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青黎觉得这个男人的指尖有一股神奇的魔力,所到之处,隐约有了燎原的趋势。
两个人都十分默契地遵守着游戏规则,霍晏山没有细问关于她工作的事。
指尖沿着脊椎的弧度游走,每一次停顿都让身下的布料泛起涟漪,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荡开的水纹。
翁青黎攥紧床单的手指忽然被他包裹,指腹摩挲着她的掌心。
“Morita……”
“嗯……嗯?”
“今天很美。”
窗外漏进的光恰好落在他后颈,翁青黎听见自己的呼吸混着他的心跳,在被褥深处撞出闷响,仿佛冬夜壁炉里炸裂的火星。
当霍晏山的吻落在耳后时,她下意识蜷缩的脚趾触到他小tui的肌理。
“唔……”
薄被滑落的弧度里,手腕上的镯子无意间磕到床头柜,发出一声极轻的"叮"。
这声响惊飞了停在屋顶的夜莺,也让翁青黎埋在枕头里的笑眼弯成了月牙。
霍晏山抬头,眸色间布满厚重qing欲:“没撞坏吧?”
“不知道。”翁青黎捂住额头,声音也染上迷离。
“要看一下吗?”
“哎,等会儿再说。”
“好。”
听出了她的急促,霍晏山笑着关掉了夜灯。
……
晨光漫进房间时,她看见他昨夜随手搭在椅背上的衬衫滑落在地。
这一夜,翁青黎的镯子没撞坏,腰倒是差点被撞坏。
她有些艰难地下了床,来到浴室,看见玻璃上贴了一张手写便签。
「昨晚的裙子被我撕坏了,衣柜里有一条新的,此致Horton最深的歉意。」
字迹苍劲有力,翁青黎想起了昨晚某人的放纵,感叹果真是字如其人。
幸好,今天周六。
拧开水龙头的开关,淋浴间缓缓被雾气笼罩。
随着哗哗的水流声,翁青黎的思绪回到了两个月前。
那时候她刚回国不久,作为五洲集团的股东之一,她和集团董事徐邵钦,也就是她表哥,一同出席了港商在东州市举办的慈善晚宴。
晚宴的流程千篇一律,翁青黎不喜欢那样浮华的氛围,再加上自己刚刚被断崖式分手,心情沉郁的她找了一处安静的亭子。
伏月的夜,无风也无月。
看着手机里江靖安发给自己的最后一条信息,翁青黎微微有些恍神。
异地恋,是不是都很难圆满?
酒气混着晚风,在她眼底洇开一层薄薄的迷雾。
“美女,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一道粗哑的嗓音打破了凉亭的静谧。
翁青黎一惊,她甚至没抬眼,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混着酒气,熏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抬眼望去,一个中年男人挺着圆滚滚的肚皮,西装的钮扣几乎要被撑开,油光满面的脸上堆着褶子,一双小眼睛在她身上滴溜溜乱转,活像条盯着猎物的肥鲶鱼。
“先生认错人了。”她声音冷淡,转回头去,端起酒杯想要起身,却被男人肥厚的手掌按住了手腕。
“哎,别介啊妹妹,”男人的手指黏腻得像涂了层油,“哥哥我在这码头做了十几年生意,见过的美人多了,可没见过妹妹你这么有韵味的。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哥哥陪你聊聊?”
他说着,另一只手就往她肩头上搭,袖口的熏香更是呛人。
翁青黎心中一跳,猛地一挣,手腕从他掌心滑脱,酒杯被打翻在地,残酒泼出几滴,溅在男人锃亮的皮鞋上。
“先生,请自重。”她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话语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男人却像没听见,反而往前凑了半步,肥硕的身躯几乎堵住了她的去路。
“装什么清高呢?”他嘿嘿笑着,眼神越发露骨,“哥哥我有的是钱,只要你跟了我,要什么就有什么……”
话音未落,他见翁青黎要起身离开,急不可耐地伸手去拽她的胳膊。
她侧身躲过,却没防着他另一只手向下一抓,正揪住了她礼服的裙摆。
那料子本就轻薄,在他蛮力拉扯下,“刺啦”一声脆响,像冰面裂开般刺耳。
裙摆从膝盖下方猛地撕裂开一道长口,月白色的布料如败落的蝶翼,簌簌地垂落,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腿,在月光下泛着惊惶的光。
“你……”翁青黎浑身一震,像被惊雷劈中,晚风灌进撕裂的缝隙,吹得她背脊发凉。
男人似是也没有料到会这样,愣在了原地。
“今天的慈善晚宴来的都是各界名流,先生需要我报警,好让大家都认识一下你么?”
男人又羞又恼,讪笑着离开了。
翁青黎松了口气,小腿突然传来一阵锐利的疼,她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脚踝上被碎裂的酒杯划了一道细小的口子。
她坐了下来,小心查看伤口,还好并不是很深。
可是,衣服怎么办呢……
翁青黎叹了口气,感慨诸事不顺。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侍应生朝这边走来,翁青黎以为他是来添酒,刚想喊他走,却看到侍应生送来的是一件男士外套。
“**,这件外套是那边那位先生给您的,说您可能会需要。”
翁青黎顺着侍应生所指的方向望去,就在她头顶上方的阳台上,早有人纵观了全局。
在翁青黎的记忆里,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霍晏山。
他站在顶楼阳台的玻璃护栏前,脊背挺得像一柄未出鞘的剑。
晚风吹得更急了些,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缓缓侧过头,侧脸的线条在光影里显得格外分明,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连眼尾微挑的弧度都带着天生的疏离。
风姿卓绝,却也冷得让人心惊。
男人突然举杯示意,绅士一笑。
翁青黎朝他点头,说了声谢谢,也不知他听没听见。
她原本以为两人只是一场萍水相逢,直到一周后在一所顶级健身会所,她再一次遇到了霍晏山。
这家健身会所实行五星会员制,为了保持私密性和品质细节,会员数一直保持在五十人左右。
诧异之余,翁青黎也突然了然,能参加那样的晚宴,必然身份不低。
霍晏山是来游泳的,似乎也没想到会在盥洗室外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