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您为什么不笑了?”
第二天,小公主Luanfeng怯生生地走到我床边,小手揪着我的衣角。
我看着她酷似李砚的眉眼,心里五味杂陈。
我该怎么告诉她,那个会笑着唱歌给她听的娘亲,不是我。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
“娘亲……病了,忘了怎么笑。”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里却划过一丝失望。
另一个男孩,Longfeng,则远远地站着,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我。
“你不是我娘亲。”他突然开口,语气笃定。
我心脏猛地一缩。
“Longfeng!不许胡说!”奶娘急忙呵斥。
“她就是不一样!”男孩固执地喊道,“娘亲从来不会用那种眼神看我们!她的手是暖的,你的手是冰的!”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确实一片冰凉。
我无话可说。
这五年,有一个女人,用着我的身体,当着他的妻子,做着我孩子的母亲。
而我,像个被关在黑暗里的囚徒。
李砚来了,听到Longfeng的话,他皱起了眉。
“Longfeng,过来。”他声音严厉。
Longfeng抿着嘴,不情不愿地走到他身边。
“给你母妃道歉。”
“我没错!”
“放肆!”李砚动了怒。
“别骂他。”我开口,声音沙哑,“他说的没错。”
李砚看向我,眼神复杂。
“阿昭,孩子还小,你别跟他们计较。”
他以为我在闹脾气。
我懒得解释。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疯狂地寻找那个“我”留下的痕迹。
我发现,她简直是太子妃的完美典范。
她温柔、贤淑,将东宫打理得井井有条,深得宫人爱戴。
她孝顺皇后,体贴君王,朝臣们对她赞不绝口。
她甚至将我最不擅长的琴棋书画,都练到了极致。
所有人都爱她,包括我的孩子。
我像个局外人,被彻底孤立。
夜深人静,我坐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脸。
还是我的脸,可眼神已经不同。
这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女人是谁?她现在又在哪里?
我决定主动出击。
我开始故意模仿我以前的样子,嚣张、跋扈,跟李砚对着干。
我要让他看看,真正的沈昭是什么样的。
“我要骑马。”我对他说。
他愣了一下,“阿昭,你的身体还没好全。”
“我好了。”
“太医说……”
“我说我好了!”我打断他,语气不耐烦。
他沉默地看着我,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我陪你。”
我换上利落的骑装,火红的颜色,像一团燃烧的烈火。
我记得,那个“她”,只穿素雅的颜色。
李砚看到我时,眼神恍惚了一下。
我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
“李砚,敢不敢比一场?”我挑衅地看着他。
他抿着唇,没有回答。
我嗤笑一声,双腿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我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这才是沈昭!这才是飞扬跋扈、无所畏惧的镇国将军之女!
我跑了很久,直到力竭才停下。
李砚一直跟在我身后,不远不近。
他来到我身边,递给我一个水囊。
“你很久没这么笑过了。”他说。
我没理他,自顾自喝水。
“阿昭,”他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我心里一动。
看来,他也察觉到了。
我偏不让他如愿。
“想起什么?想起我是怎么为了救你这个窝囊废,差点摔死的吗?”我恶毒地说。
他的脸色瞬间白了。
“阿昭,不要这样说。”
“我就要说!”我把水囊扔回给他,“李砚,我告诉你,我沈昭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就是嫁给了你!”
他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眼里的温柔和狂喜,终于被失望和不解取代。
“阿昭,你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
那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扎进我心里。
以前?
哪个以前?
是五年前那个恨不得杀了他的我,还是这五年里温柔贤淑的那个“她”?
我看着他痛苦的神色,忽然就明白了。
他爱的,根本不是真正的我。
而是那个被他“驯化”后的赝品。
我突然就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李砚,你真可悲。”
我丢下这句话,策马离去。
我必须找到那个替身,我要换回我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