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二婚当晚,继父还在外面敬酒。他那个整天阴沉着脸的儿子,
突然冲进房间把我拖进厕所。裤子还没提好,我吓得正要尖叫。
一只冰凉的手死死捂住了我的嘴。“别叫,快带你妈赶紧跑。
”他指着门缝外那个正在磨刀的“老实人”继父。“上一个阿姨就是今晚没的。
”“那锅肉汤,你一口也别喝。”01浴室的瓷砖冷得刺骨,我的背脊贴在上面,
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空气里混杂着廉价的空气清新剂和一股淡淡的、怎么也盖不住的铁锈腥味。
捂住我嘴的那只手粗糙得像砂纸,指缝里甚至还有没洗干净的黑泥。周生,
这个我名义上的新哥哥,此刻正死死盯着我。他另一只手迅速把浴室的门反锁,
“咔哒”一声轻响,在这个嘈杂的雨夜里显得格外惊心。我甚至没来得及把裤子的拉链拉好,
羞耻和恐惧同时冲上头顶。我想挣扎。这是个变态。
这是我妈千挑万选的“老实人家”里养出来的怪胎。周生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
他猛地松开手,却没给我尖叫的机会,直接撩起了自己打着补丁的袖管。我想吐。
那条胳膊上没有一块好肉。新旧交替的伤疤像蜈蚣一样爬满了他瘦骨嶙峋的手臂。
圆形的烟头烫伤还在渗着黄水,长条形的刀口翻卷着肉芽,最恐怖的是手腕处,
有一圈深紫色的淤青,那是长期被捆绑留下的痕迹。“不想变成这样,就闭嘴。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嗓子里含着一把沙砾,根本不像一个二十岁的青年。
外面的大厅里传来推杯换盏的喧闹声,还有继父周大勇那标志性的、憨厚的大笑声。
那种笑声以前我觉得踏实,现在听来,却像某种野兽进食前的呼噜声。
“那是他刚才给我烫的,为了庆祝大喜日子。”周生面无表情地放下袖子,
眼神空洞得像一口枯井。“那个金牙,拿着。”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塞进我手里。
那是一颗金牙。上面还沾着一丝暗红色的肉屑,湿漉漉的,带着温度。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颗牙我见过。就在周大勇那个已经“失踪”的前妻照片上。那个女人笑得很灿烂,
露出嘴里这颗显眼的假牙。我妈当时还感叹,这女人没福气,跟了周大勇这么好的男人,
居然跟人跑了。“这是从汤底捞出来的。”周生的话像一根烧红的钉子,
直接楔进我的天灵盖。“你也闻到了吧?那锅汤特别香,香得不正常。”我颤抖着手,
那颗金牙烫得我掌心发痛。我想起来了。刚才敬酒的时候,周大勇特意给我妈盛了一碗汤,
肉块炖得软烂脱骨,上面漂着厚厚的红油。他说那是猪头肉,
是他杀了一天的猪特意留下的“好东西”。“宁宁?宁宁你在里面吗?
”门外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随后是把手被转动的声音。周大勇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
带着那种黏腻的、令人作呕的关切。“叔给你送汤来了,刚才看你没喝,特意给你端进房里。
”我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冻结。周生一把将我拽到淋浴帘后面,他的手劲大得吓人。
他用眼神示意我:别出声。门锁被拧得咔咔作响。外面的男人似乎失去了耐心,
那种憨厚的声音变了调,透出一股阴冷的急躁。“怎么锁门了?宁宁,开门,
叔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我有种错觉,门外的不是人。是一头直立行走的公猪,
正喷着粗气,在猪圈外巡视他的新饲料。周生从怀里掏出一把生锈的剪刀,死死握在手里,
刀尖对着门口。他把我护在身后,那个瘦弱的背脊在微微颤抖,却一步没退。
就在门锁快要被暴力拧开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我妈的声音。“大勇?你在那干嘛呢?
宾客都要走了。”门把手停止了转动。周大勇的声音瞬间切换回了那个老实巴交的模式。
“哎,我看宁宁刚才没怎么吃东西,怕她饿着。这孩子可能害羞,躲厕所里呢。
”脚步声远去。我瘫软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了背后的衣衫。周生回过头,
那张阴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听着,这里是这片唯一的自建房,周围都是荒地。
”“前院有恶狗,后院是他的屠宰场。”“今晚暴雨,村里人都走了。
”“不想变成那锅汤里的肉,就带你那个蠢妈赶紧滚。”02我整理好衣服,推开门。
大厅里充满了劣质烟草和酒精的味道。红色的喜字贴在墙上,在昏黄的灯光下,
红得像流动的血。宾客们大多已经散了,只剩下几个村里的醉汉还在划拳。
我妈赵兰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脸上洋溢着我不忍直视的幸福。她这辈子都在找依靠。
我爸死得早,她一个人拉扯我长大,吃了太多苦,也受了太多白眼。
周大勇是村里有名的“老实人”,屠夫出身,手里有钱,除了长得凶点,对谁都笑眯眯的。
我妈觉得她掉进了福窝里。此刻,她正端着那个白瓷碗,那是周大勇刚才端给我的肉汤。
“这孩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妈嘟囔着,端起碗就要往嘴里送。“大勇炖了一天呢,
不能浪费。”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闪过那颗带血的金牙。我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别喝!
”我猛地撞在我妈胳膊上。“哐当”一声脆响。白瓷碗摔得粉碎,滚烫的汤汁溅了一地。
几块肉骨头滚了出来,在大红色的地毯上留下一道道油腻的痕迹。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我妈惊叫一声,看着满地的狼藉,又看了看我,
扬手就是一巴掌。“姜宁!你疯了?!”这一巴掌打得很重,我耳朵嗡嗡作响。
但我顾不上疼。我看到正在收拾桌子的周大勇停下了动作。他手里拿着一块抹布,
缓缓转过身来。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那双总是眯着的眼睛猛地睁开,
露出里面浑浊而凶狠的光。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又笑了起来,走过来扶住我妈。“没事没事,
碎碎平安嘛。”他弯下腰,伸手去捡地上的肉块。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的手指。粗大,短粗,
指甲缝里全是洗不掉的红褐色。他捡起一块骨头,没有扔进垃圾桶,
而是放在鼻子底下吸了口气,露出一种陶醉的神情。“可惜了,这可是好肉啊。
”那块骨头的形状,怎么看怎么像一截指骨。我浑身发冷,一把拽住我妈的手腕。“妈,
我要回家。外婆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她不舒服。”我撒了个拙劣的谎。我想带她走。
哪怕是现在,立刻,马上。哪怕外面下着暴雨,我也要带她离开这个屠宰场。
我妈甩开我的手,一脸恨铁不成钢。“大喜的日子你咒你外婆?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大勇你别介意,她被我惯坏了。”周大勇直起腰,把那块骨头揣进兜里。他掏出手机,
屏幕的光照亮了他那张油腻的脸。“没事,孩子嘛。”“不过宁宁啊,撒谎可不是好习惯。
”他晃了晃手机。“我刚才才给你外婆打过电话报喜,老人家身体好着呢,还要跟我说话。
”他笑着,一步步逼近我。“而且,为了今晚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不受打扰……”他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了我和我妈的手机。“手机我就先替你们保管了。
”我下意识地去摸口袋。空了。什么时候?刚才我在浴室的时候?还是他一直盯着我们?
“大勇,你这是……”我妈也有点懵。“兰兰,咱们结婚了,以后就是一家人。
”周大勇搂住我妈的肩膀,力气大得让我妈皱起了眉。“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都断了吧。
以后你就安心伺候我,我养着你们娘俩。”“大门我已经锁了,今晚谁也别想走。
”外面的雷声滚过。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院子。我透过窗户看到,原本低矮的院墙上,
不知何时拉起了一圈铁丝网。雨水打在上面,隐约冒着蓝色的电火花。院子角落里,
几条只有在斗狗场才见过的罗威纳犬正趴在雨里,啃食着什么。那是一只红色的高跟鞋。
那是上一任“阿姨”失踪时穿的鞋。这不是家。这是牢笼。而我们,是刚刚入圈的猪羊。
03夜深了。暴雨把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面。我妈被周大勇灌了几杯酒,说是交杯酒,
里面肯定加了料。她现在睡在二楼的主卧里,人事不省。周大勇还在楼下喝酒。
那种剁肉的声音又响起来了。“笃、笃、笃。”一下一下,极其有节奏,
像是某种死刑倒计时的钟摆。我被锁在隔壁的次卧里,窗户被焊死了铁条。这种自建房,
根本没有消防标准,全是按照周大勇的需求改造的私人监狱。
玻璃窗外突然传来“叮”的一声脆响。一颗小石子砸在玻璃上。我凑过去。借着闪电的光,
我看到周生像只壁虎一样,扒在二楼外面的排水管上。他浑身湿透,
那张总是阴沉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焦急。他指了指头顶。阁楼。他做了个“钥匙”的手势,
又指了指楼下。我明白了。我们要逃,必须拿到大门的钥匙,
或者找到能打开铁丝网电闸的开关。而这些东西,可能藏在阁楼。周生以前是“哑巴”,
他在这个家里活得像个影子,只有影子才知道这里的秘密。我轻手轻脚地撬开房间门的插销。
这还得感谢我那个不靠谱的前男友,教过我怎么用发卡开这种老式锁。走廊里一片死寂。
剁肉声掩盖了我赤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我顺着周生指示的方向,摸到了通往阁楼的折叠梯。
梯子放下来的时候发出了轻微的吱呀声。楼下的剁肉声停了。我心脏骤停,屏住呼吸,
整个人贴在墙角的阴影里。“老鼠?”周大勇的声音在楼下响起,带着一丝疑惑。几秒钟后,
剁肉声继续。我咬着牙,爬上了阁楼。阁楼里没有灯,只有一道窄窄的天窗透进来一点微光。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霉味,还有那种更加浓烈的、陈旧的血腥气。
我打开手机手电筒,调到最暗的一档。光柱扫过,我差点尖叫出声。这里不是杂物间。
这是战利品陈列室。墙上挂满了女人的衣服。
红色的旗袍、碎花的连衣裙、职业装、睡衣……每一件衣服下面都贴着一张标签。
“2015年3月,李春梅,105斤,好生养。”“2018年6月,张桂芬,130斤,
肉老,有点酸。”“2021年9月,王美丽……”最近的一张标签是空的。对应的挂钩上,
挂着我妈今晚穿的那件红色外套。我捂着嘴,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这哪里是结婚。
这就是在进货。在这个畜生眼里,这些女人根本不是人,是可以称斤论两的牲畜。
我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泡菜坛子。坛口被黄泥封死了。我颤抖着手推了一下,
坛子晃动,里面传来闷闷的撞击声。我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我必须找钥匙。
我在一张布满灰尘的桌子上翻找,突然看到了一本账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数字。
不仅仅是杀猪卖肉的钱。
还有“直播打赏”、“定制视频”、“器官买家”……我的手抖得拿不住手机。
周大勇不仅是个连环杀手,他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他在暗网上直播虐杀这些女人,
把她们拆解变卖。“吱呀——”楼下的折叠梯突然响了。沉重的脚步声一级一级地踩上来。
那不是普通的上楼声。那是故意踩得很重,为了制造恐惧的脚步声。“小老鼠,
找到米缸了吗?”周大勇的声音就在梯子口。我无处可逃。阁楼是个死胡同。我环顾四周,
只有一个巨大的旧衣柜。我钻了进去,缩在一堆散发着腐臭味的旧棉絮里。透过衣柜门缝,
我看到一束强光扫射进来。周大勇那张肥硕的脸出现在光影里。
他手里提着那把还在滴血的剔骨刀。他根本没在找。他知道我在哪。他甚至哼起了小曲,
那是婚礼上放的《好日子》。“宁宁啊,叔本来想留着你慢慢玩的。
”“你非要这么急着加入游戏。”“那咱们就开始吧。”他一步步走向衣柜,
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门缝,仿佛能透过黑暗看到我颤抖的灵魂。
“刚才那锅汤没喝够是吧?”“没关系。”“下锅汤,咱们用新鲜的。”他猛地举起刀,
对着衣柜门狠狠劈了下来!04“咔嚓!”木屑飞溅。那把剔骨刀穿透了柜门,
刀尖离我的鼻尖只有一厘米。那种冰冷的金属气息混合着猪油的腥臭,直冲我的天灵盖。
我再也忍不住,尖叫着踹开柜门,抓起手边的旧台灯砸向他的脸。“砰!”台灯碎了,
周大勇仅仅是偏了偏头,脸上被划出一道血痕。这点疼痛对他来说仿佛是**。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薅住我的头发,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我从衣柜里拖了出来。“啊!
放开我!”头皮像是要被撕裂,我拼命踢打,指甲抠进他的手臂肉里。但他纹丝不动。
“这性子烈,我喜欢。”周大勇狞笑着,拖着我往楼下走。我的后背撞击在每一级楼梯上,
剧痛让我几乎晕厥。到了二楼,主卧的门开了。我妈迷迷糊糊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抓着被角,
眼神迷离。“大勇?宁宁?这是干什么……”“妈!跑!快跑!”我嘶吼着,嗓子瞬间破音。
周大勇停下脚步,看着我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厌恶。
“醒得真不是时候。”他松开一只手,反手就是一巴掌。“啪!”这一巴掌力道大得惊人,
我妈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上,滑落下来。“啊……”她捂着脸,
嘴角渗出血丝,眼神终于从迷茫变成了惊恐。周大勇没理她,拖着我继续往楼下走,
一直拖到客厅。客厅的电视机旁,不知何时架起了一台专业的摄像机,还有两个补光灯。
此时,补光灯骤然亮起,刺得我睁不开眼。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弹幕正在疯狂滚动。
【终于开始了!】【这就是那个新女儿?成色不错啊。】【老周,今晚怎么剧本不一样?
】【刷个火箭,能不能把指甲拔了?】我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凉透。这真的是直播。
而且是有无数变态在围观的死亡直播。“各位老板,今晚加餐。”周大勇对着镜头挥了挥手,
把我扔在沙发上,然后拿起一卷胶带。“母女档,没见过吧?”“只要打赏够,什么都能玩。
”他那种把人当物件的语气,比他手里的刀更让我恶心。就在他准备绑住我的手脚时,
一道黑影从厨房冲了出来。是周生。他手里举着一个灭火器,对着周大勇的后脑勺狠狠砸去。
“砰!”这一击结结实实。周大勇踉跄了一下,往前扑倒在茶几上,玻璃碎了一地。“跑!
带妈走!”周生冲我大吼,声音不再沙哑,而是充满了决绝。他没有趁机补刀,
而是扑上去死死抱住周大勇的腰,试图把他压在身下。但他太瘦了。
在那身充满爆发力的横肉面前,他的力量简直可笑。周大勇晃了晃脑袋,像是被激怒的公熊。
他反手抓住周生的头发,把他像扔破布娃娃一样甩在墙上。“小杂种,养不熟的白眼狼!
”周大勇咆哮着,抓起地上的剔骨刀,对着周生的腿就扎了下去。“噗嗤!”鲜血飞溅。
周生惨叫一声,身体剧烈抽搐。“别打了!别打了!”我哭喊着,
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冲上去。周大勇一脚踹在我肚子上,我疼得蜷缩成虾米,
胃酸都吐了出来。“我是不是给你脸了?”周大勇踩住周生的胸口,刀尖指着他的喉咙。
“大家不想听听这小哑巴的故事吗?”他对着镜头狞笑。“这可不是我儿子。
”“这也就是我捡的一条狗。”“当初买他回来,就是为了处理那些下水,为了背尸体。
”“他亲妈,就在那个泡菜坛子里腌着呢。”真相像一道惊雷,炸碎了周生最后的尊严。
周生满嘴是血,却死死盯着我,用口型对我说:走。楼梯口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是我妈。
她不知什么时候爬下了楼,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
那个软弱、恋爱脑、一辈子都在找依靠的女人,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她没有跑。
她冲进了厨房,抄起那口还没洗的大铁锅,发疯一样冲出来。“你敢动我女儿!
老娘跟你拼了!”这一刻,她不再是谁的附属品。她是一头护崽的母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