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一夜,所有人都在猜我能否顺利嫁入东宫。有人说我不过是个庶女,
有人说太子殿下不过是权宜之选。只有他——那个曾在灯谜会上当众羞辱我的男人,
堵在廊下,盯着我问:“垣然,如果明日你真成了太子妃……你可还记得,当年你喜欢的人,
是我?”我握紧手中的玉佩,面无表情:“记得。”他眼中亮起一丝希望。
我淡声补上一句——“所以现在才觉得可笑。”01花灯如昼,映得藩王府后花园恍若白昼。
我站在灯谜台前,指尖微微发颤。父亲方才那番话犹在耳边:"垣然,你虽为庶出,
今夜若能借灯谜为家族争光,为父自会高看你一眼。
"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台下那个青衫玉立的身影——萧宥。他正与几位世家公子谈笑风生,
眉眼间尽是风流。"最后一题。"我深吸一口气,展开手中灯谜,"身无彩凤双飞翼,
心有灵犀一点通。打一物。"这是我最隐秘的心事,藏在这句诗里。
若他懂我......萧宥缓步上前,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他打量着我,
目光却冷得像腊月的寒冰。"白**。"他声音清朗,却字字如刀,"女子之德在于娴静,
你这般在众目睽睽之下卖弄才学,莫非是想效仿男子争权夺势?实在令人不齿。
"四周霎时寂静。我攥紧了袖中的手,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萧公子何出此言?
"我强自镇定,"不过是寻常灯谜......""寻常?"他轻笑一声,转身面向众人,
"诸位都看见了,藩王府的庶女,竟也想凭几句诗词攀附权贵。这等心思,未免太过浅薄。
"哄笑声如潮水般涌来。我站在原地,只觉得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身上。
父亲拂袖而去前那失望的一瞥,比萧宥的羞辱更让我心寒。夜色渐深,花灯依旧璀璨。
我独自站在廊下,望着满园灯火,忽然听见书房内传来父亲与太子的低语。"殿下放心,
垣然虽为庶出,但嫁入东宫后,定会尽心辅佐......"原来如此。我缓缓闭上眼,
任由夜风拂过面颊。那些未说出口的情愫,那些被践踏的尊严,
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无声的叹息。萧宥,你今日这般折辱于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02夜风裹着寒意,将书房内的对话一字一句送到我耳中。"殿下当真要立垣然为正妃?
"父亲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她毕竟是庶出......""孤意已决。
"太子顾梨川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惊雷炸响在我心头。我扶着廊柱,指尖冰凉。
方才灯谜会上被萧宥当众羞辱的难堪还未散去,转眼竟要嫁入东宫?"殿下厚爱,
是垣然的福分。"父亲语气殷勤,"只是不知殿下为何......""白大人。
"太子打断他,"孤自有考量。"我透过窗隙望去,太子负手立在灯下,
侧脸在烛光中显得格外清冷。他忽然抬眼,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窗外。
我慌忙侧身躲进阴影里,心跳如擂鼓。原来父亲让我参加灯谜会,
不过是为了在太子面前展示我这件"货物"。而萧宥的羞辱,
恐怕也是不愿见白家与东宫联姻。"既然如此,婚期便定在下月初八。
"父亲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不急。"太子淡淡道,"孤会亲自操办。
"我攥紧衣袖,心头涌起一阵屈辱。他们三言两语就定下我的终身,可曾问过我的意愿?
脚步声渐近,我急忙退到假山后。太子从书房走出,月光洒在他玄色常服上,
衬得身形愈发挺拔。他忽然停下脚步,望向我所藏的方向。"白**。"他声音很轻,
却清晰地传入我耳中,"夜凉,早些歇息。"我僵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月门处,
才缓缓走出来。他早知道我在偷听。回到闺房,我坐在镜前,看着镜中苍白的脸。
方才萧宥羞辱我时,太子就在台下冷眼旁观。如今却执意要立我为正妃,这究竟是何用意?
窗外忽然传来细微的响动。我推开窗,只见一道青影消失在墙头——是萧宥。他来得可真快。
我冷笑一声,关紧窗户。这桩婚事,怕是要让某些人坐立难安了。03"垣然,你可想好了?
"长姐白清月执起我的手,眼中满是关切,"太子殿下虽尊贵,可东宫水深,
你这样的性子......"我垂眸看着被她握住的手,那双手温暖柔软,
却让我想起昨夜在假山后听到的对话。"长姐不必担心。"我轻轻抽回手,
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父亲既已应下,我自当遵从。"白清月神色微凝,
随即又绽开温柔笑意:"你能这样想最好。说起来,萧世子今日托人送来一盒胭脂,
说是为昨日之事赔罪。"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盒,推到我面前。我盯着那胭脂盒,
想起昨夜萧宥翻墙而来的身影。他这般殷勤,究竟是为了什么?"长姐与萧世子似乎很熟?
"我故作天真地问。白清月笑容一滞,随即恢复如常:"不过是几面之缘。倒是你,
即将成为太子妃,该多与太子殿下走动才是。"我正要答话,
门外传来侍女通报:"太子殿下到。"顾梨川缓步而入,今日换了件月白常服,
更衬得眉目清俊。他目光扫过桌上的胭脂盒,神色未变。"殿下。"我与白清月齐齐行礼。
"不必多礼。"他虚扶了我一把,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腕,带来一丝凉意,
"孤来接你去东宫赏梅。"白清月脸色微变,强笑道:"殿下对垣然真是体贴。
""白大**若无事,便先退下吧。"太子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白清月只得告退,临走前深深看了我一眼。待她离去,太子才转向我:"那胭脂,
是萧宥送的?"我点头,心中诧异他竟会过问这等小事。"扔了。"他语气骤然冷厉,
"东宫不缺这些。"我攥紧衣袖,抬头直视他:"殿下为何选我?"他眸光微动,
忽然俯身靠近。清冽的梅香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后退,却被他扣住手腕。"因为,
"他声音低沉,"孤需要一个不会背叛的盟友。"我怔在原地,看着他深邃的眼眸。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知道父亲的算计,知道萧宥的图谋,知道长姐的心思。
"殿下不怕我辜负信任?"他松开手,唇角微扬:"你不会。"窗外忽然传来细微的动静,
我瞥见一角青衫闪过。萧宥果然在监视我们。我忽然明白了太子的用意。他选我,
正是看中我庶女的身份——无依无靠,只能依附于他。"臣女明白了。"我屈膝行礼,
"定不负殿下所托。"他伸手扶起我,指尖在我掌心轻轻一按。这个细微的动作,
竟让我感到一丝莫名的安心。或许这场婚事,未必全是坏事。04我盯着镜中盛装的身影,
大红的嫁衣刺得眼睛生疼。"二**真美。"侍女小心翼翼地为我戴上最后一支金簪,
"明日大婚,定是京城最风光的新娘。"窗外夜色渐浓,我抚过嫁衣上繁复的绣纹,
心中却莫名不安。"长姐呢?""大**说身子不适,早早歇下了。"我蹙眉。
白清月今日太过安静,这不像她。正思忖间,一个小丫鬟匆匆进来:"二**,
萧世子托人传话,说是有要事相告,在后园假山等候。"我心头一跳。萧宥此时寻我,
意欲何为?"知道了,你退下吧。"待丫鬟离去,我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提灯往后园去。
有些事,总要问个明白。假山旁空无一人,只有夜风拂过竹叶的沙沙声。"萧世子?
"话音未落,忽然有人从背后捂住我的口鼻。一股奇异的香气袭来,我挣扎着,
却渐渐失去力气。昏迷前,我听见熟悉的嗓音:"对不住了,垣然。"是萧宥。再醒来时,
我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厢房里,衣衫凌乱。门外传来嘈杂的人声,
隐约听见白清月在说:"快去禀报父亲,二妹妹她......"我浑身发冷,
终于明白这是个圈套。他们要毁我清白,阻止明日大婚。"开门。"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让我浑身一颤。是顾梨川。门被推开,他站在月光下,面色如霜。目光扫过屋内,
最终落在我身上。"还能走吗?"我咬着唇点头,挣扎着起身。腿脚发软,险些跌倒,
却被他伸手扶住。他的掌心很暖,与我冰凉的指尖形成鲜明对比。
"殿下怎么......""孤来接你。"他解下披风裹住我,挡住那些窥探的目光,
"明日大婚,太子妃不该在此。"经过萧宥身边时,他脚步微顿。"萧世子,
"声音冷得像冰,"好自为之。"萧宥脸色煞白,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
直到坐上回府的马车,我仍止不住发抖。"害怕?"顾梨川问。我攥紧衣襟,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只是......没想到他竟这般狠心。"他沉默片刻,
忽然伸手拂开我额前碎发。这个意外的亲昵让我怔住。"记住今晚,"他收回手,
神色恢复一贯的淡漠,"这世上能护着你的,只有孤。"车帘晃动间,
我瞥见他袖中露出一角密信。那字迹,竟与今早萧宥送来的请柬一模一样。原来他早就知道。
05我端坐在妆台前,任由侍女梳理着长发,铜镜里映出顾梨川缓步走近的身影。
"明日大婚的流程,可都记熟了?"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昨夜种种从未发生。
我捏紧手中的玉梳,指节泛白:"殿下既已安排妥当,我又何必多问。"他忽然俯身,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还在生气?"我猛地转头,
对上他深邃的眼眸:"殿下明知萧宥设局,却任由我涉险,难道不该给个解释?"他直起身,
袖中的密信不经意滑落在地。正是昨夜我看见的那封。"若不让鱼儿咬钩,
如何能名正言顺地剪除他的羽翼?"我俯身拾起密信,
指尖微微发颤:"所以我就该是那鱼饵?"门外忽然传来通传声:"太子殿下,萧世子求见。
"顾梨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来得正好。"萧宥进门时脸色灰败,
目光触及我时闪过一丝痛楚。"臣......特来请罪。""请罪?
"顾梨川慢条斯理地抚着茶盏,"萧世子何罪之有?
""昨夜......是臣一时糊涂......""糊涂?"我忽然起身,
将密信掷在他面前,"这字迹,世子可认得?"萧宥瞳孔骤缩,踉跄后退半步。
顾梨川适时开口:"萧老王爷年事已高,世子也该学着打理藩地事务了。明日大婚后,
便回封地去吧。"这话轻描淡写,却让萧宥面如死灰。这是要将他逐出京城权力中心。
待萧宥失魂落魄地离去,我转向顾梨川:"殿下好手段。"他执起我的手,
将一枚玉佩放入掌心:"记住,从今往后,你与我荣辱与共。"玉佩温润,却让我心底发寒。
这场婚事,终究是权谋多于真情。"**,"侍女捧着嫁衣进来,"该试礼服了。
"顾梨川松开手,转身时低语:"今夜好生休息,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昨夜他扶住我时,袖中那封密信露出的痕迹。
原来从那时起,我就已经是他棋局中的一步。06我端详着手中温润的玉佩,
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龙纹。"**,该更衣了。"侍女捧着大红嫁衣上前,声音轻柔。
我任由她们为我换上繁复的礼服,金线绣成的凤凰在烛光下熠熠生辉。"真美。
"顾梨川不知何时去而复返,倚在门框上静静注视。
我透过铜镜与他对视:"殿下是觉得这嫁衣美,还是觉得这局棋下得美?"他缓步走近,
挥手屏退左右,亲手为我系上腰带。"都很美。"他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擦过我的腰际,
"特别是你昨夜在宴上的表现。"我猛地转身,
嫁衣的裙摆划出一道弧线:"所以殿下早就料到萧宥会对我下手?""不。
"他抬手抚上我的脸颊,目光深沉,"我料到的是,你一定能化解危机。"我冷笑一声,
拨开他的手:"若我化解不了呢?""那我也会及时出现。"他执起我的右手,
指尖轻轻划过那道被瓷片划破的伤痕,"只是没想到,你会用这样决绝的方式。
"伤口传来细微的刺痛,我蹙眉欲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握住。"疼吗?"他忽然问。
我别开脸:"不及被人当作棋子的万分之一。"他低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
仔细为我上药:"记住,从明日起,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这盘棋,该换你执子了。
"药膏清凉,缓解了伤处的灼痛。我垂眸看着他的动作,忽然想起昨夜他扶住我时,
那双沉稳的手。"殿下为何选我?"他系好绷带,抬眸与我对视:"因为只有你,
配与我并肩而立。"窗外传来更鼓声,他松开手,替我理了理衣领:"好好休息,
明日......""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我接过他的话,唇角微扬,
"殿下已经说过一遍了。"他怔了怔,随即轻笑:"看来是我多虑了。"待他离去,
我独自站在镜前,望着镜中身着嫁衣的女子。大红盖头静静躺在妆台上,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我伸手轻抚嫁衣上的凤凰刺绣,忽然觉得,这盘棋或许比想象中更有意思。至少,
我已经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07我端详着镜中身着嫁衣的自己,
指尖轻轻抚过腰间的玉佩。“**,该戴凤冠了。”侍女捧着沉重的金冠上前,
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我微微颔首,任由她们将凤冠戴在我头上。
金冠的重量让我不得不挺直脊背,珠帘在眼前轻轻晃动。“太子妃娘娘,吉时已到。
”门外传来礼官的声音。我深吸一口气,正要起身,却见顾梨川去而复返,
手中拿着一支金簪。“还缺这个。”他走到我身后,亲手将金簪插入发间,
“这是母后生前最爱的簪子。”我透过铜镜与他对视:“殿下这是要将我也当作念想?
”他俯身靠近,气息拂过我的耳畔:“不,是要你记住,从今往后,你与我便是一体。
”我抬手轻抚金簪,触手生温:“殿下这般用心,倒让我受宠若惊。”“你值得。
”他执起我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那道伤痕,“待会入宫面圣,萧宥必定在场。
”我挑眉:“殿下是担心我应付不来?”“恰恰相反。”他低笑,“我是提醒你,不必留情。
”门外礼乐声起,他替我放下珠帘,红纱朦胧了视线。“走吧,我的太子妃。
”我搭上他的手,一步步走向殿外。阳光透过珠帘,在他侧脸投下细碎的光影。行至宫门,
果然见萧宥立于百官之首。他今日穿着亲王礼服,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臣弟恭贺太子殿下大婚。”他上前行礼,目光却死死盯住我。顾梨川不动声色地侧身半步,
恰好挡住他的视线:“二弟有心了。”萧宥冷笑一声,
忽然提高声音:“听闻昨夜太子妃在宴上受伤,不知今日可还安好?”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轻轻掀开珠帘,露出完好无损的右手:“劳王爷挂心,
不过是些许小伤。”他眼神一厉:“是吗?可本王分明记得......”“二弟记错了。
”顾梨川淡淡打断,“昨夜太子妃不过是失手打碎茶盏,何来受伤之说?”萧宥还要再言,
我适时开口:“王爷若实在关心,不如多操心边关战事。听闻北境又起纷争,
王爷身为兵部侍郎,理应多为国事分忧。”他脸色骤变,我却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重新放下珠帘:“吉时已到,莫要误了时辰。”顾梨川牵起我的手,
在百官注视下缓步走入大殿。经过萧宥身侧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