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该换药了。"萧明昭从奏折堆中抬头,看见青霜端着药盘站在案前。
窗外已是暮色四合,她竟在御书房坐了一整天。"沈大人今日如何?""烧退了,但还未醒。
"青霜小心翼翼地为她更换肩上的药布,"太医说...若明日还不醒,
恐怕..."萧明昭手中的朱笔"啪"地折断。三日了,沈知澜昏迷整整三日。
那日皇陵一战,他虽解了蛊毒,却也元气大伤。"谢统领呢?""在殿外候了一整天了。
"萧明昭揉了揉太阳穴。自从那日她抱着沈知澜回宫,谢衡便沉默得像块石头,
每日除了值守就是站在殿外等候差遣。"让他进来。"谢衡入内时,
萧明昭几乎认不出他——眼窝深陷,胡茬凌乱,哪还有半点昔日风采?"陛下。
"他行礼的姿势依旧标准如尺量。"朕需要你去查一件事。"萧明昭压低声音,
"查查当年长安长公主谋反的真相,还有...她与母后之间发生了什么。
"谢衡猛地抬头:"陛下怀疑...""朕怀疑很多事情。"萧明昭打断他,
"包括沈知澜和你的身世。"谢衡脸色瞬间惨白:"臣...不明白。
""林夫人说你是林肃之子,但朕记得,林肃当年是母后最信任的侍卫统领。
"萧明昭直视他的眼睛,"而沈知澜是长安公主之子...你们本该是仇敌,
却都..."话未说完,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太医连滚带爬地冲进来:"陛下!
沈大人醒了!"萧明昭霍然起身,龙袍带翻了茶盏也浑然不觉。
她几乎是跑着来到沈知澜的寝殿,却在门前猛地刹住脚步,强自镇定地理了理衣襟。推开门,
沈知澜正靠在床头,脸色仍苍白如纸,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亮了起来。
"陛下..."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萧明昭走到床边,想说的话全堵在喉咙里。
三日不见,他瘦得颧骨凸出,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清亮如星。"疼吗?
"她最终只挤出这两个字。沈知澜轻笑,
随即因牵动伤口而皱眉:"陛下碰碰臣...就不疼了。"还是那个不正经的沈知澜。
萧明昭心头一松,却故意板着脸:"胡闹。"她刚要唤太医进来,
沈知澜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陛下...臣有话要说。""说。
""关于谢衡..."沈知澜艰难地撑起身子,
"他不仅是林肃之子...更是先皇后胞妹的儿子。"萧明昭如遭雷击:"什么?
""当年先皇后胞妹未婚生子...孩子被交给林肃抚养..."沈知澜喘息着解释,
"所以谢衡体内...也流着皇室血脉..."难怪...难怪太后曾说谢衡"配得上"她!
萧明昭脑中一片混乱。所以她和谢衡是...表兄妹?"你为何现在才说?
"沈知澜苦笑:"因为臣...嫉妒。"他松开她的手,
"臣宁愿陛下选他...也不愿是因为蛊毒..."萧明昭胸口发紧。这个骄傲的男人,
竟也会露出这般脆弱的表情。"沈知澜。"她突然俯身,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吻上他的额头,
"好好养伤。三日后大朝会,朕有旨意宣布。"三日后,金銮殿上。萧明昭身着朝服,
目光扫过满朝文武。谢衡站在武官首位,沈知澜则因伤势未愈,特许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