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重生凤命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冷汗把寝衣黏在后背上。
窗外打更的梆子声清晰传来——三更天。手指无意识摸向脖颈。没有血。
没有那道狰狞的伤口。铜镜里映出张苍白的脸。我掐了把腮边的软肉,疼得倒吸冷气。
十六岁的锦宁,眼角那颗泪痣还在随着呼吸轻颤。"姑娘!"春桃跌跌撞撞冲进来,
发髻都跑散了,"侯爷带着人在祠堂......"我盯着梳妆匣里泛着青光的玉牌。
钦天监朱砂批的"凤命"二字正在烛火下渗血似的红。前世就是这东西,
让我被永安侯亲手灌下加了料的合卺酒。"真找着苏明月了?
"小丫鬟被我阴森的语气吓得一哆嗦。我忽然笑出声,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旧疤——那里本该有道自戕留下的剑伤。祠堂灯火通明得刺眼。
永安侯搂着个素衣少女,老泪纵横的样子看得人作呕。那姑娘抬头时,我呼吸滞了滞。
太像了。不是容貌,是那种裹着蜜糖的毒蛇眼神。前世她也是这么看着我被拖进谢琅别院的。
"这是你嫡姐。"永安侯嗓子发紧,"明月流落在外十五年......""父亲。
"我截住话头,玉牌在指尖转出冷光,"钦天监说凤命之女需在祠堂守夜三日,
才能镇住侯府戾气。"苏明月眼底闪过讥诮。她当然记得这鬼话,
上辈子就是她用这借口把我关进闹鬼的偏院。"我去。"她突然跪下,
衣摆扫过青砖的样子像朵白莲花,"妹妹娇贵......"永安侯果然露出赞许之色。
我抚过玉牌边缘的裂纹,那里刻着谢琅的小字。前世洞房夜,
太子就是用这块玉牌挑开我衣襟的。"长姐有心了。"我往她手里塞了个鎏金手炉,
"祠堂阴冷,当心着凉。
身时听见玉嬷嬷在廊下嘀咕:"二姑娘怎么突然懂事......"我捏碎袖中干枯的昙花。
是啊,毕竟死过一回的人,总该学聪明点。三更梆子又响。我摸黑撬开祠堂窗棂时,
苏明月正对着铜镜往眼下点胭脂。她手边摊着本册子,
借着月光能看见"太子起居注"几个字。"姐姐好雅兴。"我蹲在窗台上笑。
她惊得打翻手炉。炭火溅到裙摆上,立刻烧出几个焦黑的洞。
我晃了晃从她枕下摸出的黄符纸:"找这个?"苏明月脸色比纸还白。
那符纸上用血画着我和谢琅的生辰八字。"你以为凤命是批给我的?"我用火折子点燃符纸,
"钦天监写的明明是苏氏女。"火苗蹿起来时,她突然扑向我。我侧身让开,
看她踉跄着栽进香案底下。供桌上的祖宗牌位哗啦啦倒下来,正好砸在她后颈。
我蹲下来扯开她衣领。雪白肩胛骨上,淡金色的凤凰胎记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多巧。
"我往她耳边吹气,"太子就喜欢这个。"远处传来杂沓的脚步声。
我把黄符灰烬撒在她脸上,翻身跳出窗户的瞬间,听见永安侯撕心裂肺地喊:"明月!
谁把你......"第2章祠堂火劫祠堂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我缩在假山后头,
看着下人们提着水桶乱窜。苏明月被抬出来时,那身素白衣裙沾满了香灰,
活像只被拔了毛的鹌鹑。"二姑娘!"玉嬷嬷突然从背后揪住我衣领,"老奴瞧得真真儿的,
您窗下脚印还没干呢。"我反手往她袖袋里塞了块硬物。老太婆摸到御赐金锁的纹路,
喉咙里咕咚一声。"嬷嬷眼花了。"我掸了掸裙角沾的蛛网,"我整夜都在绣嫁衣。
"春桃很合时宜地尖叫起来:"姑娘手怎么流血了!"我低头看被窗棂木刺划破的指尖,
血珠正滴在苏明月落下的胭脂盒上。永安侯冲过来时,我当着他面摔碎了翡翠镯。
碧绿的碎片弹起来,在养母保养得当的脸上划出细痕。"孽障!"她扬起手。
我唰地扯开衣袖。守宫砂红得刺眼,衬着腕间青紫的掐痕更显狰狞。"女儿愿让出嫡女之位。
"我声音抖得恰到好处,"只求母亲莫要毁了我嫁太子的清白。"满屋子人倒吸冷气。
永安侯的胡子都在颤,他当然认得那些伤痕——昨夜里他亲手按着我灌药时留下的。
谢琅就是这时候进来的。玄色蟒袍扫过门槛,带进一股血腥气。
他目光在我和苏明月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停在我泪痣上。"锦宁妹妹受惊了。
"他虚扶我一把,指尖却重重碾过我腕间淤青。我疼得眼眶发红,
正好让他看清我睫毛上挂的泪。苏明月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洇开暗红。
永安侯立刻扑过去心肝肉地叫,没看见她藏在帕子下朝我翘起的嘴角。"殿下。
"我拽住谢琅袖口,
"钦天监说双凤相冲必有一伤......"玉嬷嬷突然插话:"老奴斗胆,
二姑娘这泪痣长得像极了先皇后。"空气瞬间凝固。谢琅掐住我下巴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
他盯着那颗泪痣,眼神活像要挖下来珍藏。苏明月突然晕了过去。一片混乱中,
我摸到谢琅腰间玉牌——和前世一模一样的龙纹,连缺角都在同样位置。"三日后纳征。
"他在我耳边留下这句话,转身时蟒袍扫落案上茶盏。滚水溅在我手背上,烫出串水泡。
春桃给我涂药时一直在抖。小丫头突然压低声音:"姑娘,太子爷的人在打听守宫砂的事。
"我吹了吹烫伤的手。谢琅当然要查,前世他就是在纳征宴上发现我并非完璧,
当场把我转赠给萧执的。"更衣。"我踢开染血的绣鞋,"去会会那位头疼的陛下。
"萧执在御书房摔折子时,我正巧被太监领到廊下。碎瓷溅到脚边,
划破了裙摆上绣的缠枝莲。"滚进来。"里头传来沙哑的吼声。我跪在碎瓷片上行礼,
血慢慢渗出来。萧执赤脚踩过奏折走来,玄金龙纹里衣大敞着,露出胸口狰狞的疤痕。
"永安侯府的?"他忽然掐住我后颈,"谢琅玩过的脏东西也敢往宫里送?
"我被迫仰头看他。年轻帝王眼下青黑一片,太阳穴暴起的青筋像几条扭曲的蜈蚣。
"臣女有治头风的方子。"我喘不过气,
"陛下...枕边...放...昙花......"颈间力道骤然松开。
萧执像被雷劈中似的僵住,这法子是他生母的秘方,前世直到我死那天都只有我知道。
他忽然把我按在案几上。朱砂笔滚落,在我袖口拖出长长红痕。
我盯着他腰间晃动的龙纹玉佩,和谢琅那块像是一对。"你最好真有用。
"萧执咬着我耳朵冷笑,"不然朕把你剁碎了喂谢琅的猎犬。"更漏滴到三更时,
他居然枕着我膝盖睡着了。我轻轻拨开他额前碎发,
那道疤还新鲜着——是上个月被谢琅派人行刺留下的。玉嬷嬷来寻人时,我正用银簪挑灯花。
老太婆看见陛下攥着我衣角睡的样子,老脸皱成了菊花。
"姑娘这胎..."她目光往我小腹瞟。我故意干呕两声。前世就是这老货最早发现我怀孕,
转头就给谢琅报了信。回府路上春桃一直哭。
小丫头突然指着巷子深处:"那不是太子爷的马车吗?"车帘掀起一角,
露出苏明月半边侧脸。她唇上涂着谢琅最爱的口脂颜色,正娇笑着往太子怀里塞什么东西。
我数着更声拐进药铺。掌柜看见我比划的手势,立刻捧出个黑陶罐。"姑娘真要这断肠草?
"他声音发颤,"沾指甲盖一点就......"我多扔了锭银子。罐子沉甸甸的,
和前世苏明月喂我喝的那碗毒酒分量相当。第3章断肠毒计黑陶罐在我袖中沉甸甸地晃。
回府时正撞见小厮往门上挂红灯笼,绸布上"纳征"二字刺得我眼睛疼。
春桃急得直扯我袖子:"姑娘快看!"苏明月穿着正红嫁衣站在廊下,
金线绣的凤凰在阳光下闪得人眼花。永安侯夫人正往她发间插簪子,
那支累丝嵌宝的金凤步摇——前世谢琅亲手给我戴上的那支。"妹妹回来了?
"她转身时裙摆扫过石阶,故意露出腕间的龙凤金镯,"太子爷刚送来的纳征礼。
"我盯着她指甲缝里没擦净的朱砂。那颜色我太熟悉了,前世合卺酒里掺的媚药就是这颜色。
"真好看。"我伸手抚她衣领,趁机把断肠草粉弹进她后颈,"姐姐不试试合卺酒?
听说太子准备了西域葡萄酒。"宴席摆在荷花池边。我掐着时辰灌下三杯青梅酿,
等视线开始模糊时才起身。苏明月正被贵妇们围着夸赞,嫁衣下摆沾着我方才弹的药粉。
"哎呀!"我装作踉跄,整壶酒泼在她前襟。深红的酒液立刻在正红嫁衣上洇开,像一滩血。
苏明月尖叫着跳起来。药粉遇酒开始挥发,她脸上很快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永安侯夫人刚要发作,远处突然传来尖细的通报声。
"陛下驾到——"满院子人哗啦啦跪倒一片。我趁机往男宾席方向跌,
正好撞进个带着龙涎香味的怀抱。萧执单手拎住我后领。他今日穿着靛蓝常服,
腰间玉佩随着动作拍在我脸上,冰凉刺骨。"谁家的野猫喝醉了?"他掐着我下巴逼我抬头,
拇指重重擦过那颗泪痣。我咬破舌尖,血顺着嘴角流下来。趁他愣神,
我把血抹在他玉佩的龙纹上:"求陛下...疼我。"满场死寂。
谢琅的酒杯当啷一声砸在地上,酒液溅湿了蟒袍下摆。苏明月突然开始撕扯自己衣领,
药效让她整张脸涨成猪肝色。萧执突然笑了。他拇指沾了我的血,
在我唇上抹开:"永安侯教的好女儿。"永安侯直接瘫在了地上。
我余光看见谢琅的手按在剑柄上,骨节发白。苏明月已经滚到了地上,正抱着柱子蹭来蹭去,
活像**的母狗。"带回去。"萧执突然松手,我重重摔在青石板上,"既然会治头风,
就留在太医院当药引。"玉嬷嬷小跑着过来扶我。老太婆掐着我胳膊的力道,
活像要捏碎骨头。经过谢琅时,我听见他磨牙的声音:"**。"萧执的轿辇走得飞快。
我数着宫墙上的琉璃瓦,第九十九块缺角的那片后面,就是前世关我的冷宫。"陛下。
"我扒着轿辇边缘干呕,"臣女...晕轿..."萧执一把将我拽进去。轿内狭小,
我整个人跌在他腿上。他掌心贴着我后腰,正好是前世谢琅捅过一刀的位置。
"你给苏明月下了什么药?"他呼吸喷在我耳后,"说实话,不然朕把你扔进蛇窟。
"我抖着手解开衣带。中衣滑落,露出肩胛骨上新鲜的烙印——谢琅的私印。萧执瞳孔骤缩。
这个烙印他太熟悉了,他生母被先帝赏给权臣时,背上也有个一模一样的。
"太子昨夜来过了。"我故意让声音发颤,
"他说...说陛下碰过的东西...他都要...弄脏..."轿辇猛地一颠。
萧执突然掐住我脖子,另一只手掀开我裙摆。守宫砂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青紫的掐痕。
"好得很。"他松开我时,我脖子上已经留下五指印,"谢琅碰你哪儿了?
佩往自己小腹按:"这里...他说...要让陛下...绝后..."萧执突然踹开轿门。
外头正在下雪,他赤脚踩在雪地里,拖着我往寝殿走。我踉跄着回头,
看见玉嬷嬷躲在廊柱后面,手里捧着个熟悉的黑陶罐。寝殿地龙烧得太热。
萧执把我扔在龙床上时,我袖中的断肠草粉撒出来些许,落在明黄锦被上像一摊灰。"解药。
"他扯开衣领扔来个小瓷瓶,"吃了。"我乖乖咽下药丸。是解媚毒的方子,
前世我经常给谢琅备着。萧执盯着我滚动的喉结,突然抽出墙上挂的宝剑。剑尖挑开我衣襟。
他目光在我心口停留片刻,那里有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前世他亲手捅的。
"你究竟是谁?"剑尖抵上我脖颈,"谢琅派你来试探朕?"我握住剑刃往前送。
血顺着剑身流到他手上,烫得他一哆嗦。"臣女是陛下养在锦鲤池的那只猫。
"我舔了舔虎口血渍,"去年腊月,您用鲥鱼刺喂过它的。"萧执的剑当啷落地。
这件事只有我们俩知道,那天他头风发作,是我偷了御膳房的鱼哄他吃的。
玉嬷嬷突然在门外高喊:"陛下!太子爷闯宫了!"我趁机滚下龙床。
断肠草粉全撒在了床帐上,风一吹就飘向熏笼。萧执追过来拽我头发时,我一口咬在他腕间。
"嘘。"我舔掉他血珠,"陛下听,是不是有蛇在爬?"那是他头风发作的前兆。
萧执脸色瞬间惨白,太阳穴青筋暴起。我趁机挣脱,光着脚往外跑。在殿门口撞上了谢琅。
他蟒袍上沾着雪,手里拎着个滴血的包袱。看见我衣衫不整的样子,他直接抽出了佩剑。
"殿下别急。"我扯开衣领露出烙印,
"您要的胎...在苏明月肚子里......"谢琅的剑尖猛地转向我小腹。
萧执的怒吼从殿内传来时,我抓起案上烛台砸向谢琅面门。火苗窜上他衣袖的瞬间,
我听见玉嬷嬷的尖叫:"来人啊!走水了!"第4章凤命真相浓烟呛得我睁不开眼。
谢琅的袖子烧着了,火苗顺着蟒纹往上爬。我抓起茶壶泼过去,水浇在他脸上,
却让火势更猛——壶里装的是酒。"**!"谢琅掐住我脖子往火场里拖,
"苏明月根本没有孕!"我咬破藏在臼齿里的药囊。苦腥味在口腔炸开,
血立刻从嘴角溢出来。谢琅吓得松了手,我趁机把血抹在他眼皮上。"殿下看清楚了。
"我扯开衣领,心口那道疤正在渗血,"这是您去年冬猎时留下的。
"谢琅像被雷劈中似的僵住。那道疤应该出现在苏明月身上——前世他误把她当成刺客捅的。
寝殿里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萧执的头风发作了。我跌跌撞撞爬过去,
看见他蜷在龙床上抽搐,手里还攥着半截断剑。
"锦...宁..."他每说一个字都在吐血,"你下...毒..."我掰开他手指。
断剑割破掌心,血滴在他眼皮上。前世最后一眼,我看见的就是他这样猩红的眸子。
"陛下别睡。"我撕开衣袖缠住他流血的手腕,"还记得您埋在梅树下的那坛酒吗?
"萧执瞳孔猛地收缩。那是他胞妹的祭酒,除了他没人知道埋在哪。
玉嬷嬷带着太医冲进来时,我正用银簪挑开萧执的衣领。老太婆看见我露出的肩膀,
突然尖叫:"先皇后!"我肩胛骨上有道月牙疤。和萧执妹妹一模一样的疤,
前世他亲手烙上去的。"妖女!"玉嬷嬷扑上来掐我脖子,
"你怎敢冒充——"萧执突然暴起,一脚踹开老太婆。他掐着我下巴逼我抬头,
目光在我泪痣和疤痕之间来回扫视。"你不是她。"他拇指擦过我锁骨,"说,
谁告诉你这些的?
"我咳着血笑起来:"陛下...喂猫用的...是左手..."萧执像被烫到似的松手。
他喂猫从来只用右手,除了那次头风发作左手抽搐。太医突然高喊:"陛下!
弹劾永安侯府的折子!"我趁机滚到案几边。袖中藏着的奏折掉出来,
正好摊开在"侯府通敌"那页。萧执抓起折子时,
我瞥见谢琅在门口比划的手势——前世他屠我满门时也是这个动作。"陛下明鉴。
"我拽住萧执裤脚,"那折子是太子......"萧执一脚踩在我手指上。
骨头裂开的声响格外清脆,我却笑得更欢。他弯腰捡奏折时,
我迅速调换了案头另一本——那上面有谢琅勾结边将的铁证。玉嬷嬷突然吐血倒地。
老太婆指着熏笼里未燃尽的断肠草粉,喉咙里发出咯咯声。我早算准了风向,
毒烟全飘向了她站的位置。"陛下!"谢琅突然闯进来,"这妖女害死了苏明月!
"我蜷在萧执脚边发抖。他低头看我时,我故意让泪痣对着烛光。那颗痣在渗血,
像极了前世他妹妹咽气时的样子。"传旨。"萧执突然掐住我后颈,
"永安侯府满门——"我猛地仰头撞向他下巴。趁他吃痛松手,我抓起砚台砸向谢琅面门。
墨汁泼在他蟒袍上,现出几个褪色的字——正是他写给边关的密信。"看清楚。
"我撕开衣领露出烙印,"太子爷的私印,盖在通敌文书上的也是这个。
"萧执的剑比声音还快。谢琅躲闪不及,袖子被削掉半截。密信原件飘出来,
上面还沾着苏明月的口脂。"好一对野鸳鸯。"萧执踩住密信,"一个偷朕的虎符,
一个往朕枕边塞人。"我爬向熏笼装咳血。断肠草灰沾在指尖,轻轻一弹就飘进了谢琅酒盏。
他习惯性地举杯就饮,喉结滚动时我数到三——前世他毒发就是三息之间。
玉嬷嬷突然抽搐起来。老太婆爬向萧执,
指甲在地上刮出刺耳声响:"陛下...她不是...皇后..."我摘下发间金簪。
簪尖暗格弹开,露出里面干涸的血迹——前世萧执妹妹临死前咬破手指抹上去的。"哥哥。
"我学着他妹妹的口气,"桂花糕...好苦啊......"萧执的剑哐当落地。
他妹妹就是被毒死在桂花糕里的。谢琅突然开始吐血,黑红的血沫喷在龙床上,
像极了前世我咽气时的样子。趁乱摸到案几下的暗格。里面躺着虎符和密旨,
正好是前世萧执抄斩永安侯府用的。我把虎符塞进袖袋时,听见萧执在背后冷笑。
"朕该叫你什么?"他剑尖抵住我后心,"锦宁?还是...阿姊?"我转身握住剑刃。
血顺着剑身流到龙纹上,把那道缺角填得满满当当。"叫索命的冤魂。"我笑着往前送,
下欠永安侯府的血债...该还了......"第5章虎符迷局萧执的剑尖抵在我心口,
血珠顺着龙纹往下淌。我数着他脉搏跳动的频率,三短一长,和前世他杀我时一模一样。
"陛下要杀便杀。"我故意让声音发颤,"只是虎符..."他瞳孔猛地收缩。
我袖中的虎符硌得手腕生疼,正好是能调动北疆驻军的那半块。永安侯府静得吓人。
我跨进门槛时,苏明月正戴着我的珍珠步摇在照铜镜。
金线绣的凤凰嫁衣已经换成了正红宫装,领口微敞,露出锁骨上新鲜的吻痕。"妹妹回来了?
"她转身时步摇乱颤,"听说你在宫里..."我突然干呕起来。
早上吃的桂花糕全吐在她裙摆上,黄白相间的秽物溅了满地。"孽障!
"永安侯冲过来扬手要打。我顺势跌坐在地,衣带散开,
露出腰间青紫的掐痕:"父亲...女儿被太子...有了..."满屋子人倒吸冷气。
苏明月脸色刷白,手指无意识摸向自己小腹——那里应该怀着谢琅的种。
永安侯的巴掌僵在半空。他盯着我腕间消失的守宫砂,胡子都在抖:"什么时候的事?
""上月十五。"我揪着衣领啜泣,
"太子说...说凤命之女..."苏明月突然尖叫着扑过来。她指甲刮破我脸颊,
血腥味在舌尖漫开。我趁机拽住她衣领往地上摔,两人滚作一团时,
我摸到她腰间硬物——谢琅的玉佩。"圣旨到——"尖细的嗓音刺得耳膜疼。
我挣开苏明月爬向门口,故意让松散的中衣滑落肩头。传旨太监看见我身上的淤青,
老脸皱成了菊花。"永安侯次女锦宁接旨!"我伏在地上发抖。青石板的凉意透过膝盖,
和前世接赐死诏时一模一样。太监展开明黄绢帛,玉嬷嬷站在他身后冲我冷笑。
"...册封为淑妃...即刻入宫..."苏明月突然疯了似的撕扯圣旨。
她肚子还不显怀,动作却透着股孕妇特有的笨拙。永安侯夫人想去拉她,反被推了个趔趄。
"这不可能!"苏明月指着自己胎记,"我才是凤命!"传旨太监突然抬脚踹在她肚子上。
苏明月蜷缩着惨叫,腿间漫开暗红的血。
我瞥见玉嬷嬷袖中露出的瓷瓶——和前世灌我堕胎药的那个一模一样。"姐姐怎么了?
"我摸着平坦小腹起身,"莫非...也有喜了?"永安侯突然暴起,
一巴掌把苏明月扇倒在地。她发髻散开,我那支步摇当啷落地,珍珠滚进血泊里。"**!
"永安侯揪着她头发往柱子上撞,"太子答应娶你的!"我弯腰捡起沾血的圣旨。
谢琅的茶盏突然从案几滚落,碎瓷溅到我脚边。他脸色铁青地盯着我,
终于想起那夜在御花园——是我故意引他去撞见萧执的。"殿下别急。"我用绢帛擦手,
"您要的虎符..."谢琅的佩剑出鞘三寸。我当着他的面解开荷包,
倒出半块虎符——正好能和他藏在东宫的那半块合上。玉嬷嬷突然高喊:"太医!
苏姑娘见红了!"满院子人乱作一团。我站在廊下看他们抬走苏明月,
裙摆的血拖出长长一道。永安侯追着担架跑,没看见我往传旨太监袖中塞了张字条。
上面写着苏明月和谢琅密会的时辰地点,墨迹还没干透。春桃哭着给我梳妆时,
铜镜里映出谢琅阴鸷的脸。他站在窗外杏树下,手里拎着个滴血的包袱。"妹妹好手段。
"他隔着窗棂冷笑,"连萧执都玩不过你。"我拿起胭脂点泪痣:"不及殿下,
亲手给发妻灌堕胎药。"谢琅的剑突然刺进来,擦着我耳畔钉在妆台上。剑穗上缠着缕头发,
在烛光下泛着淡金色——和苏明月的一模一样。"明日午时。"他拔出剑转身,
"我要看到那半块虎符。"我取下剑穗缠在腕上。发丝间粘着片碎指甲,染着凤仙花的颜色。
前世我被打入冷宫前,苏明月也这样染过指甲。宫轿来接时,永安侯府正乱哄哄地请大夫。
我撩开轿帘,看见谢琅的心腹蹲在墙头,正往水井里倒什么东西。"停轿。
"我突然捂住肚子,"我恶心..."太监刚掀开轿帘,我就吐在了他官靴上。
秽物里混着黑红的血丝,吓得老太监连连后退。"姑娘这是..."他捏着鼻子问。
我虚弱地靠回轿中:"太子给的避子汤...太烈了..."老太监脸色大变。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皇室血脉被戕害,够谢琅掉十次脑袋。轿子路过御花园时,
我看见了那株老梅树。萧执的妹妹埋在那下面,和她一起长眠的,还有半坛鸩酒。
"淑妃娘娘到——"唱名声惊飞檐下麻雀。我迈过朱红门槛时,
萧执正在擦拭那柄杀过我的剑。血槽里还残留着暗红,不知是谢琅的还是玉嬷嬷的。
"虎符呢?"他头也不抬地问。我解开衣带。虎符贴肉藏着,被体温焐得发烫。
萧执用剑尖挑过去,突然冷笑出声。"你换了假的。"剑锋抵上喉管时,
我听见自己脉搏咚咚跳。窗外的更鼓正好敲到未时,前世这个时辰,
苏明月应该正在东宫喝安胎药。"陛下明鉴。"我仰头露出脖颈伤痕,
"真虎符在..."玉嬷嬷突然踉跄着闯进来。老太婆嘴角挂着黑血,手里死死攥着个荷包。
荷包散开,露出里面干枯的昙花——和萧执妹妹临终前握着的完全一样。
"她...不是..."玉嬷嬷栽倒在龙案前,
"先皇后...是..."萧执的剑突然转向。寒光闪过,老太婆的头颅咕噜噜滚到我脚边。
眼睛还瞪着,和前世她看我咽气时一个表情。我捡起荷包抖了抖。几粒药丸滚出来,
散发着熟悉的苦腥味——正是苏明月前世喂我吃的毒药。"陛下。"我捏碎药丸抹在唇上,
"这味道...您熟悉吗?"萧执的剑哐当落地。他妹妹就是被这种毒药害死的,
死前嘴唇也是这种诡异的紫红色。我顺势倒进他怀里。衣袖滑落,
露出手腕上淡金色的凤凰印记——和苏明月一模一样的胎记,是用特殊药水画上去的。
"阿兄..."我学着他妹妹的口气,"昙花...开了......"萧执浑身剧震。
他猛地扯开我衣领,肩胛骨上那个月牙疤正在渗血——方才在轿子里,我用金簪重新挑开的。
窗外突然传来尖利的哨声。谢琅的私兵到了,他果然等不及要抢虎符。
我趁机把真虎符塞进萧执腰带,指尖划过他腰间旧伤。"护心镜..."我轻声说,
"还在老地方..."萧执像被雷劈中似的僵住。他妹妹临死前塞给他的护心镜,
藏在太庙牌位后面,这世上不该有第二个人知道。"你究竟..."他掐住我下巴的手在抖。
"是阿兄...养活的...那只猫啊......"第6章毒酒真相萧执的手突然松开。
窗外传来箭矢破空声,一支弩箭钉在龙床上,离我脖颈只有半寸。"躲好。
"他扯着我滚到屏风后,"谢琅的箭上有毒。"我摸到袖中针灸包。银针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和前世用来杀萧执的那套一模一样。屏风外响起打斗声,有人撞翻了香炉,
龙涎香的味道瞬间浓得呛人。"陛下头疼吗?"我指尖抚上他太阳穴,
"妾身会些针灸..."萧执猛地攥住我手腕。他眼底猩红一片,青筋在额角跳动。
龙涎香引发了他的头风,这正是我要的效果。"你点的香。"他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