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的话,掷地有声,在大殿里回响。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你……你……”
我则完全愣住了。
底线?
这算什么?霸道总裁式的表白吗?
不对,他是暴君。这叫暴君的独占欲。
“母后早些歇息。”萧恒不再看她,拉起我的手腕,转身就走。
“站住!”太后厉喝,“萧恒!你为了一个女人,连母后的话都不听了吗?你忘了你父皇是怎么死的?忘了后宫干政的下场吗?”
萧恒的脚步停住了。
我能感觉到,他握着我的手,瞬间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一股寒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朕,不是父皇。”
他一字一句,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说完,他再不停留,拉着我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大殿。
我被他拖着,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脑子里一团乱麻。
父皇?后宫干政?
游戏里对老皇帝的死因语焉不详,只说是病逝。但听太后这意思,里面显然有内情。
难道跟某个妃子有关?
我被他一路拉回了玉华宫。
一进门,他就松开了手,转身背对着我,一言不发。
宫里的人都被他遣退了,整个宫殿安静得可怕。
我看着他紧绷的背影,感觉他像一头随时会爆发的困兽。
“那个……陛下,”我小心翼翼地开口,“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他没有回头。
“你的手,没事吧?”我看着自己被他捏红的手腕,没话找话。
他还是没反应。
我有点尴尬,气氛僵住了。
就在我琢磨着要不要先开溜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来。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情绪翻涌,像是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林舒,”他叫我的名字,声音沙哑,“如果有一天,我也变得像他们一样,你会不会……也离开我?”
我愣住了。
“他们”是谁?老皇帝吗?
他眼里的脆弱和无助,让我心头一紧。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变回了那个在游戏里,受了委屈只会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着我的小可怜。
“不会。”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的身体震了一下,猛地抬头看我。
“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不会走。”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这不仅是安慰他,也是我此刻的真心话。
我回不去了。在这里,除了他,我一无所有。
他眼中的风暴慢慢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一步步向我走近,我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想干嘛?
他不会是想……
结果,他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
动作生涩又笨拙。
就像当年,他还是个孩子,我让他去安慰一只受伤的小猫时一样。
“以后,别再让自己置于险境。”他收回手,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冰冷,“朕的后宫,不养废物。”
我:“……”
刚升起的一点感动瞬间烟消云散。
这天聊不下去了。
“是,陛下。”我面无表情地回答。
“从明天起,整个后宫的用度、采买、人事,全部由你接管。”他丢下一个重磅炸弹。
我眼睛都瞪大了:“什么?!”
让我管后宫?这不就是……内务府总管兼皇后职权**吗?
“我不行!”我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连算盘都不会用,怎么管账?”
“学。”他言简意赅。
“我不懂那些人情世故,会得罪人的!”
“朕为你撑腰。”
“我……”
“这是命令。”他打断我所有的话,不容置喙。
我彻底没话说了。
暴君就是暴君,从来不给人选择的余地。
第二天,“林舒总揽后宫庶务”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皇宫。
我正式从一个养崽保姆,晋升为了后宫大总管。
玉华宫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各宫的管事嬷嬷、太监,排着队来给我请安,送礼的单子长得能从宫门口排到我寝殿。
我一个头两个大。
我看着堆积如山的账本,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原地去世。
“林姐姐,你怎么了?”萧景凑过来,好奇地看着我。
他的身体已经好多了,此刻正拿着我给他做的九连环玩。
“姐姐在思考人生。”我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
“什么是思考人生?”
“就是在想,我当初为什么要手贱,下载那个游戏。”
萧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林姐姐,皇兄为什么让你管这么多事呀?”他问。
我叹了口气:“因为他是个扒皮老板,想把我累死,你好继承我的……薯片?”
我正胡说八道着,小德子又来了。
“姑奶奶,不好了!”他一脸惊慌地跑进来。
“怎么了?天塌下来了?”我懒洋洋地问。
“比天塌下来还严重!长乐宫的柴火、永和宫的米、钟粹宫的布料……全都没了!各宫的娘娘们都快闹翻天了,全堵在内务府门口,指名要您过去给个说法!”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这才第一天,就给我来个下马威?
我冷笑一声。
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HelloKitty?
“走,去看看。”我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子,“我倒要看看,是哪些人,想给我这个新官找不痛快。”
我带着萧景,浩浩荡荡地杀向了内务府。
门口果然围满了人,吵吵嚷嚷,跟菜市场一样。
为首的,是几个资历老的妃嫔,平日里跟丽妃走得最近。
看到我来,她们立刻围了上来。
“林‘总管’,你可算来了!我们宫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倒是说说,这事怎么办吧!”一个封号为“贤”的妃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是啊,姐妹们都等着米下锅呢。陛下让你管事,可不是让你来享福的!”
我没理她们,径直走到内务府总管太监面前。
那是个脑满肠肥的胖子,此刻正擦着汗,一脸为难。
“王总管,”我淡淡地开口,“东西呢?”
王总管苦着脸:“回……回林总管,东西……昨天夜里,库房遭了贼,所有……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
“遭贼?”我笑了,“这皇宫大内,守卫森严,能在一夜之间搬空内务府的库房?这贼本事不小啊。”
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些妃子们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贼喊捉贼的把戏。
她们把东**了起来,想让我第一天就出丑,好让萧恒收回成命。
可惜,她们算错了一件事。
我虽然不懂古代的弯弯绕绕,但我有我的办法。
“王总管,”我转向那个胖子,“既然库房失窃,那便是你的失职。我现在怀疑,是你监守自盗。来人!”
我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出现了几个身穿黑衣的侍卫。
是萧恒的影卫。
小德子昨天告诉我,这些人以后就归我调遣。
“把他给我拿下!封锁内务府,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我厉声下令。
王总管吓得腿一软,直接跪下了:“冤枉啊!林总管!奴才冤枉啊!”
那几个妃子也慌了:“林舒!你凭什么抓人?!”
“凭什么?”我冷笑一声,举起了萧恒给我的那块金牌,“凭这个,够不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