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鞋是陆延洲让人准备的,他总骂她矫情,非逼着她穿,却从没想过或许只是尺寸不对。
看着女孩落寞又狼狈的背影,陆延洲的眉头不自觉地拧了拧,脚刚抬起来想跟上去,许欢就从后面跑了出来,软软地依偎住他的胳膊。
“陆总,你说姐姐是不是还在怪我?不然怎么会不顾你的面子,自己先走了呢?”
这话像盆冷水浇下来,陆延洲的脚步顿住了。
有什么好心疼的?阮清夏落到今天这步,全是她自己作的。
他头也不回地转身进了酒店,将那个单薄的背影彻底抛在脑后。
和郑家的合作顺理成章地敲定,许欢很快就以“工作太忙没时间找房”为由,堂而皇之地搬进了陆家。
陆延洲是这么跟阮清夏解释的:
“小姑娘是个孤儿,从小就可怜,我当老板的,总不能不管。你放心,过几天就让她搬走,不会影响你的。”
那时阮清夏正坐在窗边发呆,怀里抱着那只叫小白的比熊犬。
听了这话,她只是摸了摸小狗的头,什么也没说。
陆延洲一走,许欢脸上的温顺就彻底不见了。
她冲上二楼,闯进阮清夏的画房就开始又打又砸,颜料罐摔得满地都是,画架被推倒一片。
阮清夏听到动静冲进来,张开胳膊拦住她,死死护住角落里那几幅最满意的作品。
“许欢,你要干什么!”
许欢抓起一把颜料,随意地抹在旁边一幅画上,嗤笑道:“看着这些破烂心烦。反正我以后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处理点垃圾,总还有资格吧?”
看着自己日以继夜画出来的心血,在许欢手里被撕得粉碎、涂得乱七八糟,阮清夏疼得心脏都在抽缩。
她忍无可忍地站直身子,“那些画都在艺术展展出过,是我的命!你凭什么碰!”
许欢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把脖子上的钻石项链摘下来扔在地上。
“哦?很值钱吗?这是延洲前几天送我的,值上千万,就当赔你好了。”
她拍了拍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呀,忘了姐姐品行高洁,肯定不屑要这种‘施舍’。看来这些画也值不了这么多,那我再砸两幅凑个整?”
阮清夏像疯了一样扑过去,死死护住靠墙的那幅画。
那是她和爸爸一起画的,画里两个小小的人影在河边奔跑,天边和河面都铺满了金灿灿的夕阳。
爸爸临走前说过,他会变成阳光,永远陪着她。
许欢不屑地瞥了一眼,伸手就去抢:“你这么稀罕,那就先砸这幅!”她一把将阮清夏掀翻在地,“给我放手!”
千钧一发之际,小白从门口冲进来,狠狠咬住了许欢的手腕。
许欢疼得尖叫,手里的画脱手而出,隔着窗户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