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画的全家福陈墨颜料婷婷大结局在线阅读

发表时间:2025-12-22 11:4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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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颜料耗尽时陈墨挤完了最后一管钴蓝色颜料。铝制管身在指尖的压力下彻底扁平,

连一丝多余的残留都挤不出来。就像他的生活,彻底被榨干了。

他怔怔地看着调色板上那一点点珍贵的蓝色,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后一点鲜活的光彩。

他站在画室中央。四周堆满了完成和未完成的画作。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廉价香烟,

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混合的刺鼻气味。唯一的一扇窗户对着另一栋楼的墙壁,光线稀薄,

即使在正午时分也得开着灯。而这灯,也是一盏为了省电而用的昏黄旧灯。

颜料告罄的消息压垮了他心中勉强维持的平衡。

陈墨清点了自己的财产:钱包里皱巴巴的三十五元钞票,银行卡余额82.6元。

下个季度的房租还有二十天到期,而他已经拖欠了两个月。除此之外,

还有一笔仿佛永远也填不满的窟窿——妻子的医药费。五年前从美院毕业时,

陈墨曾被誉为当年最具潜力的毕业生。他的毕业作品《城市呼吸》被美术馆收藏,

评论家称赞他“用色彩重新定义了都市的孤独美学”。那时,他意气风发,

与相恋多年的女友赵薇结婚,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然而,三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

撞碎了所有幻梦。赵薇重伤瘫痪在床,失去了工作和生活自理能力。

高昂的治疗费用和持续的康复支出,瞬间将这个本不富裕的小家庭拖入深渊。

曾经的艺术新星,迅速坠落在琐碎、贫困和绝望的现实泥潭里。

2电话里的谎言手机震动起来,是母亲。陈墨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些。“小墨,吃饭了吗?”母亲的声音总是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

她知道儿子的艰难,却无能为力。老两口在乡下,身体也不好,父亲腰疼多年,干不了重活。

“吃了,刚吃完。”他看着桌上那碗清可见底只有几根菜叶的粥,谎言顺口而出。

那包方便面要留给晚归的女儿当夜宵。“天气转凉了,记得加衣服。你那边……一切都好吗?

小薇怎么样?婷婷呢?”母亲一连串的问题,每个都像针一样扎在陈墨心上。“都好,都好。

小薇……情况稳定。婷婷很乖。画廊刚签了我的新作品,预付了一笔款子,你们别担心。

”他走到窗前,望着对面墙壁上斑驳的水渍,仿佛那水渍能吸收他的痛苦。

“爸的腰疼好点了吗?”“老毛病了,贴点膏药就行。你专心……照顾家里,别担心我们。

”母亲的声音有些哽咽,匆匆挂了电话。挂断电话,陈墨感到一阵**辣的羞愧。

他是全村第一个考上美院的学生。离家时乡亲们敲锣打鼓,都说老陈家要出个大画家了,

光宗耀祖。如今同龄人早已结婚生子买房买车。而他,连给妻子买点好药,

给女儿添件新衣的钱都拿不出来。甚至要靠透支父母的养老金来应急。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用布帘隔开的“卧室”区域。妻子赵薇躺在床上,瘦削得脱了形,

双眼紧闭,眉头因为疼痛而微微蹙着。长期的卧床和病痛折磨,让她早已失去了当年的明媚,

只剩下一具被痛苦束缚的躯壳。陈墨轻轻给她掖了掖被角,

心中涌起一股连他自己都感到恐惧的情绪。有时,他希望她能从这无边的痛苦中解脱。有时,

他又怨恨这无尽的拖累。而更多的时候,是深不见底的无力感和自我厌恶。

3艺考班的羞辱必须出门了。今天是他唯一稳定的收入来源——给艺考班代课的日子。

三个小时后,陈墨站在二十个怀揣艺术梦想的青少年面前。这些孩子大多家境优渥,

画具全是进口品牌,一套颜料的价格相当于他全家一个月的生活费。

他们谈论着最新的电子产品,交流自己的海外旅行。他们的未来充满无限可能。

而陈墨的未来,似乎只剩下一条越走越窄的通向黑暗的隧道。“陈老师,

你看看我的色彩关系处理得怎么样?”一个扎着马尾辫,浑身散发着青春活力的女孩问道。

陈墨俯身端详她的画作。“颜色太脏了,你调色时混入太多颜色,失去了纯度。

”“可您上次说要注意色彩的微妙变化啊。”女孩不服气地嘟囔。“微妙不等于浑浊。

”陈墨拿起调色板,想示范正确的调色方法,却发现画室的公用颜料已经干涸结皮。

他尴尬地放下调色板,感到脸上发热。“下次……下次我带自己的颜料来示范。

”可他自己的颜料,也刚刚彻底用完了。下课铃解救了他。在办公室,

艺考班负责人周经理叫住了他。“陈老师,有家长反映你上课经常不示范,只是口头讲解。

”“画室的公用颜料都干了,我下次会自带。”陈墨低声解释。周经理点点头,换了个话题,

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对了,陈老师,我们下季度想调整课程,

可能每周要减掉两节课,你的课时费会相应减少。”陈墨感到胃部一阵抽搐,“减多少?

”“大概三分之一吧。不过你可以多接点一对一私教课补回来,只是价格要调整一下。

现在竞争激烈,我们得降价吸引学生。”周经理拍拍他的肩膀。“理解一下,大家都不容易。

”走出艺考班,傍晚的城市华灯初上。陈墨路过一家高档画廊,

橱窗里正在展出的是当年美院同学赵翔的作品。赵翔的画在陈墨看来空洞无物,

只是迎合市场的甜美装饰品,但标价却从五万到二十万不等。那笔钱,

足够让他的妻子得到更好的护理,让女儿穿上新裙子。让他付清拖欠的房租,

甚至还能买上一整柜的钴蓝色颜料。“陈墨?”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转身,

看见赵翔本人从一辆崭新的奔驰车上下来。一身剪裁合体的名牌西装,

手腕上的表在路灯下闪着精致而冰冷的光。“真是你!好久不见!”赵翔热情地握手,

力道恰到好处。但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优越感。“我上个月在巴黎有个人展,

可惜你没来。听说你……一直在坚持创作?”他刻意回避了陈墨的窘境,

但这种回避本身就是一种提醒。陈墨含糊地应了一声,想尽快离开。“要不进来坐坐?

画廊老板是我朋友。”赵翔指了指画廊旁边一家看起来价格不菲的咖啡馆。

这家咖啡店也是画廊老板的。在咖啡馆里,

赵翔喋喋不休地讲述着自己的成功:开纽约个人展,作品被名人收藏,与批评家共进晚餐。

陈墨心不在焉地听着,脑子里盘算着去哪里凑够下个星期买药的钱。直到赵翔说:“说真的,

陈墨,你才华比我强多了,当年教授们都这么说。何必那么固执?

市场就吃抽象表现主义这一套,你转变下风格,颜色用得鲜亮些,题材讨喜些。

我帮你引荐几个画廊老板,保证比你现在强。”“我的创作方向很明确,不会改变。

”陈墨干巴巴地说,这话听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赵翔摇摇头,

带着一种惋惜的表情:“你还是老样子。艺术圈早就变了,现在不是梵高的时代了,

没人会欣赏一个穷困潦倒的天才。再说了,你现在拖家带口的,得现实点。”谈话不欢而散。

陈墨独自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赵翔的话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在他的心上。

“拖家带口”四个字尤其刺耳。他曾坚信真正的艺术能够超越时代的浮躁,

但现实一次次击碎他的信念。当最基本的生存都成问题,当亲人的痛苦日日夜夜在眼前上演。

艺术的神圣和纯粹显得那么遥远而可笑。回到那个昏暗拥挤的出租屋,

一股熟悉的药味和压抑感扑面而来。女儿婷婷已经放学回来了,

正趴在客厅兼饭桌的小桌子上写作业。她才十二岁,却已经显得比同龄人成熟懂事得多。

看到陈墨回来,她抬起头,小声说:“爸爸,你回来了。妈妈刚才疼得厉害,刚睡着。

”陈墨心里一紧,点点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嗯。作业写完了吗?”“快了。

”婷婷低下头,继续写作业,但陈墨看到她眼角似乎有泪痕。他知道,

女儿的成绩一直不太好。老师找过他几次,说婷婷上课总是走神,作业也常常完不成。

他能怪她吗?在这样的环境里,听着母亲时不时的痛哼,看着父亲终日愁眉不展。

她又怎么能安心学习?他从未因此责怪过她,只是心里更加苦涩。他走到床边,看了看妻子。

赵薇醒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听到动静,她微微转过头,嘴唇动了动,

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回来了?”“嗯,回来了。今天怎么样?”陈墨俯下身,

轻声问。“……疼……浑身都疼……”林薇的声音气若游丝,带着绝望。

“墨……让我死了吧……太难受了……”“别胡说,会好起来的。

”陈墨机械地重复着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安慰话,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疯狂附和:是啊,

死了就好了,解脱了,大家都解脱了。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强烈的罪恶感几乎让他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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