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太阳很不错,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我记得倪雪跟我说过,她高中的时候遭遇过性骚扰。”
我没想到倪雪跟他有这样交心的时刻,我抬头朝他看过去。
可他接下来说了句:“她说是因为你。”
他迎着我震惊的目光说道:“因为你从青春期的时候发育的就比别的女生要早,你一开始觉得很困扰,可渐渐地你似乎享受到这种福利,于是总是穿紧身的衣服。”
“你们租住在城中村,为了让房东大叔能够给你们便宜一点的房租,也给你一点额外的好处,你约好洗澡的时候让他来偷看。以满足他的偷窥欲,静悄悄地,也能不落那么多闲话。可是没想到那天正好她要跟你一起洗澡。”
“她不知道你们之间的约定,于是挺身而出,放任自己被拍了。”
我忽然笑出了声,因为觉得真的很好笑。
我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春秋笔法。
这种半真半假的叙述,一时间也确实让人难辨真假。
我不知道倪雪跟闵川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也许是为了博取对方的同情,亦或者只是想用诋毁我来突出她自己。、
或者还有什么我完全搞不懂的阴谋阳谋。
但这一切对我而言,荒谬无比。
我大概是笑出了眼泪,闵川面色奇怪地递了一张纸给我。
“其实她第一次发照片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不是她。我只是给网恋对象发个二百块钱的红包,我没想那么多。”
“她第二次又发的时候其实我已经知道是你了,照片太生活化了,再加上后来她发的视频,我就确定了。”
闵川一边看着我一边继续说道:“第一次确实是我太轻浮了,我以为你们俩是一起圈钱的,所以我当时特别生气,一心只想着羞辱你。其实我心里对你印象特别好,第一次见面回去我懊悔了半天,一是为什么要见色气色答应跟倪雪交往,而是为什么吃饭两个小时我都没能跟你搭上话。”
闵川这样的男生其实我见过许多。
他们或骄傲、或轻浮、或开朗、或阴郁。
他们偶尔会向你投来目光,欣赏或者猥琐。
倪雪曾经是我抵御他们目光的一道防线,到头来我才发现原来她才是试图冲破我防线的那个人。
这次我真的吐了出来。
连带着酸水和食物,吐了个底朝天。
我很想质问她,这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质的?
还是说其实从一开始就是骗局?
我一直以为的相依为命,其实本来就是她的精心策划?
我忽然想起刚从村里跑出来的那段日子。
她总是紧紧的抱着我,仿佛我是那棵救命稻草。
我使命感爆棚的以为,我们的友情是真正的宿命。
我觉得自己情绪冷静了一些,看看时间发现很快就要到下午的工作时间了。
我想起了那句:打工人是没有时间悲春伤秋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准备往办公室方向走。
这才惊觉闵川一直在我旁边没有走开。
他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打扫用具,正准备清理我的呕吐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