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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春日宴上,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不顾我的反对,非要带着义妹一同前来。
我告诫他太子的母妃正是被后来者上位的贵妃害死,最是讨厌三心二意之人,劝他低调做事。
可他非但不听,还带着自己的义妹四处结交,出尽了风头。
他的父亲抓着他那少得可怜的功绩逢人就夸耀自己的儿子。
未婚夫更是摆出一副桀骜的样子,宛若已经成为了太子眼前的红人。
仿佛这个宴会的主角是他们一家。
而我只是冷笑地看着一切,任由他们宣扬。
毕竟,他儿子送出去的寿礼早就被他的好义妹个更换,这辈子都入不了太子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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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太子病愈,父亲母亲让我代为送上贺礼,沈鸿志舔着脸指使我也帮他准备贺礼,他要一同前去。
原本想着终会成为夫妻休戚与共,索性就替他准备了,却没想他竟然还带上了自己那柔弱可怜的义妹柳婉清。
而在他忙于交际攀附的时候,他那好义妹却偷偷更换了他的贺礼。
我看到之后,起身便去阻止。
并告诫她,皇亲贵胄的寿礼都会登记在册,若有所不同后果我们无法承担。
但柳婉清不羞反恼,指责我多管闲事。
所以当沈鸿志和他的同窗回头时,就一眼看到满脸羞愤的柳婉清哭地梨花带雨。
柳婉清哽咽地扑到沈鸿志的怀里,抽噎地指责我,说我开不起玩笑,随便攀咬她。随后不听辩解毅然离席。
在回府过程中柳婉清的马匹突然发狂,柳婉清被摔下马车,最后不幸殒命。
上一世,沈鸿志并没有将这件事告知我,只说义妹被他打发回了老家。
我没多想,只想着他只是一时糊涂,已经改过自新了,于是在嫁与他后一心辅佐,助他高升。
直到沈鸿志封侯拜相后,利用自己的权势让我堕入万劫不复,我才知道当年的真相。
他眼神轻蔑,淬毒的目光洞穿我的灵魂。
“要不是你婉清也不会出事,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他身边的同僚附和。
“婉清那么美丽善良的女子,竟然因为一个玩笑消香玉损,赵莺儿也太恶毒了!”
“为什么这种人能在京城混下去!和她待在一起简直是有辱斯文!”
沈鸿志无视我的哭求,狞笑着踩碎我的手指。
“你知道你爹妈出行的那天,好好的马为什么会发狂吗?”
他一刀割开我的咽喉,温热的鲜血温暖不了我冰冷的心。
他甩干断刃上的鲜血,漫不经心开口:“因为是我动的手脚啊。”
......
发散的思绪迅速汇拢,望着我颤抖的手我清晰地知道。
我重生在了送贺礼这天。
想起上辈子,他对我的贬低和打压,利用我的计策讨好太子,最终位及权臣。
甚至编出谣言诋毁我,让我成为京城有名的毒妇。
让那些贵女们恐惧我,排挤我,让我忍受无端的谩骂,让我只能依附于他生存。
难怪啊,就算我再怎么费尽心机讨好他,他都能无动于衷。
曾经的我天真的认为是我做的还不够好,到头来却发现根源根本不在此。
他打心底里憎恶我,又怎么会接纳我。
他只想要利用我的能力和家世,攀附权贵而已。
我敛住心神,打量了一下四周。
目光在触及不远处的沈鸿志时,微微一顿。
滔天的恨意再次涌上心头。
前世,沈鸿志对我的种种,我可以勉强忍受,但偏偏他连我的爹娘都不曾放过!
狼心狗肺的人是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对他人的伤害。
所以这辈子,我不会再忍受,也不会再多管闲事!
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曾经欺辱过我的人。
碎裂的酒杯刺痛了我的手掌,让我勉强伪装起即将失控的面容。
身旁轻微的声响迁回我的思绪。
我看到鬼鬼祟祟的柳婉清打开了沈鸿志的礼盒,悄悄将礼物更换。
我知道这只是沈鸿志灾难的开始。
抬头间竟和对面的杨**对视,我知道她应该也看到了。
我看向高台上沉默独酌的太子,心下淡定。
这一次我不会再阻拦,我尊重他们的命运。
上一辈子,所有人都觉得我很喜欢沈鸿志。
毕竟我总像条尾巴一样跟随着他。
再加上他相貌出众,身量挺拔,更是文武双全,不知道俘获了多少女子的芳心。
但碍于我家的权势,无人敢表明心意。
而我的观念里,我俩迟早是夫妻,所以事事我都帮扶着沈鸿志。
但在沈家收养柳婉清为义妹之后,一切都变了。
沈鸿志从原本的感激,慢慢觉得我所有的付出都是理所应当。
最后更是觉得我家的财产迟早都是他的,自己只不过是提前享受罢了。
而柳婉清总是围绕在他身边,甚至他的好友聚会都会让沈鸿志刻意避开我,专程带着自己参加。
也正是因为这样,沈鸿志的学业滞后。
沈父发了好大一通火之后,他才勉强收心。
但每当家中提起我们的婚事,他总是皱眉搪塞:“堂堂七尺男儿,还未曾建功立业,怎么能拘泥于儿女情长。”
他用婚事牢牢锁着我,享受着我带给他的朝堂助力和无尽财富,却又想尽办法拖延。
直到前世死的时候,他掐住我的脖子,说出那句为什么死的不是你的时候,我才明白其中缘由。
宫灯的光辉摇曳,那个满脸戾气的中年男人慢慢变成浅笑的少年。
我回过神,发现沈鸿志走了回来。
柳婉清赶紧将盒子放回原位。
沈鸿志不曾看我一眼,径直走到柳婉清的面前。
“婉清是不是等无聊了?”
柳婉清一脸乖巧:“和鸿志哥哥一起,我不累,倒是你喝了这么多酒,吃点东西垫垫吧,免得伤了胃。”
说着用筷子夹起一块糕点,递到沈鸿志嘴边。
沈鸿志好看的眉眼微微挑起,竟就着柳婉清的筷子吃了下去。
看的柳婉清一阵脸红羞涩。
看的我胃里一阵翻腾。
“还是我们家婉清最关心我。”
柳婉清羞涩的模样,让沈鸿志的春心荡漾。
我起身走向杨**,虽然这辈子我没有阻止,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杨**这样一位现成的人证,我自然要留下好的印象。
而身后的几人,这辈子我不愿再有任何交集。
2
宴会歌舞升平,众人纷纷献上贺礼。
太子也只是微抬眼眸,挥手让手下的人拿下去登记在册。
然后举杯邀众人共饮,并宣布自己将在月中举办春日宴,届时送出拜帖,邀诸位共赏百花。
而我和杨**相识恨晚,相谈甚欢,并相互商定,若能获得拜帖定然一起前往。
我隐约听到沈鸿志说只要得到春日宴的请柬,凭借自己的才识,定能入得了太子的眼。
对此我嗤之以鼻,上一世若没有我从旁协助,以他那胸无点墨的性子,怎么可能堪当大任。
离开太子府后,我并没像往常一样等待沈鸿志,而是独自离开。
除了不想在和沈鸿志牵扯上关系之外,更重要的我想回家。
马车疾驰在空旷的街道,还未停稳我就跳下了马车,向府内飞奔。
直到看到大堂中掌灯等待我的爹娘,我才缓下脚步。
泪水在眼眶中流转,前世是我对不住他们。
因为我的缘故,他们被奸人所害最终惨死,而沈鸿志也用苦肉计,让我死心塌地在慕后为他献策。
他那时还抱着我,假惺惺地说:“还好,我在还陪着你。”
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靠着这句话支撑着我走出黑暗。
现在想来,当真可笑。
虚伪的凶手反过来安慰受害者,而我竟然信了他。
母亲笑着迎上来,温柔地抚着我的脸。
“我的莺儿这是怎么啦?被人欺负了?”
我环住母亲的腰,将脸埋进母亲的颈窝,努力感受着家人的温暖。
“娘,我好想你啊。”
“你这丫头,就去参加了一个寿宴的功夫,怎么就这么黏人了。”
父亲走上前,话语中带有指责,但语气却极其宠溺。
我抬起头露出笑脸。
“我随时随刻都很想。”
母亲宠溺地摸着我的头顶,父亲也无奈地摇摇头。
“爹娘,趁着最近天气好,我们去京郊小住吧。”
爹娘惊讶地看着我:“怎么突然想要出去住了,不过这么突然不知道鸿志有没有时间......”
“爹!我才不要带他,就我们一家去。”
父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
父亲诧异:“难得,你竟然舍得和沈鸿志那小子分开。”
我三言两语搪塞过去,母亲转身让丫鬟收拾着行李,准备明日一早就出发离开。
父亲虽奇怪我为何如此仓促,但因为宠我,但也只能连夜写好告假递了上去。
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我心里一暖。
重生的意义,就是要弥补遗憾,而看着眼前鲜活的父母,我内心的空缺正在被疯狂填补。
而重生的我也知道,两日后沈鸿志会在办公时不慎烧毁了案卷,其中甚至还有某些案件的重要证据。
前世若不是我暗中走通关系,利用父亲的权势进行弥补,他根本不可能安坐朝堂。
上一世,为了保住他,父亲还因此被圣上斥责,贬了两品。
而我们一家做的一切在他们看来只是分内之事。
这一世我自然不会再为他做任何事情。
防止他再次找上门,**脆带着全家出门躲清净。
前世他怪我多管闲事,这一世我一件都不会再参与。
3
天刚灰蒙亮。
我们全家就坐上了出京的马车。
我们在山间一起看日升日落,在溪流旁听泉水叮咚......
直到小厮快马加鞭送来了催促父亲回朝的书信,我们才启程返回。
想来太子殿下的春日宴要开始了,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收到太子殿下的请柬。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竟然遇到了沈鸿志的母亲蒋氏。
想起上一辈,我嫁入沈家之后,她利用自己婆婆的身份没少磋磨我。
更是在我父母意外身亡之后,对我百般嘲讽,认为是我克死了自己的父母。
甚至当着我的面,说出续弦这种浑话。
现在想来,上一世我失去双亲后,把她当亲妈伺候真是瞎了狗眼。
蒋氏自然也发现了我,面带不善地走来。
“哟,我还以为你还要躲在城外,不肯回来呢。”
我眉毛一挑:“我有什么好躲的。”
蒋氏突然暴怒一把推在我的肩上,让我一个踉跄。
“还在这儿狡辩!你个扫把星,还没进门就给我家带来霉运。你前脚刚走,后脚我儿子就犯冲,不小心烛火烧了案卷,要不是因为你,我儿子怎么会被责罚。”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明明都已经提前躲出去了,这还能赖上我。
果然沈家人的脑回路不能常理判断。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眼神不善地对我指指点点。
“沈大人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刚才那妇人不是说了嘛,这女人肯定是天生煞星,还没过门就给自己未来夫君带来麻烦。”
蒋氏看着周围人都站在自己这边,顿时来了底气,对着我趾高气昂。
“要我说,你作为我家未来的儿媳妇,还是尽早出面去解决这个事情,不然对我儿子未来官途不好。”
我正想出言反击,母亲却先一步冲出来挡在我身前。
“蒋夫人你怎么能动手,我女儿好好的出城游玩,你家的事情都能赖到她身上,未免也太强词夺理了吧!”
父亲也一脸愠怒:“蒋夫人,我与沈兄只是年轻时开的玩笑,我女儿和你儿子从未走过官府文书,她未来的夫婿还未定下,你休要胡言。”
看着挡在我身前的二人,心里的暖意溢出眼眶,让我的眼角微微泛红。
爹娘的气势吓退了蒋氏,她略微心虚地看着我们。
“娘!”
我循声望去,沈鸿志和柳婉清并肩从远处走来。
我收回视线:“蒋夫人,你说我是未来儿媳,我怎么看他心有所属啊。”
蒋氏皱眉:“你可不要乱说,我儿子可是清清白白的。”
我娘讥笑反击:“哟,轮到你儿子的时候你就知道清白了,怎么完全不顾我女儿的声誉。”
沈鸿志走进,我这才发现他眼底满是乌青,衣衫也略显凌乱,现在最近是过于操劳。
反观身边的柳婉清却光彩照人,她素手轻轻搀扶着沈鸿志,眉目间的柔情都要溢出水来了。
沈鸿志站定后,笑着拍了拍柳婉清的手。
我微微挑眉,心里暗想这两人不会这时就勾搭上了吧?
“莺儿我们回家。”父亲皱眉,显然也是见不惯沈家这幅做派。
曾经满腹壮志的少年,就在无声的岁月里彻底烂掉了。
大好的年华,不爱惜自己的羽翼,到处沾花惹草,惹人非议。
但沈鸿志却不依不饶,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赵莺儿,我就知道春日宴即将开始你就会回来,你会真以为你能收到请柬吧!”
我懒得看他,想要错身离开。
柳婉清却一把抓住了我的隔壁:“赵莺儿!鸿志哥哥和你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可是鸿志哥哥的未婚妻啊!怎么能这么驳了自己男人的面子?”
像是发现自己温婉的伪装暴露了,柳婉清心虚地看了一眼沈鸿志。
她低下头退回在沈鸿志的身边,绞着手指柔声造作地开口:“人家就是太担心鸿志哥哥了,一时有些情急。”
沈鸿志安抚地摸了摸柳婉清的手,然后对我厉声呵斥。
“赵莺儿!你看看你,婉清多么温婉的一个人啊,都被你逼成了这个样子!”
“赵莺儿,你现在马上给婉清道歉,然后再去帮我处理善后的事情,我勉强能考虑原谅你。”
我强压住内心的反感,眼神一眨不眨盯着两人叠在一起的手。
“沈鸿志,我和你并没什么关系,你不要空口污蔑我,你自己惹出的祸事别指望我能帮你。”
我看着周围的人,再次提高了声音。
“另外,就算真如你所说,你当着还未过门的妻子面,当街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你现在的行为也足以让我光明正大的退婚。”
远处围观的群众也忍不住点头,对着沈鸿志指指点点。
“对啊,正妻还没进门,就和别的女人勾搭,这个沈鸿志真不是人啊。”
“那柳婉清又能是什么好东西,我看就茶言茶语的,可见心思有多深。”
人群中有人突然喊道:“这沈大人不是靠着赵家才谋得了官位吗?怎么现在还反过来污人家赵姑娘的清白啊!真是个白眼狼!”
众人的议论声更大了,蒋氏见状连忙上前拉开两人。
“你这个小**,我家好心收留你!你竟然还想着害我儿子!”
柳婉清眼眶泛红:“伯母,你怎么能因为外人的言论就怀疑我们,就算你不信我,您还能不信自己的儿子吗?”
蒋氏大口喘着气:“你个**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是勾引我儿子是什么!”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婉清。”沈鸿志皱眉不满。
看着他们狗咬狗,我烦闷的心情才稍作平复。
蒋氏拉着沈鸿志小声嘀咕。
“儿子啊,你再劝劝莺儿,你烧毁的案卷可不少,牵扯到各个部门,可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沈鸿志脸色一白,目光犹豫地看向我。
柳婉清在旁柔声安慰:“不就是烧毁个几张案卷吗?等鸿志哥哥收到了春日宴的请柬,和太子攀上了关系,这些人肯定会巴巴地自己重写送来。”
沈鸿志脸色缓和,轻轻刮了下柳婉清的鼻子,柳婉清娇羞地躲开。
“还是婉清聪明,凭借我送的贺礼,太子殿下一定会单独邀请我的。”
柳婉清眸光流转,片刻后又随声附和。
我挑挑眉,他们似乎忘了,沈鸿志的贺礼是我送出的。
但想到贺礼被柳婉清动过手脚,还是先不要提醒他们为好。
蒋氏跟在身后,看着亲密的两人恨得牙痒痒。
我略微思索,算算时间太子确实要开始举办春日宴了。
早就听闻太子最爱墨大家的书画,但墨大家避世不出墨宝难求。
上次寿宴,原本这是为沈鸿志准备的寿礼,他却嫌弃字画廉价,和我的西域琉璃盏对换。
相比凭借墨大家的书画,换一张太子的请帖还是较为容易。
沈鸿志神采飞扬:“若是得到了太子殿下的赏识,别说烧几张案卷,就算是真的把整个藏书阁都烧了也都是小事。”
然后他又看了眼正在思索的我,眼神轻蔑:“但是某人只送了一些拿不出手的字画,想必是没有资格进入春日宴的,你如果跪下来求我,我没准还能大发慈悲的带你进去。”
柳婉清在旁噗嗤一笑:“鸿志哥哥真会说笑,莺儿**可是高贵得很,怎么会做下跪这种事情呢?怕是这次没法去出风头了吧。”
“就算没有贺礼,凭借我家的身份,太子殿下也一定会邀请。”我似有若无地瞟了眼柳婉清:“倒是某些人,不会真的在做靠着太子殿下一飞冲天的美梦吧。”
“赵莺儿!你不要得意!你根本不懂琉璃盏的珍贵!”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讨论。
“琉璃盏?竟然是琉璃盏,这个是稀罕物!”
“对啊,这琉璃盏一向是有价无市,这沈大人竟然能弄到琉璃盏,一定是废很大的心思!”
“看来着赵**在这方面要略输一筹咯。”
沈鸿志得意的环视着周围人的反映。
“赵莺儿,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没准我还能原谅你,不然等到我出人头地了,你哭着求我都没用。”
人群中一阵唏嘘。
“这赵姑娘干嘛要个人家较劲呢?服个软不就完了。”
“是啊,这以后没准就是两口子,人家飞航腾达了,她不也跟着能捞到好处嘛。”
正在这时,一个宦官破开人群,小跑着向我们过来。
“让一让,让一让,太子殿下的请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