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机的警报声像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人的神经。陆沉用消防斧砸开应急工具箱,
飞溅的木屑落在苏晚的作战服上——她正跪在仪表盘前,手指死死按住漏油的油管,
绿色的液体顺着指缝往下淌,在金属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散发出刺鼻的杏仁味。
“左翼引擎彻底熄火了。”苏晚的声音带着喘息,另一只手紧握着操纵杆,
运输机正以每秒三米的速度下坠,舷窗外的云层像灰色的潮水般涌来,“燃油只剩15%,
最多能撑到冰川边缘,迫降时可能会……”“我知道。”陆沉打断她的话,
将一块浸过中和剂的抹布塞进她手里,“把这个垫在油管上,能延缓腐蚀。
”他的机械义肢正卡在舱门的缝隙里,钢爪用力撑开变形的金属板,“准备好降落伞,
迫降后我们徒步进去。”琪琪的声音突然从对讲机里炸响,带着电流的尖啸:“小心!
克隆体在冰川表面布了能量网!是用十字架的碎片做的,碰到会被……啊!
”信号戛然而止,只剩下滋滋的杂音。陆沉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扑到舷窗边,
只见下方的冰川像块巨大的蓝宝石,
表面布满蛛网状的红光——那是能量网正在运作的征兆,
每个节点都插着半截银色十字架,显然是从克隆体身上强行剥离的。
“还有三分钟接触能量网!”苏晚猛地拉动操纵杆,运输机的机头突然抬起,
机身在气流中剧烈震颤,仿佛随时会散架,“必须在那之前迫降!”陆沉抓起背包甩到肩上,
里面的引擎零件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他扯开降落伞包的背带,
金属扣在颠簸中不断撞击舱壁:“迫降时往能量网的缝隙冲!
我刚才看到西北方向有片黑**域,可能是未被覆盖的冰缝!”苏晚的额头抵在挡风玻璃上,
睫毛上凝结着细小的冰粒。她死死盯着那片黑**域,
双手在操纵杆上用力到发白:“坐稳了!”运输机穿过云层的瞬间,
刺骨的寒风从破损的舷窗灌进来。陆沉看到能量网的红光在冰面上流动,像无数条燃烧的蛇,
而那片黑**域果然是道冰缝,宽约五米,深不见底,边缘还挂着狰狞的冰棱。“就是现在!
”苏晚嘶吼着松开操纵杆,运输机像片失控的叶子,朝着冰缝俯冲下去。
陆沉在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抓住苏晚的手腕,
机械义肢的钢爪深深嵌入她的作战服——下一秒,剧烈的撞击让两人狠狠撞在舱壁上,
眼前一片血红。不知过了多久,陆沉在刺骨的寒冷中睁开眼。运输机的残骸斜插在冰缝里,
半截机身露在外面,被能量网的红光映得忽明忽暗。苏晚趴在他身上,
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滴在他的脖颈上,像颗滚烫的珠子。“苏晚?
”陆沉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机械义肢的传感器显示她的生命体征平稳,
只是暂时昏迷。他刚想把她抱起来,就听到舱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有人穿着冰爪在行走。
冰缝上方探下来几张脸,是克隆体。她们的银色长发上结着冰花,
金色的瞳孔在红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手里都握着把冰晶打造的匕首,刃口锋利得能映出人影。
最前面的克隆体嘴角咧开笑容,露出尖利的牙齿——她的下巴上有颗痣,
和琪琪的位置一模一样。陆沉的钢爪突然弹出,抓住旁边的氧气瓶砸过去。
克隆体们灵活地躲开,冰晶匕首在岩壁上划出刺耳的刮痕,火星溅在冰面上,瞬间熄灭。
他趁机拽起苏晚,往运输机的尾部拖去,那里的货舱门还能勉强打开。
“陆沉……”苏晚在颠簸中醒来,视线模糊地看着逼近的克隆体,
“她们的动作……和琪琪一模一样。”“因为是用同一个基因序列克隆的。
”陆沉踹开货舱门,寒风卷着雪粒灌进来,打在脸上生疼,“周琪说过,
克隆体的神经中枢是联网的,伤了一个,其他的都会感知到。”他指着冰缝深处的微光,
“那里有热源,可能是基地的入口。”克隆体的匕首突然飞了过来,
擦着苏晚的耳边钉在货舱壁上,冰晶碎裂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陆沉拉着她纵身跃出货舱,下落的瞬间用钢爪勾住岩壁上的冰棱,
两人像钟摆般荡向那片微光。冰缝深处比想象中更温暖。岩壁上布满发光的苔藓,
将通道照得如同白昼,脚下的冰层里冻着无数具尸体,都是穿着黑鸦组织制服的人,
表情扭曲,像是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这些人是被克隆体杀死的。”苏晚蹲下身,
手指轻轻敲了敲冰层,“冰层的结晶程度显示,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周。
”她突然指向一具尸体的胸口,那里插着半截十字架,“她们在清理叛徒。
”陆沉的机械义肢突然发出警报。传感器检测到前方有高强度的能量反应,
频率和琪琪的十字架完全一致,只是强度高出百倍:“仪式就在前面。
”他的钢爪攥得咯咯作响,“张博士在用克隆体的能量激活病毒孢子。
”通道的尽头是座巨大的冰窟。穹顶垂下无数根冰柱,像水晶吊灯般闪烁着光芒,
中央的高台上矗立着座银色的祭坛,上面绑着十几个克隆体,
她们的血液顺着祭坛的凹槽流淌,汇聚成个诡异的阵法,
阵法中央悬浮着颗篮球大小的黑色球体,表面爬满红色的血管——是病毒孢子的聚合体。
张博士站在祭坛前,穿着件绣着黑鸦标志的白袍,手里举着琪琪的银色十字架,
正用某种古老的语言吟唱着咒语。十字架的表面泛着痛苦的红光,像是在抗拒这种亵渎。
“你们终于来了。”张博士转过身,脸上带着狂热的笑容,
金色的瞳孔里映着黑色球体的影子,“正好赶上最后的仪式,见证新物种的诞生。
”他晃了晃手里的十字架,“这东西果然是钥匙,只要献祭掉所有克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