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要跟我离婚。就因为我五年前的白月光,带着一个四岁大的孩子找上了门。她说,
孩子是我的。我还没来得及解释,我那结婚三年的老婆许念就笑了。
她把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推到我面前,云淡风轻。“沈言,我成全你们。”“家里的别墅,
你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还有那辆你最喜欢的跑车,都留给你。
”“我只要我婚前的那套小公寓,和我的猫。”1咖啡厅里,冷气开得有些过头。
我看着对面的苏晚,五年不见,她还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全世界都欠了她。
她身边坐着一个小孩,眉眼间确实有几分像我小时候。“阿言,我知道我不该来打扰你。
”苏晚的眼圈红了,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邻桌的人都看过来,
“可是安安他……他需要一个爸爸。”我还没开口,身旁的许念就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
杯子和碟子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不大,却让苏晚瞬间闭上了嘴。
许念甚至没有看苏晚一眼,她的视线落在那个叫安安的孩子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
她转向我,笑了。那笑容很淡,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精准地扎进我的心脏。“沈言,
需要我回避一下,给你们一家三口叙旧的空间吗?”“念念,你别这样。
”我急忙去拉她的手,却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她的手很凉。“我跟她已经没关系了。
”我压低声音,试图解释,“这孩子是不是我的,还不一定。”“哦?”许念挑了挑眉,
“所以,你是打算去做个亲子鉴定?”我一时语塞。“然后呢?”许念继续追问,
“如果是你的,你打算怎么办?把他们母子接回家,让我这个正室给他们腾地方?
”“如果不是你的,你又打算怎么办?给她一笔钱,让她带着孩子从你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沈言,无论是哪一种,你都想好了退路,不是吗?”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
砸得我哑口无言。是啊,从苏晚出现的那一刻起,我的脑子里就在飞速盘算着各种解决方案。
我以为这是最优解,是处理这种突发状况最理智的方式。但我忘了,我的理智,在许念看来,
就是最伤人的利器。“念念,我……”“沈言。”许念打断我,她终于正眼看向苏晚,
那平静的视线让苏晚下意识地抱紧了孩子。“这位**,”许念的声音依旧平淡,
“我不管你这孩子是谁的,也不管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我只告诉你一件事。
”“我和沈言,要离婚了。”这句话,不仅让苏晚愣住了,也让我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念念,你别开玩笑!”我几乎是失控地喊了出来。许念却笑了,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轻轻地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白纸黑字,标题是“离婚协议书”。末尾,
是她龙飞凤舞的签名:许念。“沈言,我没有开玩笑。”“我成全你们一家三口团聚。
”“财产分割我都写清楚了,家里的别墅,你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
还有车库里那辆你上个月刚买的**版跑车,都归你。”“我什么都不要,
只要我婚前的那套小公寓,还有……楼下那只叫‘煤球’的猫。”我看着那份协议,
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三年前,我和许念结婚。我们白手起家,
从一间不足三十平米的出租屋,到如今的上市公司,市值百亿。
所有人都说我沈言是商业奇才,短短三年创造了奇迹。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没有许念,
就没有今天的沈言。是她在我创业失败,负债累累的时候,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
陪我东山再起。是她在我被竞争对手算计,差点身败名裂的时候,通宵达旦地帮我找证据,
扭转乾坤。是她在我应酬喝到胃出血,躺在医院里的时候,衣不解带地照顾我,
为我洗手作羹汤。我公司的股份,有她一半的功劳。家里的别墅,
每一个角落都是她亲手布置的。那辆跑车,是我为了庆祝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买给她的礼物。
现在,她要把这一切,都还给我。只为了带走一只我们一起养大的猫。我的心,
像是被人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疼得无法呼吸。“我不签!”我猛地将那份协议撕得粉碎,
“许念,你休想!”许念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轻地说:“沈言,你撕了也没用,
我已经请律师公证过了。你签不签,三天后,都会自动生效。”说完,她站起身,
拿起自己的包,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我疯了一样地追出去,
在咖啡店门口拉住了她的手腕。“许念!你给我站住!你把话说清楚!”她停下脚步,
回头看我。阳光下,她的脸白得有些透明。“还有什么好说的?”她问。“就因为她?
就因为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孩子?”我几乎是咆哮着质问。“不。”许念摇了摇头,
“不因为她。”“那是因为什么?”许念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几乎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然后,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沈言,
因为在你看到她和那个孩子的第一眼,你犹豫了。”2.因为你犹豫了。这句话,
像一道惊雷,在我脑子里炸开。我松开了手,眼睁睁地看着许念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决然而去。直到那辆黄色的车消失在车流的尽头,我才像一个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木偶,
颓然地站在原地。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我拿出来一看,是公司副总打来的。“沈总,
欧洲那边的并购案出了点问题,对方临时变卦,要求我们追加三千万的投资,
不然……”“随他们便。”我打断他,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什么?
”副总显然被我的回答惊到了,“沈总,这可是我们准备了半年的项目,您……”“我说,
随他们便!”我吼了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什么并购案,什么三千万,在这一刻,
都变得无足轻重。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把许念弄丢了。我跌跌撞撞地回到咖啡厅,
苏晚还坐在原来的位置,看到我回来,她怯生生地站了起来。“阿言,对不起,
我不知道会这样……许**她……”“闭嘴!”我猩红着眼睛瞪着她,“谁让你来找我的?
谁给你的胆子?”我的样子大概是吓到了她,苏晚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抱着孩子连连后退。
“我……我只是想让孩子认回爸爸……”“爸爸?”我冷笑一声,一步步逼近她,
“你说他是我的孩子,他就是我的孩子了?”“苏晚,你当我沈言是三岁小孩吗?
”我一把抢过她怀里的孩子。那孩子被我吓到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低头看着他,
那张哭得皱巴巴的小脸,确实和我的童年照有几分相似。但那又如何?五年前,
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苏晚为了一个富二代的五十万,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我。现在,
她看到我功成名就,就带着一个孩子回来,想母凭子贵?她把我当什么了?回收站吗?
“阿言,你别吓着孩子……”苏晚哭着想把孩子抢回去。我一把推开她,拿出手机,
直接拨通了我私人律师的电话。“老张,帮我联系全京城最好的鉴定中心,
我要做一份加急的亲子鉴定,最快速度出结果。”“另外,查一下一个叫苏晚的女人,
五年前她从我这里拿走五十万之后的所有动向,包括她这几年交往过的所有男人,
我要最详细的资料。”挂了电话,我把哭闹不止的孩子塞回苏晚怀里。“从现在开始,
你们哪儿也不准去。”我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扔在桌上,“密码六个八,找个酒店住下,
等我的通知。”“在我查清楚真相之前,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否则,苏晚,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厅。我没有回家。
我知道,那个没有了许念的家,现在只是一个冰冷的空壳。我开着车,
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游荡。车里还放着许念最喜欢的CD,是陈奕迅的《十年》。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我不会发现我难受,怎么说出口,
也不过是分手……”熟悉的旋律,此刻却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割着我的心。我和许念,
在一起七年了。从大学校园,到步入社会。我们一起吃过一块钱一根的烤肠,
也一起住过漏雨的地下室。我记得她第一次拿到工资,花了三百块钱,
给我买了一件我觊觎了很久的衬衫,自己却连一瓶二十块的乳液都舍不得买。
我记得我第一次创业失败,欠了一**债,所有人都对我避之不及,只有她,抱着我,
对我说:“沈言,别怕,大不了我们从头再来。”我记得我们结婚那天,没有盛大的婚礼,
没有昂贵的钻戒。我们只是在民政局领了个证,然后去吃了一顿六十八块钱的自助火锅。
她吃得满头大汗,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她说:“沈言,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我猛地一脚踩下刹车,车子在路边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我趴在方向盘上,
眼泪终于决堤。我错了。我错得离谱。许念说的对,问题不在于苏晚的回头,
也不在于那个孩子的真假。问题在于,我犹豫了。在苏晚带着孩子出现的那一刻,
我没有第一时间坚定地站在许念身边,告诉她,我的世界里,除了她,容不下任何人。
我竟然还在脑子里盘算着怎么处理才是“最优解”。我竟然默认了,如果孩子是我的,
我就要对他负责。可我最大的责任,不应该是我的妻子吗?我亲手打破了她对我的信任,
亲手撕碎了我们之间那份牢不可破的安全感。我拿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许念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冰冷的机械女声,将我打入万丈深渊。我不死心,
又拨了过去。一遍,两遍,三遍……永远都是那句冷冰冰的“已关机”。
我疯了一样地给她发微信。“念念,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马上就让苏晚消失,
我发誓,我跟她不会再有任何瓜葛。”“念念,你接我电话,
求你了……”“我们七年的感情,难道就这么不堪一击吗?”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我瘫在座椅上,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恐慌和悔恨淹没。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我以为是许念,
几乎是秒接。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请问是沈言先生吗?”“我是。
”“我是许念**的律师,姓李。许**委托我,跟您谈一下关于离婚协议的具体事宜。
”3李律师。我脑子里嗡的一声。许念,她竟然连律师都找好了。她不是在开玩笑,
她是真的,铁了心要跟我离婚。“我没什么好跟你谈的。”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你告诉许念,我不同意离婚,让她死了这条心。”“沈先生,您同不同意,其实并不重要。
”李律师的声音依旧公事公办,“许**已经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理由是夫妻感情破裂。
根据我国婚姻法规定,如果分居满两年,法院会判决离婚。当然,
许**提供了您可能存在婚内出轨的证据,如果证据属实,法院会立刻判决离婚,并且,
您作为过错方,在财产分割上……”“什么狗屁证据!”我怒吼着打断他,“我没有出轨!
”“沈先生,您今天在咖啡厅与苏晚**和孩子的会面,
以及您后续将他们安置在酒店的行为,我们这边都有完整的记录。”我的心,
一瞬间沉到了谷底。许念,她竟然连这一步都算到了。她不是在赌气,她是在布局。
从她看到苏晚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开始为我们的离婚做准备了。
我忽然想起她今天在咖啡厅里那异常平静的反应。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哭闹质问。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像一个局外人,看着我一步步掉进她设好的陷阱。一股寒意,
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认识的许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心计,这么可怕了?不,
她一直都是这样。她是我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是我的“军师”。我负责在外面冲锋陷阵,
她负责在后方运筹帷幄。她心思缜密,步步为营,在商场上,她是我最得力的伙伴,
最信任的战友。我只是忘了,当她把这份缜密的心思用到我身上时,我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让许念接电话。”我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抱歉,沈先生,许**不想跟您通话。
”“她在哪儿?”“抱歉,无可奉告。”“**你妈!”我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狠狠地将手机砸向了挡风玻璃。手机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挡风玻璃上也出现了一道狰狞的裂痕。世界,终于安静了。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
我不知道在车里坐了多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
将夜空染得五光十色。我却只觉得一片灰暗。我发动车子,
回到了那个我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别墅里一片漆黑。我没有开灯,
摸索着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空气中,还残留着许念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我环顾四周。
玄关处,她给我准备的拖鞋还整齐地摆放着。茶几上,她没喝完的半杯水还放在那里。
阳台上,她养的多肉植物在夜色中舒展着叶片。这里的一切,都还保留着她离开时的样子。
可是,她人呢?我拿出备用手机,打开了微信。置顶的聊天框,
还是我一下午发过去的几十条信息。旁边,没有任何已读的标志。我点开她的朋友圈。
最新的一条,是半个小时前发的。一张照片,是一只黑色的猫,
懒洋洋地趴在一个陌生的飘窗上。配文只有两个字:“安好。”照片的背景,
是一片璀璨的江景。我知道那个地方。那是许念婚前买下的小公寓,
位于市中心的顶级江景豪宅。当年她为了支持我创业,把这套房子挂出去卖,被我拦了下来。
我说:“念念,这是你的退路,不能动。”没想到,一语成谶。这里,
真的成了她离开我之后的退路。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我几乎要窒息。
我拿起车钥匙,疯了一样地冲了出去。我要去找她。我必须马上见到她。我要告诉她,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能没有她。车子在深夜的街道上风驰电掣。我闯了无数个红灯,
终于在二十分钟后,赶到了那栋江景豪宅楼下。我冲进大堂,却被保安拦了下来。“先生,
您找谁?”“我找2301的许念!”“抱歉先生,没有业主的允许,您不能上去。
”“**让开!”我一把推开他,就往电梯冲。两个保安立刻冲上来,
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我。“先生!请您冷静!再这样我们报警了!”“滚开!”我奋力挣扎,
却根本挣脱不开。就在我跟保安纠缠的时候,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一个穿着高定西装,
身形挺拔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哟,这不是沈总吗?怎么,大半夜的,在这儿耍酒疯呢?”看到他,我的瞳孔骤然一缩。
顾淮。京城顾家的太子爷,也是许念的……青梅竹马。更是我曾经最大的情敌。
他为什么会从这里出来?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死死地盯着他,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顾淮慢悠悠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扣,
姿态优雅得像一个中世纪的贵族。“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他轻笑一声,“念念搬新家,
我作为朋友,过来帮她暖暖房,不是很正常吗?”朋友?暖房?这些字眼,像一根根毒刺,
扎进我的耳朵。“许念呢?”我挣开保安,冲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她人呢?
”顾淮任由我抓着,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笑得更加玩味。“沈言,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前夫?还是被抛弃的怨夫?
”“你……”我气得扬起了拳头。“想打我?”顾淮不躲不闪,反而把脸凑了过来,“来,
往这儿打。”“你打了,我正好可以报警,告你一个故意伤人。”“到时候,
你猜念念是会心疼你,还是会觉得你像个疯狗一样,丢人现眼?”他的话,
让我高高扬起的拳头,僵在了半空中。是啊,我现在算什么呢?在许念提出离婚的那一刻起,
我就已经失去了质问的资格。我无力地垂下手。顾淮满意地笑了,他拍了拍被我抓皱的衣领,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在我面前晃了晃。那是一把钥匙。上面,
还挂着一个可爱的猫爪挂件。我知道那个挂件,是我和许念一起去逛夜市的时候,
花了十块钱套圈套中的。许念很喜欢,一直挂在她的钥匙串上。现在,这把钥匙,
却出现在了顾淮的手里。“哦,对了。”顾淮像是想起了什么,把钥匙收回口袋,
“念念让我转告你。”“她说,她过得很好,让你不要再来打扰她。”“还有,
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不见不散。”4.不见不散。这四个字,从顾淮嘴里说出来,
充满了讽刺。我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原来,她不是一个人。
她离开我之后,立刻就回到了顾淮的身边。也是,顾淮等了她这么多年,
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我像个傻子一样,还以为她只是在赌气,还想着要怎么把她追回来。
却不知道,她早就为自己找好了下家。心,像是被泡进了冰水里,又冷又疼。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栋大楼的。等我回过神来,人已经坐在了车里。手机屏幕上,
是律师老张发来的信息。“沈总,苏晚的资料查到了。”下面,
是一个长达十几页的PDF文件。我点开,一目十行地往下看。苏晚这五年,过得并不好。
她当年跟着的那个富二代,玩了她不到半年就把她甩了。之后,
她又陆陆续续跟了好几个男人,但都长久不了。她染上了堵伯,欠了一大笔高利贷。
为了还债,她甚至去夜总会坐过台。至于那个孩子……资料显示,孩子的生父,
是她一年前在夜总会认识的一个客人。那个男人有点小钱,但玩腻了之后,
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苏晚找不到人,又被高利贷逼得走投无路,这才想到了我。
她大概是觉得,我如今飞黄腾达,又念着当年的旧情,肯定不会对她见死不救。更何况,
她还捏着一张“孩子”的王牌。她赌我心软,赌我对过去有愧。她赌对了。我的确心软了,
也的确有愧。可她算错了一件事。她算错了许念在我心里的分量。我关掉文件,
胸中翻涌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有愤怒,有恶心,但更多的,是一种荒谬的悲哀。
我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这样一个谎言,亲手毁掉了我最珍贵的婚姻。我拿起电话,
拨通了老张的号码。“沈总。”“鉴定结果出来了吗?”“出来了,我刚拿到。
”老张的声音有些犹豫,“沈总,您……要有心理准备。”“说。”“鉴定报告显示,
您和那个孩子,不存在亲子关系。”意料之中的答案。我的内心,却没有任何波澜。
甚至觉得有些可笑。“我知道了。”我平静地说道,“苏晚那边,你处理一下。
”“怎么处理?”“给她一笔钱,不多,五十万,足够她还清高利贷,
再找个小地方重新开始。”“然后,告诉她,如果她再敢出现在我或者我……我妻子的面前,
就不是五十万能解决的了。”“我明白了,沈总。”挂了电话,我发动车子,调转方向,
朝着一个地方开去。半个小时后,我停在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花店门口。我走进去,
对老板说:“给我包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老板是个中年男人,见我一身酒气,
脸色又难看得吓人,愣了一下。“先生,您这是……求婚?”“不。”我摇了摇头,
“我求我老婆,别跟我离婚。”老板大概是没见过我这样的,一边手脚麻利地包着花,
一边忍不住劝我。“小伙子,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你老婆要是真生气了,你多哄哄,说点好听的,买点礼物,也就过去了。”我苦笑一声。
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许念她,不是用礼物和甜言蜜语就能哄好的女人。
我捧着那一大束几乎要将我整个人都淹没的玫瑰花,回到了许念的公寓楼下。这一次,
我没有再硬闯。我只是站在楼下,仰头看着23楼那个亮着灯的窗户。我知道,她就在那里。
或许,顾淮也在。他们可能正在一起喝着红酒,庆祝他们即将开始的新生活。而我,
像一个可笑的小丑,抱着一大束玫瑰,站在楼下吹冷风。我拿出手机,
给许念发了最后一条信息。“念念,我在楼下。”“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没关系,我等你。
”“等到你愿意见我为止。”发完信息,我就靠在车边,静静地等待着。一分钟,
两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楼上的灯,始终亮着。没有任何动静。
手机也没有任何回应。夜风吹过,花瓣被吹落了几片,打着旋儿落在地上。
我觉得自己就像这凋零的花瓣,卑微到了尘埃里。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公寓楼的门禁,
开了。走出来的,不是许念,也不是顾淮。而是一个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女孩。
是许念的闺蜜,林夏。她看到我,以及我怀里那束巨大的玫瑰花,先是愣了一下,随即,
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嘲讽。“沈言?你还来干什么?”“我来找念念。”“找她?
你还有脸找她?”林夏冷笑一声,“你不是应该陪着你的白月光,
和你那从天而降的便宜儿子吗?”“那是个误会,孩子不是我的。”我急忙解释,
“我和苏晚什么关系都没有。”“哦,不是你的啊?”林夏抱起胳膊,
一副“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表演”的表情,“那又怎么样呢?”“沈言,你是不是觉得,
只要证明了你的清白,念念就该摇着尾巴回到你身边,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告诉你,不可能!”“你知道念念今天是怎么过的吗?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不吃不喝,就抱着煤球发呆。”“我跟她说话,她也不理。我从来没见过她那个样子,
就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你毁了她,沈言!你毁了她对爱情所有的期待和信任!
”林夏的话,像一把把刀子,插在我的心上。我抱着花的手,在微微颤抖。“让我见见她。
”我几乎是在乞求,“林夏,求你了,让我跟她说几句话,就几句。”“说什么?说你爱她?
说你后悔了?”林-夏-的眼圈也红了,“晚了!沈言,一切都晚了!
”“当你在那个女人和念念之间犹豫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我冲上去,拉住了她。“林夏,算我求你。”我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你就让我看她一眼,
就一眼。”林夏甩开我的手,回头,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沈言,你真让我恶心!
”这一巴掌,打得我头晕眼花。也打碎了我心里最后一点侥幸。林夏转身进了大楼,
门禁“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我的世界。我抱着那束玫瑰,颓然地跪倒在地。眼泪,
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5第二天上午九点,我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我一夜没睡,
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胡子也没刮,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颓废。和我相比,
许念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她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化了精致的淡妆,长发微卷,
披在肩上。她看起来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仿佛即将迎来的不是一场失败的婚姻的终结,
而是一段崭新的人生的开始。她的身边,站着顾淮。他今天也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西装,
和许念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看到我,顾淮的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甚至还朝我举了举手,像是在打招呼。许念的视线从我脸上一扫而过,没有停留,
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念念。”我走上前,
声音沙哑。许念停下脚步,终于正眼看我。“户口本,身份证,结婚证,都带了吗?”她问,
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我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证件,递给她。她接过去,
检查了一下,然后递给旁边的顾淮。“你帮我拿着。”顾淮自然地接过,
还顺势牵住了她的手。“走吧,别错过了时间。”我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
只觉得刺眼无比。我跟在他们身后,走进民政局。整个过程,快得超乎我的想象。填表,
拍照,盖章。不过十几分钟,两本红色的结婚证,就换成了两本深红色的离婚证。
工作人员把离婚证递给我们的时候,公式化地问了一句:“两位,不再考虑一下了吗?
”我下意识地看向许念,眼里充满了乞求。许念却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