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喜欢香茅花的梁美云写的小说换眼，别照镜子在线阅读
拆纱布那天，我听见这双新眼睛在跟大脑对话。一个恐惧：【别看镜子！镜子里有鬼！
】一个兴奋：【终于能看见了，这双眼睛真漂亮，不愧是那个女明星的。
】我捂着眼问主治医：「捐献者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感觉眼睛有自己的意识？」
医生却避开我的视线，看向那个身为院长的父亲：「大**，是匿名捐赠，您刚恢复视力，
视神经还在适应期。」父亲慈爱地摸摸我的头：「乖女儿，能看见就好，别问那么多。」
真的是匿名吗？那个兴奋的声音突然变得狰狞：【当然不能说。
】【因为那个女明星还没死透呢，正躺在地下室里，等着你去陪她！】01我浑身一僵。
父亲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关切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强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
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爸，就是光线太刺眼了。」父亲笑了，
眼角的细纹堆在一起，像是一张精心设计的人皮面具。「适应就好，回家吧，
你继母和妹妹都在等你。」回家的车上，我闭着眼，试图理清脑子里的声音。
别挖我的眼睛……求求你们……】那个兴奋的声音却在狂笑：【这就是林家大**的生活吗？
真奢侈，这真皮座椅，这香水味，以前我为了抢个代言要把腿跑断，现在坐着就能享受。
】我叫林悦，林家的大**。三年前一场车祸，我瞎了。林正弘为了治好我的眼睛，
遍访名医，甚至在家里建了无菌手术室。外界都说，林院长爱女如命。可现在，
我脑子里的声音在告诉我，这爱里掺了毒。车子驶入林家别墅。佣人们排成两列，
齐声喊：「恭喜大**重见光明。」我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模糊，
但我看清了站在门口的那对母女。继母王美兰，一脸假笑，手里的帕子快被她绞烂了。
继妹林婉，穿着我最喜欢的那个牌子的当季新款，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人。【哟，
这就是那个小**？】兴奋的声音——我就叫它“红姐”吧，红姐吹了声口哨，【这眼神，
恨不得把你那双新眼珠子扣下来当泡踩。】我还没说话，林婉就冲了上来。「姐！
你终于看见了！」她伸出手，指甲做得尖尖的，镶满了钻，直奔我的眼睛而来。「让我看看，
这双眼睛是不是真的那么神！」那尖锐的指甲尖，在离我眼球一厘米的地方停住。我没躲。
因为红姐在脑子里喊：【别动！让她戳！戳瞎了正好让你爹把她的眼睛挖给你！】我没动，
但林正弘动了。「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把林婉扇得原地转了个圈。林婉捂着脸，
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爸！你打我？」林正弘脸色阴沉，声音不大，却透着股寒气。
「没大没小，你姐刚做完手术，也是你能乱碰的？」王美兰赶紧跑过来抱住林婉，哭天抢地。
「正弘，婉婉也是高兴糊涂了，你下这么重的手干嘛！」林正弘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转头对我笑，那变脸速度堪比川剧。「悦悦，别怕，爸爸在，谁也不能动你的眼睛。」
他盯着我的眼睛，眼神专注得让人发毛。不像是在看女儿，
像是在欣赏一件刚刚完工的、完美的艺术品。红姐冷笑：【看吧，这老东西爱的可不是你，
是这双眼。】【这双属于苏瑶的，价值连城的眼睛。】苏瑶。那个三个月前突然宣布息影，
去国外进修的当红女星。原来，她在地下室。02晚饭桌上，气氛诡异。林婉半边脸肿着，
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恨不得把碗戳个洞。王美兰不停地给林正弘夹菜，试图缓和气氛。
「正弘，悦悦刚恢复，是不是该补补？我让厨房炖了鱼汤……」「不用。」林正弘打断她，
「悦悦的饮食我有安排，张医生开了专门的营养餐。」很快，佣人端上来一份……生的牛肝。
血淋淋的，还在盘子里晃荡。我胃里一阵翻涌。「爸，这……」「吃。」林正弘笑着，
语气却不容置疑，「以形补形，对视神经好。」红姐在脑子里尖叫：【吃！快吃！
这可是好东西，以前我想吃经纪人都不让，说会胖！
】那个恐惧的声音——我就叫它“小哭包”，
小哭包在瑟瑟发抖：【别吃……有血……好可怕……】在林正弘注视下，我颤抖着拿起叉子。
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腥甜的味道在口腔炸开，我差点吐出来。但我忍住了。
我嚼着那块生肝，像是在嚼碎自己的恐惧。「好吃吗？」林正弘问。「好吃。」我咽下去，
嘴角甚至带了一点血迹，「谢谢爸爸。」林正弘满意地点点头。林婉在旁边干呕了一声。
「恶心！像个茹毛饮血的怪物！」林正弘一个眼刀飞过去，林婉立马闭嘴，把头埋进碗里。
吃完饭，我回了房间。房间里所有的镜子都被蒙上了黑布。这是林正弘的吩咐，
说刚恢复视力，不能看强光反射。但我知道，这肯定有鬼。红姐在脑子里怂恿：【掀开！
快掀开！让我看看我现在长什么样！这身体虽然不如我以前，但也凑合吧！
】小哭包在哀求：【不要……别看……镜子里真的有鬼……】我锁上门，走到梳妆台前。
手抓住了黑布的一角。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那是我。
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大得吓人，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一股天生的媚意。
这绝对不是我以前的眼睛。更可怕的是，当我在镜子里和自己对视的那一刻。
镜子里的“我”，突然笑了。不是我控制的笑。那个笑容妖艳、狰狞，嘴角咧到了耳根。
【嗨，亲爱的。】红姐的声音和镜子里的口型完美重合。【这双眼睛放在你脸上，
真是暴殄天物啊。】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撞倒了椅子。「你是谁？你是苏瑶？」
我对着空气问。镜子里的“我”眨了眨眼。【我是苏瑶，也不是苏瑶。我是这双眼睛的记忆，
是它的怨念。】【林悦，你想活命吗？】我抓着桌角，指甲陷进木头里。「想。」【想活命，
就得听我的。】镜子里的眼神变得狠厉，【你爹是个变态，他根本不是在治你，他是在造神。
】【造一个，完美的玩偶。】【现在，去把你床头柜第三个抽屉里的药换了。
那是让你精神分裂的药，不是维生素。】我冲过去，拉开抽屉。里面是一个白色的药瓶，
上面写着“术后营养素”。我倒出一粒，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没有味道。【别闻了，
那是新型致幻剂。】红姐的声音带着嘲讽，【这老东西手段高着呢。他想让你疯，
让你以为听见声音是因为你有病，这样你就永远不会怀疑这双眼睛的来源。】突然，
门外传来敲门声。「悦悦，睡了吗？爸爸来给你送牛奶。」是林正弘。我手一抖，
药瓶差点掉在地上。【别慌！】红姐喝道，【把药藏起来，去开门！装得乖一点！
】我把药瓶塞进枕头底下，深吸两口气，调整表情。打开门。
林正弘端着一杯热牛奶站在门口，笑容温和。但他越过我，
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了那个被掀开黑布的镜子上。原本温和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谁让你把布掀开的？」03空气仿佛凝固了。林正弘走进房间，把牛奶放在桌上，
然后径直走向镜子。他重新把黑布盖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给尸体盖白布。「悦悦，
爸爸说过，现在不能看镜子。」他转过身，背着光，脸上一片阴影。「你不听话。」
我心跳如雷，手心全是汗。「爸，我就是……好奇。」我低下头，装作做错事的孩子，
「我想看看我的眼睛。」林正弘盯着我看了很久。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又来了。突然，
他笑了。走过来，轻轻抚摸我的头发。「傻孩子，爱美是天性。但这双眼睛太珍贵了，
还没完全长好，不能受**。」他端起牛奶递给我。「喝了吧，喝完早点睡。」我接过杯子。
牛奶温热，但我却觉得冰手。这里面，会不会也加了料？【喝！】红姐在脑子里指挥，
【这杯没事，我看他倒的。他不至于第一天就弄死你，他还要观察排异反应。】我仰头，
一口气喝光。林正弘看着我喝完，满意的神色重新回到脸上。「真乖。」他拿走空杯子，
「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去见一个人。」「谁？」「顾言。」听到这个名字，
脑子里的红姐突然炸了。【顾言？！那个负心汉！那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他！
我要杀了他！】剧烈的头痛袭来，我差点站不稳。林正弘似乎没发现我的异样，关上门走了。
我瘫倒在床上，抱着头。「顾言是谁？」我咬着牙问。红姐还在尖叫，全是脏话。
倒是那个小哭包，
生生地开口了：【顾言……是苏瑶姐姐的未婚夫……也是……把你卖给院长的人……】什么？
！顾言是我的未婚夫。也是林正弘给我安排的，说是门当户对，青年才俊。原来，
他和苏瑶也有一腿？而且，是他把苏瑶卖给了我爸？这巨大的信息量让我窒息。
【不……不是卖……】小哭包似乎在努力回忆，
【是顾言把苏瑶姐姐骗到别墅来的……然后……然后院长就给她打了针……】我浑身发冷。
如果是真的，那明天这场见面，就是修罗场。【我要报仇……】红姐的声音终于冷静下来，
却透着更深的寒意，【林悦，明天见到顾言，你要帮我做一件事。】「什么事？」【勾引他。
】「什么？！」【他最喜欢苏瑶的眼睛。只要你用这双眼睛看着他，
露出苏瑶那种欲拒还迎的眼神，他绝对会上钩。】【我们要让他，自己走进地狱。
】第二天一早。林婉看到我穿着一身红裙下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要去相亲啊？
穿这么骚？」我没理她，径直走到餐桌前。林正弘看到我，眼前一亮。「悦悦今天真漂亮，
这红色衬你的眼睛。」确实衬。苏瑶最喜欢红色。这也是红姐逼我穿的。门铃响了。
佣人领着一个男人走进来。高大，帅气，金丝眼镜，斯文败类。正是顾言。
他手里捧着一束百合，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伯父，悦悦。」然而，当他抬起头，
看清我的那一刻。那束百合花，「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脸色瞬间惨白，像是见了鬼。「瑶……瑶瑶？」林正弘咳嗽了一声。顾言猛地回神，捡起花，
有些狼狈地掩饰。「对不起，悦悦今天太漂亮了，我看呆了。」我走过去，接过那束花。
微微仰头，用那双新眼睛，死死锁住他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苏瑶式的，似笑非笑的弧度。
「顾言哥哥，你也觉得，我的眼睛很像故人吗？」顾言的瞳孔剧烈收缩。他在发抖。【对，
就是这样！】红姐在狂笑，【看这怂包，吓尿了吧！继续，靠近他，
闻闻他身上有没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我逼近一步，贴在他耳边，
轻声说：「你的领带歪了。」我伸手帮他整理领带，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他的喉结。
顾言僵硬得像块石头。但我感觉到，他的呼吸乱了。恐惧中，夹杂着一丝变态的兴奋。果然，
他和林正弘是一路货色。就在这时，林婉突然冲过来，一把推开我。「顾言哥是我的！
你这个瞎子离他远点！」这一推，力气极大。我顺势倒在地上，手掌擦破了皮。但我没哭。
我只是抬起头，用那双含着泪水、却又带着一丝倔强的眼睛看着顾言。
那是苏瑶最擅长的演技——破碎感。顾言看着我，眼神瞬间变得痴迷。他一把推开林婉，
冲过来扶起我。「悦悦，你没事吧？」林婉傻了。林正弘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幕，
手里转着两个核桃。咔哒，咔哒。他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看来，这双眼睛，
真的很适合悦悦。」04顾言走了，但他留下的眼神告诉我，鱼上钩了。
林婉气得把房间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林正弘却很高兴，甚至给了我一张黑卡，
让我多出去逛逛，多和顾言接触。但我现在的目标不是逛街。是地下室。夜深人静。
我换上软底鞋，像个幽灵一样摸出房间。林家的别墅很大，
地下室的入口在书房后面的暗格里。这是小哭包告诉我的。她说她就是被从那里拖进去的。
书房门没锁。我溜进去，按照小哭包的指示，转动了书架上的一个花瓶。「咔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