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柜员递出来的时候,阳光刚好照在“定期存款”那栏数字上——990000.00,
末尾的两个零晃得我眼睛疼。更扎心的是备注栏,用钢笔写的小字,
一笔一划:“沈念的买命钱,不到万不得已别取。”递存折的人是温玉,我第四个后妈,
三天前突然不见了。她走那天早上,还煮了我爱吃的南瓜粥,蹲在玄关帮我系鞋带时,
突然说“别信你爸”,我当时以为她又跟我爸吵架了,没当回事。
现在我坐在银行门口的台阶上,存折揣在怀里,后背全是汗。刚才给我爸打电话,
他听说有99万,声音都抖了,说“那钱是家里的,你赶紧拿回来给我”,
挂电话前还加了句“别跟外人说”。我摸了摸存折上温玉的笔迹,突然想起她总锁着的书房,
还有她枕头底下那把没开过刃的水果刀。1抢存折的爸爸我推开门时,
我爸沈国梁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烟灰缸里的烟蒂堆得像小山。他看到我手里的存折,
眼睛“唰”地亮了,猛地站起来,烟灰掉在裤子上都没察觉。“念念,把存折给爸。
”他伸手过来,声音有点急,平时他很少这么跟我说话,哪怕前三个后妈在的时候,
他对我也还算温和。我往后退了一步,把存折攥得更紧:“这是温姨给我的,
备注写了是我的钱。”“你的钱?”我爸笑了,笑得有点狰狞,“你一个学生,
哪需要这么多钱?这钱是家里的,你爸我最近生意周转不开,该我管!”他往前迈了一步,
伸手就来抢我的包——存折在包里。“你别抢!”我把包抱在怀里,往旁边躲,
“温姨说不到万不得已别取,你到底要干什么?”“**什么?”我爸的脸色沉下来,
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胳膊,用力一扯,包带断了,存折从里面掉出来,落在地毯上。
他弯腰去捡,我赶紧扑过去,按住他的手:“你不能拿!温姨不见了,这钱肯定有问题!
”“放手!”我爸的力气很大,一把推开我,我没站稳,摔在茶几上,胳膊磕在桌角,
疼得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捡起存折,拍了拍上面的灰,眼睛盯着数字,
嘴角翘起来:“99万……够还张诚的债了。”“张诚?”我愣了一下,
想起昨天来家里要钱的那个男人,满脸横肉,说我爸欠他50万,“你欠他钱?
为什么不跟我说?”我爸把存折揣进兜里,没理我,转身就要往外走。我爬起来,
冲过去抓住他的衣角:“你把存折还给我!温姨肯定是为了保护我才存的钱,你不能拿!
”“保护你?”我爸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那个女人就是个骗子!
她跟你前三个后妈一样,都是来骗家里钱的!”他用力甩开我的手,我又摔在地上,
这次后脑勺磕到了沙发腿,晕乎乎的。我爸没管我,摔门走了。我躺在地上,
眼泪掉下来——温姨不是骗子,她会记得我不吃香菜,会在我来例假时煮红糖姜茶,
会在我爸骂我时护着我。她肯定出事了,而且跟我爸有关。我爬起来,摸了摸后脑勺,
有点疼,但更着急存折。我想起温姨的书房,她平时总锁着,说里面是她的“宝贝”,
说不定里面有线索。我找了根发卡,走到书房门口,对着锁孔撬起来——温姨教过我,
说万一她不在,我可以用发卡开门。2闯进来的催债人发卡转了两下,“咔嗒”一声,
门锁开了。书房里很整洁,书桌上摆着我的照片,是去年我生日时拍的,温姨站在我旁边,
笑得很温柔。桌子最里面,有个铜制的盒子,锁着,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三”字。“三?
”我嘀咕着,想起前三个后妈——第一个刘姨,我六岁时来的,
第二年夏天“溺水”死在小区泳池;第二个赵姨,八岁时来的,
冬天“煤气中毒”;第三个孙姨,十岁时来的,去年春天“车祸”去世。
温姨是去年秋天来的,是第四个。我找了把螺丝刀,对着铜盒的锁撬。刚撬了两下,
门外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很用力,像是要把门砸开。“沈国梁!开门!
欠我的钱该还了!”是张诚的声音,昨天他来的时候,差点把客厅的花瓶摔了。
我赶紧把铜盒藏到书架后面,走到门口,隔着门喊:“我爸不在家,你明天再来!
”“不在家?”张诚冷笑一声,“我刚才看到他进小区了,你别骗我!”他用力推了一下门,
门没锁(我爸刚才走得急,没锁),“哐当”一声开了。张诚走进来,满脸横肉挤在一起,
眼神扫过客厅,最后落在我身上:“你爸呢?让他出来!不然我就搬你家东西抵债!
”“我真不知道他去哪了!”我往后退了退,心里有点怕,“你再等会儿,
他可能很快就回来了。”“等?我等了他三个月了!”张诚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胳膊,
“你爸不出来,就拿你抵债!跟我走,什么时候你爸还钱,什么时候放你!”“你放开我!
”我拼命挣扎,胳膊被他抓得生疼,“你这是绑架!我要报警!”“报警?”张诚笑了,
从兜里掏出手机,“你报啊!我跟你爸是借贷关系,合法的!你要是报警,你爸还得坐牢!
”我愣了一下,他说得好像是真的,但我知道,他就是个流氓,肯定没那么简单。
我趁他不注意,用力踩了他一脚,他疼得叫了一声,松开我的胳膊。我赶紧往书房跑,
想把铜盒拿出来,万一被他发现,说不定会被拿走。可张诚很快就追上来了,
一把抓住我的衣服,把我往客厅拽:“你还想跑?今天不把你爸找出来,你别想好过!
”他拽我的时候,我撞到了书架,上面的书掉下来,砸在他头上,他更生气了,
伸手就要打我。就在这时,书房里传来“哐当”一声——是我刚才藏铜盒时,没放稳,
掉下来了。张诚的目光被铜盒吸引,推开我,走过去捡起铜盒:“这是什么?
里面是不是有钱?”“不是!里面没东西!”我赶紧喊,想抢回来,可张诚把铜盒揣进兜里,
转身就往门口走:“这东西我先拿着,什么时候你爸还钱,什么时候我还你!”“你不能拿!
那是温姨的东西!”我冲过去拦他,他用力推了我一把,我摔在地上,看着他拿着铜盒走了。
我爬起来,眼泪掉下来——铜盒里肯定有重要的东西,现在被张诚拿走了,怎么办?
我摸了摸口袋,想起手机还在,赶紧给我爸打电话,想让他把铜盒拿回来。可电话响了很久,
没人接。我又给温姨打电话,还是关机。突然,
我想起温姨昨天跟我说的话:“如果我不在了,你就去老房子的阁楼找找,
那里有我给你留的东西。”老房子是我爷爷留下的,在城郊,很少有人去。
3日记里的秘密我换了件衣服,揣上钱包,往老房子走。老房子离小区不远,
二十分钟就到了。院子里长满了杂草,门锁是坏的,轻轻一推就开了。阁楼在二楼,
楼梯很陡,我扶着扶手慢慢往上走。阁楼里全是灰尘,阳光从窗户缝里照进来,
能看到飞舞的灰尘。我在阁楼里找了一圈,终于在一个旧衣柜里,找到了一个铁盒,
上面没有锁。我打开铁盒,里面是一本日记,还有一支录音笔。日记的封面是蓝色的,
上面写着“温玉”两个字,是她的笔迹。我翻开日记,第一页写着:“2021年10月,
我来到沈家,成为沈念的第四个后妈。我来这里,
是为了查刘梅、赵兰、孙莉的死因——她们是我的远房表姐,都死得太离奇。
”我心里一震——原来温姨认识前三个后妈!我继续往下翻:“2021年11月,
我发现沈国梁给刘梅买过意外险,受益人是他自己,刘梅溺水那天,他说自己在加班,
可小区监控显示,他那天下午回过家。”“2021年12月,赵兰的煤气灶,我检查过,
开关被人动过手脚,不是意外。沈国梁说那天他不在家,可邻居说,听到他们吵架。
”“2022年4月,孙莉的车祸,刹车失灵,我找修车师傅看过,刹车线是被人剪断的。
沈国梁说那天他跟孙莉去乡下,可张诚说,那天他跟沈国梁在一起打牌。
”“2022年5月,我开始存钱,每次存33万,存了三次,共99万,
备注是沈念的买命钱。我怕沈国梁对沈念下手,这钱是给沈念应急的,万一我不在了,
她能拿着钱跑路。”“2022年6月,沈国梁发现我在查他,最近总跟张诚偷偷说话,
我有点怕。今天我跟沈念说‘别信你爸’,希望她能记住。”日记的最后一页,
是三天前写的:“沈国梁和张诚好像要对我动手了,我得躲起来。老房子的阁楼里有录音笔,
录了他们的对话,沈念要是看到,一定要报警。”我拿着日记,
手一直在抖——原来前三个后妈不是意外死的,是被我爸和张诚害死的!他们为了骗保险金!
我爸居然是这样的人!“哐当”一声,阁楼的门突然开了,我爸站在门口,
脸色铁青:“你居然找到这儿来了!还看了日记!”“是你害死了刘姨、赵姨、孙姨!
还有温姨!”我站起来,手里紧紧攥着日记,“你太可怕了!我要报警!”“报警?
”我爸冷笑一声,冲过来抢日记,“你要是报警,我就说是你跟温玉合谋骗钱!
谁会信你一个小孩子的话?”“我有录音笔!”我把录音笔举起来,“这里面有你们的对话,
是证据!”我爸的眼神变了,更凶了,他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想把录音笔抢过去。
我拼命往后退,楼梯很陡,我脚一滑,摔了下去,日记和录音笔掉在地上。
我爸赶紧捡起录音笔,想往兜里揣,我爬起来,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咬了一口。“啊!
”我爸疼得叫了一声,松开录音笔,反手打了我一巴掌。我的脸**辣地疼,眼泪掉下来,
但我还是抓住录音笔,往楼下跑。“你别跑!”我爸在后面追,我跑出老房子,
往小区门口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报警,让警察抓他和张诚!
4跟踪我的黑衣人我跑到小区门口的警务室,里面有个警察叔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