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诊胃癌后,我死在了他婚礼当天》 在线阅读<<<<
拿到胃癌晚期诊断书那天,陆明渊带着秘书苏晚回了家。
当晚我收到苏晚发来的照片——陆明渊衬衫上第三颗纽扣,正是今早我亲手缝好的那颗。
“渊哥说这颗纽扣像我,清纯又倔强。”她附言。我吞下整瓶止痛药,
却在濒死时听见陆明渊的声音:“装病博同情?真得癌也是报应。
”三个月后医生突然来电:“沈**,您的胃癌是误诊!”1暮色沉沉压下来,
像一块浸透了脏水的裹尸布,把城市勒得透不过气。沈清禾捏着那张薄薄的纸,
指尖却抖得几乎握不住。诊断证明上“胃癌晚期”四个字,墨迹浓黑,张牙舞爪,
像是直接烙在了她视网膜上,烧得生疼。“沈**,情况很不乐观。”几个小时前,
医生疲惫的声音还在耳边嗡嗡作响,混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黏腻地缠绕着她,
“癌细胞扩散范围很大,手术意义不大了……建议保守治疗,尽量……提高生存质量吧。
”生存质量?沈清禾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空洞的目光掠过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那些璀璨的灯火,属于这个繁华的悦城,
却再也不属于她了。胃部熟悉的、尖锐的绞痛感再次袭来,她猛地弓起身子,死死按住上腹,
冷汗瞬间浸透了鬓角,连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气。车子滑入半山别墅区,
停在那栋熟悉的、灯火寥落的建筑前。这里曾经是她的家,她和陆明渊的家。八年前,
他陆明渊还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租住在城中村不见天日的握手楼里,是她沈清禾,
陪着他啃冷馒头,陪着他熬夜画图纸,陪着他低声下气拉投资,一步一步,
把那个风雨飘摇的小工作室,做成了如今悦城赫赫有名的“明渊地产”。这栋别墅,
就是他们熬出头后买下的第一处产业,象征着苦尽甘来。可如今,这象征成了个巨大的讽刺。
偌大的房子,像个华丽而冰冷的坟墓,只住了她一个行将就木的人。玄关的感应灯应声而亮,
昏黄的光线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却更显得其他地方深不见底。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角落的落地灯,惨淡的光晕晕染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
勾勒出无边无际的孤寂和空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空旷的回响,震得她耳膜生疼。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死寂吞噬时,门外终于传来了引擎熄灭的声音。紧接着是车门开关的响动,
还有细碎模糊的说话声,像针一样扎破了别墅的寂静。门锁“咔哒”一声轻响,开了。
一股浓烈的酒气混杂着陌生的甜腻香水味率先涌了进来。沈清禾抬眼,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骤然攥紧。陆明渊高大的身躯半倚在一个娇小的女人身上。
那女人穿着剪裁合体的职业套裙,勾勒出年轻的曲线,一张脸清纯得能掐出水,
眉眼间带着初出校园的青涩和一种刻意的无辜。是苏晚,陆明渊三个月前新招的秘书。
“清禾姐!”苏晚的声音又软又甜,带着点怯生生的讨好,
眼神却像羽毛般轻飘飘地掠过沈清禾苍白的脸,“陆总应酬喝多了,我送他回来。”她说着,
空着的那只手熟稔地摸索到墙壁上的开关,“啪”一声,
客厅里所有的水晶吊灯瞬间大放光明。骤然亮起的强光如同无数根钢针,
狠狠刺进沈清禾酸胀干涩的眼睛,逼得她猛地闭上眼,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渊哥,小心点。”苏晚吃力地架着陆明渊,把他往沙发那边挪,身体几乎要嵌进他怀里,
声音甜腻得发齁。沈清禾强忍着眩晕和胃部的翻搅,快步走过去,伸手想接过陆明渊。
她的指尖刚碰到陆明渊的手臂,一股大力猛地将她推开!“别碰我!”陆明渊含糊地低吼,
浓重的酒气喷在沈清禾脸上。他烦躁地挥开她的手,高大的身体反而更紧地压向苏晚,
像一堵沉重的墙。“晚晚……扶我……”苏晚的脸颊飞起两朵红云,
眼神慌乱又带着一丝隐秘的得意,飞快地瞟了一眼僵在原地的沈清禾。“清禾姐,
陆总他喝醉了……您别介意。”沈清禾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四肢百骸都冻僵了。她看着陆明渊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此刻正紧紧攥着苏晚纤细的手腕,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力道,仿佛攥着的不是别人的手腕,
而是她沈清禾还在苟延残喘的心脏。“谢谢苏秘书,”沈清禾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力气,“很晚了,你回去吧,明渊我会照顾。”苏晚却站着没动,
目光黏在陆明渊紧锁的眉宇间,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和不舍。
“陆总他……好像很难受……”“还有事?”沈清禾抬眼,目光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底下却暗流汹涌。苏晚被她看得一颤,慌忙摇头:“没,没有了!陆总,我……我先走了,
您好好休息!”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别走……”陆明渊闭着眼,眉头紧锁,
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沈清禾死死盯着那两只交叠的手,
心口那被攥住的地方猛地一拧,尖锐的疼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胃里的绞痛也变本加厉,
翻江倒海,她几乎要站立不住。苏晚的脸更红了,带着少女般的羞怯和惶恐,
终于用力把自己的手腕从陆明渊滚烫的掌心抽了出来。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沈清禾,
像只受惊的兔子:“清禾姐,陆总他只是喝醉了,您千万别多想!我走了!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微凉的夜风,也隔绝了那个年轻鲜活的身影。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酒气、甜腻的香水味,还有令人窒息的死寂。
沈清禾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雕像,在原地站了很久。胃部的疼痛和心口的钝痛交织在一起,
分不清哪个更致命。她慢慢地挪到沙发边,陆明渊已经歪在靠背上,呼吸粗重,眉头紧锁,
似乎很不舒服。她伸出手,指尖带着凉意,一寸寸,极其缓慢地抚过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这张脸,曾是她贫瘠青春里唯一的信仰。从青涩到成熟,从一无所有到功成名就,
每一道线条她都曾用目光细细描摹过无数次。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唇,
还有那即使在睡梦中都透着冷硬的下颌线……岁月和商场的淬炼,
早已将他打磨得更加深邃迷人,充满了掌控一切的成熟魅力。可如今,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和寒冷。她妄自牵动嘴角,想笑,却只尝到满嘴的苦涩。
她忽然想起来,陆明渊已经快一个月没在这个所谓的“家”里过夜了。上一次像样的对话,
还停留在半个月前。她在电话里忍着胃痛,声音虚弱地说:“明渊,我胃很不舒服,
疼得厉害。”他当时在电话那头,背景音是嘈杂的应酬声,只不耐烦地回了句:“在谈事,
晚点再说。”然后,那个“晚点”,就再也没有到来过。客厅巨大的落地窗没有关严实,
夜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吹动厚重的丝绒窗帘,发出簌簌的轻响,如同鬼魅的低语。
沈清禾脱力般靠进沙发,将头轻轻抵在陆明渊因为醉酒而微微起伏的胸膛上。
隔着薄薄的衬衫衣料,能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一下,又一下,规律而有力。
这本该是让她安心的声音,此刻却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早已破碎不堪的神经。
“明渊……”她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鼻音,
压抑了太久的委屈和绝望终于找到了一个细小的裂缝,汹涌而出,
“我快死了……我好冷……”陆明渊似乎被她的声音惊动,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却没有睁开眼,只是无意识地抬起手臂,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含糊地咕哝了一句:“别吵……晚晚……”“晚晚”两个字,像两颗淬了毒的冰锥,
狠狠扎进沈清禾的耳膜,瞬间冻结了她最后一丝微弱的体温和希冀。
她猛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动作大得牵扯到脆弱的胃部,一阵剧烈的痉挛让她蜷缩起来,
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单薄的衣衫。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
才将那声即将冲破喉咙的呜咽硬生生咽了回去。客厅里惨白的水晶灯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胃里的绞痛和心口的窒息感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将她牢牢困在这座名为“家”的冰冷坟墓里。原来,比死亡更冷的,是爱人的怀抱里,
呼唤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2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
在地板上投下明晃晃的光斑。沈清禾在厨房忙碌了近两个小时,熬了软糯养胃的小米粥,
煎了金黄的太阳蛋,还拌了他以前最爱吃的酸辣海带丝。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却暖不了她冰冷的手脚和心肠。她刚把精心准备的早餐摆上餐桌,
就听见楼梯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陆明渊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扣着衬衫袖口的铂金袖扣,
步履匆匆地走下楼。他眉头微蹙,神情专注而冷峻,那是他面对工作时惯有的表情,
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掌控感。“……嗯,海市那个度假村项目是今年的重点,
苏晚跟进得怎么样了?……行,让她把初步方案先发我邮箱,我马上到公司。”他语速很快,
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目光扫过餐桌旁穿着围裙、脸色苍白如纸的沈清禾,
眼神没有任何波澜,如同扫过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具。挂了电话,他径直走向玄关,弯腰换鞋,
动作干脆利落。“明渊,”沈清禾的声音有些发颤,她努力维持着平静,
指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早餐,“陪我吃个早餐吧?就一会儿。”她的目光,
下意识地瞟向客厅茶几——那张被她摊开放着的胃癌诊断书,正大剌剌地躺在那里,
像一个无声的控诉。陆明渊已经换好了锃亮的皮鞋,闻言直起身,回头看了她一眼。
阳光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却显得那眼神更加疏离。他的语气还算温和,
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敷衍:“公司有事,下次吧。乖。”又是下次。沈清禾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看着那张诊断书,指尖冰凉,一股巨大的勇气攫住了她。她必须告诉他,
在她还有力气开口的时候。“明渊!”她提高了一点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我有事想跟你说……我好像……病了。很严重。
”陆明渊的手已经搭在了冰冷的金属门把手上,闻言动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病了就去看医生,我让陈秘安排车送你去医院。”话音未落,
门已经在他身后合拢。紧接着,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启动、然后迅速驶离的声音。
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沈清禾一个人,和满桌精心准备却注定无人问津的早餐。
袅袅的热气升腾,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像个提线木偶般,慢慢拉开椅子坐下,
拿起一块烤得微焦的面包片,机械地放进嘴里,麻木地咀嚼着。面包屑干涩地卡在喉咙里,
每咽一下都扯得生疼,如同在吞咽一把把粗粝的沙石。下午,
陆明渊的行政秘书陈康果然开车过来了。陈康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办事向来稳妥周全。“沈**,”他站在花园里,看着蜷缩在白色藤编睡椅上的沈清禾,
语气恭敬而谨慎,“陆总吩咐送您去医院检查。您看……是现在出发吗?”沈清禾闭着眼,
像一尊脆弱的白瓷娃娃,被午后慵懒却没什么温度的阳光包裹着。
她的脸色在光线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透明,连嘴唇都失了血色。听到声音,她眼睫微微颤动,
睁开一条细缝,声音嘶哑得厉害:“陈秘这么忙,不麻烦你了。我没什么事,歇会儿就好。
”她只想在这虚假的温暖里多待一会儿,积蓄一点面对冰冷的勇气。陈康推了推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带着职业化的关切:“您说哪里话。陆总现在主要精力都放在带苏秘书上,
事事亲力亲为,我这边反倒清闲不少。您要是实在不舒服,我叫相熟的医生上门来给您看看?
”“亲自带着?”沈清禾猛地从睡椅上坐直身体,动作牵扯到胃部,一阵锐痛让她眼前发黑,
但她顾不上这些,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苏晚?他亲自带?”“是啊,
”陈康似乎没察觉她情绪的剧烈波动,语气平和地解释,“苏秘书刚毕业,社会经验不足,
陆总多花些时间和心思教导,也是情理之中。”教导?沈清禾几乎要冷笑出声。
以陆明渊今时今日在悦城的地位,什么样学历高、能力强、经验丰富的资深秘书招不到?
一个刚出象牙塔、连基础业务都未必熟练的小姑娘,凭什么?就凭她年轻?
凭她那张清纯无辜的脸?还是凭她昨晚那声又软又怯的“渊哥”?
一股冰冷的怒火混杂着更深的绝望,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底燎原而起。她忽然站起身,
动作快得让陈康都愣了一下。“陈秘,”沈清禾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
“送我去公司。很久没去了,想看看。”明渊地产的总部坐落在悦城最繁华的CBD核心区,
独占一整栋气势恢宏的玻璃幕墙写字楼。沈清禾透过车窗,
仰望着这栋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光芒的庞然大物,心脏被一种复杂的情绪紧紧攫住。
这里曾经是她和陆明渊并肩战斗过的地方。
从最初那个夏天闷热、冬天漏风的小小格子间开始,
管账、应酬、拉客户、跑供应商……她一个人当几个人用,陪着陆明渊熬过无数个通宵。
也就是在那段拼命透支的日子里,她落下了严重的胃病,
甚至……在还不知道自己怀孕的情况下,被客户灌酒灌到胃出血,
失去了那个刚满两个月的孩子。后来,她的身体垮了,胃病越来越严重,
陆明渊心疼她(或者说,是嫌她碍事了?),便让她安心在家休养。从此,
这栋拔地而起的大厦,这蒸蒸日上的商业帝国,便与她沈清禾,彻底划清了界限。
它属于陆明渊,属于明渊地产的每一个员工,唯独不再属于那个曾为它呕心沥血的女人。
顶层的总裁办公区,极尽奢华与冷硬。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天花板上繁复的水晶灯饰,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氛气息。
陈康带着她穿过空旷的走廊,在一扇厚重的实木双开门前停下。旁边,
还有一间独立的、用磨砂玻璃隔出来的小办公室。“沈**,
这是陆总专门让人给苏秘书安排的办公室,”陈康解释道,
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有些突兀,“这一侧是陆总的专属区域,
平时只有他和苏秘书能进出。我帮您联系一下苏秘书?
”沈清禾的目光透过那扇没完全闭合的磨砂玻璃门,清晰地看到里面那张宽大的办公桌。
桌面上收拾得很整洁,唯独一只巨大的、印着卡通兔子图案的粉色马克杯,
像一面刺眼的旗帜,张扬地宣示着主人的存在感。“不用了。”沈清禾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自己进去。”她走到那扇象征着陆明渊绝对权力和隐私的深色木门前,没有敲门。
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驱使着她,直接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门轴转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室内的景象,如同最锋利的淬毒匕首,
瞬间刺穿了沈清禾强撑的平静假面。宽大的总裁办公桌后,
苏晚正坐在那张本该属于陆明渊的真皮座椅上。而她身后,陆明渊微微俯身,一手撑着桌面,
另一只手指着电脑屏幕,整个身体几乎将苏晚完全笼罩在他宽阔的胸膛和怀抱之间。
他的侧脸离苏晚的鬓角近在咫尺,从沈清禾的角度看去,两人的嘴唇几乎就要碰在一起!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给这亲昵得刺眼的一幕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光影切割,却只让沈清禾觉得浑身血液都冻住了。门被突然推开,苏晚像是受惊的小鹿,
猛地转过头,脸上瞬间血色尽褪,只剩下惊慌失措的惨白。陆明渊的眉头瞬间拧紧,
不悦的冷斥脱口而出:“谁让你进来的?不是说过有事去东侧办公室等吗?
这里……”他凌厉的目光扫向门口,当看清是沈清禾时,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脸上那层冰冷的怒意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
换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和……被打扰的不耐烦。他直起身,
离开了苏晚身后那过于暧昧的距离。“清禾?”陆明渊的声音缓和下来,
带着一丝刻意的安抚,“你怎么来了?”他朝她走过来,试图去拉她的手。
沈清禾却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她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锋,
直直地刺向还僵在椅子上的苏晚,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冰冷:“你先出去。
”苏晚像是被吓坏了,眼圈瞬间红了,泫然欲泣地看着陆明渊,
像一只寻求庇护的雏鸟:“陆总……我……”陆明渊立刻皱起眉,不赞同地看向沈清禾,
语气带着责备:“清禾,别这么凶,她年纪小,刚来没多久,不懂规矩。”他伸手,
再次试图去拉沈清禾的胳膊,“我只是在教她处理一份重要的计划书,她不太熟练。
”“教她?”沈清禾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甩开他的手,
目光从苏晚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移回到陆明渊带着明显维护意味的脸上,
嘴角勾起一个极尽嘲讽的弧度,“路明非,”她一字一顿,清晰地叫出他身份证上的全名,
带着一种冰冷的疏离,“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凶?
”陆明渊被她眼中的冷意刺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耐心,
示意苏晚:“你先出去。”苏晚如蒙大赦,低着头,飞快地从沈清禾身边溜了出去,
带起一阵甜腻的风。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凝滞得如同灌了铅。
陆明渊走到办公桌后,姿态放松地坐进他那张象征着权力的高背椅里,
手指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试图缓和气氛:“好了,现在没人了。过来坐,
我们谈谈。别多想,真的只是在教她东西,什么事也没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了?
跟个小姑娘计较什么?”沈清禾没有动,她站在办公室中央,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打在她单薄的侧影上,却无法驱散她周身弥漫的寒意。
她看着陆明渊那张依旧英俊却无比陌生的脸,
听着他轻描淡写地将自己的痛苦归结为“小心眼”,一股深沉的悲哀如同冰冷的藤蔓,
紧紧缠住了她的心脏。“一个月三十万高薪聘请的总裁首席秘书,”沈清禾的声音很轻,
却字字清晰,带着千斤的重量,“连一份基础的计划表都不会做?陆明渊,你请她来公司,
到底是当秘书,还是当祖宗供着?”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他眼底深处那点隐秘的龌龊。
陆明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敲击桌面的手指也顿住了。他抬眼,
目光里终于带上了一丝被戳破伪装的愠怒:“清禾!你以前不是这样咄咄逼人的人!
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刻薄?”“刻薄?”沈清禾像是被这个词烫了一下,她微微歪头,看着他,
眼神空洞又苍凉,“陆明渊,八年了,我跟你吃了多少苦,陪着你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
到头来,就换来一句‘刻薄’?”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是不是只有像苏晚那样,柔柔弱弱地叫你一声‘渊哥’,才叫温柔?才叫懂事?
”“你简直不可理喻!”陆明渊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厌烦,“公司现在正是关键发展期,
我每天有多少大事要处理?你能不能懂点事,别整天疑神疑鬼,
揪着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放?我现在好吃好喝地养着你,让你过着多少人羡慕不来的日子,
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满足?”沈清禾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
她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绝望,“陆明渊,
我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好吃好喝!我要的是你的心!是你的忠诚!是你在我快死的时候,
能陪在我身边,而不是搂着别的女人,教她怎么做计划表!”“快死?
”陆明渊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眉头皱得更紧,上下打量着她苍白瘦削的脸,
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不耐,“沈清禾,你能不能别老拿身体说事?
动不动就这里不舒服那里疼,博同情也要有个限度!我每天在外面拼死拼活,
不是为了回来听你无病**的!”沈清禾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晃,胃部的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她死死咬住下唇,
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才勉强支撑住没有倒下。她看着眼前这个深爱了八年的男人,
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厌烦和怀疑,看着他那张曾经让她魂牵梦萦此刻却无比狰狞的脸,
一颗心彻底沉入了无底深渊,摔得粉碎。原来,她视若生命的爱情,她豁出一切守护的男人,
早已将她所有的痛苦和挣扎,都当成了负担和矫情。她的病,她的绝望,在他眼里,
不过是为了博取关注的拙劣表演。沈清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口气带着血腥味和深入骨髓的寒意。她看着落地窗外繁华却冰冷的城市,
声音轻得像一阵随时会消散的风:“陆明渊,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你会找我吗?
”陆明渊正烦躁地松着领带,闻言动作一顿,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荒谬和不解,
仿佛她在问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沈清禾,你又发什么疯?”他语气恶劣,
带着浓浓的不耐,“公司现在发展势头正好,多少双眼睛盯着?
你能不能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等过两年,一切稳定下来,我们就结婚!
这话我说过多少遍了?你还要我重复几次?”又是过两年!沈清禾闭上眼,
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遮住了眼底汹涌的泪意。过两年……她还有几个两年可以等?
胃癌晚期……医生口中的“保守治疗”,不过是死亡倒计时的委婉说法。她甚至不知道,
自己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烙铁堵住,千言万语,
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回应:“嗯。”那声“嗯”,
轻飘飘地落在空旷冰冷的办公室里,如同她此刻的生命,脆弱得不堪一击。接下来的三天,
陆明非果然忙得不见人影。别说回家,连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仿佛那天在办公室的争执从未发生过,仿佛沈清禾那句绝望的“我快死了”只是一缕青烟。
第三天傍晚,沈清禾的手机终于响了。她几乎是扑过去抓起来的,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却不是陆明渊,而是他的母亲,王玉琴。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电话接通,王玉琴那标志性的、带着刻薄和不耐烦的尖锐嗓音立刻炸响在耳边:“沈清禾!
你是死了吗?这么久才接电话!明渊说你闲着也是闲着,我这两天腰疼病犯了,
在阆市老家这边的医院住着,你赶紧过来伺候几天!别磨磨蹭蹭的,
等我疼死了你再来收尸吗?”不容沈清禾有任何回应,电话已经被粗暴地挂断,
只剩下冰冷的忙音。沈清禾握着手机,听着那“嘟嘟”的忙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胃里猛地一阵翻江倒海,她冲到卫生间,对着马桶撕心裂肺地干呕起来,
胃部痉挛的剧痛让她浑身冷汗淋漓,眼前阵阵发黑。呕到最后,
喉咙里涌上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几缕暗红的血丝溅落在洁白的陶瓷壁上,触目惊心。
她虚脱地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如鬼、嘴角还挂着血丝的女人,
眼神空洞得可怕。她不想动。她全身的骨头都像被拆散了重组过,
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疲惫和疼痛。她更没有力气,
也没有心情去照顾那个从来都把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的未来婆婆。可是……不去又能怎么样?
王玉琴是陆明渊唯一的母亲。
如果她真的因为没人照顾而在医院出了什么事……陆明渊会恨死她吧?
虽然他现在大概也早已不在乎她了。请护工?以王玉琴那刁钻刻薄的性子,
只怕护工也受不了。沈清禾疲惫地闭上眼,认命般地深吸了一口气。她挣扎着爬起来,
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
她翻出药箱,干咽下几片强效的止痛药,换上一身能勉强遮住病容的衣服,
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叫了车,独自前往几百公里外的阆市。一路颠簸,
止痛药的效力在一点点消退,胃里的钝痛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纠缠着她。
冷汗一次次浸湿她的后背,又被车内的空调吹干,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她蜷缩在后座,
意识在剧烈的疼痛和昏沉的麻木间反复拉扯,仿佛置身于炼狱的边缘。抵达阆市医院时,