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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舟得的是肺癌。
这些年她在乡下从当地的草本植物中提取物质，研究新药，也是为了能救他的命。
苏婉莹被她猝不及防的质问噎得脸色发白。
沈亦舟却深喘了口气，从她手里把药瓶子接了过去：“我没事，都是很久之前的毛病了。”
“舒棠这药......挺管用的。”
苏婉莹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她堂堂留洋的医学博士，竟然被一个乡野村姑挑衅了权威？
她又一下子将药瓶抢了回去：“亦舟，我是医学博士，我还能不懂吗？”
“国内的一些土方子看似有用，实际很伤身体的。”
她抬着下巴，用施舍般的眼神扫过温舒棠，语气笃定，“依我看，你就是普通小感冒引发了呼吸道发炎，才会咳出血迹。回头我给你开点进口消炎药，吃两天就好了。”
普通的小感冒？简直荒谬！
还国外留学呢，苏婉莹这医学博士的头衔是怎么来的？
去科学院的介绍信又是怎么来的？
但毕竟人命关天，温舒棠还是医者仁心地提醒了句：“沈亦舟，把药喝了。”
可沈亦舟却最终拧开瓶盖，将药汁全都倒进了垃圾桶！
“人家婉莹是医学博士，她看的病还能有错？”
“你一个乡下来的，连‘感冒’两个字都不会写，能看什么病？”
话音刚落，外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亦舟，快！出事了......”
“几十个住校的学生疑似食物中毒......”
沈亦舟拿起外套就冲了出去。
苏婉莹也瞅准机会跟上：“你好，我是医学博士苏婉莹。”
“那些学生现在是什么情况？或许我可以帮助你们......”
江城大学是集中食堂制，就在十几分钟之前，刚下晚课的学生们突然出现了严重的腹痛，呕吐，和口吐白沫的症状，严重者甚至已经浑身抽搐到昏迷。
温舒棠听着，眉毛拧了起来。
不对，这不像是食物中毒......
她也赶紧跟了上去，却被苏婉莹一眼瞥到了。
“温**，你能别再添乱了吗？我知道你跟亦舟赌气，非要跟我比。”
“但人命关天的时刻，你还弄这一套？”
沈亦舟也皱眉看了她一眼：“你去有什么用？只会添乱！”
可温舒棠还是没闲着，在沈亦舟和苏婉莹离开后，先想办法给科学院那边打了个电话。
让他们调派附近医院的急救人员到诊支援。
等她安排好一切，赶到现场时。
几十个呕吐抽搐的学生躺在地上，沈亦舟和几个老师正抬着担架运送重症。
混乱的人群里，苏婉莹还在尖细的声音喊着——
“大家都听我的！我是医学博士苏婉莹，这些学生就是食物中毒引发的急性肠胃炎！快，找根筷子给他们催吐，再准备温盐水洗胃，缓解症状后送医院就行！”
“你胡说什么！”
温舒棠再也听不下去，猛地推了她一把。
“从学生下晚课到出现症状，前后不过十几分钟！”
“食物中毒怎么可能发作这么快？”
她蹲下身，指着一个轻症学生的口腔，“你自己看！他们的口腔黏膜有明显溃烂红肿，呕吐物里有强烈的**性气味，还带着血——”
“这根本不是食物中毒！大概率是氢氧化物中毒！”
“催吐和洗胃会加重消化道损伤的！”
苏婉莹愣住了，沈亦舟也愣住了。
可很快，苏婉莹就反应过来：“温舒棠，你算什么？”
“一个大字都不识几个的村姑，我可是温院士未来的亲传弟子......”
她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
“就你这种人，回家多啃两个馒头，省点力气挖地干活吧！”
“就你还知道消化道损伤呢？”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瞬间震慑了全场。
温舒棠捏着手指，语气威严而沉重：“如果你真以医者自居，就该拿出真本事，把人命放在第一位，而不是拿着一张学历证书，处处看不起底层人，草菅人命！”
她径直走向旁边的学校工作人员，语气果决。
“立刻去食堂取大量蛋清，少量多次喂给轻症学生，保护他们的消化道黏膜！市医院的急救人员已经在路上了，在这之前，绝对不能催吐、不能洗胃！”
等工作人员拎着蛋清回来时，苏婉莹发了疯似的扑了过来。
“不行！不能听她的！食物中毒必须催吐洗胃，这是医学常识！”
“她就是想破坏救援，想跟我争风吃醋！”
工作人员一时拿不定主意，为难地转向了沈亦舟：“沈教授，你看这......”
沈亦舟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开口：“婉莹是医学博士，她的专业判断不会错！”
“立刻给学生们进行催吐！”
温舒棠无奈，只能自己接下工作人员手里的蛋清，给临近的几个学生服下。
沈亦舟却推了她一把：“温舒棠，你还想胡闹到什么时候？”
“你跟婉莹能比吗？”
温舒棠猝不及防没站稳，膝盖一下子磕在了地上。
那一小桶蛋清也全都洒了出去。
你跟婉莹能比吗？
那句话，也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上。
十几分钟后，市中心派来的急救人员终于赶到，将学生们都转移了出去。
那一晚，所有人都没有合眼。
温舒棠，沈亦舟包括苏婉莹守在医院门口，尽量安抚着赶来的家长。
终于有消息传了出来。
沈亦舟颤着声音问：“那些学生怎么样了？”
工作人员沉痛地回答：“有几个学生因抢救措施不对，去世了！”
沈亦舟猛地转过头，通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悔恨和绝望，死死地盯着温舒棠。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喊道：
“温、舒、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