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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瞬间变得冰凉。
一年前,他来说纽约,告诉我只是短期项目,最多三个月。
后来三个月又三个月,他迟迟不归。
我在国内替他打理家庭,照顾母亲。
我总以为他忙完了就会回来,现在他却告诉我,他打算常驻。
我知道,这个决定,绝非为了我。
但此刻的我,也已不再需要他为我了。
我缓缓抽回手,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异常平静:
“挺好的。纽约机会更多,只是冬天太冷,你注意保暖。”
顾景深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反应。
他再次握住我的手,力度紧了紧:“云舒,谢谢你理解。”
我没有回应,闭上了眼睛。
心里那个离开的决定,愈发清晰而坚定。
其实我不喜欢纽约,我告诉过他的,我讨厌寒冷。
夜深人静时,顾景深的手机在床头柜上持续震动。
我知道,那是苏晚晴的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顾景深悄然起身。
他低声对我说:“晚晴的前夫今天下午出狱,在她公寓附近出现,她有点害怕,我过去看看。”
像是为了让我安心,他又补充:“确认她安全我就回来。”
我没有回应,假装睡着。
听着他轻手轻脚关门离去的声音,我知道,这次我不会再等他。
确认他离开后,我起身拿出手机,订了一张凌晨五点飞回上海的机票。
这是我能买到的最早的航班。
随后,我开始收拾自己寥寥无几的行李。
我将身上那件他买的外套脱下,换上来时那身自己的衣服。
然后把那件昂贵却不合身的外套,仔细叠好,放在客厅沙发上。
此时,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多小时。
我环顾这个我停留了不足六小时的家,从随身行李的夹层里,拿出了一个丝绒盒子。
里面是一块百达翡丽的**款腕表,市场价超过三十万。
和顾景深结婚五年,我省吃俭用,加上一部分父母给的贴己,才买下这款表。
原本是作为结婚五周年礼物,此刻,却成了我对这段可笑婚姻的最终祭奠。
我找了一张便签,写下:【顾景深,到此为止。珍重。】
将便签压在手表盒下,我背起行囊,没有丝毫留恋地打开了房门。
没有再回头。
凌晨的纽约,出租车并不难打。
抵达机场时,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
有了来时的经验,回程的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我本以为这次能和他一起回去。
没想到,来时孤身一人,归去仍是形单影只。
在飞机起飞前,我用法语给顾景深发了一条语音。
“我知道你爱的人始终是苏晚晴,也看到了她发给你的消息。我知道你留在纽约是为了她,也知道你的手机屏保是她。”
“如果你早点坦白,我们都不必浪费这五年时光。”
“等你处理完纽约的事,回国一趟吧,我们去民政局办手续。”
说完,我按下了发送键,然后关掉了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