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名《省钱之王》时,节目组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肖**,你确定要用十块钱过三十天?
”隔壁选手哭诉自己多穷,弹幕纷纷打赏。我默默捡起烂菜叶,河边削树枝做鱼叉。第十天,
有人偷藏食物被驱逐,有人因低血糖送医。第二十天,我开垦的菜地冒出新芽,
鱼干挂满屋檐。节目组突袭检查,从我床底搜出三块五毛钱。直播间炸锅骂我作弊,
我反手甩出全省钱攻略。决赛现场,我掏出余额——五分钱。主持人宣布冠军时,
我打断他:“奖金捐了,只要别墅。”入住那天才发现,别墅里早住着个神秘女人。
她端着咖啡冷笑:“又一个被节目组骗来的傻子。”---肖潇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
仔细咀嚼了三十六下,确保每一丝淀粉都被唾液充分分解,这才端起旁边掉了漆的搪瓷缸,
喝了一大口凉白开,把喉咙里那点干涩感冲下去。窗外是城中村嘈杂的早晨,
吆喝声、摩托车喇叭声、隔壁夫妻的争吵声混作一团。她充耳不闻,
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报名成功确认邮件上。《省钱之王》真人秀。十块钱。三十天。
百万奖金。海景别墅。很诱人,但对肖潇来说,吸引力最大的,是那个“省”字。
这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的战场。她的童年,
是在父母锱铢必较的争吵和永远填不满的债务窟窿里度过的。
大学靠助学贷款和打三份工读完,工作后每一分钱都规划到极致。她不是抠门,是精准。
是把有限资源利用到极致的本能。报名时,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节目策划上下打量她,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怀疑:“肖**,你确定?十块钱,三十天。这不是过家家,之前几季,
有选手饿到胃出血进医院的。”肖潇平静地回视:“我确定。”她没说的是,
如果不是节目规则限制初始资金必须用完,她甚至觉得十块钱都多了。录制开始那天,
市中心广场上支起了巨大的背景板,聚光灯闪烁,二十名选手一字排开,神态各异。
主持人用夸张的语调介绍着规则,强调着“极限生存”、“人性考验”。
肖潇领到了那张崭新的十元纸币,小心地对折,塞进旧牛仔裤那个缝了又缝的口袋里。
她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破旧但洗得发白的校服的女孩,叫林小雨,对着镜头哽咽,
说自己来自山区,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要上学,需要这笔钱。眼泪汪汪,
惹得弹幕一片“心疼”、“妹妹不哭,哥哥给你打赏”。另一边是个胖乎乎的男人,
叫钱富贵,自称是破产小老板,拍着胸脯说要靠商业头脑赢得比赛,
眼神却不断瞟向其他选手,带着算计。还有个瘦高个,李强,一脸“社会我强哥”的桀骜,
嚷嚷着要去工地搬砖赚钱,引得弹幕一阵“强哥威武”。肖潇只是沉默地站在角落,
像一滴融入大海的水。镜头偶尔扫过她,弹幕寥寥无几:“这女的谁啊?
”“看起来普普通通。”“没什么看点,估计撑不过三天。”生存地点划定在城郊结合部,
一片被遗忘的角落,有废弃的厂房、浑浊的河流、零散的菜地和垃圾堆。选手们作鸟兽散,
各显神通。李强真的跑去附近工地,想找零工,被轰了出来。
钱富贵试图用他那套“商业模式”跟小卖部老板套近乎,想赊账,吃了闭门羹。
林小雨则在镜头前哭得更凶,
收获了不少同情分和零星打赏——虽然规则不允许直接金钱援助,
但观众可以通过官方渠道给选手“打气”(虚拟礼物),节目组会折算成少量“生存积分”,
可以兑换指定物品,价格黑得惊人。肖潇没理会这些喧嚣。她像一台精密的仪器,
启动了她的生存程序。第一步,勘察地形。她花了半天时间,走遍了划定区域的每一个角落。
那条河虽然浑浊,但有鱼。废弃厂房角落堆着些能用的板材和破广告布。垃圾堆…嗯,
宝藏不少,关键看怎么淘。第二步,基础物资。她用一块五毛钱买了两大包最便宜的盐。
这是战略物资,防腐、调味,甚至必要时可以补充电解质。剩下的八块五,
她买了十个最扎实的馒头,花了五块。又用三块五买了一小包生菜种子。至此,
十元初始资金清零。第三步,安营扎寨。她在河边一个背风又相对干燥的土坡下,
用捡来的板材、破布和绳索,搭起了一个仅能容身却结构稳固的窝棚。门是破广告布做的,
门口撒上一层薄薄的干灰。第四步,食物获取。她削尖了树枝,守在河边。第一次,失败。
第二次,鱼尾擦过。第三次,一条巴掌大的鲫鱼被精准叉起。她没有欢呼,
面无表情地处理干净,抹上盐,架上火上烤。火堆是精心设计的,挖了坑,周围清理干净,
备着湿泥。无人机在她头顶盘旋,
直播间开始有人注意到这个沉默得过分、行动却高效得吓人的女孩。“**,
真让她叉到鱼了?”“这手法,老渔夫了吧?”“她怎么一点都不激动?面瘫吗?
”“隔壁林妹妹还在哭呢,这边已经吃上烤鱼了?”接下来的日子,选手们的状态开始分化。
李强靠着一股蛮力,偶尔能在工地捡点废铁卖个几毛钱,买最便宜的压缩饼干,
饿得眼睛发绿。钱富贵彻底放弃了“商业计划”,开始跟着李强捡破烂,
但总想耍小聪明占便宜,两人矛盾渐生。林小雨的“哭播”效果递减,打赏越来越少,
她开始尝试挖野菜,但辨认不清,差点食物中毒,虚弱地躺在临时搭的草棚里,楚楚可怜。
而肖潇,她的窝棚周围,渐渐有了“家”的雏形。鱼干用小树枝串着,挂在屋檐下风干。
屋后一小片被她开垦出来的空地上,生菜嫩苗冒了头,绿莹莹的。
她用捡来的破塑料瓶做了雨水收集器,用更大的破盆当简易洗漱用具。她甚至用多余的鱼干,
跟饿得受不了的李强换了他手里那点可怜的盐。
“肖潇这日子过得…我是不是对生存挑战有什么误解?”“她这不是来受苦的,
是来度假的吧?”“河边度假村VIP用户——肖潇。
”“只有我好奇她那三块五毛钱花哪儿了吗?开局买了馒头和种子就没见她动过钱。
”节目组也坐不住了。第五天,
肖潇外出寻找更多可食用野菜(她凭借手机里提前下载的图谱和谨慎的尝试,
已经辨认出五六种)回来,发现窝棚有被闯入的痕迹。东西被翻动过,
虽然对方尽量恢复了原样,但她设置的“小机关”——门楣上搭的一根细小草茎掉了。
她没作声,只是把剩下的那点战略储备金——用塑料袋包了三层,
塞在不同位置的三个三块五毛钱,换到了更隐蔽的地方。第十天,冲突爆发。
钱富贵偷藏了用所有积分兑换的一小袋米,被李强发现。两人在镜头前扭打起来,
钱富贵被抓得满脸花,李强则被钱富贵咬了一口。节目组介入,核实后,
以违反“不得私藏非规定食物”为由,取消了钱富贵的资格。钱富贵被拖走时,
还在声嘶力竭地咒骂李强,咒骂节目组,眼神怨毒。李强虽然留下了,但也因为斗殴被警告,
积分清零。他蹲在河边,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胡子拉碴,眼神空洞。第十五天,
林小雨因严重营养不良和轻度脱水,被节目组强制送医退赛。她被担架抬走时,
镜头捕捉到她苍白的脸上滑过的一滴泪,不知道是为了奖金,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她的直播间黑了下去,只剩下一些唏嘘的弹幕。选手一个接一个减少。
有人因为无法忍受饥饿和孤独主动退出,有人因为违规被罚下,有人像林小雨一样身体垮掉。
肖潇的直播间人气却越来越高。人们好奇她怎么能把这种极限困境,过得如此…井井有条。
她每天做什么,似乎都有计划。叉鱼,照料菜地,
捡拾能用的废品(她真的捡到过一个还能用的旧打火机,替换了最初钻木取火的费力方式),
整理窝棚,记录她的“小本本”。那个用废传单背面订成的小本本,
成了直播间观众最惦记的东西。有人猜测里面是省钱秘籍,有人说是生存攻略,
也有人调侃是肖潇的日记。第二十天,节目组的突击检查终于来了。
两个工作人员带着摄影师,直接堵到了肖潇的窝棚门口。“肖潇选手,接到匿名举报,
怀疑你私藏超额现金和违规物品,请配合检查。”肖潇正在给菜地浇水,闻言直起身,
擦了擦额角的汗,脸上没什么意外表情。“查吧。”工作人员进去翻箱倒柜。窝棚本就简陋,
没什么可翻的。但他们显然有备而来,很快,一个工作人员从一处松动的土层下,
挖出了那个包了三层塑料袋的小包。“找到了!”他兴奋地喊道,在镜头前抖开。三张一元,
一张五毛,皱巴巴,却清晰可见。直播间瞬间炸锅。“**!真藏钱了!”“三块五!
巨款啊!”“之前装得那么清高,还不是作弊?”“肖潇滚出节目组!”“我就说嘛,
十块钱怎么可能过得这么滋润!”“举报得好!一看就是心机婊!
”主持人的声音通过无人机传来,带着严厉:“肖潇选手,请你解释一下,
这三块五毛钱的来源!这是严重违反规则的行为!”面对镜头和工作人员的逼视,
肖潇依旧平静。她甚至慢条斯理地把手里的水瓢放好。“那是我的合法收入。”她说。
“合法收入?你哪来的收入?”“捡废品卖的。流动回收站,一次,卖了四毛钱。时间,
地点,回收站老板的特征,需要我描述吗?”肖潇语速平稳,“另外三块一,
是帮附近种菜的老伯收拾烂菜叶,他给了我几个卖相不好的番茄和黄瓜,我吃掉了。
折价三块一,记在账上。需要找老伯对质吗?”工作人员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个回答。
肖潇不等他们反应,径直走到窝棚里,从“床铺”最底下,摸出了那个传说中的小本本,
直接塞到领头的工作人员手里。“这是我的全部收支记录,从第一天开始,每一笔,
包括帮工换食物的折价,捡废品的收入,物品交换记录,都有。包括之前用鱼干跟李强换盐,
也记了。”她凑近工作人员衣领上的麦克风,
声音清晰地传遍直播间:“如果这还不足以证明,我申请公开这本记录,或者,
你们可以去核实。至于这钱为什么藏起来……”她顿了顿,
目光扫过脸色变幻的工作人员和空中嗡嗡作响的无人机,
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放在明处,恐怕早就被某些‘急需’的选手‘借’走了吧?
比如,之前那位偷藏食物的钱富贵选手?”直播间再次爆炸,这次是彻底的逆转。“牛逼!!
!反转了!”“打脸!啪啪响!”“这记账本!简直是生存界的《资治通鉴》!
”“我就说潇姐不可能作弊!”“匿名举报?肯定是那个李强或者钱富贵干的!
”“节目组脸疼吗?”“肖潇: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节目组工作人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仔细翻看那小本本,
着日期、事项、收入(实物或现金)、支出(实物或现金)、余额(实物折价估算+现金)。
甚至连哪一天下雨,收集了多少雨水都有备注。铁证如山。检查灰溜溜地结束。这场风波,
非但没有击垮肖潇,反而将她的人气和声望推向了顶峰。
“肖潇的账本”甚至上了个热搜尾巴。接下来的日子,肖潇几乎成了节目里的一个传说。
其他选手在生存线上挣扎,她却在规划可持续发展。她的生菜可以摘来吃了,鱼干储备充足,
甚至还用捡来的破瓦罐熬过几次野菜鱼汤,香气隔着屏幕都让观众流口水。
李强最终还是没能撑下去,在第二十五天因体力不支和轻度感染退出。临走前,
他复杂地看了肖潇一眼,什么也没说。决赛日,舞台上只剩下肖潇。是的,只有她一个。
另一个勉强撑到最后的选手,在第二十八天凌晨,因肠胃功能紊乱被送医,自动放弃。
聚光灯下,肖潇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但干净整洁。她站在那里,
身形瘦削却笔直,脸上看不出三十天极限生存后的憔悴,
只有一种经历过风雨后的平静和淡然。主持人用尽溢美之词介绍着她奇迹般的表现,
直播间人气爆棚,弹幕全是她的名字。“现在,让我们来看看肖潇选手最终的余额!
”主持人声音高亢,充满悬念。镜头推进。肖潇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展示台上。
一枚锈迹斑斑、边缘磨损的五分钱硬币。现场静了一瞬。主持人凑近看了看,
有点懵:“这……肖潇选手,这是?”“我的余额。五分钱,等于零点零五元。”肖潇解释,
“捡的。在规则允许范围内获得的额外收入。”“噗——”“哈哈哈哈!”“五分钱!绝了!
”“这硬币是文物吧?”“从开局省到结束,最终余额五分,这很肖潇!”“节目组脸呢?
规则玩不过她啊!”主持人耳麦里显然传来了导演组的指示,他擦了擦汗,
脸上堆起夸张的笑容:“经过组委会最终确认,肖潇选手的余额……有效!而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