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喊声穿透了空气,带着濒死的决绝。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也不知道他听到了,会不会信。
这只是我最后的挣扎。
正准备将我推下的侍卫动作一顿,似乎也被我声音里的悲怆所震慑。
就在这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住手!”
来人是萧珏的贴身侍卫,墨风。
他也是这王府里,为数不多见证了我这三年是如何过来的人。
墨风冲到我们面前,拦在了蛇窟入口,他对着那两个侍卫沉声道:“王爷有令,改换惩罚,将林氏关入柴房,听候发落。”
我愣住了。
是萧珏……改了主意?
为什么?
是因为我最后那句话吗?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显然有些犹豫。“墨风统领,这……王爷方才明明说的是……”
“怎么?现在连我的话都敢质疑了?”墨风眼神一凛,属于上位者的威压散发出来,“耽误了王爷的事,你们担待得起吗?还不快去!”
侍卫们不敢再多言,连忙架着我,转向柴房的方向。
我的身体已经痛到麻木,脑子里却乱成一团。
萧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是不信我,只想换个方式折磨我?还是……他对我那句话,产生了一丝怀疑?
柴房阴暗潮湿,散发着腐朽的霉味。
我被粗暴地扔了进去,厚重的木门在我面前“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光亮。
黑暗中,我蜷缩在角落里,身体因为寒冷和疼痛不住地颤抖。
我回想着萧珏那双清醒后冰冷无情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熟悉感。
或许,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心中根深蒂固的,是他的青梅竹马,是京城第一才女林婉晴。而我林素微,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小人。
他留下我的命,也许只是不想让我死得那么痛快。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柴房里没有食物,没有水,我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时,门锁“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一道颀长的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口。
我看不清他的脸,但那熟悉的身形轮廓,让我的心脏瞬间揪紧。
是萧珏。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皮靴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他在我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良久,他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北境雪山,你说的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里没有情绪,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我抬起头,努力想从他被光影分割的脸上,看出一丝动容。
可是没有。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
我的心,又冷了几分。原来他来,只是为了求证。
我扯了扯干裂的嘴唇,自嘲地笑了笑。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在你心里,我不过是个满口谎言的毒妇。”
“本王再问你一遍。”他的语气重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地说清楚。若有半句虚言,本王保证,蛇窟会是你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