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6卫瑶光逆光而立,露出一张与我七分相似却英气逼人的脸。
左眉骨上新增了一道明显的伤疤,衬得那双凤眼愈发凌厉如刀。「阿姐......」
她目光落在我被麻绳勒出血痕的手腕上,腿上佩刀出鞘,一道银光划过,
绑缚我的麻绳应声而断。卫瑶光稳稳接住了我。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三年了,
那个倔强地说「阿姐等我立功回来」的小丫头......我心疼地抚上她眉眼上的疤痕。
林瑟瑟最先回神,大声叫道:「哪来的野丫头敢来国公府撒野!」
她故意往卫致远怀里缩了缩。卫致远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喉结滚动了一下,
眼中闪过一丝畏惧。「瑶、瑶光......」他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
即便现在身着国公朝服,
却仿佛又变回了当初那个被卫瑶光一个眼神就吓得不敢说话的寒门书生。
林瑟瑟察觉到他的异样,不满地掐了他一把。卫致远这才强撑着挺直腰背,
色厉内荏地喝道:「卫瑶光!今非昔比,我现在可是皇上钦封的卫国公!」
当年瑶光第一次见他,就当着全府人的面冷笑:「就这种软骨头,也配娶我阿姐?」果然,
瑶光连看都懒得看他,只是轻轻将我扶到一旁的太师椅上,
解下自己的猩红披风仔细裹在我肩上。她终于斜睨了卫致远一眼:「卫国公?
「你不过是我们家养的赘婿,怎么,我们卫家养的狗,现在都敢反咬主人了?「卫致远,
你是不是忘了,当年你跪在卫家门前求娶我阿姐时,是怎么发誓的?」卫致远脸色一白,
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不过是个寒门书生,若非因我,他哪有今日的荣华?
林瑟瑟见他不语,心中恼火,大声叫道:「国公爷!是皇上亲封的卫国公,
难道还怕一个野丫头不成?」她转头瞪向卫瑶光,扬手一挥:「来人!
给我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拿下!」门外的几十个家丁闻言,手持棍棒涌了进来。
卫致远见状,勉强定了定神,挺直腰板:「卫瑶光!你听清楚了!「卫念安身为当家主母,
却屡次谋害我卫家子嗣,对瑟瑟腹中胎儿下毒手!今日这家法,是她咎由自取!你若敢阻拦,
休怪我不念旧情,连你一并治罪!」卫瑶光眉梢微挑,
眼底浮起一丝讥诮的笑意:「卫国公好大的威风。空口白牙,就敢给我阿姐定罪?」
卫致远被她这般轻慢的态度激得脸色铁青,猛地抬手指向四周:「这满府的下人皆可作证!」
角落里的春桃不断地磕头:「奴婢真的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倒了,奴婢想去扶,
如今却......」「贱婢!谁准你胡言乱语!」林瑟瑟尖声叫道。卫瑶光缓缓环视一圈,
目光所及之处,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家丁竟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林瑟瑟气得面容扭曲:「你们都愣着做什么?给我把这**拿下!」平时嚣张的管家低着头,
其他下人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动弹。林瑟瑟气得浑身发抖:「好啊!
一个个都反了天了是吧?」她转身一把夺过卫致远手中的鞭子:「你们不敢动手,
本夫人亲自来!」她扬起鞭子,朝着卫瑶光身上打去......7卫瑶光身形一闪,
林瑟瑟的鞭子狠狠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只见她冷笑一声,
右手按上腰间:「既然林姨娘这么喜欢玩鞭子......「那就让你见识见识,
什么才是真正的鞭法。」寒光乍现,一道银蛇般的软鞭从她腰间呼啸而出。
卫致远瞳孔猛地一震,踉跄着后退两步,瑶光从小最擅长鞭子,
当年用这鞭子抽断了后院十根木桩。那鞭子鞭梢缀着三枚精钢倒刺,
在空中发出骇人的破空声。「啊——!」林瑟瑟还未来得及反应,
鞭影已重重抽在她隆起的腹部。「砰!」一个绣着鸳鸯的软枕从她裙底滚落,
在地上弹了两下。满堂哗然。我怔怔地望着地上那个滚落的软枕,
难怪她每次诊脉都要屏退左右。当初我刚诊出喜脉时,卫致远欣喜若狂,亲自为我熬安胎药,
可自从林瑟瑟也『有孕』后,他连我院门都不愿踏进一步。卫瑶光手腕一抖收回长鞭,
唇角勾起一抹讥诮:「哟,这就是我阿姐三番五次要谋害的『胎儿』?」
卫致远脸色涨得通红,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凶光:「**!
你竟敢......竟敢用这种下作手段骗我?」
卫致远抄起地上的鞭子就往她身上抽:「装怀孕?嗯?「让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
「三个月后,你打算去外面捡个孩子给我养?」卫致远却越打越狠,
林瑟瑟的惨叫不断:「老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老爷,饶命啊~」
瑶光一边嗤笑一边鼓掌:「精彩,真是精彩。」她突然转头看向我,眼中满是心疼:「阿姐,
这个畜生,这几年都是这么对你的?」卫致远闻言浑身一僵,手中的鞭子啪嗒掉在地上。
他缓缓转身,眼中竟泛起几分湿润,接着踉跄着朝我扑来,一把抱住我的双腿:「念安,
我错了,被这个**蒙蔽了双眼。「你打我骂我都行......这些年你受的委屈,
我定当加倍补偿你......」说着竟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在厅内回荡。他仰起脸时,左颊已经红肿,
眼里含着泪光:「我这就写折子请封,让咱们的女儿做世子......不,
我这就去请太医,好好调养你的身子......」我忽然想起那年杏花微雨,
他站在卫府后院为我折下一枝春杏,笑着说要与我白头偕老。如今那枝杏花早已枯萎,
看着这个曾经让我心动的眉眼,此刻只让我胃里一阵翻涌。「放手。」我冷冷道,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卫致远却抱得更紧:「念安,你信我......」「啪!」
一道鞭影突然从侧面袭来,精准地抽在卫致远背上。他惨叫一声,
像只被烫到的虾米般蜷缩着滚到一旁。「哎呀~」瑶光慢悠悠地收鞭,
歪着头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国公爷恕罪,
方才看见有只讨人厌的蚊子在我阿姐面前晃,一时手滑......」
她边说边用鞭梢轻轻拍打掌心,眼睛却危险地眯起:「不过国公爷皮糙肉厚的,应该不疼吧?
」卫致远趴在地上,疼得直抽气,却不敢发作,
只能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不疼......」
卫致远艰难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阴鸷。8卫致远**着上身坐在铜镜前,
咬着牙给背上的鞭伤上药。每碰一下,都疼得他倒抽冷气。门被轻轻推开,林瑟瑟端着药碗,
怯生生地站在门口:「老爷......」卫致远猛地抓起药瓶砸过去:「**!
你还敢来见我?「瓷瓶在林瑟瑟脚边炸开,药粉撒了一地。林瑟瑟却不慌不忙地关上门,
将药碗放在桌上:「老爷息怒,妾身知道您心里有气。但现在,
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卫瑶光那个贱丫头。」「你还有脸提?」卫致远冷笑,
「要不是你装怀孕......」「老爷,」林瑟瑟突然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