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你解释一下。”妻子许静把两份亲子鉴定报告甩在我脸上,纸张边缘划过我的脸颊,
**辣地疼。“你跟谁生的?一个三岁,一个一岁半,你倒是挺能耐啊,三年抱俩!
”她的声音尖利,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钉子,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看着那两份白纸黑字,上面刺眼的“99.99%”让我百口莫辩。一个是我的,
另一个也是我的。可我连这两个孩子的面都没见过。1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许静的质问还在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我的胸口。“说话啊!哑巴了?陈默,
你看着我的眼睛!”许静的双手死死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双曾经看我时总是含情脉脉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失望和愤怒。我张了张嘴,
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我能说什么?说我不知道?说我也是受害者?
这种话在铁证如山面前,听起来就像一个拙劣的笑话。“好,你不说是吧?”许静冷笑一声,
她后退一步,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仿佛我是什么肮脏的病毒。“陈默,我们结婚五年,
从谈恋爱开始,你就信誓旦旦地跟我说,我们要做丁克,享受二人世界。我信了,为了你,
我顶住了我爸妈所有的压力,甚至跟他们吵翻了天。”她的声音开始颤抖,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来。“我以为我们是同路人,
我以为我们有共同的未来。结果呢?你转头就跟别的女人生了两个孩子!一个三岁,
一个一岁半!陈默,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个方便你隐瞒家庭、在外彩旗飘飘的挡箭牌?
”“我没有!”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小静,你听我解释,
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许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举起那两份鉴定报告,在我眼前晃了晃,“白纸黑字写着,父系关系确认!陈默,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孩子还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不成?还是说,你喝断片了,
跟谁睡了都不知道,人家还贴心地帮你养了两个孩子?”她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讽刺,
我的辩解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我冲上去想抓住她的手,却被她狠狠甩开。“别碰我!我嫌脏!
”我看着她决绝的脸,心疼得无法呼吸。我知道,今天这件事解释不清楚,我和许静就完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静,你先听我说完。这两份鉴定报告,
你是从哪里拿到的?”“哪里拿到的?”许静冷笑,“今天下午,
一个女人直接送到了我公司前台,指名道姓给我!她说她不图名分不图钱,
就是看不惯我被你蒙在鼓里,想让我看清楚你是个什么样的伪君子!”一个女人?
我的脑子里飞速旋转。我努力回想过去几年接触过的所有女性,却没一个能对上号。
我的生活简单到两点一线,公司和家,除了必要的应酬,我几乎不参加任何私人聚会。
“她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我急切地追问。“我怎么知道她叫什么!我当时都气疯了,
只想回来问你这个**!”许静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怎么,你外面的女人太多,
想不起来是哪一个了?”“不是的!小静,我真的没有背叛你!”我试图去抱她,
想给她一点安慰,也给我自己一点支撑。“滚开!”她猛地推开我,
力气大得让我后退了好几步,后腰重重地撞在鞋柜的边角上,一阵剧痛袭来。我顾不上疼痛,
只看到许静通红着眼睛,指着门口对我嘶吼:“陈默,我不想再看到你!你给我滚!
现在就滚!”“小静……”“滚!”她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疯了一样朝我砸过来。
看着她几近崩溃的样子,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再待下去,
只会让她更加歇斯底里。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捡起地上的车钥匙,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向门口。开门,关门。随着“咔哒”一声轻响,
我被隔绝在了这个我曾经以为是避风港的家门外。走廊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
惨白的光照在我身上,显得无比凄凉。**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目的呢?如果那个女人不图钱不图名分,
那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仅仅是为了报复我?可我根本不记得我得罪过谁。
我的脑子乱成一锅粥。无数个念头闪过,却抓不住任何头绪。我拿出手机,
通讯录里的人名一个个滑过,最后停在了“妈”这个字上。我妈,
一直是我丁克路上最大的阻力。从我和许静结婚第一天起,她就明里暗里催我们要孩子。
这两年更是变本加厉,甚至说出“不生孩子就离婚”的狠话。会是她吗?为了抱孙子,
她会做出这种事吗?一个荒唐的念头在我脑海中升起,又被我迅速掐灭。不可能,
我妈虽然强势,但绝不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毁掉我的婚姻。那会是谁?
我茫然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直到双腿发麻。手机屏幕亮了,是一条银行的消费提醒短信。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于xx银行ATM取款人民币50000元,
当前余额……”我愣住了。这张卡是我妈的卡,但我绑定了亲情消费提醒。她平时省吃俭用,
买个菜都要跟人讲半天价,怎么会一次性取这么多钱?而且还是在晚上十点这个时间。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的心头。我立刻站起身,顾不上发麻的双腿,踉踉跄跄地冲向电梯。
2我驱车在深夜的城市里狂奔,车窗外的霓虹灯飞速倒退,在我眼中拉扯出模糊的光影。
那条五万元的取款信息,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入我混乱的思绪,
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和不详的预感。我妈住的老小区离我家不远,开车只要二十分钟。
可这二十分钟,我却觉得无比漫长。车子在老旧的单元楼下停稳,我几乎是跳下车的。
楼道里的灯忽明忽暗,我三步并作两步地往上冲,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蹦出喉咙。
家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还隐约传来压抑的啜泣声。我心头一紧,猛地推开门。
客厅里一片狼藉,我爸常看的报纸散落一地,茶几上的杯子倒了,水渍在地板上晕开。
我妈瘫坐在沙发上,头发凌乱,双眼红肿,正拿着手帕不停地擦眼泪。
我爸则在一旁来回踱步,嘴里的烟一根接一根,整个屋子都弥漫着呛人的烟味。“爸,妈,
出什么事了?”我冲过去,声音因为急促而有些变调。我妈看到我,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哭得更厉害了:“儿啊,你可来了!出大事了!你快想想办法啊!
”“妈,您先别哭,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来闹事了?”我看着这场景,
第一反应就是有人上门来找麻烦了。我爸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
才沉着嗓子开口:“**妹,小月,被人绑了。”“什么?!”我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
“绑架?怎么会?报警了吗?”“绑匪不让报警!”我妈哭喊道,“他们说要是敢报警,
就、就撕票!”“撕票”两个字,像两把尖刀,狠狠**我的心里。我妹妹陈月,
今年才刚上大二,单纯善良,怎么会惹上绑匪?“他们要多少钱?”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一百万!”我爸吐出这个数字,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家里的存款加上你妈刚取出来的五万,凑来凑去也就三十万,
还差七十万啊!”一百万……这个数字对我来说也不是小数目。我这几年虽然工作不错,
但大部分钱都投到了一个朋友的创业项目里,手头的流动资金并不多。
“绑匪怎么联系你们的?”我追问。“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用的是**妹的手机。
”我爸从兜里掏出手机,调出通话记录给我看。那个号码没有任何归属地显示。
“他们让你什么时候交钱?怎么交?”“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
把钱送到城西废弃的那个水泥厂。他们说只准一个人去,不准带手机,不准耍花样。
”我爸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城西水泥厂?那个地方荒废了十几年,
周围几公里都没有人烟,确实是个交易的好地方。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绑匪、一百万、城西水泥厂……这些信息在我脑海中盘旋。突然,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电般击中了我。那两份亲子鉴定报告!那个神秘的女人!我妹妹被绑架!
这一切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时间点太巧了。许静刚拿到鉴定报告跟我大吵一架,
我被赶出家门,妹妹就出事了。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这绝对不是巧合!“妈,
你好好想想,小月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有没有跟什么奇怪的人来往?
”我抓住最后一丝希望。我妈哭着摇头:“没有啊,小月那么乖,
平时除了上课就是待在宿舍里,怎么会得罪人……”“会不会是她的同学?”“不可能,
她那些同学我们都见过,都是些老实孩子。”线索再次中断。我看着愁云惨淡的父母,
心里一阵烦躁。钱的缺口是七十万,我必须在天亮之前凑齐。我那个创业的朋友,
项目还在初期,根本不可能把钱抽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找许静。我们家有一笔共同存款,
是准备用来养老的,大概有八十多万,一直由许带保管。可是,我怎么跟她开口?
我刚被她当成一个出轨的渣男赶出家门,现在又为了救妹妹,要动用我们俩的共同财产。
她会信我吗?她会不会觉得,这是我和那个神秘女人合伙演的一出戏,
目的就是为了骗走这笔钱?这个念头一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荒谬又可悲。
可我没有别的选择了。人命关天。我拿出手机,颤抖着点开许静的头像。对话框里,
最后一条信息还是我下午发的“晚上想吃什么?”。短短几个小时,物是人非。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她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就在我以为她不会接的时候,
那边终于传来了她冰冷的声音:“干什么?钱不够花,找我要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戒备和嘲讽。我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但我只能压下所有的情绪,
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说:“小静,出事了。我妹妹被绑架了,绑匪要一百万,我需要钱。
”3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我只能听到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陈默,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骗?
”许静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冰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
“刚上演完三年抱俩的戏码,现在又开始演绑架勒索了?下一个剧本是什么?
你那个相好得了绝症,需要一百万救命?”“我没有骗你!小静,是真的!
我妹妹陈月真的被绑架了!”我急得几乎要吼出来,
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能察觉到的绝望和颤抖。“证据呢?绑匪的电话?勒索的短信?
还是你又准备拿一份什么报告来给我看?”许静的逻辑清晰得可怕,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我辩解的无力。我被问得哑口无言。
绑匪用的是妹妹的手机,打完电话就关机了,没有短信,什么都没有。唯一的证据,
就是我爸妈的恐慌和我自己的焦灼。可这些,在许静看来,
都可能是我们一家人合谋上演的苦肉计。“我……”我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默,你是不是忘了?陈月在哪个学校念书?”许静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她在师范大学,怎么了?”我不解地问。“我有个大学同学,就在师大当辅导员。
”许静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问问陈月是不是安安稳稳地待在宿舍里。”我的心猛地一沉。我太了解许静了,
她向来说到做到。如果她真的打了这个电话,而绑匪为了不暴露,
制造了陈月还在学校的假象……那我在许静心里,就彻底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不要!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小静,你别打!绑匪警告过不能惊动任何人,万一他们知道了,
会伤害小月的!”我的阻止,在许静听来,无疑是心虚的最好证明。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
那笑声里充满了失望和鄙夷。“果然是骗我的。陈默,我真是小看你了。为了钱,
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拿来当借口。”“我没有!”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所有的解释都变成了掩饰,所有的焦急都成了她眼中的表演。“小静,算我求你了!
你先把钱给我,等事情解决了,我怎么跟你解释都行!就算你让我净身出户,我也毫无怨言!
”“钱?”许静重复着这个字,声音陡然拔高,“你还想要钱?陈默,你那两个孩子,
大的三岁,小的也一岁半了,抚养费不少吧?是不是那个女人跟你闹了,
你才编出这么个谎话来骗钱?”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
将我那颗本就千疮百孔的心捅了个对穿。原来在她心里,我已经不堪到了这种地步。“许静!
”我忍不住吼了她的名字,巨大的委屈和愤怒冲垮了我的理智,“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为了钱不择手段,连自己的亲人都可以利用?”“难道不是吗?”她毫不退让地反问,
“一个能瞒着妻子在外面生下两个孩子,并且心安理得地过了三年的人,
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我彻底无言以对。是啊,在亲子鉴定报告面前,
我所有的信誉都已清零。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一个满口谎言的**。“陈默,
我最后跟你说一遍。”许静的声音恢复了最初的冰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那笔钱,
是我们俩的。你想动用它去养你和别的女人的孩子,一分都别想。
至于**妹……如果她真的出事了,我建议你直接报警。如果这只是你编造的谎言,
那我劝你,好自为之。”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忙音,
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我无力地靠在墙上,手机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
屏幕瞬间碎裂,就像我此刻的心。绝望,前所未有的绝望将我吞噬。“怎么样?小静怎么说?
”我妈看到我这个样子,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问。我摇了摇头,连话都说不出来。“她不肯给?
”我爸的声音也沉了下去。我妈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怎么能这样!那也是陈家的孙女啊!
她怎么能见死不救啊!这个女人心太狠了……”“妈!”我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嘶哑,
“不怪她。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以为我在骗她。”我捡起碎屏的手机,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裂痕,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成型。不能再等了。
离绑匪规定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十二个小时,我没有时间去凑钱,更没有时间去解释。
我必须自己去救小月。既然这一切都和那两个孩子有关,那绑匪的目标,很可能就是我。
他们要钱是真,但背后一定还有别的目的。“爸,妈,你们在家等消息。”我站起身,
眼神变得异常坚定,“我去找小月。”“你一个人去?不行!太危险了!”我妈死死拉住我。
“陈默,你别冲动!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我爸也急了。“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掰开我妈的手,看着他们,“如果我回不来,你们就报警。告诉警察,所有的事情,
都跟两份亲子鉴定报告有关。”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的哭喊,毅然决然地转过身,
冲出了家门。夜色更深了。我开着车,没有去任何地方,而是直接驶向了城西。
我不知道绑匪有多少人,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武器。我只知道,我妹妹在他们手上,
多等一分钟,她就多一分危险。车子在距离废弃水泥厂还有几公里的地方停下。我熄了火,
拔下车钥匙,走下了车。我没有带钱,也没有带任何武器。我要赌一把。赌绑匪的目标是我,
赌他们暂时不会伤害小月。也赌,那个策划了这一切的人,会主动现身。4深夜的郊外,
万籁俱寂,只有风刮过荒草的“沙沙”声,听起来格外瘆人。我借着微弱的月光,
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水泥厂的方向走去。手机已经摔坏,我彻底与外界断了联系,
成了一座孤岛。这种感觉很奇特,没有了手机的牵绊,感官反而变得异常敏锐。
我能听到远处几声零星的狗叫,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尘土和腐草混合的气味。
水泥厂巨大的轮廓在夜色中像一头蛰伏的巨兽,黑洞洞的窗户宛如它空洞的眼睛,
无声地注视着我这个不速之客。我没有直接从正门进去。根据我爸的描述,
绑匪要求他一个人来,说明他们很可能在入口处设置了观察哨。
我绕着水泥厂的外墙走了一圈,找到一处因为年久失修而坍塌的围墙缺口。我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地翻了进去。厂区内比外面更加破败,到处都是废弃的建材和丛生的杂草。
我像一个幽灵,贴着墙壁的阴影,一点点向主厂房靠近。主厂房的大门紧闭着,
但旁边一扇小门虚掩着,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我慢慢靠近,耳朵贴在冰冷的铁门上,
试图捕捉里面的动静。里面很安静,没有任何说话声。这很不正常。如果绑匪在里面,
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他们不在主厂房?或者,这是一个陷阱?我犹豫了几秒钟,
最终还是决定进去看看。我轻轻推开小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我立刻闪身躲在门后,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等了将近一分钟,
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我壮着胆子,探头朝里面望去。厂房内部空间巨大,
借着从破损屋顶洒下的月光,能看到几台生了锈的巨大机器,像史前怪物的骨架。
光亮的源头来自厂房中央,那里点着一盏昏暗的马灯。马灯旁边,一个女孩被绑在椅子上,
嘴上贴着胶带,头发散乱地遮住了脸。是小月!我心头一紧,立刻就要冲过去,
但理智瞬间拉住了我。周围太安静了。绑匪呢?他们不可能把人质一个人丢在这里。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快速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厂房里堆满了各种杂物,
到处都是可以**的地方。我的视线最终落在了二楼的环形走廊上。那里光线更暗,
是绝佳的埋伏地点。我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压低身子,躲在一台巨大的搅拌机后面,
静静地观察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小月似乎是昏迷了,
一动不动。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二楼的走廊上,终于传来了一丝轻微的响动。
我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个黑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没有看楼下的小月,
而是径直走到了走廊边缘,目光似乎在搜寻着什么。我立刻缩回头,心脏狂跳。他是在找我!
他们知道我提前来了!这说明,从我离开家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落入了他们的监控之中。
这个认知让我不寒而栗。对方的心思缜密得可怕。黑影在走廊上踱了几步,
似乎是没发现我的踪迹,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脚步声渐行渐远。机会!我不再犹豫,
猫着腰,以最快的速度从搅拌机后面冲了出去,直奔厂房中央的小月。我的动作极快,
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跑到小月身边,我伸手就要去撕她嘴上的胶带。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胶带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从背后袭来!我来不及多想,
身体下意识地向旁边扑倒。“砰!”一声沉闷的巨响在我刚才站立的位置炸开,我回头一看,
一根手臂粗的钢管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激起一片尘土。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我面前,逆着光,
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手中那根闪着寒光的钢管。“反应挺快啊。”男人开口了,
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戏谑。与此同时,二楼也亮起了几道手电筒的光,齐刷刷地照在我身上,
刺得我睁不开眼。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我被包围了。我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将小月护在身后。“你们是什么人?要钱的话,一百万我一分都没有。”我冷冷地看着他们。
“钱?”拿钢管的男人笑了起来,“我们老大说了,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你来。
”“你们老大是谁?”“你见了就知道了。”男人说着,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两个人立刻走上前来,想要抓住我。我往后退了一步,沉声说道:“别过来!
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犯法?”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等你死了,
谁知道我们犯法了?”他的话音刚落,二楼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住手。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齐齐朝着二楼看去。我也抬起了头。只见二楼的走廊上,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缓缓走了出来。她身材高挑,长发披肩,脸上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
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和线条优美的下巴。是她!虽然看不见脸,但我几乎可以肯定,
策划这一切的,就是这个女人!“你们要的人是我,放了我妹妹。”我盯着她,
一字一句地说道。女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迈开长腿,顺着旁边的铁质楼梯,
一步步走了下来。高跟鞋踩在铁板上,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
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她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飘入我的鼻腔,
很陌生,我从未闻过。她歪了歪头,似乎在打量我,那双面具下的眼睛里,情绪复杂,
有审视,有嘲弄,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陈默,”她终于开口了,
声音和我刚才在楼上听到的不太一样,似乎是刻意压低了嗓音,显得有些沙哑,
“我们又见面了。”“我们认识?”我皱起眉,
努力在记忆中搜索着与这个声音和身形匹配的人,却一无所获。“何止认识。
”女人轻笑一声,她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脸颊,也就是被鉴定报告划伤的地方,
“你忘了?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在盛世酒店,你可是热情得很呢。”5三年前,盛世酒店。
这几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轰然炸响。尘封的记忆碎片被强行拼接,
一个模糊的夜晚渐渐清晰。那是我和许静结婚两周年的纪念日。
我们订了盛世酒店的烛光晚餐,喝了不少红酒。许静不胜酒力,我扶她回了房间。
可就在我准备去洗澡的时候,公司突然来了急电,一个重要的项目出了纰漏,
需要我立刻回去处理。我记得我安顿好许静,跟她交代了一声,就匆匆离开了酒店。
我打车去了公司,和同事们通宵处理问题,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那个晚上,我根本没有再回过酒店!“你记错了。”我盯着她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天晚上我回公司加班了,一夜没回酒店。”“是吗?”面具女人的指尖停在我的下巴上,
微微用力,强迫我抬起头与她对视,“可我的记忆,跟你不太一样。我记得,你处理完公事,
又回来了。你还说,不想打扰已经睡着的妻子,所以,另外开了一间房。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魔力,仿佛在叙述一个既定的事实。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加班,
回酒店,另外开房……这完全是我记忆中不存在的片段。“不可能!”我断然否认,
“我没有做过!”“有没有做过,你心里不清楚吗?”女人收回手,后退一步,抱起双臂,
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不然,你以为那个三岁的孩子,是怎么来的?”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三年前……那个大一点的孩子,正好三岁。时间点完全对得上。可是,我真的没有那段记忆!
我的记忆清晰地告诉我,我离开酒店后就直接去了公司,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家。
中间没有任何断层。难道我的记忆出了问题?
还是说……一个更可怕的猜测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你到底是谁?”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是谁不重要。”女人绕着我走了一圈,高跟鞋的声音再次响起,“重要的是,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她在我面前站定,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承认那两个孩子,
跟许静离婚,然后跟我走。我会放了**妹,并且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第二,
”她顿了顿,面具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你和**妹,今天都得留在这里。
明天的新闻头条大概会是‘男子因婚外情败露,无颜面对家人,携亲妹共赴黄泉’。你猜,
许静看到这个新闻,是会为你伤心,还是会觉得你罪有应得?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毒蛇的信子,冰冷而致命。这个女人,不仅要毁了我的婚姻,
还要彻底毁了我的人生!“你做梦!”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哦?
看来你选了第二条路。”女人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她拍了拍手,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也好,省了不少麻烦。”她话音刚落,周围那几个男人便再次围了上来,眼神不善。
“等一下!”我大喊一声。所有人都看向我。我盯着那个女人,沉声说道:“在我死之前,
你至少得让我死个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女人沉默了片刻,
似乎在考虑我的问题。“告诉你也无妨。”她缓缓开口,“因为你毁了我的一切。所以,
我也要毁了你最珍视的一切。”毁了她的一切?我更加茫然了。我甚至不记得她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