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叫林昭,是江家最没用的赘婿。我以为用真心能换来真心,
结果换来的是妻子江影和她情夫贺寻联手送我上路。他们夺走了我的一切,
包括我准备当作礼物送给她的,那个庞大的地下王国。再次睁眼,我回到了三年前,
江影正把一份离婚协议甩在我脸上。“签了它,你还能拿到五十万,别给脸不要脸。
”看着她那张熟悉的、刻薄又美丽的脸,我笑了。这一次,我不装了。你们想要的,
我偏不给。你们拥有的,我会一点点拿回来,然后当着你们的面,亲手碾碎。因为现在,
我不再是江家的狗。我是林昭。这座城市,乃至整个地下世界的,唯一君王。1.睁开眼,
回到她扔离婚协议那天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我猛地睁开眼,白色天花板,
吊着一瓶快滴完的点滴。手背上扎着针,有点疼。我不是死了吗?江影的情夫贺寻,
用一把瑞士军刀,捅进了我的心脏。我记得很清楚,刀刃搅动的感觉,
还有血从嘴里涌出来的铁锈味。江影就站在旁边,穿着我送她的那件香奈儿的裙子。
她没有尖叫,也没有拦。贺寻拔出刀子后,她走过去,亲了贺寻的嘴。她说:“干得好,
他终于死了。”那是我的最后一幕。“醒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我扭头。是江影。
她还是那么好看,瓜子脸,大眼睛,画着精致的妆。但此刻,她脸上全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直接摔在我脸上。纸张划过我的脸,有点疼。“醒了就把这个签了。
”“林昭,我们离婚。”我愣住了。看着她,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市一院,302病房。
三年前,我因为给她那个植物人弟弟献血过多,贫血晕倒,被送来这里。醒来后,
她就是用这副表情,把离婚协议扔给我。上一世,我哭着求她,把协议撕了,
求她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觉得是我做得不够好。我像条狗一样求她。她当时怎么说的?
“林昭,你真让我恶心。”我重生了。回到了三年前,一切悲剧开始之前。
心脏的位置还在隐隐作痛,那是幻觉,是记忆。我看着江影,她被我看得有点不自在,
皱起了眉。“看什么看?哑巴了?赶紧签!”“签了,我们江家还能给你五十万,
算是我爸可怜你。”“你要是敢纠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五十万。上一世,
我就是为了这可笑的五十万,放弃了尊严。因为我妈的手术费还差二十万。我签了字,
拿着钱,以为能挽回她。结果,她转头就和贺寻去了马尔代夫。我妈也没救回来。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好。”我说。江影愣住了。她可能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干脆。
她准备好的一肚子羞辱我的话,全堵在了喉咙里。“你说什么?”“我说,好。”我坐起身,
拔掉手背上的针头。血珠冒了出来,我没管。我拿起那份离婚协议,翻到最后一页。
拿起她放在床头的派克钢笔,刷刷刷写下我的名字。林昭。写得龙飞凤舞。
这是我很久没用过的签名方式。是我还没当赘婿之前,当林家大少爷时的签名。“给你。
”我把协议递给她。江影看着我的签名,又抬头看看我,眼神里全是狐疑。
“你……吃错药了?”我没理她。我掀开被子下床,身上还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恤和牛仔裤。
这是我所有的家当。我走到窗边,推开窗。楼下车水马龙,阳光有点刺眼。活着的感觉,
真好。江影还在那发愣。“林昭,你又在玩什么把戏?”“我告诉你,别想多要一分钱,
五十万,不能再多了!”我转过身,看着她。“钱,我一分都不要。”“离婚,我同意。
”“但是,我有个条件。”江igoog2.你江家,欠我一条命江影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条件?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她的语气里,那种高高在上的施舍感,让我觉得好笑。
好像我能活着,都是江家的恩赐。“你弟弟,江涛。”我开口,声音很平。“三年前,
他飙车成了植物人。医生说他脑死亡,救不活了。”“是我找了国外的朋友,花了大价钱,
请来了一个脑科专家,才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这件事,你爸知道。
”江影的脸色变了变。这件事确实是真的。当时江家都准备放弃了,是我坚持。
没人知道我那个“国外的朋友”是谁。他们只以为我走了狗屎运。“那又怎么样?你花的钱,
我爸不是早就还给你了吗?”她嘴硬。“钱是还了。”我慢慢走近她,走到她面前。
她比我矮一个头,不得不仰视我。这种感觉让她很不爽,她往后退了半步。“但是,
他能醒过来,不是因为那个专家技术好。”“是因为他的血型,是Rh阴性AB型,熊猫血。
”“医院血库告急,匹配不到合适的血源。”“是我,输了800cc的血给他。
”“也是我,联系了我的渠道,从三个不同的城市,调来了足够他手术的血浆。”“没有我,
他现在就是一盒骨灰。”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江影,你江家,欠我一条命。
”她的脸色彻底白了。这些事,她都知道。但他们全家,都默契地当做没发生过。
在他们眼里,我这个赘婿,为江家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包括献血,包括去死。
“你……你想怎么样?”她声音有点发虚。“我的条件很简单。
”我拿起桌上的那份离婚协议,当着她的面,撕成两半,再撕成四半。
碎纸屑从我指缝里飘下来。“这份协议,作废。”江影的眼睛瞬间瞪大了。“林昭!
你反悔了?你耍我?”她尖叫起来,引得门口路过的护士往里看。“别激动。
”我把最后一点碎纸扔进垃圾桶。“婚,肯定要离。”“但不是现在。”“也不是你来提。
”我看着她,笑了。那笑容,让她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从今天起,你,还有你们江家,
最好对我客气点。”“不然,我随时可以把江涛躺在病床上,血管里流着我的血的照片,
发给媒体。”“你猜猜,你那个刚被评为‘海城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的爹,
会不会喜欢这个头条?”“标题我都想好了,《惊爆!**董事长为救子,
强迫赘婿献血续命》。”“你敢!”江影的身体都在发抖,一半是气的,一半是怕的。
江家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你看我敢不敢。”我收起笑容,眼神冷了下来。“江影,
以前是我太好说话了。”“从现在开始,游戏规则,我来定。”我说完,不再看她。
我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一件廉价的夹克。径直往病房外走。“林昭,你给我站住!
”江影在后面喊。我头也没回。走到门口,我停了一下,侧过头。“对了,忘了告诉你。
”“我晕倒,不是贫血。”“是有人在我喝的水里下了药。
”“一种会让人心肌功能缓慢衰弱的药,医生查不出来。”“你说,会是谁干的呢?“说完,
我拉开门,走了出去。留下江影一个人,站在病房里,脸色惨白如纸。我知道,她听懂了。
下药的人,就是她。她以为我不知道。走出医院,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深深吸了口气。三年。我被他们像狗一样使唤了三年,最后还丢了命。这一世,
我要让他们把欠我的,连本带利,千倍百倍地还回来!我没有回家,那个所谓的家,
只是江家的别墅。我的房间,是保姆房旁边那个最小的储藏室。我走到一个公共电话亭,
拨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一个加密号码。响了三声,那边接了。
一个苍老但沉稳的声音响起。“喂?”“陈叔,是我。”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秒。然后,
那个沉稳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抑制的激动和颤抖。“少……少爷?”“是我,陈叔。
”我的眼眶有点热。陈叔,我们林家三代的老管家。上一世我死后,是他倾尽所有为我复仇,
最后被贺寻的人沉了江。“少爷,您在哪?您终于联系我了!”“我没事,我现在在海城。
”我压下情绪,让自己声音保持平稳。“我需要你帮我做几件事。”“第一,
启动‘龙渊’计划,我要知道江家和贺家这三年来,所有见不得光的生意,所有人的黑料,
三天之内,全部放到我的桌上。”“第二,给我准备一个新身份,
一个随时可以取代‘林昭’这个名字的身份。”“第三……”我顿了顿,
看着医院门口那辆红色的保时捷,江影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依旧难看。
“给我准备一间公寓,能看到**大楼的顶层。”“我要……一点点欣赏,
这座大楼是怎么塌的。”电话那头,陈叔的声音变得无比坚定。“是,少爷!”“欢迎回家。
”3.贺寻的巴掌,我替他还了回到江家别墅,已经是晚饭时间。长长的餐桌,坐着江影,
她爸江振国,她妈王慧,还有她那个刚能下床走路的宝贝弟弟,江涛。见我进来,
王慧的脸立刻拉了下来,筷子往桌上一拍。“还知道回来?
献点血就以为自己是江家的大功臣了?饭点都过了,跑哪野去了?”上一世,
我肯定会马上道歉,说自己错了。但现在,我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径直走到桌边,
拉开椅子坐下。“我有点饿。”我拿起筷子,自己盛了碗饭。一家人都愣住了。
江涛那个黄毛小子第一个炸了。“**,林昭**找死啊?谁让你上桌吃饭的?
滚去厨房吃!”他伸手就想来推我。我头都没抬,左手闪电般伸出,捏住了他的手腕。
稍微一用力。“嗷——!”江涛发出一声猪叫,脸都白了,冷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疼疼疼!放手!**给我放手!”“江涛。”我抬起眼,看着他。
“你血管里现在还流着我的血,对我客气点。”“不然,我怕我哪天不高兴,把它抽回来。
”我的声音不大,但餐厅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江振国脸色一沉:“林昭,放手!
怎么跟你弟弟说话的!”我松开手,江涛抱着手腕,疼得龇牙咧嘴。我拿起筷子,
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味道不错。三年没吃过这么像样的饭菜了。在林家,
我是少爷,但被那几个叔叔排挤,吃穿用度连下人都不如。当了赘婿,更是连剩饭都吃不饱。
“爸,你看他!”江影告状,“他今天在医院就威胁我,现在还敢打江涛!”江振国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审视。“林昭,我听说,你今天在医院,把小影给你的离婚协议撕了?”“对。
”我承认得很干脆。“为什么?”“因为我觉得,离婚这件事,应该由我来提。
”我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江董事长,我给江涛输血,救了他一命。这个人情,
你们江家打算怎么还?”江振国眯起了眼睛。他是个老狐狸,他从我的态度里,
嗅到了一丝不寻常。“你想要什么?”“我还没想好。”**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这个动作,让王慧和江涛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以前的我,在他们面前,
连腰都不敢挺直。“等我想好了,会通知你们的。”“在这之前,我还是江家的女婿。
我在这个家,应该有我该有的位置和尊重。”“比如,一个像样的房间,
而不是那个漏水的储藏室。”“再比如,吃饭的时候,没人对我大吼大叫。”我说完,
站起身。“我吃饱了,你们慢用。”然后,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中,我上了二楼,
径直走向主卧旁边那间一直空着的客房。推门,进去,反锁。一气呵成。
身后传来王慧的尖叫和江涛的咒骂。江影应该在劝。而江振国,那个老狐狸,肯定在思考,
我到底哪来的底气。我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闻着阳光晒过的被子的味道。这就对了。游戏,
才刚刚开始。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下楼的时候,江家人已经都去上班了。桌上放着早餐,
三明治和牛奶,保姆做的。我吃完,也出了门。刚走到别墅门口,
一辆嚣张的法拉利跑车就堵在了我面前。车窗降下,是贺寻。他戴着墨镜,一脸的桀骜不驯。
他看到我,直接把嘴里的烟头吐在我脚下。“你就是林昭?江影那个废物老公?”我看着他。
就是这张脸。上一世,他捅死我的时候,笑得就像个恶魔。这一世,他看起来还是那么讨厌。
“有事?”我问。“呵。”他从车上下来,比我高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警告你,
离江影远一点。”“她是我贺寻看上的女人。”“识相的,赶紧滚蛋。不然,
我让你在海城混不下去。”他伸出手,想拍我的脸。那种侮辱性的动作。上一世,
他没少这么干。我每次都只能忍着。但这次,在他手掌快要碰到我脸颊的时候,我动了。
我抓住了他的手腕,反向一拧。“咔嚓”一声。是骨头错位的声音。紧接着,
是贺寻撕心裂肺的惨叫。“啊——!我的手!我的手!”我没停。我抓着他脱臼的手腕,
抬起膝盖,狠狠撞在他的肚子上。他疼得躬下了身子,像一只煮熟的虾。然后,我抬起手。
用他刚才想拍我的那只手,反手抽在了他自己的脸上。“啪!”一声脆响。力道很大。
他脸上立刻浮现出五道清晰的指印。“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我松开手,
任由他瘫倒在地上。“贺寻,回去告诉你爸,就说我林昭说的。”“三天之内,
让他滚出海城。”“不然,后果自负。”我说完,理了理衣领,跨过在地上**的贺寻,
扬长而去。阳光下,我的背影,被拉得很长。4.江家的天,要变了我没回江家,
也没去别的地方。陈叔给我发了个地址,海城中央商务区,环球金融中心顶层。
他用最快的速度,以一个海外投资人的身份,租下了整层办公室。
当我坐着专属电梯上来的时候,陈叔已经带着十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在门口等我。
他们全都躬身九十度。“恭迎少爷!”声音整齐划一,气势磅礴。这些人,
都是林家最核心的护卫,是“龙渊”的一部分。每一个,都身手不凡,忠心耿耿。“陈叔,
辛苦了。”我扶起他。陈叔已经快六十了,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他看着我,眼眶湿润。
“不辛苦。少爷,您受苦了。”我摇摇头。“都过去了。”我走进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
可以俯瞰整个海城。**那栋楼,就在我斜下方,看起来像个玩具模型。
“我要的东西呢?”“都在这里了,少爷。”陈叔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
里面是江家和贺家所有的资料。包括江振国偷税漏税的证据,贺家走私违禁品的货运单,
甚至还有王慧在外面养小白脸的照片。巨细无遗。这就是“龙渊”的力量。
一个渗透了各行各业,无孔不入的情报网络。是我父亲留给我最大的遗产。上一世,
我却傻到想把它送给江影当讨好她的礼物。我快速翻阅着。“贺家的那批货,什么时候到港?
”“后天晚上,十一点,在七号码头。”陈叔回答。“很好。”我把平板放下。
“把这份匿名举报信,发给海关稽查队。”“时间掐准一点,我不仅要他们人赃并获,
还要让媒体第一时间到场。”贺家,就从这里开始,一点点瓦解。“是,少爷。
”“江家那边,先不动。”我看着楼下的江氏大厦。“我要让他们在恐惧和绝望中,
慢慢等着审判的到来。”“江振国最在乎的是什么?”“**的股价,
还有他那个宝贝儿子江涛。”“那就先从股价开始。”我敲了敲桌子。“放出消息,
就说**正在竞标的城南地王项目,资金链断了。”“另外,把他几个重要的合作方,
都给我约出来。我要亲自跟他们‘聊聊’。”“明白。”处理完这些,我才感觉到一丝疲惫。
不是身体上的,是精神上的。复仇,其实是件很累人的事。但一想到江影和贺寻那张脸,
所有的疲惫,都变成了动力。傍晚,我回了江家别墅。一进门,气氛就凝重到了极点。
江振国、王慧、江影,都坐在沙发上。江涛不在,估计是被我昨天吓到了。贺寻也在,
手臂上打着石膏,吊在脖子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到我,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
“林昭,你这个废物,你敢打我?”他站起来,指着我鼻子骂。我没理他,
径直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我看着江振国。“江董事长,这就是你们江家的待客之道?
”“让一个外人,在家里指着你女婿的鼻子骂?”江振国的脸色很难看。“林昭,
贺寻手上的伤,是你干的?”“他想打我,我只是正当防卫。”我说得轻描淡写。“放屁!
”贺寻怒吼,“**那是防卫吗?你那是想废了我!”“哦?”我挑了挑眉,
“那可能是我没控制好力道。下次注意。”“你还想有下次?”“好了,都少说两句!
”江振国终于开口了,声音里带着怒气。他瞪着我:“林昭,马上给贺少道歉!”“道歉?
”我笑了。“凭什么?”“就凭他姓贺?还是凭他想打我,结果自己是个废物?”我站起来,
走到贺寻面前。“贺寻,我昨天说的话,你是不是没告诉你爸?”“三天之内,滚出海城。
”“今天,是第一天。”贺寻气得浑身发抖。“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爸是贺天雄!海城地下世界的王!”“哦,贺天雄啊。”我点点头,拿出手机,
拨通了陈叔的电话。开了免提。“陈叔,跟贺天雄说一声,他的好儿子在我这。
”“让他一个小时之内,亲自来江家别墅,跪下,给我磕个头。”“不然,
他后天晚上到港的那批‘奶粉’,就准备喂鱼吧。”电话那头,陈叔恭敬地说了声“是”。
然后电话就挂了。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贺寻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爆发出疯狂的大笑。“哈哈哈哈!**疯了吧?你以为你是谁?
还敢威胁我爸?”“还奶粉?**电视剧看多了吧!”江影也用一种看**的眼神看着我。
“林昭,你闹够了没有?赶紧给贺少道歉,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我没说话。
我只是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翘起腿,静静地看着手表。一个小时。我倒要看看,他贺天雄,
来不来。5.贺天雄的膝盖,比我想象的要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客厅里的气氛,
从一开始的嘲讽和不屑,慢慢变得有些诡异。贺寻的笑声早就停了,他坐在沙发上,
脸色阴晴不定。他嘴上说着不信,但心里已经开始打鼓。因为“奶粉”这个词,
是他们内部的黑话,指的就是那批走私货。知道这个词的,不超过五个人。林昭这个废物,
是怎么知道的?江振国和江影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看着我气定神闲的样子,
完全不像是在虚张声势。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可以装,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场,
是装不了的。今天的林昭,和以前,判若两人。五十分钟过去。别墅的门铃,突然响了。
所有人的心都咯噔一下。保姆走过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一个身材魁梧,
面带煞气的中年男人。正是贺天雄。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贺寻看到他爸,
像是看到了救星,一下子跳了起来。“爸!你来了!就是这个废物,他打断了我的手,
还敢威胁我们!”他指着我,满脸的怨毒。贺天雄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来。
他纵横海城十几年,身上那股狠厉的气势,能吓哭小孩。江振国也赶紧站起来,挤出笑容。
“贺总,您怎么亲自来了,一场误会,都是误会。”贺天雄没有理会他们。
他径直走到我面前。他比我高,也比我壮。他低着头,审视着我。客厅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以为,下一秒,贺天雄就会掐断我的脖子。贺寻的脸上,
甚至已经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江影的眼神里,也满是快意。她就等着看我怎么死。然而,
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贺天雄盯着我看了足足十秒。然后,他突然“噗通”一声,
双膝跪地。膝盖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低着头,声音嘶哑,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不知是哪位大人在此,贺天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我这逆子,任凭大人处置,
只求大人,给贺家留条活路。”这一跪。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贺寻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江振国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王慧张大了嘴,能塞进一个鸡蛋。
江影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不稳。她看着跪在地上的贺天雄,又看看我,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迷茫和恐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海城地下世界的王,
贺天雄……竟然给林昭这个废物赘婿,跪下了?我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倒是比你儿子聪明。”我的声音很平静。“活路,可以给。”“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我伸出脚,用鞋尖抬起贺天雄的下巴。“你儿子,用哪只手,想打我的脸?
”贺天雄的身体一颤,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毫不犹豫地回头,对着贺寻怒吼。“逆子!
还不快滚过来,给这位大人磕头谢罪!”他看了一眼贺寻没受伤的左手。“把你那只手,
自己废了!”贺寻已经完全吓傻了。他爸在他心里,就是天。现在,天塌了。
“爸……你……为什么……”“闭嘴!”贺天雄猛地站起来,冲过去,
一脚踹在贺寻的膝盖上。贺寻惨叫一声,也跪倒在地。“我让你废了它,你听不懂吗?
”贺天雄的声音,带着杀气。他知道,如果今天不能让眼前这位“大人”满意,整个贺家,
就完了。那个电话,只提了“奶粉”两个字,就已经掐住了他的命脉。对方的能量,
深不可测。贺寻看着他爸那要杀人的眼神,终于怕了。他哭喊着,举起自己的左手,
看着旁边的茶几角,却怎么也下不去手。“废物!”贺天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他捡起地上一个碎掉的茶杯瓷片,抓过贺寻的左手,狠狠地划了下去。“啊——!”惨叫声,
响彻整个别墅。鲜血,喷涌而出。江影和王慧吓得尖叫起来,躲到了江振国身后。
江振国也是脸色惨白,两腿发软。他看着眼前这血腥的一幕,
看着那个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林昭。他终于明白。江家,惹到了一个绝对不能惹的人物。
天,真的要变了。我站起身,看都没看在地上打滚的贺寻。我走到贺天雄面前。“记住,
你只有两天时间。”“滚出海城。”“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贺家的人,
就不是废一只手那么简单了。”说完,我抬步,往楼上走去。路过已经吓傻的江影身边时,
我停了一下。在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现在,你还觉得,
我有资格跟你谈条件吗?”江影的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6.江影的骄傲,
一文不值那一晚之后,江家别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没人敢再对我大声说一句话。
王慧看见我,就像老鼠见了猫,绕着道走。江涛更是连房门都不敢出。江振国试图找我谈谈,
被我一句“我累了”堵了回去。江影的状态最差。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魂。好几次,
我发现她在暗中观察我,眼神复杂,充满了恐惧、不解和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她想不通。一个在她脚下卑微了三年的男人,
怎么会突然变成连贺天雄都要下跪求饶的恐怖存在?这天早上,我下楼吃早餐。
餐桌上只有我跟江影两个人。她一夜没睡,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但依旧掩盖不了她的美丽。
她给我倒了一杯牛奶,动作小心翼翼。“林昭……”她终于开口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喝了一口牛奶,没回答她的问题。我反问她:“重要吗?”“当然重要!
”她情绪有点激动。“我们是夫妻!”“夫妻?”我笑了,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在我晕倒在医院,你把离婚协议甩在我脸上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们是夫妻?
”“在你和贺寻亲吻,看着他把刀捅进我心脏的时候……”我说到一半,停住了。
我说的是上一世的事。她听不懂。但这并不妨碍我话里的寒意,让她如坠冰窟。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的声音在发抖。“你不需要懂。”我放下杯子。
“你只需要知道,你和你们江家,现在能安稳地坐在这里,是因为我让你们坐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