,像是第一次认识我。她的眼眶迅速泛红,声音里带着颤抖:“若琳,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少啰嗦!快点拿钱!”我粗暴地伸手探进她的衣兜,
指尖无意间擦过她的手背。肌肤相触的刹那,
那道熟悉的心声如潮水般涌来:【妹妹的手怎么这么冰?她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不行,
我一定要把她拉回正途!她还这么小,不能就这样毁了!】一股酸楚猛地冲上我的鼻腔。
就是这份永远放不下的牵挂,一步步将她推向深渊。我狠下心用力一推,
姐姐踉跄着跌坐在地,扬起一片尘土。在她惊愕的注视下,
我熟练地从她褪色的外套内袋里翻出那叠钞票。这是她刚从杨荣那里取来,
准备给我下个月的生活费。“反正也是要给我的,我就拿走了。”我故意晃着钞票,
对旁边的黄毛露出得意的笑,“走吧,今晚我请客!”我们转身离开时,
身后传来姐姐破碎的呼唤:“若琳……若琳……”我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用尽全身力气让声音结满冰碴:“以后别再管我了!看见你就烦!”压抑的哭声在身后绽开,
每一声都像细针扎进我的心口。我迅速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润,
继续往伤口上撒盐:“哭什么哭!除了忍气吞声你还会什么?我早就受够你这副模样了!
”说完我几乎落荒而逃,不敢多停留一秒。我怕看见她含泪的眼睛,
会瞬间击溃我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离开废弃工厂很远后,四下荒芜人烟。
刚才还嬉皮笑脸的黄毛突然收紧搂在我腰上的手,另一只脏手不安分地往上摸。
浓重的烟臭喷在我耳边:“小琳琳,钱都到手了,陪哥几个去前面旅店玩玩?”我浑身一颤,
强撑着用力挣扎:“放开我!”逮准机会狠狠踩了他一脚,在他吃痛松手的刹那,
转身就往大路狂奔。“操!给老子抓住这**!”另外两个混混立刻追上来。
我没跑多远就被他们揪住头发拽倒,拳脚如雨点落下。“妈的李若琳,你这个**,
你敢耍老子?”“你今天出来不就是想被我们轮吗?装什么纯,都不知道被几个男人骑过了!
”疼痛从四面八方涌来,意识在逐渐模糊。恍惚间想起小时候被欺负,
姐姐总是第一个冲过来,用比我还要单薄的身躯紧紧护住我。那时的她,
是不是也像我现在这样疼?姐姐,对不起……但这是唯一能让你离开我的方法。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举着木棍不顾一切地冲来:“畜生!放开我妹妹!
”她胡乱挥舞着棍子,竟真的吓退了那些混混。扔掉棍子扑到我身边时,
她的手轻抚我的脸颊,那道心声再次清晰传来:【这辈子就算拼上性命,我也要保护好若琳。
只要她平安快乐,我怎样都值得。】为什么……为什么我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
你还是不肯放弃?巨大的疼痛和心酸如海啸般将我淹没。在彻底陷入黑暗前,
我只能在心里无声地呐喊:姐姐,求你快走吧……2我做了个很长很沉的梦。
梦里又回到那个寒风刺骨的午后,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混杂着眼泪的咸涩。
十九岁的姐姐跪在病床前,单薄的肩膀在发抖。她哽咽着,一字一句却异常清晰:“爸、妈,
你们放心,我一定……一定会把若琳照顾好。”那时我才九岁,
还不懂这句话背后意味着什么,只感觉姐姐的手指死死攥着我的手腕,攥得生疼。“姐,
我疼。”姐姐的泪水瞬间滚落,她松开手,温柔地抚摸我的脸颊:“乖宝,是姐姐不好。
”爸妈走后,生活的重担全压在了姐姐肩上。她主动戳了学去打工。可先天体弱的身子,
让她四处碰壁。端盘子撑不过半天就头晕,去纺织厂手指也跟不上速度,
还因为低血糖晕倒过几次。每当她被婉拒时,总能听见那些低声议论:“这姑娘模样是好,
可惜身子太弱了……”直到那天,镇上开厂的杨荣托人来说亲。他比姐姐大十几岁,
听说很有钱,前妻不明不白去世了。相亲时,他那双眼睛在姐姐身上来回打转,
让人浑身不适。媒人话说得直白:“跟了杨老板,**妹的学费生活费还用愁?你这身子骨,
也该有人照顾。”姐姐出嫁前夜,我听见她把脸埋在被子里,压抑的哭声像受伤的小兽。
婚后的日子并不好过。每次去姐姐家,总能看见她手臂上的新淤青。有一次她嘴角破了,
却还笑着说是自己不小心撞的。后来我才从邻居的闲言碎语中知道,杨荣的第一个老婆,
就是被他活生生打死的。我哭着求她离婚,她总是轻轻摇头,
嘴角带着勉强的笑:“等你考上大学……就好了。”梦的最后,
我看见姐姐手里攥着个绿色农药瓶,眼神空洞,
喃喃自语:“等若琳高考完……”我猛地惊醒,浑身冷汗。睁开眼,
发现自己躺在姐姐家的旧床上。阳光透过褪色的窗帘照进来,
在起皮的天花板上投下破碎的光斑。门“吱呀”一声开了。姐姐端着碗鸡汤,
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她左眼角的淤青比昨天更深了,在苍白的脸上格外刺眼。“醒了就好。
”她把温热的瓷碗放在床头,“先把鸡汤喝了,养好身子就去上学。
”我看着碗里漂浮的油花,突然抬手狠狠一挥。“谁要你假好心!我和朋友们玩得好好的,
全被你毁了!”瓷碗摔得粉碎,鸡汤洒了一地。姐姐没说话,只是默默蹲下身,
一片片捡着碎片。“你还小,很多事不懂,如果不小心误入歧途……”话还没说完,
房门被狠狠踹开。杨荣满身酒气地闯进来,眼睛布满血丝。“吵什么吵!活腻了是不是!
”他抡起巴掌朝我扇来。姐姐立刻扑过来挡在我面前:“不要打她!
”杨荣冷笑:“你个败家玩意儿,我一天不打你,你就皮痒是不是?好,那我就成全你!
”拳头重重落在她单薄的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看着看着,
突然坐在床上拍手笑起来:“打得好!最好把她打死,这样就没人整天管着我了!
”杨荣咧开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行啊。等她死了,你给我当媳妇。”“呸!
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配?”话音未落,我抓起桌上的空酒瓶,
毫不犹豫地朝他头上砸去。鲜红的血从他额角缓缓流下。他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暴怒地嘶吼,边冲进厨房边大喊:“你个小**敢打老子!老子今天非砍死你们不可!
”“若琳快跑!”姐姐冰凉的手死死抓住我,拽着我往外跑。她的手在剧烈发抖,
我清楚地听见她心里的声音:【还不能死。在若琳变好之前,我绝不能死。
】我们赤着脚拼命奔跑,身后是杨荣疯狂的叫骂声。晨风吹在脸上像刀割,可我们一直跑,
一直跑,好像怎么跑,都跑不到尽头。3姐姐带着我住进了一家廉价的旅馆。这里很破旧,
墙纸泛黄剥落,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味,所幸这里不需要身份证,也暂时安全。
每天天还没亮,她就轻手轻脚地起床,想方设法劝我回学校。“若琳,
老师说你再缺课就跟不上了。”她把皱巴巴的课本在床上摊开,页角满是细致的笔记,
“你看,我帮你把重点都整理好了。”我一把将课本扫到地上:“少管我!读书有什么用?
”她蹲下身,默默捡起散落的书页。我瞥见她后颈上一道新鲜的瘀痕,
是那天仓皇逃跑时撞伤的。吃饭时,她总是把唯一的荤菜推到我面前,
自己就着白开水啃干硬的馒头。“难吃死了,我饱了。”我故意只尝一口就扔回盘子里,
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然后躺回床上假寐。她什么也没说,接过盘子,
安静地吃完我剩下的饭菜。油渍沾在她嘴角,她用手背轻轻擦去。“哼,
你就只配吃我剩下的。”我睁开眼睛,别过头说道。姐姐突然抬起头,眼眶通红,
试图去抓我的手:“若琳,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谁要你管!滚呐!”我猛地挥手,
在空中装作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背。那一瞬间,
我听见了她心底的呜咽:【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是我没有教好她吗?爸妈,我该怎么办?
】我忍不住抓紧了床单。姐姐,为什么你从不恨我,为什么……我的心揪成一团,
却只能强撑着别过脸去,喉咙发紧,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没过多久,
姐姐仅剩的钱就被我挥霍得所剩无几。
我总是变着法子要钱——新出的动漫周边、时髦的衣服,还有那些我根本不会去的补习班。
深夜,我看见她对着空荡荡的钱包发呆。“要不……我回去道个歉……”她喃喃自语。
我立刻想起从前,每次我惹姐夫生气后,姐姐去“道歉”的代价。有一次她被踢断肋骨,
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蜷缩了整整一个下午。姐姐,那时候,该有多痛啊。
我伸出的手在半空中攥成拳,最终转了个身,把脸深深埋进枕头,不让眼泪被人发现。
“得了吧。”我忍着哽咽冷笑,“你就是个废物,只会靠男人,跟被包养有什么区别。
知道我在学校多丢人吗?别人的家长都体体面面,就你……”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姐姐,”我一字一句地说,“我才不想上学。
”“我不想再听那些人对我的嘲笑了,一句都不想!”她瘫坐在床沿,手指深深**发间,
肩膀微微颤抖。过了许久,她缓缓抬起头,
眼神里有什么东西正在重新凝聚:“你说得对……我不能回去。”第二天清晨,
她换上了最整洁的衣服,把长发仔细梳好。临出门前,她站在门口对我微笑,
声音轻柔却坚定:“我去找工作。以后,我来养你。”4姐姐开始每天在凌晨三点起床。
她身子本就虚弱,扛不动重物,只能推着借来的小板车,
摇摇晃晃地去批发市场进些最便宜的蔬菜。第一天回来时,她的手掌磨出了透亮的水泡,
肩膀被扁担压出深紫色的淤痕。可她眼睛却出奇地亮,把那些皱巴巴的零钱一张张抚平,
小心翼翼地摊在床上。“若琳你看,今天赚了二十八块五呢。”我瞥了一眼,
故意嗤笑:“还不够我买杯奶茶。”她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下去。
我一把将那些硬币扫进手里:“反正这么少,给我算了。”走出旅馆时,
我听见身后传来她压抑的叹息。下午回来,我故意将新纹的刺青露在外面。
她手里的菜筐应声落地,土豆滚了一地。“你……”她的嘴唇颤抖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你怎么能……”这下,姐姐总该对我死心了吧。我装作拍掉她伸出的手。【不行,
我一定要把她教回正途。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姐姐啊,
我的傻姐姐……“你——”我刚要开口说更伤人的话,旅馆门口突然传来熟悉的咒骂声。
杨荣带着两个彪形大汉堵在门口:“臭娘们,敢跑?总算把你逮到了!跟老子回去!
”姐姐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我笑着推了她一把:“快去啊,跟他回去。你卖菜能挣几个钱?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我,眼里全是破碎的光。我继续往她的伤口上撒盐:“连自己都养不活,
装什么清高?”然后主动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杨荣那边拽:“多给我点零花钱,
我就帮你劝她回去。”“小娘皮,算你这回识相!”杨荣咧嘴笑了,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
伸手就要抓姐姐的头发。就在这一瞬间,姐姐突然挣脱开我的手,
第一次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我不回去!”杨荣暴怒,抄起墙角的铁饭盒狠狠砸过来。“啧,
你挡我视线了,滚开!”我装作不经意地推开姐姐,那个铁饭盒带着风声,
重重砸在我的头上。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缓缓流下,染红了我的视线。我倒下去时,
看见姐姐不顾一切扑过来的惊恐脸庞。在逐渐模糊的意识里,我突然觉得,
就这样结束也不错。起码姐姐从此不用再为我受苦了。等来世,换我做你的姐姐,
你做我的妹妹。我会为你遮风挡雨,护你一世周全,就像这一世你为我做的那样。姐姐,
我们约好了——下辈子,再见。5我是在消毒水的气味中醒来的。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稍微一动就扯得生疼。转头看见姐姐趴在床边睡着了,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
她的手还紧紧握着床单,指节泛白。我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
【要保护若琳......一定要保护好......】连在睡梦里,她都在念着这句话。
她突然惊醒,看见我睁着眼睛,满眼泪水。
“若琳......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疼?告诉姐姐。
”她哽咽着伸出手,却在快要触碰到我时怯怯地缩了回去,只在空气中留下细微的颤抖。
“别假惺惺的。”我扭过头不去看她,“要不是你非要反抗,我怎么会挨这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