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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了程禹川六年,表白无数次,但他每次都毫不留情地拒绝。
直到姐姐姜婉肇事逃逸。
他让我去顶罪,并承诺出狱后就娶我。
被评为天才画家的我为他放弃了前途。
五年后我出狱,如愿嫁给了程禹川。
后来我怀孕七个月时,却被一伙人绑走,双手被废,还被拍下凌辱视频。
我被救出时,程禹川双目猩红,说要让伤害我的人都付出代价。
在病房里我昏昏沉沉间,却听见了他冷漠无情的声音。
“让她的手废得更彻底些,如今正是威尼斯银狮奖评选的关键时候,绝对不能让她威胁到婉婉。”
医生道:“可也不必找那么多人凌辱宋小姐啊,要是醒不过来,大概率会成为植物人。”
程禹川眉头紧皱,“这都是宋妤自作自受,她不过一个私生女竟敢仗着天赋打压婉婉,还令婉婉患上抑郁症。”
“要不是她替婉婉顶罪,我也不会娶她,她这样罪孽深重的人死了也只能下地狱。”
“婉婉救过我的命,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只为了姜婉,就要将我彻底毁掉。
我扯了扯唇角,只觉得可笑,这样的丈夫不要也罢。
......
医生摇了摇头,“这些年她喝了那么多落胎药,如今这一胎没保住,怕是日后就再也不能生育了。”
程禹川却毫不在意,“她也配生下我的孩子?她害死了婉婉的母亲,本就罪不可恕。”
“我忍着恶心接近她,娶她,不过是为了让她付出代价。”
原来,那些曾经让我深信不疑的关心与温柔,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我为他付出了全部的真心,换来的却是这般残酷的对待。
内心的绝望和身体上的剧痛让我很快坠入黑暗,意识全无。
不知过了多久,我费力地睁开眼醒来时,床边程禹川正一脸心疼地看着我。
他轻握住我的手,关切道:“小妤,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直直看向他,眼泪无声滑落,语气平淡道:“孩子没了。”
他伸手来抚去我眼角的泪痕,“孩子没了还会再有了,你没事就好。”
听了他的话,我的心仿佛被狠狠攥紧,痛意瞬间蔓延全身。
这是第几次了?我已经记不清,这些年来每一次怀孕却都以意外流产的绝望告终。
他每次都是这样劝慰我,这样的关心不过是可笑又虚伪的伪装罢了。
我颤抖着,想要动动手指,哪怕只是轻微地弯曲一下,可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
程禹川眼眶泛红,轻柔地捧起我的手,声音微微发颤,“放心,我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就算你不能画画了,那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会养你一辈子的,别太伤心。”
我在心底冷笑,他装得可真像,那深情模样以及温柔关切的话,若不是知晓真相,恐怕真要被他蒙骗过去。
我被折磨每分每秒的绝望痛苦都拜他所赐,而此刻,他竟还能如此虚伪地演绎着深情,实在令人作呕。
“早让你一个孕妇别到处乱跑,还穿得那么暴露,不然哪儿有这些事?”
我静静听着他说出口的那些颠倒黑白的话,只觉得荒谬,一字一句都在讽刺我的愚蠢和天真。
他的虚伪让我作呕,我却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只剩下满心的痛苦和无助。
随后他动作轻柔地为我掖好被子,“好了,别想了,这些事我都会处理的。”
“我看你现在也没什么大事,明天就出院吧,婉婉一个人在家肯定很害怕。”
“你回去陪她,顺便给她做些营养汤,最近她身体又不大好了,你这个做妹妹的要多上些心。”
此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瞥了一眼就很快挂断了,但我还是看见了显示,是姜婉。
“我还得回去处理些工作,明天我再来接你。”说罢,他起身匆匆离开。
这时手机上不断有消息弹出,我忍着痛用手肘点开,却发现我遭受凌辱的视频被人放到了网上。
“怀着孕还出去找刺激,孩子没了也是活该,太恶心了,做出这种事,还有脸活在世上?”
“不知廉耻,看这视频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这铺天盖地的恶意将我吞噬,我张了张嘴,想要嘶吼辩驳,可最终只能发出几声破碎又绝望的呜咽。
之后网友甚至扒出我的身世,还曝光我的母亲曾是小三,把人家合法妻子逼得跳楼自杀的旧事。
“有其母必有其女,一样的不要脸,骨子里就透着龌龊下贱。”
“真是天生的贱胚子,跟她那当小三的妈一个德行。”
“怪不得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原来是深受遗传,简直恶心至极。”
那些恶毒的话语化作尖锐的獠牙,一下下将我撕碎。
可在这濒临崩溃的时刻,往昔那些不堪的记忆,却又涌上心头。
小时候,母亲的打骂如同家常便饭,每晚我都在恐惧与泪水中入睡,满心疑惑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般折磨。
十岁那年,我被认回姜家,姜婉的母亲从高楼一跃而下,在我眼前重重摔落。
那一刻,恐惧如潮水般将我淹没,眼前的血腥画面成为了我此后无数个噩梦中的常客。
我的存在就成了罪过,我忍受他们的责怪和一切加诛在我身上的恶意。
在我几近崩溃时程禹川给予我安慰和温暖,为我荒芜黑暗的世界带来一丝光,我便不顾一切地爱上了他。
后来他将得了抑郁症的姜婉接回家,冷漠道:“她的母亲因你而死,你要赎罪。”
从那以后,这沉重的枷锁便死死地套在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