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赐婚给病弱太子,新婚之夜,他咳得撕心裂肺,惨白的锦帕上绽开一朵又一朵鲜红的血梅。
他用淬了冰的眼神看我,仿佛我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垂下眼,假装温顺,却清晰地听见他内心的嘶吼:【这个丞相府送来的丑东西,竟敢觊觎太子妃之位。明天,必须让她死。找个由头,就说她冲撞了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我笑了,端起手边一碗漆黑如墨的汤药,柔声说:“殿下,该喝药了。”
亲手,将这碗“致命”的毒药,喂进了他嘴里。
药汁顺着他的嘴角滑落一滴,他猛烈地咳嗽起来,英俊却苍白的脸涨得通红。
【这女人……想毒死我?也好,死在她手上,倒比死在那些人手里干净。】
他的内心戏还真是丰富。
我抽出丝帕,温柔地替他擦拭嘴角,指尖“不经意”地划过他的薄唇。
他的身体一僵,眼神里的杀意更浓了。
【不知廉耻!】
我心里冷笑。
我叫沈惟,丞相府最不受宠的庶女。
三天前,一道圣旨将我送进了这东宫,嫁给了当朝最负盛名也最孱弱的太子,萧珏。
世人都说我走了天大的运,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不过是父亲用来讨好未来君主的棋子,还是一枚随时可以丢弃的废子。
而这位太子殿下,显然也把我当成了眼中钉。
“殿下,药已经喝了,早些歇息吧。”
我收回手,福了福身,准备退到偏殿去。
“站住。”
他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久病之人的虚弱,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想走?今晚就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我脚步一顿,转过身,脸上挂着无辜又惶恐的浅笑:“殿下还有何吩咐?”
“过来,给本宫……宽衣。”
他每一个字都说得极慢,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但那双深邃的眸子,却死死地锁着我,像一条毒蛇在审视它的猎物。
我心头一凛。
这是要动手了?
我顺从地走过去,垂着头,纤长的手指搭上他繁复的衣带。
靠得近了,他身上那股清冷的龙涎香混杂着浓重药味的复杂气息,更加清晰地钻入我的鼻腔。
而他内心的声音,也像擂鼓一样在我耳边炸开。
【只要她解开腰带,我就掐断她的脖子。一个新婚夜谋害亲夫的罪名,足以让丞相府吃不了兜着走。沈从安,你送女儿来监视我,我就让你赔了女儿又折兵!】
原来如此。
他以为我是父亲派来的眼线,想用我的死来警告丞相府。
可惜啊,太子殿下。
我比你想象中,更希望丞相府倒台。
我的指尖在他的腰带上停顿了一瞬,随即,我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身子一软,直直地朝着他倒了过去。
“啊!”
我惊呼一声,不偏不倚,整个人都栽进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