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林小哲林慧小说急诊中心：跨越生死的爱完整章节
急诊中心十分钟前接到电话，高速公路出了严重的交通事故。救护车已在去途中，
留守在急救中心的小林护士正在做着准备工作。一位身穿浅绿色衬衫，
面色苍白的男人突然出现在柜台前。“我老婆和儿子……在高速上出车祸了，急需输血，
快准备A型和AB型血。”监控里，他走进的不是手术室，而是太平间。
救援人员低声说：“男主人在方向盘前就已经没有呼吸了。”而此刻，
他正轻轻抚摸着昏迷儿子的额头。1深夜十一点，市三院急诊中心。
荧光灯的白光像一层薄霜，覆在冰冷的瓷砖地上。小林护士把冰凉的手背贴在脸颊上，
试图压下一身的疲惫。前半夜刚送走一个心梗抢救无效的老人，
家属的哭声还缠在走廊拐角；她手里的速溶咖啡已经凉透，杯壁凝着一圈褐色的水渍。突然，
感应门唰地打开，裹挟着一阵凉凉的风。小林护士抬起头，前台不远处，
站了一个身穿浅绿色衬衫的男人。那绿色很特别，是去年春天流行的“浅草绿”。
但男人这件不一样，深一块浅一块的暗渍糊在衣料上，像是把黄昏时的泥水泼在了上面，
领口还沾着几根细碎的玻璃碴。他的脸白得发灰，不是生病的苍白，像是那种泡了水的纸。
额角一道伤口渗着血珠，那血珠悬在皮肤表面，既不往下流，也不凝固，就那么定在那里，
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大夫，”男人的声音飘过来，像被风吹得发颤，却又奇异地清晰，
带着一种强压下去的急迫。“我老婆和儿子……在高速上出车祸了，
快准备A型和AB型血。”他往前挪了半步，小林才发现他的裤脚也湿着，
不是雨水的湿，是那种沉甸甸、沾着什么的湿，“我太太左臂断了，肋骨也裂了，
喘气都疼……我儿子……两条腿都断了，求求你们，一定要让他站起来啊！
”他的眼神里有种灼热的光，紧紧盯着小林，那光太亮，亮得有些不正常，
像是烧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小林心里咯噔一下。她的笔顿在登记本上，
油墨晕开一小团黑——半小时前急救中心才接到高速交警的电话，
说有辆家用车跟货车追尾，救护车还没回来，这人怎么会先一步到？而且他报的血型和伤势，
精准得像提前看过病历。“先生，你别急，我马上通知血库做好调配。
”小林把咖啡杯推到一边，起身想拿急救箱，“你额头上也在流血，
我先帮你消毒……”“不用！”男人猛地后退，动作快得有些不自然。他的手攥成拳头，
指节泛白，“我没事，真的没事。只要你们救他们，我……”他话没说完，
目光突然飘向急诊室门口，像是听到了什么，“我得回去看看，他们快到了。
”他转身的瞬间，小林瞥见他的鞋——那双白色运动鞋的鞋底是干净的，没有沾任何泥水，
可他的裤脚明明湿得能拧出水。更奇怪的是，他走在瓷砖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浅绿色的衬衫在走廊尽头拐了个弯，像一片被风吹走的叶子，转眼就没了踪影。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小林揉了揉太阳穴。大概是夜班太累，出现幻觉了。
她拿起内部电话：“喂，血库吗？准备2000ccA型血，1500ccAB型血，
急诊马上要用……对，高速车祸的病人，还没到，但家属提前来登记了。”电话挂掉的瞬间，
急诊室外传来尖锐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刺破了夜的寂静。2急救车停在门口时，
轮胎碾过积水的声音格外刺耳。小林跑出去帮忙，
第一眼就看到担架上的女人；浅棕色的外套被撕开，
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胸口起伏微弱，脸上还沾着碎玻璃碴，头发里混着血和泥水。
紧随其后的担架上，十五六岁的少年闭着眼；双腿的牛仔裤被剪得稀烂，肿胀的小腿皮肤下，
能看到错位的骨骼轮廓；他的手紧紧攥着，指缝里夹着半块变形的篮球钥匙扣。“病人林慧，
38岁，初步诊断肋骨骨折伴血气胸，左臂开放性骨折！”急救员一边往抢救室跑，
一边喊着病情，声音里带着喘，“还有病人陈哲，15岁，双下肢骨折，可能有颅内挫伤，
血压70/40，休克代偿期！”小林跟着往抢救室跑，白大褂的衣角扫过走廊的扶手。
两张病床在各个检查室来回穿梭，一番紧张的检查过后，两人又被推进了抢救室。“血呢？
A型和AB型血准备好了吗？”主治医生张姐的声音从抢救室里传出来，
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小林立刻把血浆袋递过去，
鲜红的血液顺着输液管流进少年的血管；心里那点异样感又冒了出来——刚才那个男人，
怎么会把伤势和血型说得分毫不差？抢救在紧张地进行。
清创、固定、输血、准备紧急手术……走廊里是医护人员简洁快速的指令声，
仪器规律的滴答声，还有伤者偶尔因疼痛发出的无意识**。就在这时，
又一辆急救车停在了门口。躺在担架上的男人，
穿着那件已经被血和灰尘弄得看不清原色的浅绿色衬衫，脸色是那种毫无生气的死灰，
双眼紧闭，嘴唇泛着青紫色。小林的脚步顿住了，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
她看着两个急救员跪在担架旁做轮流做胸外按压，动作虽机械但有力，
脸上带着那种见惯了生死的疲惫。“张医生，”其中一个急救员掀开布的衣角，
声音压得很低；“这是驾驶员，陈建军，38岁。现场车子撞得太狠，驾驶室全变形了，
在方向盘和中控台之间；我们撬了好久才把他弄出来……到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和脉搏了，
脑干反射消失，瞳孔散大固定。”给他戴氧气罩的时候，他好像……好像突然睁了一下眼睛，
用尽最后一点气力说了三个字……‘救他们’……然后就……”急救员的声音越来越低，
最后几乎成了耳语。走廊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小林站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到了头顶，让她几乎要战栗起来。
她下意识地看向那个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又猛地扭头，
望向刚才那个绿衬衫男人站立的位置。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灯光，洒在光洁的地板上。
3小林的呼吸瞬间停了。浅绿色衬衫，额角的伤口，
还有那句“我太太和儿子出车祸了”——她猛地扭头看向抢救室的方向，
又看向担架上的男人。“不可能……”她失声低喃，指尖冰凉！“他刚才还在这里，
跟我说话，让我准备血……”张医生从抢救室走出来，手里还沾着碘伏，
听到这话皱起眉：“小林，你说什么？谁在这里？”“就是他！”小林指着担架上的男人，
声音带着哭腔，“穿绿衬衫的，他说他是陈哲的爸爸，他还说……”急救员愣了一下，
随即苦笑：“小林护士，你是不是太累了？我们从现场到医院，全程就这三个人，
陈建军先生……我们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没了，怎么可能来这里？”张医生的脸色也变了。
她拉着小林走到走廊拐角，声音严肃：“你仔细想想，他跟你说什么了？有没有说别的？
”小林努力回忆，男人的声音、表情，还有那双白得吓人的手，一点点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他说他太太肋骨裂了，儿子腿断了，还让我们一定要救他们……他还说他没事，
要回去陪着他们。”小林失声低喃，手指冰凉，“他刚才明明……明明就在这里跟我说话的！
他还让我准备血……”张医生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力道有些大，声音严肃：“小林！
你冷静点！你看清楚了？确定是同一个人？”“我确定！那件衬衫，那种颜色我很留意！
还有他的脸，他额头还在流血！”小林的声音带着哭腔，是恐惧，
也是某种认知被打败的混乱，“他还说了他太太和儿子的伤情，血型！全都对上了！
”张医生的脸色也白了。她行医十几年，见过太多生离死别，
也听过一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传闻，但如此真切地发生在自己身边，还是第一次。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先不管这些，全力抢救！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话虽如此，当男人被推进抢救室，连接上所有监护仪器时，
屏幕上那条毫无波动的直线；那没有任何呼吸和心跳体征的数据，冰冷地宣告着死亡的事实。
官方记录的死亡时间，被定在到院前。也就是说，在小林见到那个“他”之前，
在他说出那番嘱托之前，这个男人，生理上，已经死亡了。消息像一层看不见的灰烬，
覆盖在急诊中心部分医护人员的心头。大家都在忙，没人公开讨论，
但那种异样的、压抑的氛围在无声地蔓延。小林被一种巨大的茫然和恐惧攫住。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记忆，却又无法解释那精准的预言。
此事也惊动了医院轮值领导程绍清，他也来到了现场。抢救结束之后，在程绍清的要求下，
保安室调取了急诊中心前台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录像。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挤在狭小的监控室里，屏息凝神地盯着屏幕。时间戳一分一秒地跳动。
画面里，小林正在低头整理单据。然后，几乎是毫无征兆的，就像是信号波动了一下，
一个穿着浅绿色衬衫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了前台前方。他好像……不是从门口走进来的。
而是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了那里。监控是无声的，但能清晰地看到小林抬起头，
脸上露出职业性的询问表情，然后与那男人对话。男人苍白的脸在镜头下有些模糊，
但那份焦急的神态依稀可辨。他说话时，身体似乎有些轻微的、不连贯的晃动，
像是接触不良的灯泡。最后，看到他转身，朝着走廊深处走去。“切走廊的镜头！
看他去哪了！”保安队长指挥着。多个摄像头画面切换。只见那个绿色的身影，
以一种看似很快，实则飘忽的步伐，穿过忙碌的医护人员和病床，
他没有进入任何一个抢救室或者手术室，而是径直走过了它们门口。最终，
他在地下一扇紧闭的不锈钢门前，停住了。那扇门，
上面有三个冰冷的黑色宋体字——太平间。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的身影，
就像是融入了墙壁的阴影里，或者说，像是被那扇门吸收了进去一样，逐渐变淡，最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