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李侍卫的话未说完,谢景辞手中的茶杯“哐当”落地。
李侍卫跪地小心翼翼地开口:“当年的卷宗显示,许知意并非私奔叛逃,而是被人陷害。
”“这里面,定有蹊跷。”“您看,还需要寻找许知意吗?”回应李侍卫的,是一片死寂。
他抬眸望向失神的谢景辞,才小声唤道:“王爷?”可整个大堂,除了谢景辞的沉默,
沈父与沈母一脸心虚。沈父深吸一口气:“这调查,是怎么回事?”谢景辞抬眸,
眼尾泛红:“前几日,我在王府外遇到一个流民,像极了许知意。”“她四肢扭曲,
手指皆被砍去,舌头被连根拔起,整个人都废了。”“脸上满是疤痕,
我竟没能第一时间认出她。”单是听他描述,沈母脑中已浮现出我凄惨的模样。
她死死压抑着颤抖的双手,甚至在心底诅咒我为何要回来影响她女儿的幸福。她眼珠一转,
眼泪瞬间涌出,她不可置信地抓住沈父。“许知意不是私奔叛逃了吗?
”“怎会落得这般下场!”“大好年华的姑娘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不公。”“谢景辞,
你确定结果没错?没认错人?”谢景辞抿唇不语,
缓缓转头看向试图掩饰慌乱的沈明月:“当初,你说亲眼见她背着行囊与敌国暗信溜出王府。
”“是真的吗?”“沈明月,告诉我实话。”沈明月的指甲掐进掌心,
疼痛让她勉强保持镇定。她清了清嗓子:“夫君,我骗你作甚?”“我当真看到她走了,
当时很多下人也都亲眼目睹,是不是父亲。”他们一家三口一致的口吻。
可谢景辞已从她神情中看出了不对劲。他第一次问起我去向时,沈清禾并未立刻拿出证据。
而是隔了一日,在众人面前让下人们亲口作证。正因人证物证具在,众人便信了她的话,
竟连去查通关文牒的人都没有。沈明月许久未见谢景辞这般眼神,他眼眶泛红,
黑眸深不见底。可她转念一想,我即便活着,也已是这般惨状,那点慌乱瞬间烟消云散。
谢景辞向来珍视她,绝不会为了一个替身责难她。至于其他人,更不会在意一个卑贱的流民。
即便被戳穿,她还有腹中孩儿求情,谢景辞绝不会动她。绝不可能。谢景辞闭了闭眼,
强压下心头的烦躁,捡起地上的茶杯碎片。不远处,李侍卫还在等指示。他唇瓣轻启,
声音冷厉:“李侍卫,派人查许知意的踪迹,一刻钟内,我要知道她在哪。”“找到后,
带过来。”6“只要让我查到何人伤了许知意,我定将他们千刀万剐!
”确认谢景辞的意思后,李侍卫将马车停在路边,开始联系人手。我的踪迹并不难寻,
毕竟众目睽睽之下,血溅城楼。京城的眼线很快便锁定了我离开慈幼局后的踪迹,
最终停在我残破的尸身上。李侍卫将尸身带回。跪在谢景辞面前,“王爷,
找到了”“许知意跳了城墙,已经香消玉殒了。”听闻我条城墙的消息,
沈明月暗自松了口气,心中的不安得以疏解,她快速挤出两滴泪:“天啊,
那破碎的尸身竟是许知意?”“这些年她定是受尽苦楚,才会走上绝路。”李侍卫欲言又止,
硬着头皮开口:“王爷,我们还查到许知意的身份。”他咽了咽口水,
“许知意是沈公多年前丢失的小女儿。”沈母只觉天旋地转,
身形晃了晃跌坐在榻上:“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会是我的孩子?怎么会?”“老天爷啊,
我究竟造了什么孽,我竟然亲手害死了我的女儿。”沈父瞬间瘫软在地:“我的女儿,
她竟是我的女儿。”“我们亲手毁了自己的女儿啊,这都是报应,报应啊!
”看着他们痛苦不堪的模样,我笑了。这样的父母,这样的夫君,烂透了。
谢景辞猛地抬头看向沈父,一个曾在他身边待了三年的人,沈家的亲生女儿,
竟是被亲生父母亲手陷害的。他挺直脊背伸出手:“沈大人,我要知道许知意离开的真相。
”沈明月捂着小腹**:“夫君,我肚子疼。”“莫不是受惊了?你陪我去医馆瞧瞧吧。
”一旁的侍女连忙起身扶她,满脸焦急:“哎呀,怎偏在这时不适?”“王爷,
您先陪王妃去诊治吧。”见谢景辞毫无往日的担忧,沈明月的**声愈发响亮:“夫君,
你快陪我去啊。”“这侍女什么都不懂,我害怕,你同我们一道去嘛。
”谢景辞只觉眉心突突直跳,自知晓那流民是我后,他的眼神便再无半分分给沈明月。
满脑子都是那日王府外的场景。我的生辰竟与沈明月的探亲日相撞,
往日我总缠着他买我最爱的糖糕。今日他早早买上,却想起我私奔的绝情,
转手丢给一旁的乞儿。直到我爬到乞儿面前虎口夺食时,他下马想去阻止,却已迟了一步。
我双手无一根手指,拆油纸却很快,等他走到面前时,糕点只剩最后一口。恍惚间,
他竟觉得那双眼睛像极了初见时的模样,可记忆中我总爱闹脾气,绝不会吃脏兮兮的食物,
便下意识否定了自己的念头。才六年,他放在身边三年的替身,究竟经历了什么?
谢景辞再也忍不住,扬声怒道:“够了!沈明月,别想用腹中孩儿蒙混过关!
”“许知意是你的亲妹妹,她的死是不是因为你?”7三人被他一声怒喝惊得哑然。
谢景辞冷冷扫过沈明月的脸,抓起榻上的外袍夺门而出,去向无人知晓。直到一周后,
沈家三人收到谢景辞的消息:“来王陵。”等沈父与沈母赶到时,
谢景辞正跪在盖着白布的尸身前。沈母扶着沈父立在门口,不敢入内。
旁的李侍卫拿出当年的卷宗抄本在沈父面前展开:“这份是当年许知意‘私奔叛逃’的卷宗,
实为伪造;这份是从地牢侍卫口中录下的供词。”“种种证据皆显示,许知意是被你们诬陷,
而后遭其虐杀抛尸。”“至于沈明月,她当年根本不是被强迫嫁娶,而是与那人郎情妾意,
被抛弃后才仗着王爷对她的情义回来。”这几日的消息,沈母浑浑噩噩,
自然无言可对“那……躺在里面的,真是许知意?真是我的女儿?”谢景辞缓缓抬头,
眼底布满血丝,声音沙哑:“是。”“是我,瞎了眼。”“我把豺狼当珍宝,
把明珠视作尘泥,害死了她。”沈父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一想到自沈明月回府后,
他们对我的种种陷害,种种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